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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踢了他的脚跟一下,终于躺了下来。
床并不大,挤着两个人,实在有些难受,我极力保持和他之间留些空隙,但是床的中间往下陷,我的姿势难免僵硬。
他始终保持开始的姿态不变,面向着我,所以我只能选择背对,实在无法想象俩个男人面对面,咫尺相近的呼吸。
“哎……我今天遇上孙黎了,”我冲着原之靖的床铺开口,“你和她怎样啊?听说西语系有个男生盯她盯得厉害!”
“……没什么,你想多了。”原之靖今晚一直闷不吭声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哎……不都说上了大学就是要来恋爱的嘛!”朱萧来劲的探身子,“兄弟们上啊!”
“……嗯,上……上……”宁远安基本上已经见了周公了,懵懵懂懂地跟着和着。
“哼……”朱萧呼口气,“陈默——!”直接点起名来,“听说你在女生那边口碑不错,你倒是作个先锋,冲啊!等开辟出疆土之后,也好照应兄弟们。”
“……我没兴趣。烦。”或许夜晚时候,人的声音总是特别沉,他在我身后开口,有些沙沙哑哑。
“气——!”朱萧怒其不争,马上把枪口对准我开火,“秦瑞!那你上!你不是也特讨女生喜欢么!”
“……滚!”我在口音里加上浓重的睡意,朱萧果然哼了几声不再开口,其实很多时候,他的细心在不显山不露水中。
可我身后那个人却明显被朱萧的话引起了兴致,他凑在我耳后,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真的?”
我的后颈热成一片,他的声音就像会飘浮,飘着飘着的来到我的眼前。
我拐着脚尖踢他,他轻笑,用体形的优势轻而易举得避开,床上很小,我一动反而离他更近,几乎挤成一块。
他身上还穿着运动t…shirt,胸前的图案直扎我的后背。
他似乎来了斗志,一手搭上我的腰,似捏非捏。
我恼怒地转过身,压着声音“……你丫听不懂我刚才的话是不是?”
他舔着脸笑,流氓地很,“……真细……”
我怒火冲天,伸出指尖捏住他的喉结,他知道我不想折腾出大动静,只管有恃无恐地似笑非笑。
我气的掐他的胳膊,伸脚踢他的膝盖,有种豁出去的架势。
他慢慢收起那流氓般的笑容,眼神严肃起来,“……你答应我个事,我就不闹了,真的,我正经的。”
“成,你说。”
“……以后……”他抓住我掐着他的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怎么怄气……,”他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声音低的有些颤抖,“……都不许一句话不吭,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冒上热气,连着鼻子都泛酸。
“……神经!”我挣开他,一闷头就转过身体,脚尖还是踢着他的膝盖,“……你小子真的神经!”
他在我身后僵住不动,我想象不出他的心情和表情,我的心里疯狂叫嚣。
半晌,他的脚丫轻轻碰碰我的,我毫不客气的踢开。
他有些来气,强硬地用膝盖拽着,我索性放软,做出一幅任他屠杀也不挣扎的死相来。
他哼了一声,接着床铺一陷,我知道他是转过身,背对着我了。
我睁大眼睛,在黑暗里,苍凉的空气跑进眼窝,终于哆嗦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他的后脑勺。
脚尖踢踢他,我知道他一定没睡。
没有反应,再踢……
终于他火大的呼了一声,转过身体,眼睛黑亮地盯住我。
我对他笑了一下,黑暗中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单纯,“……晚安。”
我压低声音,说着转过头,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脚尖在轻轻挠我的脚心。
我小小一缩,他轻声的呼呼笑起来。
我咧开嘴,弯开一点弧度。
*****
九月过半,438和439居然要命地火起一阵学习的热潮。原因无他,只是我们外管的入学奖学金要重新评定,并且按男女生分比例,以九月末的基础考为依据。
“英明!英明!”朱萧革命劲头高涨,“看这回女生还怎么包下大半河山!”
我是无所谓那些钱的,又不能拖着其他人浪费他们的时间和劲头,便总是独自傻玩。
起初陈默也是想热血一番的,看着我成天一个人晃来晃去,索性扔了圣贤书陪我一起清醒于浊世之间。
为此,我快乐的不行,虽然不说出口。
自从那晚之后,我们的情形恢复到起初的友好,甚至更肆无忌惮一些。偶尔时候,我还是会被心里冒出的异样惊住,但人的意念力量强大,一直强迫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也舒坦很多。
朱萧他们总是咋巴着嘴说我俩好的有些奇怪,常常是窝着两个人小集体的快活。陈默一径的嬉皮笑脸,我则是根本懒得搭理,满足于我和他之间比其他哥们更铁的亲密感觉。
上小课的时候,我常常是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发现他的脑后方长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发璇,一不留神就吸去了我的视线。
那天晚上,大家又冲去图书馆和各阶革命,我和陈默晃在诺大的校园里,闲得难受。
我要跑去影城看片子,陈默皱着眉说坐车到那儿末轮都赶不上了,我笑嘻嘻的拿出老爹刚寄来的厚厚一摞零用,眼睛发亮的说我们打车去。
赶上唯一一场是美国的经典老片《毕业生》,我们都看过,可是再重温,那种不应该属于我们的怀念的沉重还是压了上来。
回学校的途中,我们一路无言,莫名其妙的一场电影,看得心里难受。我们还不懂得失去和珍惜,所以越发茫然。
踏进学校,陈默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不想现在回寝室,我要去那儿呆会。”那儿是指我们学校废弃的健身房,空空荡荡的,不会有人,是独自舔弄心情最好的地方,“……你呢?”
我不说话,只管径自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他落在身后,傻不愣瞪地看我,便回身扯起他的袖子,抓住了两人一起走。
他那晚特别感伤,踱在空空的房间不知想些什么,我藏在角落里坐着,只管看他来来回回的身影。
然后,他开始哼歌,是beyond的光辉岁月。
——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著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他反复哼唱着这两句,听的我心口涩涩的。月光下,我看着他的侧面,只剩一个轮廓,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当年月把我拥有的变作失去的时候,我疲倦的双眼里还能装载什么?我的拥有是什么?我能看到光辉岁月么?无病呻吟的思绪弄的我头痛。
他突然转过身,问我要不要烟?
我才惊讶的发现他会抽烟,而且随身带着。
他看着我呆愣的样子,颇感有趣得笑了一下,又是那种嗜血的邪恶。
是camel的,他点燃,熟练地喷出一个烟圈,我茫然中明白他的全部远不是展现在我眼前的那个部分。
最初的一刻,其实真的非常简单,我走过去扯掉他指尖的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妈的干你屁事。
他狠声咒骂,压下头来,不是抢回他的东西,而是夺走了我的嘴唇。
我真的没想过会和他接吻,他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像个白痴一样乖,他的舌尖全是烟味,呛的我难受,甚至想往外吐,等我有些回神,他开始啃咬,扯得我激痛,可我居然丧失神志一般地抱住了他的后背,他满足地哼着,一下子把舌头伸到我的喉咙最深处,我立即窒息,口腔像是痉挛了一样麻木,口水合着他的往外流。
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们俩全沉在浓烈接吻的情欲氛围中,我神志恍然,他则是呼吸急促,不停抚着我的腰。
“……和我做。”他支着我的额头,眼睛亮的异常,“……我忍不下去了……和我做。”
他那句忍不下去让我有种既羞耻又快意的满足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低低的“……哪儿?”
他拉着我的腰脚步摇晃的往外扭,“今天他们全去阿南租的小屋了,我们寝室全空了,只有我们俩……”
他夹着我的臀转圈,我被他边拖着腰走边啃脖子的动作弄得心荡神摇,“……我……我没……没过,……不会……不会……”
他又把舌头伸进来,一边狠狠地吮着我的,一边捏我的腰肢,我又热又痒,又羞耻又销魂,只能嗯嗯地轻哼,哼得他浑身发热,硬硬的胸膛挤着我死命摩擦。
然后他抬起头,在月亮下面只对我一个人笑着,“……那就跟着我,我会。”
哪天你如果离开,我就拆了你的床铺,扔光你所有用过的东西。
你丫有病?我跟你有仇?
……看了心烦,索性扔光。
*****
温柔的月色会让人变成疯子,在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这句话他妈的多么有道理。
最起码我是疯了,吃吃的狂笑起来。
我的笑容肯定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发晕,因为我的眼神里开始漫出一些像水一样的东西,而他盯着我的表情越来越狂乱,他的唇烙的我发疼,越疼我笑得越放肆。
“……干的时候很爽吧?”我怀疑他刚才不是抽烟而是喝了烈酒,要不混在我口腔里的他的口水怎么会让我疯得像个醉鬼?“……你操了多少个?还是被操了……?”
“……”他瞪起眼,看着我的样子很是凶狠,把我推得靠在墙边,膝盖万分下流地在我双腿间往上顶,表情阴霾,“……你丫疯了!……谁他妈的跟男人干过!你哪只狗眼瞧见老子上男人了!”
“……我没狗眼,但有张狗嘴在发情狂吠!”我不要输给他,气势汹汹得拦他话头。
“啐!”他看起来恼火级了,拉紧我的衣领,附下头蹭咬我的胸膛,我怪叫着身体颤栗的往上跳,实在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招数,次次招的我浑身发热。“……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啊!……毛片!毛片你小屁孩懂不懂!”
没人吼过我小屁孩,我踢着他骂滚,“……毛片?你演的吧!”
“……我跟你演的!”他焦躁地回踢过来,我们俩又啃又咬,顶级色情暴力片都没这么火辣。“……你再说信不信我抡你!我丫又不是变态,干吗上男人?!”
我一口冰冷的怒气激岔上来,险些可笑的打咯,不停的踢他,狠的要命,“……你不是变态?你不是变态难道我是?……你不上男人?你不上男人现在压着我放什么屁!你这王八蛋把我当什么?”我的眼神和口气都流露出强烈的怒气,“……女人?”
他被我吼懵了,傻不愣瞪的模样看上去居然见鬼的无辜,笨拙的像个犯错的孩子,“……我……我……我……”嗫嚅了几声,他突然恼怒又不堪地倔吼起来,“……靠!我哼beyond干你屁事了!我抽烟干你屁事了!谁让你眼珠子漫水地在边上傻听!谁让你多管闲事来烦我!”他越说越来劲,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谁让你他妈的冲着我那个样子笑!”
我在那样的月色下本已接近疯狂,被他那一窜热气都吼到脸上唇上的话更是折腾到浑身发软,丝毫不能坚持或抵抗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是两头野兽,狂乱的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发情,绕过宿舍楼后边没人会走的碎石子路,他拖着我的腰,挑逗的捏,我燥热地向后拱起背,脖子靠在他的下巴。他那里有些胡茬,硬硬的,触得我哼哼笑,故意捣蛋的弯着脚步不往前走。
他只能硬拽着我拖,我疯玩的厉害,还一边瞎笑,他狼狈不堪。
缠在一起的身躯火热滚烫,谁离开就会冻死,要踏入宿舍时,陈默扒下他的长袖外套,一把拉过我,在两人头上一盖,拖着我的腰蒙起脑袋就往里冲。
宿管大爷听见动静,伸出张望,只看见我们闷头冲的鬼影子,糊里糊涂的“……咦?”了一声。
等扭扯到二楼拐角时,只听见老头对着底楼的房间,中气十足的喊,“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收衣服!”
一男生瓮声瓮气的,“下雨?不可能吧!大爷你大话西游呢?”
“瞎捏!”老头自尊受挫,急了,脚板跺得吭吭响,“……刚才那孩子盖着衣服就向里冲,我看的真真的,这不是下雨是什么!……搭花西柚?哼!这种进口水果就你们年青人吃!贵的造反,一点味儿都没有!我们以前都只吃老南瓜!哼!那多实在!”老头想着新旧社会两重天,怒了。
我裹在满是他的味道的衣服下面,呼哧呼哧地笑起来,手撩拨他的大腿根部,“……是快下雨了……”
他索性摒紧膝盖,把我困住,恶声恶气地低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