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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用一种骇人的力气死死抓住了歹徒的挎包,两名歹徒合力拉扯反复争夺居然不能脱身,僵持之下他们向这位女工的头部开枪,子弹射穿两腮后又进入上臂,然而这位母亲和妻子没有哭喊也没有呼救,依旧沉默着,执著的抓着那个挎包‘‘‘
歹徒放弃了,丢下挎包落荒而逃,最终也没敢对她开第二枪。
后来警方在挎包里发现了5颗手榴弹和36发手枪子弹,用张副局长的话说:“这都是人命啊。”
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北方城市一位女警察的,她在歹徒引爆炸药包的0。01秒,果断的打光了弹夹中的子弹,从而避免了一场爆炸惨剧,事后有人采访这位女性当时的想法,是什么能量使她具有超乎常规的果断和爆发力,她笑了笑,低头开始念演讲稿。
女人,尤其是东方女性,内心深处存在着一种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这种诉求对于男人来说或许是低微的,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心仪的伴侣,一个可爱的孩子仅此而已,野心报复似乎是不必要的,所欲渴求也不是第一位,较男人而言,她们更喜欢循规蹈矩,沿着一个轨迹天长地久与世无争的生活,今天如明天,明天如后天,柴米油盐醋肥皂剧化妆品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然而,一旦有一天某种事件打破了这种简单的平衡,她们不得不放弃自己信仰并依赖着的惯性,所迸发出来的能量将是可敬的,可怖的,甚至是灾难性的。
5月26日
一个月的调查摸索,案情依然扑朔迷离,心情正在沉向绿色水底。
李家祠堂密室里的那口古井或许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井下的山涧隧道通向平岛湖底,可是勇气呢,我再也没有触摸漩涡的勇气。
她就在我身边,无时无刻,如影相随,和徐菲一样。
想到这里,我努力打断自己。
徐菲,唯一能提供直接帮助的人,这种猜疑是没有道理的,否则会带来更大的恐惧。
现在只有请教张副局长了。
小卖部的店主不在,我拿起了话筒。
电话总是占线,拨了三次才打通。
“张副局长吗,我是林国庆。”
对方哦了一声,像是在睡午觉。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我把最近摸到的线索尽量简明扼要的汇报,通讯线路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得不反复重复说过的话。
当话题谈到徐菲,张副局长打断了我。
“她为什么帮你,你想过没有,魏国梁发疯的时候她是负责护士,教授跳楼她也在场。”
事后诸葛亮,当官的都这样,部下永远都是他们的棋子,我沉吟着,一种悲凉涌上来。
张副局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居然有点紧张地说:“小林,你要相信我,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以前的事情真的不了解,最近协调徐菲绑架案的时候,偶尔从外事部门了解到她不是中国人。”
我捏紧了话筒,以防被眼前腾起的迷雾击倒。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是否说下去,片刻,张副局长清了清嗓子。
“外事部门的同志告诉我,徐菲的父母是李来旺的养子养女,属于日本遗孤,于1985年徐菲三岁的时候返回日本,现住在东京,退休前夫妇俩人以贩卖中国商品为生。”
“那他们为什么不带走徐菲。”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据一位当年负责这起案子的老同志讲,她的父母说李来旺终生未娶,为了报答几十年的养育之恩,留下女儿充当李家祠堂的未来掌门人。”
“一派胡言,我明明看到李家还有许多其它的亲属。”话虽出口,感觉到有些失礼了。
张副局长并没有生气,继续平淡地说着:“你看到那些都是佣人,李来起花钱帮他哥哥撑门面用的,其实李来旺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徐菲是他唯一真正的后代了。”
听到这里,似乎找到了李来旺为这个外姓侄孙女奋不顾身的理由。
“对了张副局长,李来旺的养子养女叫什么名字。”
“男的叫徐水生,回日本前刚从部队转业,曾经是解放军某部的团级参谋,女的叫穆水芝,原来是平岛县实验小学的数学老师。”
两个人的名字都带一个水字,是什么含义呢,那么他们的日本名字叫什么。
“木下吾明和值田幸子,我们已经和日本警方取得了联系,证实两人的父亲同时战死在1942年七月的平岛湖畔,但是据南京第一档案馆的记载,1942年夏天我军并没有对平岛湖采取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幸子的父亲值田苍凉当时是第一军给水部部长,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大佐军衔,如此高军阶的干部被零星武装击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在整个抗战八年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至于木下吾明的父亲木下纯一郎就更加难以让人理解了,遣返这对遗孤的时候我们要到了他的档案,早稻田大学历史系毕业,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曾经跟随长谷不言人调查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下落,1942受日本陆军部委托,会同七名军僧登陆中国进行科学考察不幸遇难,考察项目不祥,研究成果没有被提及。”
“对不起局长,我打断你一下,他们的妻子,徐菲的祖母和外婆呢。”
“随后也自杀了,地点还在平岛湖畔,日本警视厅的人说当年允许军官带家眷进入作战地区是一种失误,她们是精神崩溃死掉的,据说死前还唱中国民谣呢。后来日本军方为了鼓舞士气,决定在平岛县城举行盛大的葬礼,两家的所有亲属乘坐日本海军的补给舰从横滨启航,途经黄海地区时遭到美军飞机扫射,29人连同舰上官名全部葬身海底。”
“接着李来旺领养了这对遗孤?”
“也许吧。”张副局长停了一下。“也许这中间还有故事,我说的只是日方电传文件里提到的材料,这个国家的人,不利的和离谱的东西肯定被他们隐藏了。”
我还想问什么,猛然发现徐菲正缓缓从李家祠堂走来,看了下表,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
权宜起见,我必须和张副局长道别了。
电话里出现杂音,而且越来越大,随着徐菲的步步接近。
我想放下听筒,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开始以为是张副局长,突然又发现不对,确切地说,是呻吟,夹杂着语无伦次模糊的低语。
徐菲已经站在面前,奇怪的看着我,我已经顾不得她了,全神贯注辨析着动静。
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在同时唱歌,有男有女,高低起伏,使人想起电视里的合唱重奏,难道是某个电台的迷失频率。
我几乎把听筒塞进耳朵里,声音清晰了,可还是听不懂,好像是‘‘‘
“你会日语吗?”我抬起头问徐菲。
她愣了一下,慌张的点点头。
我把话筒递给她。
“徐菲,别紧张,仔细听,她们在唱什么。”
徐菲接过话筒,听了一阵,眉头逐渐皱了起来,随后慢慢的垂下头去,黑发如雾般一点点遮住了她的侧面。
“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落日,
湖水的清波支那的月光,
我们一起高歌,我们一起祈祷,
琉璃的微酸中飘来生灵的气息,
湖水清漪,亡魂即起,
这是飞往天国的日子,人们聆听死国的沉寂。
阿弥陀佛,阿米驼佛
灰色穹隆中飘荡红色的灵犀。
井水泛起黑色的漩涡,藏着绿水深处的秘密‘‘‘。”
说到这里,徐菲沉默了,抬起了头,脸色变得苍白,只有嘴唇是鲜红的,在她的眸子中,恐惧,诧异,震惊快速地交换着颜色。
我正想说话,她举起一只手摆摆,话筒里又传出声音。
离得远,我只能听到隐约的电流声,忽强忽弱,像是一个人在朗诵一首词或者一首诗,徐菲的身体在发抖,断断续续的翻译这遥远的咏叹。
“你知道你和事情的关系么?
你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么?
你知道你和自己的关系么?
知道真相后你能忍受么?
忍受不了会承担罪过么?
准备好了么?”
神志恍惚中,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抓向我的胳膊。
我几乎弹了起来,向后跳了一步,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整个关节痉挛了,挣扎的摸向怀中的枪。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想到城里人这么胆,小啊。”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抬起头,40岁左右的店主笑呵呵的站在面前,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
尴尬是无可置疑的,我狼狈的站起身。
他一边帮我怕打身上的尘土,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没别的意思,您别介意,电话费我就收一半好了,我看你们折腾了半天,估计也是信号不好,昨天晚上刮大风,听说湖边的电线杆被吹倒了,电话线在湖里一沉一浮的,八成是有点进水了。”
(二十九)
李来旺。
历史复杂,具有侦察和反侦查经验,李家祠堂世纪末掌门人,他对平岛湖神秘现象的解释具有浓厚的杜撰色彩:一位名人的介入似乎使事件变得有迹可循,然而回头想想,要想取得这些话的佐证材料,犹如在清史中寻找还珠格格那样渺无边际。
徐菲。
徐菲,22岁,日本后裔,平岛第二医院护士,与朱儿有着微妙的关系,曾经以为她是侦破这一案件的钥匙,结果正好与此相反,她的出现使整个事件步入更加浑浊的历史泥潭。
写到这里,我停下了笔,陷入了沉思。
与这个女孩朝夕相对二十天,谈话交流不下十万句,竟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食物,爱看哪些电影,更加说不出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性格是什么,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关心的,只有那个绿色的影子。
徐菲是工具,拯救林国庆的工具。
想到这里,急忙掏出了一支烟。
2004年5月27日
二流警察林国庆把尼龙绳套在腰上,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幅画。
作一回真正的男人吧。
眼前就是那口井,10分钟前,我再一次进入了李家祠堂背后的密室,希望不要被李家的人看到。
井口直径50cm;高出地面37cm;白色石灰岩构造,内部可见青苔与微生物繁衍的痕迹,估计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
尼龙绳长70米,双节固定35米,一头绑在房梁上,另一头在腰间打了个死结。
身体倒退入井,手扒着井的边缘,脚试探着寻找支撑点。
井壁光滑,险些跌落井底,几经挣扎,终于踩到一块似乎稳妥的凸起物。
松了口气,手指已经感到麻木,一只手腾出来,摸向怀中的手电。
突然,脚下的支撑突然松动。
身体猛地失去重心,手慌忙抓向井沿,来不及了。
处在下坠的虚无当中,耳边有风吹过,沿着朱儿当年的路线。
“井下是什么。”
内心迫切的呼喊着,臀部砸在井底的物体上,身体被弹了起来,落下后又慢慢地陷入,大脑一片空白。
黑暗。
四周被没有生命的粘稠物体围困着,我摸出了手电。
随着光芒一点点的增亮,黑色的淤泥表面泛起微绿色的反光,隔着橡胶手套,仍旧能感受到一种滑腻的冰凉。
或许是山区久旱的缘故,淤泥的上层已经变得较为坚硬,像河边的盐床。
我试探挪动了一下,身体再度下沉,幸运的是,淤泥停在胸口不再上升了。
脚下有底,心里踏实了些,据说这个山区是火山爆发造成的。
手电转移方向,寻找李来旺所说的隧道。
光芒滑过井壁上的苔藓,左上方的黑绿色当中,有东西散出微弱的光。
手电含在嘴里,手伸进黑泥,慢慢的挖出来。
是个香瓜模样的东西,沉甸甸的。
剥开表面的青苔,
是一颗手雷。
根据电影里的印象,这枚手雷产自日本。
翻了个个,手电的光晕中,打火装置已经被启动,绿色的铜锈塞满了引信开关。
60年的光阴成就了一块废铁,我小心的把它塞进外衣口袋,系上了纽扣。
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方飘来浓重的植物气息,身体里的寒意越来越嚣张了。
目光随着光柱下移,发现井底的一堆泥土,
与其他的土质不同,这堆泥土没有附着在井壁上,而是靠在井壁上,由上到下聚集成一人高的一堆。
回过头去,身后也有同样的一堆泥土,只是相对面积要小一些。
明白了,眼前就是隧道的出水口。
从身上绑着的挎包里取出一根铁棒,插进泥土中,一股近似于麝香的味道冲出来,新鲜的绿色液体沿着铁棒一滴滴的滑下。
铁棒不停变换着角度,终于找到了一根没有腐朽的树枝,手试探了一下硬度,上身微微往后靠了靠,猛然一拉。
一次,两次,三次
轰的一声,黑绿色围墙倒下了,崩溃的泥流带着各种残败的枝叶和垃圾劈头盖脸冲过来。
我急忙退后,脚下却被烂泥包裹着,整个身体被压在粘稠的黑水之下。
双手奋力推开垃圾,挣扎着探出头,一个四尺见方的黑洞赫立在眼前。
根据李来旺的说法,这里就是朱儿的去处了。
会找到什么呢,
我看了一眼手表,13点15分,这个时间对于我又意味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