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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亮也和沈倚一样面无表情,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说不定我死了还正合他意。沈倚也真沈得住气,大家如此僵持著他却未见丝毫慌张,剑更往喉咙挪了半分,可能入吼了吧因为我痛得惊呼了声“啊~~~”
“好!留下李宏远的命朕放你们走。”
拓拔亮恨声道,挫败无比,但我的心却觉得欣喜,原来,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看著我咧著嘴傻笑,拓拔亮吼道“笑什麽笑,还不快滚!”
沈倚一直辖著我和二哥迅速地往宫门走去,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想对著天空大笑三声!想到刚刚拓拔亮挫败无比的模样就开心得不得了。
很快我们三人就到了宫门,而拓拔亮带著侍卫也随後赶到了。见沈倚仍辖著我他有一些焦急“你们已经出宫了,还不快将他放了。”
沈倚凑到我耳边诚恳地说了句“对不住”然後又抬头迎视著拓拔亮大声道“把他还给你。”说完将我推了出去,和二哥两人一起飞身上马狂奔而去。拓拔亮将我接在怀中,捂住我血流不止的伤口呼道“还不快去追。”
刚说完回头便迎上我含笑的眸子,他似乎有些气恼“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背叛了我。”
回到宫中,将我的伤口处理好就有侍卫回来。那侍卫不知低声对拓拔亮说了什麽,拓拔亮的脸色越来越阴。看著他的脸色我情知不妙,果然等那侍卫说完,拓拔亮就大声命令“来人,把靖凝侯等一干人等押入天牢。”
看样子二哥他们逃脱了,他们倒走了却留下我们这一群替罪羔羊。
“李宏远”拓拔亮用力晃著我的肩膀“若你二哥李世予起兵的话,朕就要了你李氏一族的性命。”
哎!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们两人的关系仍是丝毫没有改变。
17)
拓拔亮做事一向都不拖泥带水,不到一天就已将我李氏一族及大宁朝的降臣近亲悉数打入了天牢。故人重逢原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只可惜此情此景还要为未来命运的不测担忧。
也许是因为我和子兰两人身份特殊吧,拓拔亮将我两与其他人隔离关在狱中的一个小阁楼上。我和子兰对门而居,倒也幸运,至少不会寂寞了,更何况小顺子还是在我的身边,拓拔亮待我也不薄了。其实牢房的环境也还不错,虽比宝月阁差了许多,但却更清净了。没有床只有些稻草铺地,并未如想象中的那么脏。墙上还有一扇小窗,一到晚上还可以洒进些须月光,说不定这是我一生中呆过的最安宁祥和的地方。
伸个懒腰同对面的子兰相视一笑,同是天涯失意人,不如与君笑相对。
“子兰,觉得我们的新居如何?”
“斯是陋室,有君常新。只是上茅厕不太方便,还要跑进跑出。”这个子兰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知二哥在她心头留下的伤能痊愈得这么快么?
“那有什么,最多你方便时我蒙住眼睛不偷看喏。”
:“你这人”子兰啐了我一口盈盈笑道。
“子兰姑娘,主子。真搞不懂你们,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这么潇洒?”扑好“床”的小顺子回过头来无可奈何的插了句。
“没有什么潇洒不潇洒的,只是已经如此了何苦在做无谓的挣扎。”子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有说不出的风情。仿佛凌驾于人世的喜怒哀乐之上,看不看得破也无关紧要,庄周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子兰,我以水带酒敬你一杯。来庆祝我们乔迁新居。”高举那个喝水的破碗,心中漾起徐徐暖意。“子兰啊!有你这红颜知己真是夫复何求。”
“呵呵~我可是知己不红颜。”子兰轻笑倒了一杯水干了下去。这个子兰真真将那些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比了下去。这份潇洒当世无人能及。只是~~~想起二哥心中又是一黯,天意弄人,偏偏要子兰这样潇洒出尘的嫡仙去忍受二哥那样须眉浊物的鸟气。
“子兰~~你~~你还记挂着二哥么?”心中百转千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子兰又喝了一口水,神色是刚才未见的凄然。我正自后悔不该问她这问题,谁知她竟将手中的碗砸破,高声唱道“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帽簪。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唱到这儿,子兰抬头望我,眼中隐含笑意。我知道她唱的是汉乐府民谣“有所思”。歌中所唱的女子因为情人有了外心,便将定情之物烧得干干净净还起誓永不想他。子兰用这首歌来表明心意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也回望子兰,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此刻我们二人心意相通,都兀自庆幸还未失去对方。
“主子,子兰姑娘,你们笑得好奇怪啊?”小顺子也真不知情识趣,我赏了他一个暴栗,可他却摸着头一脸无辜“是真的,你们笑得我起鸡皮疙瘩。”我和子兰笑得更是厉害,小顺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这笑声从小窗传出直冲入云霄。
山中不知日月长。不知不觉和子兰被囚禁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拓拔亮从未来看过我,想是为齐王兵谏那件事善后和追查我二哥的下落忙得不可开交吧。清净是清净了许多,可我没子兰那份潇洒,常在午夜梦回时怀念起拓拔亮温热的怀抱来。情知我二人今生是无缘,大拿心底的某个角落总会有声音悄悄的问自己“真的注定无缘了么?”
今夜又是无眠。月光斜斜的洒到我脸上,更是让人心烦意乱,翻身而起轻叹“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阿九,你也睡不着么?”子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在黑夜中却是脆弱无依。
“子兰,你真的放得下么?”黑夜中人也许都是脆弱的吧。
半晌无语,良久听得她一声幽幽的叹息“放下一切真是谈何容易。”
谁人都一样,面上潇洒自如,但心中的苦楚唯有自己才明了。
“阿九,何须想那么多呢。活不活得过明天还不知道呢。”
是啊!生与死都不能掌握还谈什么舍弃放下。我们不过是一群命运操纵在别人手上的傀儡。
“子兰,若明日就要死去,你会选择怎样的死?”
“阿九,竟发这个怪问到难住我了。”子兰吃吃的笑着,又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若让我选择,我就愿从高楼坠下,如风中落叶一般凄美的死去。阿九,你呢?”
“我,我情愿被砍成两段。”
“什么?好难看!”子兰先是讶异,后又轻笑起来。
“你别笑啊!砍成两段就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来世我就不用在做人。我还想把身体的血流干,流得一滴也不剩。没有热血就是一个冷冰冰的躯体,冷冰冰的躯体就不会再有情了。”我发的这一番怪论倒把子兰给听呆了,她喃喃道“热血热情,冷血无情。阿九你这番话到真入我心。不过我还是不要被砍成两段,纵使再苦,来世我还要再尝人生百味。”
再尝人生百味!不明白子兰是未看透人世呢,还是悟得太彻底,竟有勇气再面对一次纷繁困苦的人生。
忽地,室内亮起了火光,这么晚了还有谁人来探监。回望子兰她面上也是一脸的疑惑。正自猜测就见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为首一人正是拓拔亮的贴身太监。一见我,他就笑道“侯爷,皇上宣你进宫呢!”
进宫,我们两的关系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还宣我进宫作甚!“公公,不知何事皇上昭我进宫?”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奉旨行事。侯爷进了宫不就知道了吗?”
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随同那太监进了宫。又回到了熟悉的奉天殿,一切都同往常一样让我压抑,尤其是居中坐着的拓拔亮,尽管我站的地方离他很远,可还是感觉得出来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过来”仍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口气。
认命的走了过去,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要动情不要动情,但越走近我的心就越不可控制的狂跳了起来。还是那张令人心醉的狂傲容颜,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午夜梦回时的温情,有的只是凌厉的杀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皇上,找臣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拓拔亮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我并未发话。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良久,我以为我会在这沉默中溺敝时,他却狠狠的吻上了我。他的吻是那样的急切和狂暴,以至于我被吻得呼吸困难,嘴唇生生的发疼。奇怪的是他那样粗暴的对待,却让我心头荡起了一丝丝甜蜜,也许在他的心中终究是有我存在的。可这样的甜蜜并未维持多久,不一会儿拓拔亮就气急败坏的推开了我,得到自由的我歪在一旁重重的喘着气。
“李世予,已经逃到乌孙国了。”
哦!难怪他要生气,二哥跑到盟国去了,这对拓拔亮不大不小也是个威胁,他又怎能不放在心上。只是如此一来他只怕是又恨我一些了。
“你没有话说么?”我的安静激怒了他,一脚踹过来重重的踢上了我的心口。
“臣无话可说。”忍着胸口的闷痛轻声回答,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再多的辩解也无益。
“贱人,枉朕三番四次的饶了你,你却在背后捅了朕一刀,纵使养条狗也比几强。”
心痛!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还是抑不住自己的心痛。
“皇上身边的狗还少么?缺了臣一个也算不得什么。”
料不到我会还口,拓拔亮更是愤怒。拧起我的衣襟,又是一掌打过来。打吧,能打死我最好,死了就不会心痛了。我抬起双眼无畏的迎视着。可他的神情却迷离了,高扬的手忽地抚上了我的面颊,轻柔缓慢的抚摩着,瞬间他又吃吃的笑了起来“朕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你了,朕的宏远想是受不了吧。想被朕上就明说,何须费尽心思的挑逗朕。”
这个世界上最会歪曲别人意思的就是这些高高在上之人,他们总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枉顾别人的感觉。对于抚上我身体的这双手我只觉得恶心,蚀骨的恶心。想要漠视,却做不到,情欲促使我的身体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你就这么喜欢被男人上么?”拓拔亮一边抚摩我还不忘一边侮辱我。
对于这类的疯人疯语我是不想多加理会的,自尊和感情双重被践踏的痛苦我也可以极力忍受。但你越是不说话越是冷静就越能激起施虐的心。我的冷漠反衬出拓拔亮的狂怒,衣衫被撕裂,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微微的颤抖。我仍决定放弃反抗,有些事是你反抗不来的。
毫不容情的进入后,就是疯狂的抽送。紧咬着下唇,默默的忍受着这并不愉快的交欢,此刻的身体已不能算是人所拥有的,无非就是一具有血有肉的泄欲工具。超然!我能超然到什么时候?惨然的笑着,任意识渐渐涣散。
天要亮时,拓拔亮才放过我,奄奄一息的被抬回狱中,倒让小顺子又哭了“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没事吧?”豆大的泪珠滑下他的面颊,他一边慌着为我清理伤口一边慌着询问我。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痕,颇有些不堪,想要遮掩却是一根指头也动不了了。
“阿九,你怎么样?”对面的子兰焦急的问道,面对她探询的目光心里又是一安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子兰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心痛了。”扯起笑容,告诉她我心中的感受“子兰~”还想安慰她,却觉得喉头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恍惚中听得子兰和小顺子的哭叫声,意识飘离的我晕死了过去。
18)
接下来的几天,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这种平静日子还能过多久,只是我的心中已平静无波,对拓拔亮的感情也罢对未来的命运也罢,都已经无所谓痛苦不痛苦,快乐不快乐了。
日子就象流水一样悄悄的滑过,没有悲没有喜,没有起没有落。外界的一切似乎与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们三个人就沉浸在最后的平静中。拓拔亮似乎也将我忘了一样,再也未来找过我。就这样过了半年。
庆历二年 冬。午后的阳光从小窗斜射进来,照得人懒洋洋的。我和子兰照例和往常一样开始了饭后的棋局。
“子兰,我这一步可是断了你的后路哦。”朝墙上一滑得意的看向子兰。
“少得意,看我这招隔山打牛!”子兰划出的一步让我堂目结舌,我刚刚断他后路的一步反成了自己全军覆没的契机。
“刚刚那一步不算,是我划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耍赖。
“举手不悔大丈夫,阿九,你可算君子?”
“我不是君子,子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小人一个。”
“不行,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大丈夫却输不起,真是羞也不羞!”刮着脸的子兰笑得煞是可爱。
“圣旨到”一声高呼打断了我们的清闲。
“靖宁侯,接旨”看来我们的日子到了,只是不知能不能象以前和子兰商量的那样选择死亡的方式。和子兰对望一眼,大家都是一片平静,这一天早料到会来,只是迟早的问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尖细怪异的嗓音却一本正经的宣读圣旨而这所谓的圣旨却决定一干人的生死。这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