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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什勒两旁的人一下子停下脚步。
而他们手中拖着的人一头栽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搞的?”人们纷纷问道。
“他受伤了……”
沃什勒的头上冒出鲜血,流了一脸。
他嘴里咕咕哝哝地叹道:
“好棒……打得真准!谢谢您,老板,谢谢您……我的头不会被切下来了……
谢谢您,老板!……您真是个好人!……”
“处死他!快把他抬上去!”混乱的人群中有人嚷道。
“他已经死了!”
“快把他抬上去……快把他处死!”
在一小群法官、政府官员和警察中,更是一片乱叫声,每个人都在下命令。
“快处死他!……处决继续进行!……我们没有权力后退,……那样做我们就太怯懦了!……快把他处死!”
“他已经死了!”
“那也没关系!……判决应当照样执行……快处决吧。”
神甫提出抗议。两名警卫和一些警察看守着吉尔贝。这时有两个人拖起沃什勒的尸体往断头台上走去。
“快!”行刑者喊道,他吓得声音都哑了,“快!……再把另一个也拉上来…
…快,……”
他的话音未落,传来第二声枪响。他摇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嘴里呻吟:
“别管我……伤在肩上……下一个!……”
而此刻,那些副手们都四散跑开了,断头台四周立时变得空旷无人。只有警察局长临危不乱,他高声下达命令,招呼手下人,然后像赶羊群一样,把乱成一团的法官、政府官员、死刑犯、神甫、以及几分钟之前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些人又都赶了回去。
立刻,一队警察、侦探和士兵,冒着危险,冲进对面那座古老的四层楼房里。
那座房子的楼下是两个店铺,早已关门。方才第一声枪响过后,人们隐约看到此楼三层的一个窗口有个人手里握着枪,四周绕着一片火药雾。
有人立刻向他回击,但未打中。那人不慌不忙地跳上一张桌子,举枪瞄准,又放出第二枪。
接着,他消失在房子里。
由于接下没人回应,警察们就撞倒楼门冲了进去。
他们冲上楼梯,可立即遇到了乱糟糟的障碍物。原来,在二楼的楼梯口堆满了椅子、床架和家具,像街垒一样堵在那里,乱七八糟地茬在一起。足足用了四五分钟,他们才辟开了一条通路,然而这四五分钟的时间就足以放跑敌人。等他们跑上三楼,只听一个人在上面喊:
“我在这儿,朋友们!还有18级。刚才麻烦你们了,我深表歉意!”
军警们飞速跑上18级梯级,可是四楼上面就是阁楼,需爬上一个梯子,钻进一个天窗才能上得去。而那个逃跑者已经撤去了梯子,关上了天窗。
这传奇式的侠义之举,引起了轩然大波。报纸发出连篇累牍的报道和评论,报贩们在大街小巷奔来跑去地高声叫卖。整个首都被震怒了,淹没在一片惶惶不安和好奇之中。
警察局受到的压力更大。上上下下一片混乱,信件、电报、电话络绎不绝。
最后,上午11点钟,警察局长办公室里举行了秘密会议。普拉斯威尔也出席了。
保安处长汇报了调查结果。
汇报大概情况如下:
昨天午夜前,有人来按奥拉戈大街那座房子的门铃。睡在楼下店铺后面小屋里的看门女人拉开了门绳。
敲门的是一个男人,自称是警察局派他来执行紧急任务的,因为第二天要处决囚犯。她刚把门打开,就被来人按倒在地,堵上嘴,捆上了手脚。
10分钟之后,住二楼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太太刚刚迈进家门,也被那人捆了起来,分别关进楼下的两家铺子。住在四楼的房客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只不过是被关在自家的卧室里;那人是偷偷溜进这家里来的,他们毫无察觉。三楼没人住,于是那人就在那里安营扎寨,成了整座楼房的主人。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警察长苦笑道,“就这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但让我惊奇的是,他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逃脱呢!”
“提请您注意,局长先生,他从凌晨1点起就独自占据了整座房子。从那时直到清晨5点,他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的退却做好充分准备。”
“那他是从哪儿逃走的呢?……”
“从屋顶。那房子离邻街,即拉希尔街的房屋不远。那边房子的屋顶与这座房子的屋顶之间只需隔3米左右,高低也只相差1米。”
“于是?……”
“于是,这个人就拖走了阁楼上的梯子,把它当吊桥用了。到了那边的屋顶之后,他只需看一看那边的天窗,随便找一个空阁楼,就进入了拉希尔街的某座房子,然后就可以双手插在衣袋里,大摇大摆地逃走了。因此,他是在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极其顺利地逃跑的,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您不是事先准备得万无一失吗?”
“遵照您的指示,局长先生,我手下的人昨天晚上在整整3个小时内,把所有的房子都搜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一个生人藏在里面。在搜查完最后一座房子之后,我下令封锁了路口。可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叫那人钻了空子。”
“好了。依您看,这无疑是亚森·罗平干的了?”
“毫无疑问。首先,这事关他的同伙;其次……除了亚森·罗平,没有人能出此谋略,也没人能以如此惊人的胆量将其付诸实施。”
“难道?……”警察局长踌躇地说道。
他转身询问普拉斯威尔:
“难道,普拉斯威尔先生,您跟我说到的那个人,您与保安处长从昨晚起就派人去看守的,住在克莱希广场那座房子里的人……不是亚森·罗平?”
“是他,局长先生,那是毫无疑问的。”
“那他夜里出来时为什么没抓他呢?”
“他并没有出来。”
“哦!这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其实很简单,局长先生。这座房子跟亚森·罗平住过的所有房子一样,有两个出口。”
“那您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直到刚才进去搜查时才发现。”
“屋里有人吗?”
“没有。今天早晨,有一个叫阿西尔的仆人离开了那座房子,并带走了一个临时住在罗平家里的女人。”
“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普拉斯威尔犹豫一下,未敢说实话。
“叮您总该知道亚森·罗平用了什么化名住在那里吧?”
“知道,叫尼古尔,一位无任职教师,文学学士。这是他的身份证。”
普拉斯威尔刚讲完,一名联络员进来向警察局长报告说,总统府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主席已经在那儿等候。
“我马上就去。”他回答道。然后又低声自语道:“一定是讨论吉尔贝的命运问题。”
普拉斯威尔试探地问道:
“您认为会赦免他吗,局长先生?”
“当然不可能!特别是发生了昨天夜里的事之后,要是再赦免他,政府将威信扫地。明天早上吉尔贝将抵命。”
这时,联络员给普拉斯威尔递上一张名片。他眼睛一扫,立刻吓了一跳,嘴里低声骂道:
“妈的!这家伙真胆大包天!……”
“您在说什么?”警察局长问道。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局长先生。”普拉斯威尔回答,他想独占湖底清查此案的功劳。“没什么…只是一次意外的来访…我很快会把结果告诉您。”
他嘴里不住地咕哝,满脸颓丧地走了。
“这家伙……简直胆大包天,敢摸老虎屁股,好样的!”
他手里的名片上写着:
尼古尔先生
无任职教师,文学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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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终局决斗
普拉斯威尔回到办公室,一眼就发现了坐在会客间长凳上的那位尼古尔先生。
他依然弓腰驼背,一脸病态,手里拿着那把破布伞、旧帽子和单只手套。
“就是他。”普拉斯威尔断定;他刚才还担心罗平会给他派来另一位尼古尔呢。
“他亲自来了,说明他没料到我早就认出他来了。”
“不管怎么说,决不能小瞧这家伙!”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叫来秘书,吩咐说:
“拉尔第格先生,一会儿我要在这里接见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很可能要被戴上手铐才能离开这里。他一进来,您就马上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安排12名侦探,让他们守候在前厅和您的办公室里。记住我的命令:我一按铃,你们就马上持枪进来,把他包围住。明白吗?”
“明白,秘书长先生。”
“决不可犹豫。要一下子冲进来。大家一齐进来,手枪一齐对着他,要非常严厉,听见吗?现在访尼古尔先生进来吧。”
只剩他一人时,普拉斯威尔用书把桌子上的电铃按钮掩盖住,又在书后藏了两支大口径手枪。
“这回可不能再麻痹大意了。名单若是在他手里,我就把它扣下;若没有名单,就扣他本人。罗平将同‘27人’名单在同一天被我拿获,并且是在发生了早上那一场法场风波之后。这一下该轮到我重振声名了。”
有人在敲门。他大声说道:
“请进!”
然后,他站起身,上前迎道:
“请进,尼古尔先生。”
尼古尔先生缩手缩脚地走进来,顺着普拉斯威尔的手势坐到指给他的那把椅子边上,说道:“我来是继续……昨天咱们那场谈话……请原谅我来晚了一些,先生。”
“请稍等一下,可以吗?”普拉斯威尔说道。
他来到前厅,见到秘书,对他说:
“刚才忘了,拉尔第格先生,派人去走廊和楼梯上检查一下……以防他的同伙。”
他又返回来,舒舒服服地坐下,似乎准备进行一场兴味无穷的谈判,说道:
“您刚才说什么,尼古尔先生?”
“我说昨天让您久等了。我深感遗憾。我有事耽搁了。首先,是梅尔奇夫人…
…”
“对,是您把她扶走的。”
“是的,我不得不照顾好她。您应该理解这个不幸的女人,她是多么失望,她的儿子吉尔贝马上要死了!……那又是怎样一种死法啊!那时,我们惟一的希望寄托于发生一件奇迹……发生一件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我本人也只有听天由命……
是这样吧?当命中注定活该如此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顺从天意!”
“可是,”普拉斯威尔说,“当您离开我时,您的打算似乎是拼死也要从德珀勒克手中得到他的真正秘密呀!”
“是这样的。可德珀勒克昨天不在巴黎。”
“哦!”
“他不在巴黎。是我让他乘汽车旅行呢。”
“这么说,那是您自己的汽车,尼古尔先生?”
“是为此特地购置的。一辆破旧过时的老爷车。他正在乘车旅行。确切地说,是被我装在一只大箱子里,放在汽车顶篷上旅行呢。
可这辆汽车,唉!只能在吉尔贝被处决以后才能到达。因此……
普拉斯威尔吃惊地注视着尼古尔先生,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对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还有某些怀疑的话,而现在他听到这个对德珀勒克采取了如此的手段时,他已经完全排除了他的怀疑。老天!把一个人塞进箱子里,放在汽车顶篷上!……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只有罗平才干得出来!如此大言不惭地讲述这种事情,只有罗平才做得出来!
“于是,”普拉斯威尔说,“您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
“我只好另打主意了。”
“什么主意?”
“秘书长先生,我认为您应当跟我一样想到这个办法的。”
“悉听高见!”
“那好:难道您没有参加行刑仪式?”
“当然参加了。”
“您自然不会不看到沃什勒和刽子手各挨了一枪,一个被打死,一个受了轻伤。
所以,您必然会想到……”
“噢!”普拉斯威尔仍然弄得目瞪口呆,“这么说……是您开的枪……今天早晨?”
“您替我想想,先生,我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吗?那张‘27人’名单经您检查时,是假的;而德珀勒克掌握着真正的名单,可他要在死刑执行之后才能到达,如此一来,要搭救吉尔贝,惟独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使处决拖延几个小时,再设法使他得到赦免。”
“那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