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清楚。我们出于谨慎,已经断绝通信了。”
“那么您呢,您是怎么想的?”
“我?”
“是的。您不怀疑您的丈夫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吗?”
“他?不!他缺乏认真细致,可是从这一点说……”
“只是,如果您的堂兄弟们都还活着,您也就不能在贝朗戎公证人的办公室里
扮成伊莎贝尔了。”
她焦虑不安地望着他,但是精神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可能。”她说,“您忘记格扎维埃是第一个被打伤的啦……另外,他还呆
在诊所里,当可怜的费利西安……不,他很粗暴,俗气,但是还干不来这种事情。”
郊区的一群小房子很快过去了。巴黎已经不远了。
“我们概括一下。”罗平说,“要么您只承认您撒了谎并且您的妹妹早已去世。
在这种情况下,您的丈夫就输了。可是对您来说,这是不光彩的,因为您充当了他
的同谋。这对您的孩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因为他是姓蒙代伊的。或者,您说出全
部事实,您揭发您的丈夫,您把他对您的敲诈和要挟公布于众,那么,由于您过去
的好奇造成的错误,小西尔韦斯特成了罪恶的孩子……私生子……”
“别说这个字眼。”她恳求道,“您看到我是无法抗拒的。相反,如果我让步,
格扎维埃会还给我信件,接受我们分手的要求,并且会把小西尔韦斯特留给我,我
们双方都能得到解脱该是多么高兴的事呀。”
罗平在思索,此时火车已经放慢了速度。
“你们要什么时候去诺布兰公证员那里办理馈赠手续?”
“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格扎维埃会跟我一起去的。他之所以选择芒特,是因为
我在那里被认作是伊莎贝尔。我们会很容易地找到两个必需的证人的。”
“一个星期。”罗平说。
“一个星期。”贝阿特里斯重复着,“您看到了,怎么做都来不及了。”
“噫,不!他拿了几封信?”
“四封。”
“他总不会把它们带在身上吧,我想,他在银行有保险箱吗?”
“没有。他把它们藏在房子里了,这一点我敢肯定。我已经找了好几个星期了。”
“我只需要一个小时。”罗平表示道。听到如此肯定的话,贝阿特里斯的脸上
悄悄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我可以相信您啦?”她说,“那该怎么谢您呢?”
“忠实地按我的指示行事。”
火车已经进站了。刹车声吱嘎作响。旅客们已经着急地拥到了车厢走廊上。他
们也站起身来。罗平问道:
“您儿子在什么地方寄宿?”
“在瓦尔蒙杜瓦的梅丽·奥莱尔太太家。”
“您去看他吗?”
“一般来说,每周二次。”
“很好。那么您到梅丽·奥莱尔那里去过夜,您到天明才再回您自己的家。”
“可是……我丈夫?”
“我来负责他。我们会有一次极秘密的小型谈话,而且我们会非常适宜的,如
果您不在场的话。”
“您想着拿回那些信件?”
“我一定会拿到它们的。”
“那么您会还给我?”
“我一定把它们还给您。”
于是,她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友善和自发的动作。她踮着脚尖抬起头,在罗平
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谢谢……发自内心的。”
“我怎么能不给您干呀。”罗平在想,“哈!他多走运呀,这个吕西安!”
“注意。”他说,“尽管拿回这些信,它们是他最好的武器,可是只要您的儿
子还是他的人质您的丈夫就仍然是非常危险的。那么还将有第二局要赢。不过我们
会赢的,请您不用害怕。”
他帮着年轻女人下了火车。
“好走。”看着她渐渐远去,他喃喃道,“罗平在保护着您。”
一个小时之后,罗平已经来到了格扎维埃·蒙代伊家等着通报了。用人把他带
进了客厅。
“儒尔迪厄律师从巴黎的巴罗来。请别忘记了。”
“好,大人……先生正在忙,但是我想他还是可以接待您的。”
罗平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的乔装改扮。蒙代伊绝对认不出这个几天前由警方带
给他的人的。他比真正的律师还要像。像往常一样,在一次危险棘手的交锋之前,
他总是感到精力充沛,相信自己的办法并且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从办公室里传
出来的剧烈争论声向他预告了危险。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侧起耳朵在
听。他马上就分辨出大喊大叫的蒙代伊的声音。
“我跟您说,会付给您钱的。”
另一个声音,也是气哼哼的,回答他道:
“拿什么付?你们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卖了。”
“您怎么知道的?我请您再给一个月的时间。”
“多一天都没有,否则您会被抓起来的。”
“见鬼!”罗平说,“他已经在转移遗产了。他总可以在这个上面做文章的…
…尽管,如果我真的相信公证员说的话……”
但当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马上又缩回客厅里去了。办公室的门猛地被
打开了。来访者走得如此匆忙,罗平几乎没能看到他。老用人已经陪他走到了临街
的门口。蒙代伊根本没时间松弛一下他那张苦脸,便走进了客厅。
“大人,现在我来接待您。如果您愿意到我办公室去……好,现在,请坐。有
何见教……”
罗平有充裕的时间把计划安排缜密,并且准备好进攻。
“我是代表,”他说,“蒙代伊夫人,就是您的妻子,的利益的代表。并且她
是按我的意见去的瓦尔蒙杜瓦,到她儿子那儿去的。她在那里等待我的尝试结果。”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其实很简单,她想要离婚。”
“什么?”
蒙代伊紧握双拳,额头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但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镇静。
“我还以为,大人,”他说“您是刑事法庭的律师呢。”
“您说对了。但是我也常常进行民事诉讼,再说我也没有拒绝给蒙代伊夫人帮
助,一位如此美丽的女人……”
有一阵子冷场。蒙代伊在盯着罗平,手里还在摆弄着一把尺子。罗平很欣赏这
种有紧张感的时刻,因为他将孤注一掷了。“难道他认出了我?他会把我赶出去?
他这么强悍,像个牲口。但我要牢牢抓住他。他会对我的突然袭击感到措手不及的。”
“我有点局促不安。”他继续说,“一方面,我担当了,如您所知,拉斐尔·
多夏安,您的堂兄弟的辩护律师,这一使命太沉重了。这就需要了我的全部精力。
另一方面,我非常高兴地负责蒙代伊夫人的事务。可是我觉得无法将这两个案子同
时做起来。我必须放弃其中的一个。我真心地向您承认,我有点犹豫不决。”
“您不会是更担心两盘都会输吧?”
罗平惊奇地拧起了眉头。
“不。绝不可能。而是相反。”
“好啦。”蒙代伊说,“所有搜集到的反对我堂兄弟的证据对蒙代伊来说都是
无法承受的。他完蛋了,这是真的。”
“我还不完全相信。 我还正打算让拉斐尔·多夏安跟伊莎贝尔·韦基…蒙科尔
内小姐,您的姨妹,对质呢……我还是相信,真的,这样的对质可以使案情大白于
天下。”
罗平不说话了。蒙代伊则一动不动地呆着。
“当然啦,”罗平又开始说道,“如果我为了一位同事的利益而放弃这一诉讼
案,我不知道他将如何决定这次对质的题目。他肯定会认为没有必要。不管怎么说,
这与我再也不相干了。那么我呢,我就会全身心地保护蒙代伊夫人的利益。但是,
在这方面,我希望获得令人鼓舞的成果。”
“可是,这成果对您来说好像是成问题的。”
“正是为了要有绝对的把握,我才到这儿来的。”
两个对手互相盯着。蒙代伊体格健壮,脖子缩在肩里,厚厚的手像摔跤运动员
的手。他好像随时准备用自己的大块头压碎小律师似的,并且他开始揣测律师隐藏
的动机。
“那么,我告诉您,我绝没有要离婚的意思。”他说。
罗平鞠了一躬。
“那是您的事。那么我放弃蒙代伊夫人的利益,我这就去预审法官那里。”
“请等一等……我们谈一谈。”
“是的嘛。”罗平说,“我们总还可以谈一谈嘛。”
“在这桩离婚案上,如果您能肯定赢得了我,那么您就放弃为拉斐尔·多夏安
辩护啦?”
“我是这么说的。”
“那么谁能向您确定这一点呢?”
“有四封信的这一事实,它们现在在您的手中,没有了它们,您就不能再厌恶
您的妻子,到那时,她也就可以以自己认为是最大的愤懑来反对您了。”
罗平偷偷观察着蒙代伊。他会倒下去吗?蒙代伊显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
重又玩起那把尺子,罗平则在欣赏他那异乎寻常的冷静。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蒙代伊说,“您想跟我谈一笔交易。”
“我们是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看待事情的,真的。”
“信件交换……”
“我的上帝。是的。”
“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再说,我也没有它们。”
“您有。它们就在这里。如果我空着手走的话,我就直接去法庭。”
“在这个时候?”
“是在这个时候。法官们都工作到很晚。”
蒙代伊又费了很长时间想了想。
“好吧。”他终干说道,“我去给您找来。”
罗平感到喜悦的电波流遍了自己的全身。他赢了,没有动武,只是借助说理的
力量,而且是在他选择好的时候。他很奇怪,居然会这么容易地获得这一胜利。像
蒙代伊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上当受骗呢?……
贝阿特里斯的丈夫站起身来,他以非常友好的神情微笑着。
“等我时,您可以看看报纸。这是刚刚出版的。我马上就回来。”
他把《新闻报》递给罗平,然后点燃一支雪茄烟。
“看一看吧。”他强调着,“最新消息……在第九页上。”
罗平突然感到很不安,他马上找第九页。结果标题跳到了他的眼前:
拉斐尔·多更安的自杀案被认为是杀害其弟弟的凶手干的
蒙代伊在他的写字台周围转了一圈,然后站到了他客人的面前。
“请看嘛……尽管是事实,但知道的东西还不很多……今天早上,人们发现这
个可怜的拉斐尔吊在了自己的单人号房里。他撕碎了床单,把它拧成了绳子……这
多惨呀。”
他重新坐了下来,用手指在垫板上轻轻地叩着进行曲的拍子。
“这对他来说太惨了。”他继续说,“对您也是如此,我亲爱的律师。您失去
了您的两位当事人……是的。拉斐尔,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他了。至于我妻子……我
怀疑,如果没有这些信的话,那么她将要对她的方案重新考虑的。”
罗平早就看出了失败,但这太惨重了。他试图把这一打击吞下去而不表现出狂
怒,因为它像暴风雨一样地震撼着他的内心世界。妈的!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
早就知道,从一开始,走进他办公室的这个人是个骗子。因为真正的儒尔迪厄律师
应该立即被告知他的当事人的死亡的。而蒙代伊有胆量放进他的对手来,当面看着
他摊牌……
“请相信,我很不安。”他说,“您显得这么失望!好啦,亲爱的先生,这没
有什么了不起的。您还年轻。您还可以为其它许多案件辩护。经验将会教会您谨慎
的。因为,眼下,您让我觉得您有点太容易冲动,如果您允许我这么指点的话,再
说,这也没有丝毫的冒犯。”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打在罗平的脸上。他容忍侮辱、藐视,但是绝不能容忍
对方的高傲态度。他很想扑向蒙代伊,让他把这傲慢不逊的话语收回去。但是同时,
他又对自己非常生气,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强有力的回击,一个能使蒙代伊老实下来
的威胁。指控他是杀人凶手?不可能。那将使贝阿特里斯和她的儿子的名誉受到影
响。溃败是完全彻底的,是决定性的。罗平很清楚这一点,并且停止进入他敌人布
下的圈子。
“我在旅行,”他说,“而且我刚刚回到巴黎。这就是告诉您的……”
“噫!是这样的……那好,告诉我妻子您所进行的活动,而且要清楚地告诉她,
我还没有决定放弃我的要求。”
蒙代伊向罗平微微鞠了一躬,为了告诉他谈话已经结束,然后陪他走到了门口。
“我希望您能再来看我。”他补充道,“我总是很高兴见到您的。再说,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