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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我的心肝,瑞瑞宝贝儿疙瘩~~”朱萧更来劲了,我一口口地喷血。
原来我昨晚上说了整整一宿的梦话,全是高数题的解法!害的他们三个犹如睡在课堂,痛苦的九死九生。
“……不能吧!”我瞠目结舌,“……我真说了一晚的高数题?”
“……那你以为呢!”朱萧指着黑眼圈,“……要不改明儿说些和相好的肉麻话给哥哥听?”
我脸色一僵,强笑着打哈哈。
一直没瞧见陈默,我不知道昨晚激起了他多少怒气,无所谓,我们是两头野兽,最后总在血腥的折磨中彼此消融。
进了课堂刚坐下,就听见身边的朱萧笑起来,“……陈默,你怎么也一脸霉样?宁远安,瞧瞧!他那黑眼圈比我还赛国宝呢吧!”
我像被针刺了似的抬头,见他绕过讲台,向我们走来。脸色果然很差,一夜没睡好的样子,他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只冲着朱萧嬉皮笑脸,“……嗯,昨夜一连吞了三碗贡丸汤,结果整晚撑的睡不好。”
我手上的笔尖“吱”地一下划破,嘴角狠狠地憋,怎么没把他撑死!
“……你小子真不仗义!吃好的也不叫上兄弟!”宁远安一听,立即拉住陈默称兄道弟。
“……只是临时起意,”陈默一径笑着,在我后边的位子坐下,“……昨晚被一个小崽子给气了。”说着,手指状似无意的一挥,撩过我的后颈,他当然很清楚哪里是我的敏感带,刻意地在那里捏了一小下。
宁远安还想问,他已经夸张地对着不由自主膝跳一下的我叫起来,“……秦瑞,对不住对不住!摞到你了?”
我回头,他的眼睛墨黑,在笑容里闪闪发亮,我只能咬着牙吸气,挤出两个字,“……没事。”
他眼神一闪,笑的裂开嘴角,阳光灿烂的我头晕,“……记住,这可是你说没事的。”
整堂课,我神思恍惚,他的气息起伏地在脖子里面乱窜。
课上了大半,老师突然决定随堂测验,满教室顿时一片哭爹喊娘的惨烈,朱萧“怦”的一下把头摔倒在桌上,冲着宁远安直眨巴眼珠子。
眨的我都想笑了,偏宁远安没心没肺的地叫,“……朱萧,快挪起来!你一大个猪头占我的桌面我怎么写字啊!”
大伙儿看过来,朱萧怒火攻心,直直跳起指着宁远安的大框眼镜挖心丧肺的吼,“……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心眼!这不明摆着让你扶我去保健室吗!我冲你眨半天眼,你当我抽风哪!”
大家哄笑起来,宁远安被吼的脸皮火红,只能摸着鼻梁喃喃地“……我……我哪扶的动你……”
“……这是重点吗?”朱萧被他的理由气得浑身打缠,哼哼唧唧的闷声嚎。
教室里笑成一团,我冲着黑板上的题有些犯傻,“……这……这题……”
他们三个一看,脸登时绿了。
“…这题,我怎么看着眼熟?”话才说了一半,那三条恶狼已经扑食般地冲上来扒拉住我,“……秦瑞我们的弟弟,你昨晚的梦倒是还记得没?说!”
*****
晃晃悠悠过了一天,我和他分头行动,独自走在校园里,发现这片天空其实比想象中大了很多。
晚上熄了灯,朱萧还在为课上的事愤愤难平,宁远安被他絮叨急了,赶着拦话,“我给你们说个事情,我舅以前开货车的,有回去外城办事,一路上悠闲地看车外风景,那个叫漂亮啊!突然对面一辆车擦着开过,里面那司机对准我舅吼了一声‘猪!’”
“揍他!”姓朱的阶级兄弟正义凌然。
“是吧!可恨吧!”宁远安马上奖励朱萧一朵认真听讲的小红花,“我舅越想越气,探回头对准他吼‘你才猪呢!’”
“该!该!!”朱某人鼻孔直喷气。
“……哎,”宁远安哀哀叹着,“……然后他一回头,就瞧见一窝活猪排着队在过马路……”
我狂笑出来,原之靖捧着肚子直吸气,“……远安,才发现你一张嘴还损成这样!”
朱萧恨恨磨牙,“……远安我的弟弟……”
热闹中,我的笑容开始发酸,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莫名烦躁地辗转,突然鬼使神差地起身往门外走。
带上门,屋外很冷,我僵立在走道口。月亮白的妖异,他靠住对面的墙,眼神晶亮的看着我不语。
我的呼吸开始不争气地发抖,一步步走进,伸手拽他的指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他浅浅的笑,月亮是个魅惑的工具,居然令他的笑容看起来如此温柔,“……我起夜,结果门被风给吹上了,他们都睡沉了。”
“……那你就傻站着不动?”我咳了下嗓子,慢慢地说。
“嗯,昨晚被你气傻了,”他捏捏我的耳朵,“……我杵在这儿数,结果才骂到第十九声‘秦瑞那小崽子’你就出来了。”
我又气又笑,眉头皱了再松,终于暖暖地靠近他,把下巴搁住他瘦而有力的肩,“……昨晚,是我过分了……”
“废话!!”他怪叫,“……你这脾气够让人遭罪的!还有……你昨儿给我裤子上擦什么了?”
我一想,顿时有些孩子气的调皮兴奋劲,“……薄荷油啊。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他扯开我的头,凶凶的瞪我,“……我一换上就被激的直窜,他们还以为我练习青蛙跳呢!”
我开心大笑,他恼怒不堪地捏我,“……你哪来这一脑子妖怪主意!”然后看着我月色下越来越明亮的笑脸,疲软的叹了口气,轻抓住我的脑袋又往他肩上摞,“……一整天了,怪想你的……”
烫热顺着喉咙,一气冲上鼻尖眼眶,刺的发疼。那一瞬间,我前所未有地甘愿为了他放弃一切,轻轻吻着他的鬓角,拉他回我们屋,“……别傻站着了,要是感冒了传给我,就扒了你一身皮。”
“……哼!”他被我拉着嘀咕,“……也不让我亲一口,怎么传?”
俩人挤在我床上过了一晚,不敢胡闹,但他还是用肩膀压着我咬我的脖子,手也不安分的沿着腰抚摸,我的敏感带全在他的笼罩之下,忍不住要哼出声的时候,就凶猛地掐他,他拍着我的脸吻我,用舌与舌的纠缠堵住难耐的呻吟。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朱萧指着我俩就问,“……秦瑞,你这说梦话的习惯是不是会传染?”
“……怎么?”我一呆,“我昨晚又说了?”
“何止……”原之靖来来回回地看我和陈默,笑得不露声色,“是你们俩个都说了,而且还一搭一配的。”
朱萧和宁远安都笑得一脸暧昧,我则是惊的脸都白了,无措地回头看陈默,他只靠在床栏上嬉皮笑脸,眼神黝黑的闪。
“……宝贝,明天去打球!”朱萧伸长了脖子,逼真地学陈默的口气。
“……嗯,好……”宁远安也到位地模仿着我睡梦中语声喃喃。
他们哄笑得一身坦然,我难堪又心虚,还得僵着一脸笑。
陈默扯着嘴,似笑非笑的,然后哈的一声,边回他们屋边没心没肺地嚷嚷,“……大伙都听到了没?载入史册载入史册!秦瑞你小子够占我便宜的!”
我嘴角冒火地咒了他几句,心里是满满的受伤感,宝贝两个字让我觉得屈辱。
走到阳台上,眺眼一片湖水的蓝,身边有人走了过来,他一直是爽爽的清新,和陈默的火热截然不同。
“……我昨晚也听到了……没事,他们不会想到别的,只当个笑话。”他像兄长般拍拍我的额头。
温暖的手掌,我终于清楚的知道,他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心里的委屈和悲哀挡不住地涌,我低着头,“……他也当个笑话,除了我一个人,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当笑话。”
“……错。”他顿了顿,揽揽我的肩膀,“……还有我。”
我不语,这件事情终于曝光了,但我心里却很轻松,或许因为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伤害我。
“……知道么?当时我探出身体,看到你们拥抱着。”他笑。
我听着陈默的声音响在走道上,“……好俗气的感情故事。”
“是,”他坦然,“但凡感情,都是俗气的。”
“原之靖,”我终于抬头,“……我很自私,你不要喜欢我,喜欢了我也不要告诉我,告诉了我也不要再继续。否则……我会利用的。”
他看着我半晌,耸耸肩,一派的有心无力,“……我没办法,如果需要,你就利用吧,随时。”
*****
很快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陈默是体育行家,瞬间成了班宝。
某晚,我俩窝在五阶的角落算二十四点,我输了一局,正无奈的服从赌注,在桌子下面给他的腰做指压,我发誓我捏的地方正经得很,他却故意很动物地哼哼唧唧起来,哼的我脸皮火红,踢他骂道,“再哼!再哼我就下去几公分废了你信不信!”
他把脸搁在桌面上,冲我直笑,“好,那我不哼,你叫句亲热的听听。”
“滚。”
“你怎这么抠门,我多爽气,叫你宝贝眉也不皱。”他癞癞的一比划。
我怒笑,“那我今晚就冲着宿舍楼吼,心肝,明天游泳去!你倒是答不答应?”
他嬉皮的脸都皱在一起,身体直往我靠,“……成啊,明天游泳比赛,我报名了,”指尖挑逗地在我手背画了个圈,“……还有你,我帮你也报了。”
“……什么!”我一下子瞪大眼睛,他冲我皱皱鼻尖,“……一起玩呗,想看看你游泳的样子……我还没在白天看过你那样呢……”他手又是一下比划,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丫越来越流氓了。”
“……被你这妖精整的!”他眦眦牙。
次日,我就后悔的想当场宰了陈默,游泳池人多的厉害,喧哗声吵得我头痛,便躲在准备区的角落。
陈默过来拉着我去做热身,我烦躁的不肯,他也不坚持,伸手伸腿地就扎进人堆。
远远地,瞧见他和杜京菁聊的正欢,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雪白的皮肤漂亮的五官和玲珑的身段。
陈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所以当然无法抗拒那样的诱惑。他们在一起和谐的身影晃得我眼花,朱萧过来冲我努嘴,“……瞧见没?我每次问那小子他就给我打太极拳,看看这样子,敢说没事?晚上非得让他请客。秦瑞,说,你想吃什么?”
我嘀咕了一句陈默的心陈默的肺。
没等朱萧听清,就跑去泳道做准备,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反正是挥着手的时候身后突来一股冲力,直直被推入水池。
我受惊之下,气息怎么也匀不过来,连着吞了几口水,身体直往向下坠。
水漫过我的全身,呼吸被堵住了,死亡在短短瞬间离我如此接近,我依然睁着眼睛,看泳池边上慌乱跑来的人影。
是他……我认得出来。
陈默……最后留在视野里的人是你……好高兴……
“妈的!谁干的!你们哪个畜生推他下去的!”
我被拉上来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丧失,乏力却清醒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陈默的怒吼犹如野兽般的疯狂。
大家都被吓的大气不敢出一下,我知道他火气最盛的时候有多可怕,心里想笑,能和此时的他针锋相对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了。
“陈默……”杜京菁害怕的咽了一下,过来拉拉他。
“滚!”他毫不犹豫地一下挥开,劈头盖脸骂过去,“……谁说你可以碰我的!”
“……你……你,”漂亮的女孩子又恐惧又下不来台,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什么你!”他发火到了极点,不讲道理得冲着杜京菁直骂,“要不是你拉着我讲那些屁话!我怎么会放他一个人瞎转!”
吼着,他又转过头,“说!刚才哪个畜生推他的!妈的!有胆做没胆认啊!”边骂边一个个轮流揪住刚才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王八蛋!说!”
大家全被他吼呆了,只能傻傻地摇头,看着他像野兽般的发狂,连挣扎都忘了。
我想哭。
我想大叫陈默你别这样,别人会起疑的。
我想挣起软弱无力的身体抱住他,告诉他我没有事。
可是,我动不了,我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暴怒,我要记住这近乎死亡的滋味。
“……陈,陈默——”朱萧惴惴不安地上前,试探的拉住他,他稍微一挣,像丧失了理智的动物,看到熟悉的人才稍微冷静一点,“……别这样。”朱萧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秦瑞他没事的,知道你和他好,不过……总之他没事了!”
我懊恼的翻了个白眼,死朱萧,说了比没说更让人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