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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无他人的房间内,吉斯卡尔把身体丢向铺着豪华绢绸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也不想喝酒,一个人阴沉沉地自言自语着。
“哎呀呀!照这个样子看来,或许根本就无法活着回去了。”
这是吉斯卡尔第一次出现如此悲观的想法。
“呀!不行,就算失去一半的军队,我也要一个人回鲁西达尼亚去。”
他慌忙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他自己又吓了一跳。“要活着回去”这样的想法就就已经是失败主义的表现吗?吉斯卡尔深深地吸一口气。应该先想打赢仗才对。就算在野战中败北,叶克巴达那的城墙也是难攻不落的。只要确保住水源,要守城并不是不可能的,然后再想办法让安德拉寇拉斯自灭。一定要让那家伙知道厉害。
重整了态势,吉斯卡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前应该把刚刚那些涌到他面前的危险的狂信者弄到城外去。他把将军波德旺叫来,打算把这件事立刻做个了结。
叶克巴达那的地下深处没有太阳,也没有四季的变化。黑漆漆的阴暗笼罩着四周,空气中充满了冷气和湿气。泥土和石块层层叠叠地堆积着,阻断了来自地上的光线,也阻断了地上的支配。
尽管如此,完全的黑暗似乎也被忌讳着似地,在那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光源,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四周。这个光芒使得魔道士暗灰色的衣服看来似乎带有不吉利的味道。
围绕着魔道士的弟子们也穿着同色的衣服,仿佛就像吸取阶段四周的黑暗流进来的无色瘴气一样。此时,不祥的沉默被打破了,一个弟子微微张一口,叫了一声“尊师”。
“什么事,古尔干?”
“席尔梅斯王子好像也不是那种能彻底为恶的人。”
“当然,因为他原本就是为了把正义公布于世而行事的人。”
“正义?”
“是啊!因为他是正义的王子啊!”
魔道士不怀好意地笑着。在信仰蛇王撒哈克的教义中,恶就是世界的根源。所谓正义只是一种“否定恶”的存在。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为恶人、加以否定、以武力将之击灭,这就是正义。而如果正义使人们大量流血的话,就等于招来了蛇王撒哈克再临的恶之最后胜利。
“六月也剩下没几天了。当月亮大放光明的时候,叶克巴达那就会成为流血的沼泽吧?帕尔斯人和鲁西达尼亚人之间,哼哼哼,几种正义需要更大量对立者的血吧?”
魔道士嘲讽道。他嘲讽着那些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而大量相残的地上的人们。虽然有几个地方失算了,不过,地上的大略情势正按照魔道士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蛇王撒哈克大人请看吧!魔道士恭恭敬敬地在心中祈祷着:不久之后,愚蠢的人们将会化成一条血河流向迪马邦特山的地下去,而到时候,您就将再君临天下了……
(三)
夏天的阳光恍如光滴直洒在一行人的头上。越过东西贯穿帕尔斯国中央部分的尼鲁姆斯山脉,走在前往南部海岸道路上的有一小队骑马队,那就是王太子亚尔斯兰和他的部下们。
一行人共有八个人。除了亚尔斯兰之外,还有万骑长达龙、戴拉姆的旧领主那尔撒斯、自称为流浪音乐师的奇夫、女神官法兰吉丝、那尔撒斯的侍童耶拉姆、轴德族族长之女亚尔佛莉德,以及辛德拉人加斯旺德。另外可不能忘了展翅在他们头顶上飞翔着的机敏的老鹰,也就是告死天使。
当他们离开位于帕尔斯东方国境的培沙华尔城时,他们身上都上穿着甲胄的,不过在这种炎热的季节,再加上他们又是往南走,现在,他们都脱掉了甲胄,只穿着用麻纱布织成的白色夏衣。四头骆驼身上背着八个人的粮食、甲胄和武器,而骆驼的缰绳则由耶拉姆和加斯旺德各牵着两条。
“十万大军只剩下八个人……不过也有好处啦!那就是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
那尔撒斯双颊顶着夏风如此说,达龙回答道:
“如果只有八个人的粮食补给都感到捉襟见肘的话,那岂不太悲惨了?”
“身体越大就越是个负担。”
“你说谁?”
“我说骆驼啊!你以为说谁?”
“啊!没事……”
舌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帕尔斯顶尖的智将和勇将彼此对望着。
自从被父王流放之后的七天来,亚尔斯兰的旅程至今才算平稳了些。他们也曾在山中遇见过野狮子,不过,这头猛兽因为才捕获了山羊饱餐一顿,所以只是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这些人而已。除了被袭击或是正式的狩猎时外,人们照例是不会滥杀狮子的。
于是这群人就这样通过了躺在地上打盹的狮子面前。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行人来到了距离港都基兰还有两天行程的指标处。
“世间好像没什么新鲜事。”
奇夫略带遗憾似地喃喃说道。然而,他的感想似乎言之过早了。有一群人正从将影子落在这一行人身上的岩场的内部俯视着他们。
这是一群非常骠悍的骑士。他们在险峻的岩场中平稳地操控着他们的马,头上缠着布,短衣底下穿着锁链编织的轻巧甲衣,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两眼闪着锐利的光芒,他们要的只有战争和财宝。一行人大概有四十人之多,他们就是以沙漠中的剽盗而闻名的轴德族。这一阵子他们一直苦无机会去“帮助”那些因为负荷过重而觉得苦不堪言的旅人,而甚到遗憾。对他们来说,眼前亚尔斯兰等一行人的队伍无异是一个肥大的猎物。
“只有八个人哪!而且半数是女人和小孩。没什么可怕的,要干吗?”
如果他们知道这八个人正是帕尔斯中最可怕的人,想必一定会慎重些的。除此之外,如果达龙身穿黑色甲胄的话,或许可以让他们想起传闻中的“黑色战神”,可是,这八个人再怎么看都只像是一般的旅人。于是,四十个剽盗从岩场上奔驰而下。既没有扬起烟尘,马蹄声也不大,乍看就知道是擅骑马的人。
告死天使发出了小而尖锐的叫声,唤起同行者们的注意。十六只眼睛一起朝向岩场。看出蜂拥而来的黑色骑影的奇夫对着法兰吉丝说道:
“是盗贼吧?”
“好像吧!哎呀呀!看来像是一些喜欢扑火的飞蛾。”
“法兰吉丝小姐,事实上我也觉得就算被胸中燃烧着的爱火烧死也无所谓啊!”
“是吗?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想冻死的好,我讨厌热。”
“真的啊?原来法兰吉丝小姐喜欢用泉水洗浴胜过洗热水澡啊?我会牢牢记记住的。呵呵呵!”
“不要胡思乱想!”
当完全没有紧张感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八个人八匹马和四头骆驼已经被剽盗群半包围住了。一般而言,在形成这种状态之前,应该是会朝着剽盗们射箭的,可是,因为这一次两个弓箭名手都忙着说双簧,结果其他的人也错失了射箭的时机。现在,他们的四周有超过四十把的白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男人的视线集中在法兰吉丝身上,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啊!还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像银色的月光一样。味道一定也不错的。”
“真是一群诚实的人哪!就冲着你们这句话饶了你们,赶快走吧!活着去找和你们相配的女人吧!”
法兰吉丝说得很认真,但这些人一点都不当真,一群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法兰吉丝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
“想下手就动手啊!谅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回轴德族的村子里去。用酒把你们瞎了的眼睛洗一洗,仔细看看我是谁!”
亚尔佛莉德策马前进,用她那如黑宝石般闪烁着光芒的瞳孔睨视着剽盗们。其余的七个人有人惊异地、有人感到有趣地看着这个轴德族的少女。耶拉姆等人以为这些剽盗们只注意到法兰吉丝所以让她感到不高兴,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当盗贼们确认了亚尔佛莉德的脸孔时,发出了和看到法兰吉丝时不一样的惊叫声。
“你不是亚尔佛莉德小姐吗?”
“是啊!是赫鲁达休族长的女儿。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呢?”
似乎很满足于男人们的惊叫声,亚尔佛莉德在马上挺着胸膛。
“幸好你们的眼睛还看得见,记性也还差不到哪里去。没错,我就是赫鲁达休的女儿。你们胆敢拿着剑对着族长之女?”
亚尔佛莉德无意刻意提高声音,不过,效果已经显现了。这些不怕法律的军队的轴德族男人们弹簧似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们收起了剑,对着马上的亚尔佛莉德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双方于是开始谈起了目前的事情发展。
亚尔佛莉德的哥哥梅鲁连出门寻找妹妹的行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轴德族现在由六个长老采行会议制,族人都希望他们兄妹之中任何一人赶快回去。
“那么,哥哥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亚尔佛莉德不禁歪着头百思不解。她当然不知道哥哥正跟马尔亚姆的公主一起行动。帕尔斯是个大国,国土很广,街道又多,如果没有刻意联络而各自行动的话,要见面实在也难,亚尔佛莉德再次了解到了这件事。轴德族的少女耸耸肩膀。
“没有碰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痛痒感啊!”
亚尔佛莉德带着苦笑说出这句听似薄情的话。她并不是讨厌哥哥,不过,确实是觉得有些不好应付。
“对了,先介绍给你们认识吧!这位是亚尔斯兰殿下。是帕尔斯的王太子,我现在就是追随着他。”
“王太子……?”
轴德族的男人们大吃一惊凝视着马上的少年。他们虽然知道有国王和王太子的存在,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王族。他们看着亚尔斯兰的眼神,与其充满了敬意,倒沼说充满了像是看稀奇动物般的好奇心。
“我是亚尔斯兰,请多指教。”
王太子率直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轴德一族再度起了一阵骚动。
“喂,听到了没?他会说帕尔斯话呢!”
“跟一般人好像没什么两样嘛!”
亚尔佛莉德红着脸斥责他们。
“你们要守礼仪啊!因为王太子就会成为帕尔斯国的国王啊!”
轴德族的男人们赶忙单膝往地上跪。亚尔斯兰笑了笑,要亚尔佛莉德让他们起身。在这些满怀戒慎恐惧站了起来的男人当中,有一个鼻下和下巴长满了茶色的胡须,左耳上有红黑色伤痕的男人对着亚尔佛莉德低声耳语,好像有什么不满似的。
“你们不需要因为身为盗贼就感到可耻啊!王室也是以租税之名向国民收取谷物,官员们更是厚颜地索贿。这样跟盗贼又有什么不同呢?”
“以前是这样,可是,今后就不同了。因为亚尔斯兰殿下就建立一个好国家了。”
“好国家?”
轴德族的男人发出狐疑的声音。亚尔佛莉德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她继续一一介绍其他的同行者。万骑长达龙的名字又让轴德族的男人们起了一阵骚动。在骚动还没有平静下来的时候,亚尔佛莉德介绍下一个人。
“这位是那尔撒斯大人,原来是戴拉姆的领主,现在是我的人。”
那尔撒斯连提出抗议的时间都没有,亚尔佛莉德就下了这样的结论。这一次,男人们的视线便集中在戴拉姆的旧领主身上。那是一种品头论足的眼光。
“这么说来,这位大人就会有小姐结婚,然后成为轴德族的族长罗?”
“不,事情是……”
正当那尔撒斯不晓得该怎么说好的时候,亚尔佛莉德立刻把话接过去了。
“族长的地位是属于哥哥的。因为那尔撒斯要帮助王太子殿下负责宫廷里的事。当然,我以后也会在宫廷中住下去的。”
“有时候是帕尔斯国的军师,有时候又是宫廷画家,有时候是戴拉姆的领主,而现在又成了轴德族的族长……”
达龙语带调侃地对密友说道:
“真是多彩多姿的人生啊!真让人羡慕,不是吗?那尔撒斯?”
“你这么觉得吗?”
“是啊!”
“那么,我跟你换好了!让你去当轴德族的族长,如何?”
“哪有这种事?我可不是那种会横刀夺取朋友幸福的人哪!”
达龙笑了笑,这时候有人从另一个方向责骂起那尔撒斯。那就是女神官法兰吉丝。
“对不起,那尔撒斯大人,这就是你不对了。亚尔佛莉德已经把她的心意表明得这么清楚。男人再不拿定主意表态,女人就不知道该依靠什么人了。”
顿了一下,法兰吉丝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