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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兄之命,今日之事,在下便断然不敢相救赵兄。”
赵子原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林高人见赵子原心动,立刻又补了一句:
“何况,在下还救过赵兄之命,赵兄斯时便谆淳言谢,如今不正好是时机么?”
他软的硬的都来,在别人听了可能不舒服,但赵子原却听的心动神摇,忖道:
“他说的不错,知恩不报,非人也!”
他这样一想,突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方中仁叫道:“赵大侠意欲何为?”赵子原叹道:
“小可方寸已乱,但求诸位今日能放过此人!”
此话一出,三派之人都不由脸色一变!
杨琥叱道:
“赵子原,亏你能够说出这咱话!”
赵子原道:
“在下自知理亏,但承人相救,总不能知恩不报,如其不然
杨琥道:
“怎样?”
赵子原道:
“小可只有一死相谢!”
方中仁冷冷的道:
“假如赵大侠非要认贼做父,那倒真是死了干净。”
杨琥立刻附和道:“不错。”
在这种情形之下,赵子原能怪别人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两位责备得是,小可本当自刎两位身前,只是小可尚有一事未了,乞两位宽容数日如
何?”
杨琥冷冷的道:
“要死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勉强你,大丈夫既然决心要死,还要求人家宽限什
么?”
方中仁道:
“咱们早已说好,泰吉乃女真国数一数二精明干练之人,他若一死,女真国的谋臣勇士
起码丧失大半,依此类推,女真侵我之心可能也要后延数年!”
赵子原道:
“小可知道!”
方中仁道:
“赵大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往牛角尖里钻?”
赵子原道:
“救命之恩怎可不报?”
云龙大师叹道:
“彼乃敌人,赵施主与敌人谈救命之恩,何其愚笨一至于此?”
玄玄道:“甚是,甚是!”赵子原道:
“诸位所言均是,但小可有一句话要说,不知诸位肯不肯听?”
众人道:
“请说!”
赵子原道:
“设若诸位今日放过了他,小可他日必去女真割他项上人头向诸位交代!”
方中仁哈哈笑道:
“好说,好说,纵虎归山,斯时要想再擒住老虎,那真比登天还难,你以为女真国内无
人么?”
赵子原道:
“便是龙潭虎穴,小可也要完成此一心愿!”
方中仁摇摇头道:
“难难难,以你赵大侠武功,在中原可算数一数二,但在女真国内,不是在下说长他人
志气的话,你赵大侠若到女真国去,便算不得什么顶尖儿脚色了!”
赵子原道:
“情形越是如此,小可此心便越加来的坚定,小可只请诸位此刻暂且饶他一命……”
忽听玄玄道长怒道:
“赵施主,你怎么这般固执?”
云龙大师也道:
“是啊,时间越久,变化越大,贫僧已无法再等下去了。”
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时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做和尚的也这么耐不住性子,老子真还想不到!”
这人说话说的甚是突然,眼下有这么多高手在场,他何时来到现场,身手如何,当也不
问可知了。
赵子原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老者缓步从山边走了过来,那布衣老者走到文章文
华身边,看见许多伤者,不由叹了口气,突然翻身拜伏于地,道:
“奴才迟来一步,请王爷恕罪!”
林某人微微笑道:
“扎奇钦,你起来,他们还有救么?”
那扎奇钦叩头谢恩,道:
“待奴才瞧瞧。”
扎奇钦一到,林高人的神色便镇定下来,赵子原目视方中仁和杨琥,方中仁冷笑一声,
道:“扎奇钦可算是女真国第三名高手了是么?”
林高人点头笑道:
“方兄对敝国境内情形这么熟悉,倒颇出在下意料之外。”
方中仁道:
“咱们近在飓尺,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杨琥插口道:
“番狗,你别以为扎奇钦来了,你便可太平无事,哼!”
他哼一声,旋忽大喝道:
“扎奇钦,别去瞧啦,还是照拂你们王爷要紧!”
扎奇钦刚刚瞧好文华和文章的伤口,文华两腿各中两剑,文章则伤在双肩,由于流血过
多,两人刚才都晕死过去,此时经扎奇钦一阵施救,人却醒了过来。
扎奇钦道:
“两位好好歇歇!”说罢,大步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杨琥身边,冷声道:
“刚才是你对某家说话么?”
杨琥道:
“是又怎样?”
扎奇钦锐利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哼道:
“长白来了六剑,这位想必是少林高僧了?”
云龙大师道:
“老衲昆仑云龙!”
扎奇钦点点头道:
“云龙大师之名,某家似乎听人说起过!”
云龙大师淡然道:
“出家人不图名利,施主能知贱名,老衲颇感荣幸。”
扎奇钦冷笑道:
“昆仑一派之所以能够过得好好的,咱们多少也给个点面子,如其不然,哼哼……”云
龙大师道:“怎样!”扎奇钦沉声道:
“只怕你们早已玉石俱焚了!”
云龙大师冷笑道:
“这样看来,昆仑之能存在,还是全靠女真的面子了?”
扎奇钦道:
“起码有一半以上原因!”
云龙大师狂吼道:
“胡说!”
手臂一挽,狂飙翻飞而出!
扎奇钦不屑的道:
“便是昆仑掌门到此,也不敢对老子这么无礼,你算的什么东西?”
扎奇钦停身不动,待云龙大师招式逼近,突然一挫右腕,五指箕张,如钩扣出。
这一招实是快得不能再快,云龙大师虽然骤先出手,可是他的招式已全受制,在这等情
势之下,他已无暇多想,立刻撤腕变招,第二记掌风改从右边击出!
哪知他掌风刚出,扎奇钦那五根手指就如鬼魅似的又一晃而至,竟然又把云龙大师招封
死。
云龙大师陡然大震,向后退了两步。
扎奇钦停身并未追赶,只冷冷的道:
“别忙,老子不想伤你,如想伤你时,你还逃的了么?”
方中仁大怒道:
“好大的口气!”
一振长剑,直攻而出。
方中仁出了手,杨琥和长白四剑自不怠慢,只见剑光连闪,跟着抢攻而上。
刹时但见银光漫天蔽地而至,长白剑法果真不同凡响,一旦展出攻势,宛如长江大何,
滚滚而上。
扎奇钦嘴角泛起不屑的笑意,身子突然滴溜溜的打了一转,掌劲暴迸而出,只听四下里
剑身嗡嗡作响,长白六剑的招式都递不进去!
玄玄睹此情景,道:
“无量寿佛,贫道不能坐视了!”
拔出身后长剑,加入了战圈。
玄玄道长加了进去,长白六剑这方面虽然威力大增,可是那扎奇钦武功实是高深难测,
举手投足之间,迎击七大高手仍是绰绰有余。
云龙大师大吼一声,飞身攻了过去!
八人联手,招式已见灵活得多,扎奇钦就是武功再高,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施
为,和八人打成平手。
林高人朝赵子原一望,道:
“赵兄诚然信人,今夜若不是赵兄援手,小弟危矣!”
赵子原叹道:“阁下不必多说了,乘此时赶紧走吧!”林高人道:
“谢谢赵兄关怀!”
赵子原摇头道:
“事实上这根本谈不到关怀,我不过报恩而已!”
林高人笑道:
“赵兄真有此种世俗之见,在下颇感意外!”
赵子原冷然一笑,道:
“赵某人有一句话,阁下千万记着了!”
林高人拱手道:
“不知赵兄有何见教?”
赵子原道:
“从今天起,咱们见面陌如路人,阁下做阁下的四王爷,赵某做赵某的华夏民子,各不
相涉广林高人冷声道:“赵兄何出此言,事实上在下对赵兄倒是钦佩的紧!”
要知在此时此地,只要赵子原一变脸,仍可取林高人性命,但他乃大信大义之人,究竟
做不出来,这和他关心天下、切志报国的胸怀和抱负却又大相径庭,这中间的矛盾,只怕赵
子原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赵子原冷冷的道:
“不敢当,小可为实践前言,迟早会有关夕卜之行,斯时非取阁下之命不可!”
林高人见他语气坚定,毫无妥协余地,也不由暗暗心惊,但他外表仍强装笑容说道:
“赵兄好说了,假若赵兄到关外来时,在下必以上宾之札相恁
赵子原哼道:
“阁下可以走了!”
说过之后,掉转头去,不再理会林高人。
就在这时,文华和文章扶创走了过来,两人躬身道:
“王爷无事,奴才放心了!”
林高人淡然道:
“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全是赵大侠之赐,还不谢过赵大侠!”
文华和文章不敢不依,两人一齐躬身施礼,道:
“谢过赵大侠!”
赵子原侧身一闪,道:
“不敢当!”
接着也还了一礼,林高人抛了个眼角,文华、文章会意,三人悄悄向后退去!
眼下这情形正和曹操败走华容道差不多,赵子原如关云长,只要他此刻稍有杀念,林高
人他们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没有了。
林高人等人悄悄退走,赵子原并非不知道,他心中激动不已,但因为有言在先,当下只
好装着不见。
那狠斗中的玄玄道长瞥见林高人退走,大喝道:
“赵子原,你真个放他走?”
赵子原充耳未闻,这时长白六剑以及云龙大师也都先后发现,众人热血沸腾,直把赵子
原恨得要死。
方中仁力攻两剑,本想去追林高人,哪知扎奇钦手法奇特,他身子刚动,扎奇钦一掌已
封了过来。
方中仁不得不回剑自保,这一来,他已无暇去追林高人,赵子原心想我还站在这里何
用,赶快走吧。
他想抬步离去,忽然之间又想到扎奇钦武功甚高,自己若然一走,到时扎奇钦施出杀
手,云龙等人不是没命了吗?
这样一想,赵子原又留了下来。
此际八大高手已和扎奇钦斗了二十多招,扎奇钦估量林高人已经走远,突然之间施出杀
手,一掌向方中仁劈去,喝声:
“躺下!”
这一掌又狠又快,旁边七人连他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扎奇钦掌风已至,方中仁更是大
骇。
眼看方中仁即将伤命在扎奇钦手中,赵子原再也不敢怠慢,飞身一起,“呼”地一掌施
出!
“轰”然声响,扎奇钦身子一晃,赵子原亦是一晃,当双方都拿桩站稳身子之际,赵子
原冷声道:
“此时此地容不得你撤野!”
扎奇钦道:
“你便是赵子原么?”
赵子原道:
“赵某正是!”
方中仁怒道:
“赵子原,方某不在乎你援手一掌!”
赵子原呆了一呆,道:
“方大侠……”
方中仁冷哼道:
“你放走泰吉,与卖国奸贼何异,老实说,你的罪名较之魏宗贤还要强过万倍!”
赵子原颓然若失,喃喃的道:
“魏宗贤,魏宗贤,那是人人所不耻的人,我真的比那种人都还不如么?”
云龙大师道:
“不管怎样,泰吉究竟还走出不远,咱们这便追去!”
玄玄道长道:
“甚是!”
说话之时,两人已双双掠身追去!
杨琥叫道:
“方师兄,不要和他纠缠,咱们快追!”
方中仁想了一想,道:
“有理!”
一挥手,和长白五剑一齐追了下去!
半山之中只剩下赵子原和扎奇钦,扎奇钦忽然笑道:
“某家听说你还想到关外一行是么?”
赵子原道:“不错!”
扎奇钦道:
“那么咱们这一仗就留待以后再说吧!”
说着,人也如飞而去。
那是个日落西山的黄昏,秋风萧瑟,黄叶漫空飘舞,已是深秋季节了。
太昭堡上下已经有人走动,只不过比起昔日景象来,诚不可同日而语,尤其黄昏时分,
四下一片冷寂。
一条娇小的人影悄悄来到太昭堡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毫不迟疑越过那座独木桥,轻
纵上碉楼。
她目光一瞥,但见稀落的人影在山头上闪动,忖道:
“赵子原这人真能干,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他便把大昭堡弄的有些生气了。”
忖念未定,一条人影“呼”的掠了过来,那人背插单刀,喝道:
“你是什么人?”那人影道:“我是甄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