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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生我的气麽?”他也低下头来,想看我的脸,我连忙别过头,可立刻就被他扭回去了。“你倒是看著我啊。”他说的有点著急:“说,你生气了,对不对?”
“没有。”我躲著他的视线,越说越小声。
“没有?”
“嗯。”
“你不生我的气?”
“嗯。”
“真的?”
“嗯。”
接著他才安心地咧嘴一笑,并著手解下自己的围巾。“哎,这个先给你呗。”他把围巾绕到我脖子上,那围巾还暖暖的,戴著很是舒服。“你的唇很冰呢。你不应穿这麽少的。”说著他就拉起了我的手:“走吧,不早了,别冷著了。”我只好沉默地跟著他走。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再提起那个吻,我心想简颺可能是挺喜欢我的吧。而他的心情也明显突然转好了,连话都变多了,只是我有点不知该怎麽应对的感觉。
那天回到家,都十二点多了,芯姐已经睡了,阿鹏哥则还坐在客厅抽烟。他看到了我,反应不大,只淡淡说了句:“你等著明天被阿芯念吧。”
我没管他,匆匆洗完澡,回到房间,里面黑漆漆的,我想阿景哥已经睡了。我脱掉衣服,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正想爬上去,就被人一股脑儿拽到被窝里。
“哥!你吓我一跳呢。”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你怎麽还不睡啊?”我问,可他没答我话,捧著我的脸就只管亲。他好像蛮激动的,有点近乎咬,弄的我都稍稍生痛了,可我还是没挣扎,乖乖让他亲著,直到他伸手想脱我的内裤,我才赶紧按住他的手:“哥,别,我累了,不想弄呢。”
“就一次。”他把嘴贴在我耳边央求,我觉得怪好笑的。
“我真的累了,明天呗。”说著我拍拍他的头,就把他推下去,他顺势从後搂住了我。
“岚。”在我快要睡著时,他突然轻声唤我。
“嗯?”我模糊地应著。
“……岚。”
“说吧,我在听呢。”
我闭上眼睛等他说,可我那天实在太累了,最终还没听到他想说啥,我就睡著了。
(二十三)
阿鹏哥跟芯姐的喜宴在一间叫“敦煌”的酒家举行,挺有气派的。阿鹏哥还特地把老妈他们一伙人接过来,我从没见老妈如此高兴过,几天以来她少说也哭了四五次,都是喜极而泣的。
那天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大部份都是阿鹏哥的亲朋好友,一伙大男人老在瞎起哄,一直逼阿鹏哥跟芯姐玩一些黄色游戏,我看芯姐被他们欺负得很惨,可脸上还是幸福地笑著的。
席间我还看到萧流,他把头发剪短了,还系了领带,不再像一个大男孩,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他没跟其他人一起瞎闹,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酒,一脸寂寞。我记得阿鹏哥说过他的家人都不在港的,我想他大概是看见我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想家了吧。後来我看到龙龙上前跟他攀谈,两人看上去还蛮投契的样子。这个龙龙,我看她十成是看上萧流了,难怪最近对阿景哥都变冷淡了。只见她那天穿了一袭紧身珠片旗袍,一个扭身就闪阿闪的闪个不停,我看著她,一时间也觉心情复杂,曾几何时,她那玲珑浮凸的身形还能及引我的目光的,但此刻我已毫无感觉了。
那天阿鹏哥老是替芯姐挡酒,最终自己还是喝醉了。宴後等宾客们都离开了,芯姐就拿清水给阿鹏哥醒酒。我坐在一旁,看到阿鹏哥朦胧间抓住芯姐的手说:“阿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吴锦鹏的人,我会让你幸福的。”芯姐听後但笑不语,只继续替阿鹏哥抹脸,可我觉得那一刻的芯姐是最漂亮的。我真打从心底地替她感到高兴。
踏入三月,我学校的课业比较轻松,阿鹏哥跟芯姐到了中东蜜月旅行,而老妈他们也早在婚宴後回老家去了,我一时间也变得閒閒没事干,每天不外乎是上下课,看电视,吃饭睡觉,偶尔跟简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甚麽的。
自从那天让简颺亲了我以後,他对我的态度没有多大的改变,我想他其实应该是挺喜欢我的,他只是不确认我的想法而已。而我自己其实也并不讨厌他,而且我承认自己对他总是有一份莫名的倚靠,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情爱。再说我始终提不起勇气告诉他自己的性向,我总有千百个藉口让自己不说,说穿了都是因为我胆小。
星期一,我跟阿景哥在他的课室吃完午饭,就一起上厕所去。我们学校没有饭堂,大部份同学的午饭都是在学校附近的食肆解决的,像我跟阿景哥这样自己带便当的人很少,所以午饭时间的学校几乎是全空的。
我们走进厕所,不出所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阿景哥二话不说就把我拽进最里面的厕格。我们面对面朝著马桶撒了泡尿,拉鍊都还没来得及拉上,阿景哥就把我推到墙上,亲上我的嘴,一边还用手套弄我的鸡巴。我早料到他会来这套,所以并不吃惊,反而也伸手掏出他的老二替他手淫。接著阿景哥用一手脱去我制服的钮扣,并开始吻我的脖子,锁骨,胸膛,小腹,最後一口含住我的鸡巴,用力地吸吮著。其实我早就习惯在这种环境搞,所以我没呻吟出声,只沉重地喘著气。我一手撑著背後的墙,一手抓住阿景哥的头发,没多久就泄了,精液全都被阿景哥喝了进去。
我倚著墙喘息了一会,正打算跪下来替阿景哥含,他却突然一把扭过我的身体,让我面朝墙壁,并把我的裤子脱到膝盖的位置,扒开我的屁股。
“哥,这个回家才弄呗?”我回过头,小声地说。可他却充耳不闻,还开始往自己的手掌吐唾液。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再次背过身去,并弯下腰,用两手撑著墙壁。其实我有点怕,因为以往我们从没在这种地方肛交过,我们顶多是做到口交而已,於是我咬紧牙关,就怕自己发出声音惊动其他人。
我感到阿景哥抹了一把唾沫在我的肛门处,然後缓缓把老二捅了进来,并开始抽插。我尽量把腰弯下去,以方便他的动作,一边还得拼命忍住声音。後来阿景哥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他想让我咬,但我拨开了,我把他的手移到我胯下,让他替我手淫。
阿景哥在那边抽插了百来下,还是没有射,厕所陆续有人出入,我开始急了,连忙用力收缩肛门内壁,夹紧他的棒,就是想他快点高潮。而这招果真管用,我才缩了几下,他就泄了。
“哎,哥,你怎射进来了!”我怕被人听到,只好小声地抱怨,一边用面纸去抹,好不狼狈。
“对不起。”阿景哥在旁边也有点手忙脚乱,我想他刚才大概是太兴奋了,竟然来不及把老二拔出来,还真是第一次。
等我清理好了後,钟声也响起了,我吓一跳,原来我们一弄就花了这麽多时间,心想早知道就别让阿景哥在这里操,没想到处理善後会这麽麻烦,这麽狼狈。我匆匆替阿景哥整理好制服,再梳理好自己,就飞也似的冲出厕格,却没想到厕格外竟然站著一个人,我当堂愣住了。
“余岚,你也瞒得我久了。”简颺站在那儿,一脸挑衅地说。
(二十四)
“余岚,你也瞒得我久了。”简颺站在那,脸上带著挑衅的微笑,可我知道,他其实震惊得很。也对,没有谁能在撞破两个男生在学校洗手间鬼混还能保持镇定的,即使那个人自己也是同性恋,即使那个人早就知道对方是同性恋。当然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简颺其实早就知道我是,他不过在等我亲口承认罢了。多年後当简颺告诉我这个事实时,我只能苦笑以对。
那天我们三人一个震惊一个吓呆一个置身事外,僵在厕格前面好几分钟,还是我先拽著阿景哥逃跑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有意无意地躲著简颺,我怕啊,面对著他我只觉羞愧难当。而简颺也始终是温柔的,他知道我在躲他,也没强逼我,没死缠烂打。老实说,我真庆幸那天撞破我们的是简颺,不是别人,如果是别人,我此刻还能站在这个校园里面麽?
再次跟简颺正面接触,是一个礼拜後的事了,地点又是那个他妈的洗手间,我心想这个洗手间真跟我过不去。
“嗨。”他边洗著手边朝我打招呼。
“嗨。”我看都没看他。
“你们今天好像有小考喔?我听你们班的中仔说的呢。”他笑著说。我心想中仔你人缘真广。
“嗯。”我随便应答。
“你准备好了吧?老杨出的试题可难著啊。”他继续轻松地说著,可我却觉得自己手心冒汗。
“好了。”我只想快点离开,匆匆洗完手就想往外跑,却在拔腿前被人一把拉住,我心想余岚你今次死定了。
“哎,余岚你喜欢吃饺子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著。
“啥?”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饺子喔,我老妈昨天做了很多呢,你要不要来吃?”他说的友善,我却听得心惊胆颤。
“不,不用了。谢谢你了。”说完我就甩开他的手,飞也似的冲出了洗手间。真是吓死我了,饺子?我心想到了你家就不可能是吃饺子这麽简单了,搞不好得被你严刑拷问呢!
那次之後我还有几次不得不跟简颺交谈的情况出现,有单独的,也有其他人也在场的,可出乎意料地,他就是一次都没再跟我提起过那件事,他表现得就好像甚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倒是我每次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他会突然问我甚麽惊人的事情,可到头来他却只字都没提起过,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这越发显得我的紧张是那麽的多馀。
我觉得奇怪,一直纳闷著。可後来我终於想通了。简颺对於那事,其实是想采取“心照不宣”的态度,他不想让我尴尬,让我难堪。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他已经没必要多此一举,逼我亲口承认了。关於这点我实在是太感谢他了,我又一次体会到他那温柔大方的本色。
一个月过去,我跟简颺渐渐又熟络起来,关於那件事,谁都没再提起过。每每聊到有点敏感的话题,我俩都会有意无意地轻轻绕过。我佩服简颺的大方,更佩服我自己的厚脸皮。可事实就是这样了,如果要我因这事而跟简颺成为陌路人,我也舍不得吧。
至於我跟阿景哥,是再也没有在学校干过那些事了。从前我在学校搞会觉得刺激,会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可现在被人撞破了,我才知道後悔,正所谓“见过鬼都怕黑”,我是打死也不再干那种事了。有几次跟阿景哥上厕所,他又想拽我进厕格,我都挣扎著逃开了。
我觉得我自己心底里其实已经烙下一点阴影了,有时跟阿景哥在家中做,我也会有点心虚,时常死死瞪著门口看,就是怕有人突然撞进来看到我俩。对於我的心不在焉,阿景哥很是不满,每次我一不专心,他就拼了老命操我,把我弄得死去活来他才甘心。
而且他最近爱上了一个姿势,我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就是把我夹在他与墙壁之间,让我的背靠著墙,双脚勾著他的肩膀,他自己就跪在那边猛抽插。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不方便於进入,每次都得花很多时间才完全进的去,而那个过程,是最痛的。
自从换了这个姿势,阿景哥就没有一次是赶得及把他的老二抽出来的。每次他要高潮了,就会“岚,岚……”的叫,然後把所有精液射进来,我怎推都推不开他。我习惯都会数著他分了几下射的。他最高纪录是十次,我想他那次真是兴奋死了。
高潮过後,阿景哥就会搂著我躺下来,一边吻著我脸上、身上的汗,一边“岚啊,岚”的直叫。我常常想开口说阿景哥你别再叫了,你叫得我的心又乱又痛呢!可我就是一次都没敢真的说出口,我怕他真的不再叫我。那会是甚麽的感觉,我不敢想像……
(二十五)
四月的某天,中仔在自己家中搞了一个生日派对,几乎所有他所认识的人都被请来了,好不热闹。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简颺,他正在跟一名女生谈笑,我没叫他。那个女生我认得,跟阿景哥同班的,名字我是忘了,可我记得学期初的歌唱比赛她是有参加的,但结果好像落败了。
大伙吃吃喝喝,玩到晚上,饮品喝光了。中仔差我去买,我不愿,他就叫别人,可连续叫了几个人,都没人肯听他的,大家都正玩得高兴呢。最终还是得猜拳决定,竟然是我输了,我心想我真倒楣。走到门口,有人拦住了我,一看竟然是简颺,他笑笑说要陪我一块去。
我们买了三十多罐汽水,扛著回去很是吃力,汽水罐子们在塑胶袋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街道异常宁静,我想起那个刮著风的夜晚,简颺在巷子里在黑暗中说我的唇很冰……现在那条黑色的围巾,还躺在我家衣柜的某处呢,我老是忘记要还给他。
“哎,余岚,你还行呗?”简颺见我越走越慢,不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