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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极朗笑道:“环姑娘太客气了,太子爷亲自叮嘱在下的,便是在下最大的公务了,不必言谢的!”
正说着话,忽听到门动,容止一身黑衣,提着东西走进。小环见了,脸上立时绽放出炫目的明动光泽,清眸流盼,笑靥如花,顾不得身子已略有些笨拙,一路轻快的跑去扑到了哥哥的怀里一阵轻蹭,如小时候一般撒娇不已。容止和沈极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发声,惊喊小心,转眼互视一笑,各自松了口气。
“哥,终于等到你了,急死我了!还~好吗?”忽然想起沈极还在,小环红了脸,略有些窘迫,手指却仍轻拽着容止的衣袖,舍不得放手,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抚在小腹,微有些自豪。
“好啊,有什么不好?哟,我外甥都长这么大了,小环真是了不起!”
“可不是,都,两个月没见了,哥这个舅舅当的,还真是薄情呢!”小环说着,身子往容止身边靠了靠,神情有些黯然,忽的鼻翼微微扇动,柳眉轻蹙几分。
哥的秘密(下)
“呵呵,哥这不是出去办事了吗?才回来了的,马上就巴巴的跑来看你,小丫头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容止随口扯了谎,娇宠的笑着把手里的篮筐提到小环面前打开,隐约注意到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便拿了只苹果,弯下腰夸张的逗道,“小宝贝,来吃苹果喽!看看舅舅给你带了多少好吃的?”
小环扫了一眼,心里一惊,好多的水果和糕点啊,精致诱人,都非粗物!伸手接过哥哥递过来的一块点心,轻轻地咬了一小口,香甜可口,软硬适中,带着一股茶叶的清香,入口即化,馅料竟还是温温的,显然刚做出来没有多久。
“真好吃,谢谢哥!这么多好东西,哪儿来的呀?”小环脸上的笑容透着清澈见底的纯真愉快,眉眼弯弯的,如同两弯新月,顺手接过了篮子。
“哦,主人屋里头撤换下来的陈物,我特意求了来的。”容止怕实话实说会引起沈极的猜疑,也估摸着小环心里恐怕一时接受不了星若这种惊世骇俗的照顾方式,按照路上想好的说辞,只讲了一半真话。来的时候也特意换穿了原来的旧衣物,只着了外衣短打,没有穿那些华贵的丝织内服,免得小环瞧见这些明显不符合奴隶身份的物件,心里起疑,无谓瞎想。但身上的伤处基本没有愈合,又怕穿的少流血渗透出来,时间紧迫,里面便只贴身胡乱缠紧了些碎布条。果然血腥味淡了很多,勒得又紧又厚,血液也透不出来,外面瞧不出任何异样,但内里却不透气,伤口不免磨得血肉模糊,时刻煎熬,其实苦不堪言。
小环听了这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握着提篮的手指却隐隐收紧,没心没肺的赞叹道:“这么说的话,哥哥真的是苦尽甘来了呢!这样好的东西舍得都赏赐给你,新主人应该是很仁厚,很宠爱哥的吧?”
“嗯,环儿放心吧,她待我极好!”容止发自内心的一笑,脸上闪动着掩不住的幸福与牵挂,小环尽皆收入眼底,笑容满面之下,略略低头,目中转瞬即逝的闪过了一抹忧愁。“丫头,别光顾了审我,说说你吧,最近过得可好?”
“好,好,好得很呢!”两人说着已经慢慢走到了沈极所站的位置,小环快活的拉着哥哥的手,邀宠一般的积极介绍着。沈极与容止本就认识,虽然讲话不多,但也经常打头碰脸的,很快就混得熟络,发现彼此很聊得上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经过小环一番唧唧喳喳的呱躁,容止大体上听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渊源。原来沈极还有个姐姐,十几岁就跟了太子,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但却是殿下目前唯一的屋里人,深得宠爱。某一日,她养的一只大白猫不慎走失,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花圃里淘气。可巧小环怀了孕精神不济,大中午的正好偷懒睡过去了,一时没有发现。结果满园子的名贵花卉均遭到了猫爪的荼毒,毁得不成了样子!
于是,沈极一路寻了来的时候,便赶上管事的正在大发雷霆,喊打喊杀的要惩治小环玩忽懈怠之罪。那沈极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了状连忙担保拦下,又赔笑脸又赔银子的敷衍过去。那管事的见钱眼开,两面三刀,眼见沈极是太子身边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官居四品,又收了他大笔的贿赂,非但没有再责怪小环一句。之后反倒是处处行方便,陪小心,纵是再有错处,也多看在沈极的面子上,睁一眼闭一眼,多加照顾,而小环与沈极因此也熟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沈极便常常借口家姐喜欢花卉,一有空就巴巴的跑来讨些个种子、花肥之类不值钱的玩意儿,小环也是投桃报李,经常送些个插花、盆景之类的物件给他。久而久之的,两人之间便有了些什么,容止冷眼瞧去,竟隐隐觉得他俩之间似乎添了些情愫出来,不免悄悄替妹妹感到欣慰。
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眼看快到正午了,这里虽然已经算不上是内宫,但毕竟皇家规矩甚严。容止的身契被炽天阁花钱买了去,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隶属于皇室,因此身为男子,是不便逗留许久的,于是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提议带着小环出去走走,也并未受到任何刁难。
倒是小环难得出一趟门,原本欢天喜地的,结果给容止拉着非要买衣服,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三块碎银子,加起来有五两还多,很是吃了大惊,圆睁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仿佛活见了鬼一样!好在容止早有准备,拿出事先编造好的理由一通忽悠,勉强劝着她相信了这是神仙圣土不同于俗世的习惯,所有人既然劳动便有工钱,纵然是奴隶也不例外!因此他作尊主的侍卫,每个月底是有月钱可领的,待遇标准与别的近身侍卫是一样的,每个月有二两银子作为报酬,这是提前支了下两个月的,特意带她来添些衣物方便备用。
小环看上去乐不可支,一路开心的哼着小曲儿。东瞧西逛的,看什么都觉着新鲜,吃喝穿戴买了一大堆,又生平第一次去饭店吃了饭,到庙里拜了佛,求了平安符。日头都偏了西,方才意犹未尽的歇了歇脚,准备打道回府。这时一直不太插嘴的沈极,突然提出了趁着今天高兴,非要送给未出世的宝宝一个长命锁作为礼物,一来算作对小环多次赠花的谢礼,二来也图个好彩头,祝愿小家伙顺利降生,一生平安。
沈极为人敦厚,诚心实意,小环兄妹拗他不过,也不好婉言谢绝,便顺了他的心意,一路跟着他到了金店。容止眼见二人眉来眼去,好不亲热的样子,也就识趣的自称走累,坐在店铺外间休息等待,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自去里屋细细挑选。
却不料想,昨天折腾了一宿,今日又从早到晚的忙活整天,失血过多加上伤重不得休息,一直在发着低烧,全靠着一口真气和慕雪送的九鼎神丹才勉强挺到现在,没有露出破绽来。这一路上,已经先后偷服了四五回丹药,隐忍支撑到此刻早已是强虏之末,体力严重透支,摇摇欲坠。眼见他二人进到里屋,打量着一时半刻也出不来,便忍不住趴到桌上休息片刻。哪知道,竟一下子睡死了过去,二人回来久叫不醒,浑然无觉。
沈极与小环对望一眼,伸手探了探容止的颈脉,黯然沉声道:“环姑娘别叫了,令兄,并非睡着,倒像是昏迷了!”
“下奴知道。”小环闻言倒十分平静,将原本的笑意盈然慢慢收起,嘴角勾起了一丝凄楚,微微福礼,淡然地说道,“劳烦大人帮个忙,务必想个法子让哥哥没那么容易醒来,下奴,下奴想找个清静些的地方,给他,瞧瞧伤势……”
“环姑娘早知道令兄身上有伤?”沈极不由惊讶,脱口而出,立马自觉问的唐突,脸上不免窘然,有些惴惴的。
“呵,让大人笑话了!”小环竟然笑出了声,先前的纯真无邪踪影全无,找不到一丝痕迹,脸上的表情成熟而悲伤,令见者动容,闻者伤怀,“十几年的兄妹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下奴作妹妹的,又岂会不知呢?不过是怕我担心,苦苦隐瞒罢了。哥伤得不轻,血腥味这么重,怕是伤口也没来得及处理过,求大人成全,让下奴帮他弄弄,亲眼瞧过,我也好放心些!”
“环姑娘……,好,那我帮你扶他去隔壁客栈开个房间吧!”沈极其实也早就闻到了容止身上散发出来的药味和血腥味道,只是一直佯作不知,怕说出来搅了他兄妹二人难得的好心情。如今见小环原来竟也早就发觉,却故意一路欢歌笑语,装作无查,这对兄妹彼此之间的用心良苦,实在令人心酸不已,只希望能尽力帮上点忙,心里也好过一些。于是不必小环再开口求什么,便自觉出手点了容止的昏睡穴道,并几处止血和缓解疼痛的穴位,拒绝了小环的插手帮忙,一个人将他架起来,半扶半抱的小心弄到了隔壁客栈的房间床铺上放好。又主动忙前忙后的弄来了热水、毛巾、剪刀、布条和治伤药品之类的东西,一一在桌上摆放整齐,然后搭手帮忙小环去脱容止的衣物,却被她摇摇头,轻声拒绝。
“有劳大人了,不过,哥比较爱害羞,受了伤不喜欢被人瞧见,可不可以,麻烦大人到外面去等?”
“哦,好的,环姑娘如果有需要就喊一声,在下就等在门口!”沈极倒是十分憨厚,丝毫没有介意小环要求的无理。只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忍不住默默地心疼,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犹豫了片刻,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沉沉叹了口气,大步走出门外,还细心的带上了房门,真就实心眼儿的搬了把凳子守在门口,没有离开过半步。
且说房间内,小环敞开了容止的外衣,眼泪哗的一下就淌了下来,怪不得他又要穿成了黑色!只见衣服里面全是一层又一层,绑得仓促凌乱的厚厚布条,原是白色,这一天下来差不多全被血水洇湿,一片片红红的连在一处,拆都拆不开!
小环持起剪刀,手指微微发抖,强忍着泪水,一点点剪开布条,解开得越多,越忍不住胸口的起伏,终于一别头,紧紧捂住口鼻,泪如雨下,孱弱的双肩瑟瑟抖动,无以自控。
果然是邪神的手笔啊!哥的身上,除了头脸和双手,几乎再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伤痕连着伤痕,血口摞着血口的,多少处都深得露到了骨头,腿上还生生被扯下一大块皮肉,再用烙铁给烫上!这一身的伤,并不全是鞭子抽、棍棒打的,还有烫的、烙的、割的,甚至还有牙齿咬的~!
这到底是什么女人啊?!真的,真的好狠心,好歹毒,传说中的蛇蝎心肠也不过如此呀!哥那么好强的一个人,竟被她糟践成这副模样,手段比爷们还毒辣百倍,连大腿根底下都烫得满是血泡,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我的傻哥哥,怎么竟还对她动了真情?守了半辈子的痴心,放在这种女人身上,哥,你蠢不蠢呀,要妹子说你什么才好哇~!
小环静静地坐在床边,一面不停抽泣垂泪,一面掏出随身带的针线包,仔仔细细、轻轻柔柔的一处处帮容止缝合那些狰狞的深深伤口,望着他闭着眼睛,疼得频频皱眉的样子,心痛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原来,容止从慕雪住处出来,回到书阁已经快要到五更天了,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小林就要出门进宫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细致处理伤口,待挨过了无暇丹的霸道药性后,甚至连再抹药的功夫都不够,只能草草敷衍了事!所以除了自己胡乱缝合了三五处实在流血不止的大伤口之外,就只是仓忙着用布条捆了起来,别的地方一概没有处理过。这一整天捂下来,加上刚刚血迹干了,挑不出来,小环不得不硬扯出伤口里面的碎布,够得上缝合的伤处竟有二三十处之多了,实在是触目惊心!
小环的手脚甚为麻利,虽然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也丝毫不显笨重,一个人搬抬、翻转,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处理停当,所有伤口包扎完好,总共也不过花费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比专业的外科护士还要能干!
都弄完后,又扶着容止喂了些水,拨弄着他胸前镶嵌的困龙索,再三滴下了眼泪。好生残忍的东西呀,胸前根部的这一段颜色暗黑,原本应该是一直嵌在身体里面的吧?连着哥的骨头,他们竟然硬拽出来,还是说,根本就是直接用的这根链子把他吊起来的?哥的这个伤处,是不是时不时就被撕开,从来就没好过?一定是的,不然的话,这快两个月了,怎么还都没有收口?那个什么尊主,该不会是有专门爱折磨枕边人的可怕习惯吧?
小环心里七上八下的,怦怦的乱跳不止,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必然的。手指头不由自主抚摸上哥哥脖子上的牙印儿,又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若有所思(作者注:小容犹豫再三,终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