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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没吃完,容止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来人气息沉稳,内力精湛,却步履微急,不似阁主那般悠闲淡定。连忙停箸起身,退到一旁,对小林低声说道:“主人,萧堂主来了!”
萧桐?那座冰山又来干什么?自从一大早萧阁主当众宣布要他全权负责自己的安全守卫工作起,这半天走动的也太勤快了点吧!这都第三趟了,又不是跟他很熟!星若疑惑的看了看身旁的慕雪,见她也正凝了神细听,微笑着对自己点点头,看来容止是所言非虚了!
片刻之后,果见萧桐顶着一脸招牌式的肃杀表情大步走近,龙行虎步,衣带生风,一丝笑模样都没有,就像是个来讨债的一样凶神恶煞。星若见了他就隐隐头痛,打心眼里不愿意搭理他。
“属下给尊主请安!”萧桐在星若面前三四步远的地方站定,一身冰冷的气息便已觉扑面而来。星若一边假笑着虚扶,连说不必,一边忍不住暗地里偷瞄了容止一眼,意思是说:瞧,人家这才叫满身煞气,生人勿近呢!
“萧堂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属下等接到了圣旨,特来向尊主禀告。”公事公办的机械语调,不带一丝情绪,这人果然是无趣极了!“圣上拟于八月初一,亲率文武百官和后宫内眷,一同赴距离京城百里的灵山行宫祭天,特别邀请您与炽天阁众人随行伴驾。圣上的意思是要办得热闹一些,举国同庆。一来为了敬谢神恩,祈求上苍庇护,保佑我大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二来也主要是为了给尊主庆功洗尘。皇上颁旨说,欲在天坛之上亲率众人向尊主拜谢,并当着天下黎民百姓,敬奉尊主为国师,以感念您此次义施援手,解救苍生的善举!”
“啊……?有这么严重么,不就是求了点雨嘛!皇上也太小题大作了!”星若吐了吐舌头,微微耸肩,小声嘀咕了一句,“有那么些钱,留着赈灾多好!”
“太子殿下亲自来颁的圣旨,说是请您务必要赏脸参加!另外,到时候还会举办一些难得一见的大型祭祀和祝祷活动,尊主不妨权当散散心,凑个热闹也好!”萧桐记着父亲的嘱托,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尽量放柔了语气,和缓劝道。
“好吧,知道了,谢谢,我一定去。”星若见萧桐僵硬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心里暗暗好笑,连忙点头应允,“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一件,是关于保护尊主安全方面的。”萧桐自己也觉得很别扭,于是,说着说着就变回了冷淡平板的干尸状态,“属下与父亲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尊主既被封为国师,日后便免不了多要出席类似的公开场合。属下虽然受命全权负责您的安全防卫工作,但毕竟也同时是一堂之主、一方护法,恐难日夜随侍尊主鞍前马后,少不得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因此,最好能够为您挑选物色一名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随时保护尊主的安全,防范敌人行刺。”
“贴身护卫?”星若闻言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站在身旁的容止,无奈他却不肯抬头与她对视,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不错,父亲刚刚去了趟影卫营,带回来四个不错的人选,两男两女,功夫都不错,尊主有空可以见见,挑个有眼缘的!”萧桐沉吟了一下,微微侧目扫了一眼一旁垂手侍立的容止,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眼里没有一丝鲜活的神采。不禁心里黯然,这厮武功、才华犹在自己之上,若在外面闯荡,必有一番成就!如今却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只被父亲视作以色侍人的工具加以利用,未免也太过暴殄天物了!
虎拳骤然握紧,目中精光一闪,萧桐心里做出了决定。微躬抱拳,俊眉一挑,扬声禀告:“启禀尊主,其实属下心目中,还有个更为合适的护卫人选。就是奴隶容止,不知尊主尊意如何?”
“属下与他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您这奴隶虽说出身低贱,但无论武功才智,性情反应,还是临敌作战的经验阅历,都是上上之选!且他本就是家父从影营挑选出来的尖子,自小受过非常全面的影卫训练,对于各种规矩了如指掌,必能胜任影卫之职!
容止的武艺原就出神入化,属下自问亦不能及。即便是他现在内力受限,想必水平也要远胜过一般的影营高手。另则,他在阁内修习过潜伏、跟踪、忍术、机弩等影卫无需学习的特殊技艺,还熟知兵法,各门技艺均略通一二,又远非普通影卫可望其项背!
况且困龙索随时可卸,如有需要,容止一人足可抵护卫上百,有他跟在尊主身边,其实比属下亲自守护更为安全妥当!”正说着,萧桐的目光突然无意间扫到桌上,看见竟然摆着三副用过的碗筷,而三只碗底还都残留着没吃完的菜饭。
萧桐顿时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心头,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难以克制的愤怒瞬间堵塞在胸口。那个贱奴真是无耻,明里装得可怜,凄凉悲惨,暗地却果然是备受宠爱的!父亲如此说他,我还不肯信,想不到,他竟真的下(晋江)贱至此!堂堂七尺男儿,骨头这般软,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地哄骗无知少女,当真是可恨之极!枉我如此糊涂,竟与他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此贱奴能力虽强,然心术不正,在阁内任职时,便常有自作主张,罔顾上令的行为。难堪大用,属下适才疏忽了,胡言乱语,尊主不必当真!”
萧桐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怄得星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兴高采烈的听他大大夸赞了容止一番,以为他有意保荐,刚刚对这座冰山有了点好印象。怎么如此善变,突然话锋一转,又说容止“心术不正”,“难堪大用”呢?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脑子不正常吧,人家招他惹他了,怎么就心术不正了!莫名其妙嘛!
“萧堂主这话说得蹊跷,容止既是如此出众,本尊又为何‘不必当真’呢?既是人才,又岂能埋没?本尊认得他也有一段时日了,相处颇多,倒不觉得他品行方面,有什么不妥之处!想是误会,或者底下人以讹传讹罢了,萧堂主又何必当真呢?若真有其事,堂主不妨举例一二,给本尊讲讲,大家听一听他到底是怎么个‘心术不正’法?”
“嗯,这……”萧桐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慕雪静坐一旁察颜观色,见萧桐本来好好的,只是扫了一眼饭桌,便突然勃然变色,略一寻思,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暗忖此子想必是对林姑娘心有好感,不过是醋意横生,迁怒于小容,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若逼得紧了,惹他翻脸,影卫之事必得泡汤!给林姑娘做贴身侍卫,虽说有些辜负了小容的一身本领,但总归要好过身为下奴,日夜被人驱役刁难,做些没人愿干的脏累活计吧?不如出面调停一下,促成了这事,也让他的日子好过一点。
“尊主,萧堂主,二位不必争了!小容13岁就入了我修罗堂门下,托大一点,属下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怕是炽天阁内,再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孩子的了。”慕雪嫣然一笑,千娇百媚,立即满庭生辉。成熟的美女眼神一一略过众人,专注的盯了容止一会儿,一双妙目似含万语千言,又似空无一物。最终慕雪端正了神色,转向星若,认真说道:“尊主,属下愿为小容作保,力荐他做您的贴身护卫,担此重责!尊主请放心,属下保他不会作出任何对不起尊主,和违逆主人之事,如有不妥,属下提头来见,所有后果,一力承担!”
“慕姐姐,这说得哪里话来!”星若闻言大喜,赶忙积极表态,“姐姐都如此说,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不过是个侍卫之职,又不是什么当朝宰相,就依姐姐!萧堂主,这一次祈雨得成,容止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这两天事忙,我还没来得及赏他什么呢!就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吧,也算是一个奖励!”
萧桐无言以对,。只得无奈应允:“是,属下领命!”心里有气,懒得再看众人一眼,愤愤然起身告辞。
萧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直低头不语,好像没他什么事一样的容止,忽然上前一步,跪倒在慕雪身前,十分郑重的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却伏在地上,并不直身抬头。声音平静沉稳,听不出什么个人情绪:“下奴叩谢堂主鼎力保荐,自会循规蹈矩,绝不辜负堂主大恩!”
慕雪原本的满面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嘴角动了两下,一时呆若木鸡。愣了片刻,方才连眨了几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伸出了手又停在了半空,尴尬之中不由带了几分幽怨,轻叹出声,一语双关的淡淡说道:“你我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需要这般客套了……!”没有给容止回答的机会,毅然转头看向星若,脸上绽放出倾国倾城的优美笑容,“恭喜尊主,又得助力!属下堂内还有些杂事,就不多扰了,属下告退!”慕雪起身深福一礼,也不等星若回应,便抬脚就走,没有一丝停留,如风一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愿意的……”星若目送慕雪疾走的身影,瞬间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委屈和悲伤,忽才猛醒忆起自己三人这么一番尔虞我诈,唇枪舌战的,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问一下当事人自己的意见。根本未曾想过,其实最应当尊重本人的意见才对!那两个古人也就罢了,受时代发展局限,不懂得尊重人权的道理,而自己呢?明明是受过高等教育,来自民主法治社会的现代知识女性,什么时候竟也变得如此专横霸道,习惯于忽略容止的感受,习惯于对他发号施令,竟不自觉地处处以主人自居了呢?难道,自己本心里就真的这样过分的欺定了他,把他当成奴隶和私有物看待了么?真要是这样,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谈什么追求,岂不是真如他所说的,根本是在玩弄和戏耍了吗?
“没有啊,下奴没有不愿意,下奴很开心,很感激。”容止淡淡的笑,淡淡的开口,仿佛真的毫不在意。星若却听出了这话里,同样淡淡的自嘲与违心,体会到他隐藏在笑容背后的那份凄凉,深深自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容止,我……”星若深蹲下(晋江)身,半跪在湿地里,极认真地把容止扶起来。微微垂眸,很不好意思地欲言又止,生怕越描越黑,沉吟半响,越发不知该如何解释。
“真的没有不乐意,每天陪着你有什么不好?你还能多疼我一些啊,多幸福!”容止嘴里轻快的开着玩笑,星若却注意到他状似无意的后退了两步,站在下首。
这个时候不解释清楚,恐怕将来就更说不清了,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星若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咬了咬牙,追上去两步,很认真地深深点头道歉,一口气说道:“容止,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是诚心实意向你道歉,请求你原谅的,请你给我个自我检讨和改正错误的机会!我刚才真的不应该完全不征求你的意见,就替你作出决定的!你喜不喜欢,乐不乐意接受这个安排,和这个安排是不是有利,有好处是一回事,而我擅作主张,单方面野蛮直接的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对你不够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
“呵呵,傻丫头!还一套一套的,我哪有那么小气啊?”容止被星若憋得小脸通红的认真模样逗笑了,心里暗骂自己果然是不知道好歹的,为了这样的破事儿掉脸子,也就这么个傻丫头不生气恼他,反而还痴痴的真来道歉了!“你为我作主也原是应该的,你有权力这样做,本来也没必要征求我意见的。”
傻丫头听了,咬着下唇狠狠摇头,摆得像个拨浪鼓一样,眼里写满了焦急和词不达意,一脸认真地驳斥道:“不对,这和你是大度还是小气没有半点关系,也没人有权力替别人做任何决定!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在刚才那件事情中,我的确不是没有办法,或者没有机会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尊重你的选择,而是,想当然的忽略了!我以为,我和慕雪都是为了你好,但事实上,我们两个的行为,本质上和萧桐没有区别,只不过他把‘贱奴’两个字牢牢挂在了嘴边,还比较坦白;而我俩,却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心安理得地在心里把你当做了听任摆布,没有思想的玩偶,想都没想过平等与尊重的问题,更加虚伪!
慕雪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她这样想也许无可厚非,谈不上有错,她自己也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可我不一样!
我一直口口声声对你说,没有当你是奴隶,是私产,要平等对待你,视你为朋友,为知己,也霸道要求你,同样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我。甚至于,还不止一次大言不惭的说过喜欢你,追求你,要默默守候你的话!
可是,我自己的行为,却满不是那么回事!今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