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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笑出声。
流川眼里也挂起笑影子,忽然又眉头一紧,拿起一本摊开的古书问道:“血族的复生仪式要圣水做什么?”
“始祖露西华原本是天使啊。”藤真说着想起方才有关大天使长的话,心头一瞬之间划过异样的感觉,“……血族的血脉中包含神圣的部分,同时又绝对区别于天使的所谓‘圣洁’。仪式中以滴入鲜血的圣水作为复生后最初的血液,就是象征这个意义的。”
流川皱眉,“要进教堂。”
“恩。没谁喜欢教堂,人生子相对好些,明天捷尼罗教区教堂有大的弥撒,我安排乔安娜明晚去取圣水。”
“侍女?”
藤真点头。
“碰见牧师或猎人就完了。”
“或者我——”
“我去,不用说了。”流川截断藤真的话。
藤真知道这几个月来流川虽然口中不说,心里始终对伊戈的死愧疚得厉害。让他自己去取圣水,他心头也会松快些,藤真想着便没阻拦。
一时无话,两个人各自继续手头的事。一忽儿侍者敲门进来,臂上架着长老会传话专用的白色乌鸦。
藤真解下乌鸦腿上的信,看了几眼后挥手让侍者下去,用夸张的语气向流川道:“这上面说梵蒂冈教廷前几天在圣彼得大教堂给那个圣骑士仙道封赏祈福,有教皇的亲使参加,还赐予他一柄百名红衣主教净化过的十字矛,场面了得啊。”
“是么?”流川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关于东百合庄园事件,流川讲给藤真的版本是:“到的时候塞汶夫人说猎人已然全部被解决,言谈中我发现前来接待的夫人是假的,真身在违制给仙道举行传血仪式。我前往阻止,遭她蛊惑害死了伊戈,醒来后把她杀了。仙道彰趁乱离开了。”几乎字字都是事实。
这也是海森克家报与长老会的说法。想必长老会长期苦于如何处理这位给整个血族不断带来尴尬的夫人,对流川的不告而诛非但没有申斥,反而对损失了管家的海森克家下表安抚。
惟独那个死里逃生的仙道,让本应圆满解决的事态变得复杂。现在外面看起来,非但塞汶夫人没有保住,海森克家族还赔进去一位,那边的圣骑士倒愈发指日高升了。海森克家面上无光不说,长老会的日子也不会轻松,传信质询也是自然的。
“杀掉塞汶夫人的功劳,仙道算在自己头上了吧。”藤真冷嘲。
流川不置可否。
“口气可不轻呢,流川,老头子们火大了。”藤真在手中敲打着重新叠起的信纸,“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摆出个正式对圣骑士宣兵,亲手平息事端的架势来。实在不是个风光的架势啊。”
“打败他就解决了。”流川说得斩钉截铁。
“说的是,”藤真把膝上的卡片盒放到手边桌上,起身将信收进书架的信件格,“杀了他就解决了。这个容易,最近先操心复生仪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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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仙道站在高大的圣约翰雕像背后,贴着墙。教堂是特殊的空间,任何时候都极端安静。莫非威严神圣的气氛令老鼠和蟋蟀都畏惧么,或是空荡荡的石头建筑中几乎可吃之物呢,仙道靠在教堂冰凉的侧墙上百无聊赖的瞎想。
不久有月全蚀,流川枫一定会来,问题的关键是他哪天来,遥遥无期的守猎不是令人愉快的差使啊。仙道想若是流川枫听说了自己被封赏的事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撒谎贪功的家伙?那就头疼了,被对手鄙视的话。难道一边打一边向他解释,说那个是教廷为了粉饰功勋转移外界对腐败的批评进行的表演?或是干脆给海森克堡写封信吧,哪个邮差敢去送啊?还是算了。仙道想着勾起嘴角自己对自己笑。
忽然门枢转动的吱扭声悠悠响起,像飘入空气的陈旧棉线。缓缓打开的教堂正门中明亮月光勾勒出熟悉的身影,仙道的心脏停了一拍,像久候猎物的猫那样周身微微兴奋起来。他更仔细地隐蔽起身形和气息,看着流川快步走过两侧座椅之间的甬道,在神龛正中的施洗盆前停下。
似乎是用器物舀起圣水灌进另一个容器的取水方式,泠泠跳跃的水声掉落在静谧中,有着奇异的洁净感,仿佛降自苍穹。
仙道从流川背后一侧的阴影中走出,俊美的吸血鬼在脚步声中猛然回头。
在流川身后的高处,描绘基督受难的彩色玻璃圆窗中透过的月影班驳而扭曲。编织图像的玻璃经纬在幽暗光线中消逝了艳丽的色彩,仿佛存于脑海的,几世前迷梦的记忆。
耶稣背负的巨大十字架投射出的白色光影因而清晰得出奇。
流川背光立在神龛下,立在教堂地面的光十字之中,那些没有温度的苍白光线投注在他身边,像迷雾笼罩的冰冷海水。于教堂中遭遇埋伏都没有丝毫惊慌神色的吸血鬼,在诸神环绕的空间中反而优美得像个天使。仙道在想这样的优美拿天使来比喻都是亵渎了,他难道不是神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祭物么。
仙道越过十字的边界走进光的领域,流川眼中他的身形猛然清晰起来。
流川冷笑,将手中的银瓶收进怀中。教堂又如何,是好战场,光线充足。对手从背后抽出十字矛的动作流畅简洁,扬扬右手的鞭子向自己笑道:“我可是真心实意蹲了这么多天等着要杀你的,剑都不拔,太傲慢了吧。”
这种没有杀意的杀意最可恶,怒火升起来都找不到泄愤的去处。流川恨恨甩开斗篷拔剑出鞘,照着那张刺眼的笑脸起手便剁。
金属相击声。对方左手的新兵器硬得可以,剑锋劈下去居然弹了回来。鞭子的呼啸声在身侧响起,流川不假思索起身侧翻,身至半空时借势递出一剑。仙道的鞭梢在战区外围绕了个正圆折回来,正撞在剑尖上。
仙道低头让出鞭头的去路,趁流川失却重心的时机抡臂猛抽,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流川的选择不是向后闪避,而是在落地的一瞬弓身向前抢攻仙道空虚的胸前位置。那边长鞭砸地砖屑飞溅,动势已止,这边十字矛又太长,难以回防,情急之下仙道以矛支地身向侧倒,待流川错身而过之时用手中的鞭柄撞向流川右肩。流川不及变招,闪了过去。
十字矛虽然法力高强,终究没有剑来的称手啊。仙道站稳,冲流川有点尴尬地笑笑。
流川瞪他一刻,按下眉头。
这家伙面色一寒眼神就扎得人难受,仙道想着,继续笑得很无害。他清楚吸血鬼运动速度快,更有动物般的反射能力,但是他们的种族太傲慢,几千年都用着形制一致的剑,在新式的长距离攻击武器下难免捉襟见肘,教堂的环境和自己手中的圣物又让他无法动用魔法,只要将他限制在剑的攻击范围之外,他今夜必死无疑。
流川没有给仙道留下更的多的盘横时间,回身又起强攻。仙道仗着己方兵器长,以攻为守刺流川左肩的空挡。流川挥剑侧身挡开,身后鞭声又至,精到地封住了全部后路。两样兵器腹背夹击,流川不得已只能拍翅升空。
建筑在小山半腰的教堂尖顶细长,没有多大的飞行余地。流川在狭窄的穹隆顶部鼓翅悬停,看站在光十字中心的仙道盘鞭回手,仰着头眯起眼睛,“这样好,有翅膀干吗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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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他的武器比自己强得多,整个教堂空间都能纳入控制。不止如此,他的战斗技巧太完善,长鞭在他手里变幻莫测仿佛会主动出击的灵物,复杂的花式举手挥就,完全看不出动了几成力气。他就像个驱动神妙法术的东方舞蛇人,脸上挂着悠闲的笑,眼中淡漠如冰。
流川见过的最出色的敌人。
优雅而致命。
然而流川经历过的战斗何止百千。他想起当年血族尊者墨法塔亚操纵八头沙拉曼蛇,号称无可战胜,照样被自己一个个砍下蛇头,做了手下荒鬼。这条皮鞭再灵活,终究只是无生命的器物,是器物就没有对付不了的!
仙道发觉在天顶处沉寂了一刻的流川突然将攻击对象转成了自己手中的鞭子。仿佛持鞭者在他眼中已不复存在,他的敌人只是幻化为鞭的长蛇。仙道心惊之下控制长鞭接连猛攻,都被流川仗着精湛的飞行技巧一一避了过去。或者准确地说,流川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地跟随着鞭子的走向在有限的空间中展转腾挪,各色光影间穿梭翻飞的黑色身影像包含巫蛊意味的美到骇人的舞。他调整着飞行高度和速度始终与鞭稍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在又一次通过彩绘玻璃窗前的瞬间里突然起手挥剑削掉了仙道的鞭头。
窗上的月光色十字架太耀眼,紧随流川身影的眼睛一阵绚惑,仙道并没有看清鞭子被砍断的过程,让他得知事态的是手中忽然轻掉的分量。
不短的一段。
改变了长度和重量的鞭子已经不可能再被自如控制了,仙道不假思索地弃鞭拔剑堪堪架住流川自空中正面直劈来的剑锋。左手十字矛借机横扫,右手利剑用力外格。流川为躲避十字矛的击打飞行方向临时向一侧调整,影响了进攻速度。剑刃处突然遭受强大的推力,仍在空中的他向后跌出。身体与墙壁的距离太近来不及调整平衡,流川在撞上墙壁之前奋力拍翅重新拉起飞行高度。
几乎没有体重的家伙,空中进攻的力量完全来自手臂和翅膀的推力。
仙道缓了口气,笑。矫捷到这个程度,有意思。
悬停在彩绘圆窗正前方的流川彻底背光,只剩下起了毛边儿的黑色轮廓。交叉于玻璃图案中的白色十字架在他颀长身形和宽大翼翅的后方向四面延伸,有一个瞬间仙道产生了这遥不可及的冷质生物被钉在那个十字架上的错觉。
“这里太局限,到外面去打。”流川的声音含着火气,像干燥的冰。
仙道从通往门口的方向上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流川却没有降落,只在空中转身,双翅兜起强烈的风。仙道惊讶地看着在教堂中轻松作法的吸血鬼从身边唤出急速旋转的气流,神龛上厚重的台布被风卷起,吹打得劈啪作响。在仙道有所反应之前,爆裂的气团击碎绘着基督圣像的大幅玻璃,向窗外飞出的无数玻璃碎屑彼此撞击,声音仿若落入耳中的没有温度的狂欢焰火。
流川毫不犹豫地从残破的圆窗中振翅飞出,留下目瞪口呆的仙道在原地愣了半天之后,彻底地哭笑不得。
“我的天,真有你的。”仙道嘀咕,“很贵的吧,这个。”
那一天打到最后也没分出胜负。山脚下镇上的公鸡啼鸣,远远地透过山中湿凉的薄雾传来。流川听见了,进攻的节奏没有丝毫改变,脸色却阴沉下来。仙道借一个防守的机会收了手,东方层峦深处晨光初露。
流川警惕地握着剑,没有结束战斗的意思。
迅速升起的朝阳将柔嫩的浅金色光泽染在不被云层遮盖的山巅,流川眉眼的轮廓在晨曦中锐丽非常。
他是阳光下可能见到的最赏心悦目的东西。
被烧死就太难看了。他的话,死也该有个合衬的死法。
于是仙道说:“今天到这里吧,天都亮了。”
流川不甘心地抿起嘴唇,沉默了一会说道:“有个地方比这儿好,没有阳光。下次到那里打,分出胜负为止。”
“好啊,”仙道答得仿佛事不关己,“不过在此之前可能还有一场。”
流川疑惑地看着仙道。
“月蚀过后就是满月,最近的月亮一直亮得出奇啊。”
流川眉毛一挑。
仙道却忽然严肃起来,看着流川的眼睛郑重地说:“小心些,我不希望你被狼人杀死。”
“先担心你自己吧!”流川说着匆匆腾身飞走。
仙道摇头笑,他当然知道流川听不见。
“那是狼,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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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那个记忆中最明亮的满月夜,流川甚至被月光惊醒。
他合衣睡在密不透光的棺材里,但在某一个瞬间他清晰地感到捷尼罗地从未有过的纯白圆月像无声的稚子那样爬上了天顶。它观望着他,于是他醒来,醒在凝重的黑暗里。
推开棺盖的一刻,月光刺痛流川的眼睛。窗前铺展着一片极简的白色。
他睡过头了,仆人没有来唤醒他。
怪异的是流川并未觉得恼怒,某种直觉引起的焦虑令他心神不安。他思考着这种不安的来源,直盯着面前窗外的白月亮坐了一刻。
月亮没有任何表情,像盲童的眼睛。
流川抓起身边的佩剑,披上斗篷从窗口飞出去。
这仿佛是月亮存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