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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星空》by：颜崎
作者： 今朝有酒今朝醉 发表时间： 2005/09/05 22：39 点击：22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楔子
一阵大雨刚刚下过 从那寂静的天空 向地上照下星光 照下无限神秘星光 四处无人 黑夜森森 万物睡在无言中 满空星座放出青光
说出人们永远的梦
耳旁一个熟悉的旋律回荡。
雨，刚下过，空气，漫着超量的氧，让他忽地清醒一阵
睁开眼，透过掩映的窗帘，他看到了星空。
虽像短视的蛙，自井口窥视，天空，靛蓝森森，星光，璀灿点点，他还是感到满足。
尽管全身热的发烫，痛的命断他还是想咬着牙，熬过去。
手，不停的抚弄，牙，不住的筮咬，裂骨的侵略多么真实，自己，却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反抗，反而迎接着，响应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屈辱包藏欢快，爱欲交叠罪恶，如此混沌，如此难缠，如此难分。
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想不透，想不透，自己，怎么会抱紧这样一个火热的躯体，沉醉，迷乱，是因为冬夜太冷，还是着了心魔？
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
第一章
静夜，他惊恐得睁大眼想瞧清四野，但星空下，树影幢幢，荒草萋萋，瞪痛了眼眶还是瞧不清半寸景物。
在这暗夜里、杂林间，到底该跑多远、躲哪里才安全？
好不容易看到空地上，横躺着几根粗壮、污秽不堪的水泥管，他忙冲过去，刻意忽略全身和脚底不明的伤痛，强迫自己用力得挤进去，幸好身形够瘦，恰恰合于里头，可是，即便被水泥周身包围，冻冷的温度仍无法给予安全感……
距离十步之遥，他一溜地又躲进水管里。
「喂！你，你，就你啊，我叫你别躲啊！」看他畏缩，史宣成原本一把火倒浇了熄，赶紧蹲到水管前，堆满笑脸指着不远的透天别墅：「我就住那里不是坏人，我是看寒流快来了，你快去找个温暖的地方避一下，不然会冷死啦！」
这两天，大夜班回来，史宣成就注意到别墅前的空地水管来了个流浪汉，原本并不以为意，但近日寒流来袭，冷风飕飕又细雨绵密，远望他穿得颇为单薄，突然有点担心他不小心冻死了，加上今天被警察盘问了大半夜，不幸提早回家，闲闲无事便想跟他「商量」一下，谁料他那么怕生。
史宣成望着狭隘而黑幽幽的水管，摸摸水泥壁，黏稠稠，心头一阵恶心，无法相信那人竟这么硬生生蹭了进去，便难得的温声：「喂，你快出来啊……里面很窄耶！你再不出来我要叫警察哦？不然万一你趴在里面，搞不好又当我干的……」
「不要！」干哑的声音轻轻飘荡出来。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比想象中还稚嫩，本来还以为是中年拾荒者！
「好，不要就不要……可是你要不要先出来？里面很恶心耶！」
两人对峙老半天，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厚，真麻烦！」他吐一口气，脱下了身上夹克扔在水管口：「这个你拿去穿。」退好几步，一会儿，里头的人影开始攒动了，史宣成反而有点紧张，忙不迭后退好几步，静静地等着。
他一蹭出来，就畏怯得抓起夹克，急匆匆地穿起来，史宣成则伸长脖子，就近探望，赫然发觉他不止没有蓬头垢面反倒长得干干净净，只发丝有些散乱，衣服沾满灰黄尘土，满脸细碎的胡碴下，隐隐透着光洁的容颜，看来竟只有十八、九岁──
这个发现让史宣成有些惊讶，也浇熄了想报警的念头──反正老子跟条子本来也没交集！
瞧他年纪轻，又胆怯，史宣成忍不住放轻了声：「你、你还好吧！？」
男孩一震，拉了拉外套领子，将身子缩得更偏，却反而使样貌毕现──
这是张洗若白骨的容颜，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散着迷迷离离的光茫，有点胆怯，有点惊惶，有点畏缩，失礼的是，竟还觉得份外秀逸。
「喂，你逃家啊？」
男孩眨眨眼，傻了似得张望四周，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什么啊！那，你住哪里啊？」
「我不知道……」
天啊，这人该不会有精神病吧？史宣成心里犯嘀咕忍不住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这回只呆呆地看着他。
「你、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吧？要不要仔细想一想？」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一直想，一直想，想了两天了，还是想不起来，我、我到底是谁啊？」男孩喃喃自语，竟是越说越伤心，不由得抬起糊满水气的眼，无助的瞅着目瞪口呆的史宣成。
「没事不要来开玩笑……。」员警耸耸肩，有些嫌恶得整理桌面，头，连抬也不想抬。
「可是他、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啊！」史宣成涨红脸，不耐的说着。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员警抬起头，十分不爽的看着眼前这邻里间知名的问题份子，再想到昨儿夜半，他明明就打断了两个家伙的鼻梁，却不知运用了什么关系，竟然神通广大的让那两个笨蛋异口同声说是自己不小心撞断的。
「反正他就不对劲嘛！而且天这么冷难道再把他带回空地水管里？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是做警察的耶！」
「我很好……」男孩突然插嘴。
员警听男孩一声好，当场挑挑眉望向史宣成道：「你耳朵聋了吗？他不是说自己很好？！」
「你好什么？」史宣成白了男孩一眼，又转盯着员警道：「他说他记不起来自己是谁耶！你不查一下有没有人报什么失踪人口……」
「我、我叫小安……」男孩忽又怯怯地说着。
史宣成这会张大嘴望着他，下巴差点掉下来。
「是怎样？今天四月一号吗？小成，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还在假释，不要没事拿我们寻开心，不要以为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好吗？」员警总算抬起头，翻眼怒道：「出去，出去！莫名其妙！」看着员警大力得挥着手，史宣成总算回过神，拖着灌铅的步伐，缓缓走出派出所……
「对不起！」
史宣成自顾地走着，完全不想理他。
「对不起，我，我真的忘了我自己是谁了……」
史宣成回过身，满面狐疑的望着他。
「可是……我不想去收容所……」
回到家，男孩拉着外衣的一角怯懦得站在厅前，洗完澡的他看起来更加稚气，清瘦的身形让他形如幽灵，但这清俊目眩的面孔，还是教史宣成倒抽口凉气。
「我在电视上常看到有人因为头壳被撞到把事都忘光光了……嗯，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史宣成指指自己的头，示意他摸一摸或感受一下。
男孩侧头感觉一下，摇摇头，意思是没有什么不舒服。
「好吧！」史宣成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道：「那……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了，去检查看看什么问题。」
「可是……」男孩垂下眼神，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没，没什么，我想……」男孩怯生生开了口：「我住一晚就走……」
「走？你有地方去吗？」
「但是我……身上没钱看医生……」
「唉呀！没关系啦，又不是要住院，只是去检查一下，不会花很多钱……」
「可是……」
「不用可是了啦，我想……你可能是……嗯……」史宣成也想不出理由来解释，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面容秀秀气气，服饰干干净净的少年，在空地上游荡两三天。然而，要放他这样迷迷糊糊得出去又有些不忍，便道：「反正我刚出……反正我过年也没地方去，这透天别墅是老大借我住的，算算一屋子就有五、六个房间，一不能租别人，二只有我一个人，三你没地方去，就住一阵子吧！干麻去挤水泥管……」
水泥管……男孩想到就发冷，忙缩缩脖子，点点头：「那谢谢你。」
少年笑了，见到他一笑，史宣成忽然有股熟悉的窒息感。
我见过他，真的，我见过，这种笑容，不会忘得！！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