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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吧,那孩子身骨不错,值得仔细雕琢。”……
那以后程璃俞就每天晚上跟着段隆读书,白天练功的时候也更加勤奋了些,一年过后,已经能在小地方登台。
就在程璃俞第四次登台的时候出了一件事情:那请他们的富户老爷看上了璃俞,要留他唱一晚的戏。程璃俞脸都绿了,瞪着程老爷子等他发话,段隆也看着程老爷子,不知道他能下什么决定。那个富户是苏杭最大的盐商,官面和江湖都有些交情,这次在苏州最大的园子唱戏就是为了他五十六岁的生辰。
“郑老爷既然看上了,那今晚就让璃俞给您献丑。”程老爷子笑着拉过程璃俞,“不过小孩子不懂事,您多担待。”
段隆脑袋轰的一声,他想起程老爷子说过“可角儿也有他的苦,你还小,不懂,也许老天爷怜惜你,才不给你学戏的本钱……”,当时说的,原是指这样的事情。他看着程璃俞的脸从惨绿变成苍白,又恢复成平静的表情,忽然发现,这一年多来,似乎并不真的认识这个总是和自己黏在一起的师弟。
“我……”段隆张口想和程璃俞说什么,可是开不了口,能说什么呢?都是寄人篱下,生死由命的人。程璃俞看着段隆的脸色忽然一笑,“师兄,我都习惯了,你甭替我着急。”……
当日夜里程璃俞就回来了,不过别人都没有看见,除了段隆。程璃俞不是自己回来的,是被人带回来的。一个男人,很高大,一身玄色的衣服,面上的纱帽遮住了脸。
第二天早上程家班启程离开的时候盐商派人送了二百两银子,也没有说原因,就说昨晚家里闹鬼,死了几个人,那程璃俞也不见了,那些银子就当赔给程老爷子一个人。程老爷子收下后就马上启程,走了两天后才叫过段隆问“璃俞呢?”
“躲在放师父您东西的马车里。”段隆给程老爷子慢慢跪下“半夜,他似乎被人救回来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起来吧,难为你这么细心,那孩子,命格怪异啊,段隆,你当心着点。”程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让段隆走开了。
戏班就那么一直的走,程璃俞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也没有多少人欢喜,他也只是给程老爷子磕了头算是赔罪。段隆想起那天的黑衣人,便开始留心程璃俞。他发现程璃俞似乎逐渐在改变,说不出是什么地方,容貌没有从前那么好看,骨骼更粗了,眼睛小了些,可是在他背后不吱声接近他的时候他会猛然回头瞪人,那目标凌厉地可怕。只有见是段隆的时候才柔和一些,晚上去找段隆学读书的时间也少了,学着学着还总是犯困。
段隆那晚没有睡,他站在院子的角落看着,等到夜半的时候看到程璃俞独自从屋子里面出去。段隆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他,到了一个小巷的人家门口,程璃俞敲门,门开了,一个男人出来。段隆一惊,那竟是那天抱程璃俞回来的人。
忽然段隆还没有反映过来怎么回事情,那个男人就飞身过来,扼住了段隆的喉咙。
“别,他是我师兄。”段隆在昏迷之前听到程璃俞那么喊。
段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面,趴在桌子上,屋子里面还有床,床上的帐子搭拉下来,但是能听到里面人的喘息声。是程璃俞的!
里面的人似乎知道段隆醒了,便掀开帐子,段隆一看正是程璃俞和那个男人。程璃俞什么也没有穿,那男人则光着下身,把自己的硬物插在程璃俞的后庭抽送,程璃俞白着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儿,最后听得那男人一声嘶吼,把自己的精液射入程璃俞的体内,随后松开了握住程璃俞腰部的手,让程璃俞瘫在床上。
段隆就看着那男人出了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里的骨头咯咯作响,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清醒过了,趴到床边扶起了程璃俞。
程璃俞看着段隆,苦笑两声儿,“我们一起回去。”程璃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张脸在月光下发出几分惨白的光,还是很漂亮,一种凄凉的漂亮。
段隆和程璃俞回到了戏班的院子。段隆没有说话,他等程璃俞先说。
“他是江湖人,那天兴起去看苏州的园子,看到我唱戏,想要我,便救了我。”程璃俞说话的时候搀杂几分苦笑“我们约定,我做他床上的玩物,他教我武功,直到,我能打败他为止。这样我将来想干什么都没有人拦了。”
段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那么盯着程璃俞看。
程璃俞忽然笑了“师兄,世上有两个人要教我东西,一个他,一个你,你从来没有要过我什么,他却不同,要得是和相公馆里面的人一样的东西。”他掏出一张皮肤样的物件“师兄,你知道吗?这个是那人给我的,叫人皮面具,只要我一直戴着它,就不会有人看到我的真面目,以后出名了,也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想改成什么都可以。”程璃俞把人皮面具举起来说“师兄,以后你也见不到我的脸了,希望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不要忘”说罢就带上了人皮面具,恢复成了段隆前些天看到的那个样子的程璃俞。
段隆看着带上面具的程璃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也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琢磨半天才开口。
“璃俞,记得读书,武功和诗书都要学,我们这样的人虽然现在靠别人,总有一天我们要靠自己。记住,我们只能靠自己。”段隆下决心一样的捶捶程璃俞的逐渐成长的肩膀,回房去了……
从那以后,段隆和程璃俞逐渐的就生分起来。段隆偶尔在夜里看书时发现程璃俞从院子外面跃进,就知道程璃俞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程璃俞只有在夜里看到他的时候才跟他点头,白天见到他时候基本当作无视,程璃俞的那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渐有细微的改变,虽然还是英俊,可只有段隆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真实的脸。当初黏着自己学诗书的那个程璃俞的秀丽面容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章 祸起
冬末,段隆十九岁时。
“都把东西给我收拾好了,房子里面除了四壁,值钱的都给我带走。我们三年内不回京城。”程老爷子晚饭后忽然召集大家宣布。“开春儿了就走,南下,去江南,呆三年,有家眷不想离京那么久的吱声,我把工钱算给你。”
徒弟们都是唯师父是从,伙计们有几个临时的,便上前领了钱。程老爷子这一举动让大家很不解。往次出门,年内必归,这次一去竟要三年!出了什么事情?大家摸不透,也不敢问程老爷子,都把眼睛瞅着段隆和程璃俞,看这两个程老爷子现今最得意的徒弟能知道些什么。
程璃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别人看他,他也不看别人,去哪里对他而言似乎都是一样的。段隆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一直都大江南北地追着程璃俞教他武功。
段隆也不明白程老爷子为何作出这个决定,不过仔细想了想,心中有了猜测。但是对于其他师兄师弟的眼神和问询,他只是笑笑,说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师父有师父的见地,怎么能是自己这样的人能揣测出来的呢?
大家看段隆这么说便也不追问,都各自回房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段隆在程家班里的隐形地位越来越高。程老爷子最疼两个人:花旦程璃俞和拉胡琴的段隆。段隆脾气好、聪明伶俐,在大家的眼里看来才华是不下那些读书的举子们。程老爷子虽然对大家都赏罚分明,可他对段隆的态度明显和别人不一样,俨然把段隆当个儿子一般。程老爷子无后,大伙儿,包括留在班子里的几个年长的师兄都认为,将来程老爷子过世,这程家班肯定是传给段隆管,谁蠢蠢欲动也没用,程老爷子年纪大可眼睛雪亮,段隆虽年轻可冰雪聪明。这些事情大家私底下议论,面儿上不提。不过大家很奇怪的就是程璃俞的态度。
程家班这么些年稳定壮大就是因为程老爷子和别的班主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看事情的眼光,选择人的角度,甚至是对待红透了的角儿的态度。
别的班子的班主对角儿都是毕恭毕敬的,除了角儿的入行师父,几乎是没有人敢给角儿脸色看,既便如此,有的角儿因为小时候被师父虐待过,成了名儿后也对师父不理不睬,给个面子上的话,平日里能躲多远就多远。
程老爷子对角儿和对班子里的跑龙套的、演丫鬟的、敲锣打鼓的、火头做饭的都一视同仁。顶多在一场下来夸奖几句,但是绝不似其他班子把角儿养的跟少爷一样,整日想支使谁就支使谁,眼高于顶。
“角儿好成,有人捧你你就是角儿。可这台上就你一个人?花红那是绿叶衬出来的,没有丫鬟你怎么做小姐?那龙套不跑你一个人唱全场?没了那唢呐锣鼓怎么成一出戏?人得意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可一世?”
程老爷子原来曾捧红过的一个花旦成名儿后要老爷子给他更好的待遇,程老爷子同意了,可那角儿有天心气儿不顺,打了一个伺候他的小厮。程老爷子发怒了,骂了那角儿一顿。那角儿威胁程老爷子要离开程家班,程老爷子说了上述的那番话后就没有阻拦。那角儿当天就收拾细软走了,换了几家班子,红过一阵儿,便销声匿迹了。
自那儿以后程家班每个人对老爷子就更加服气,成名的武生或者花旦也比较收敛,待人接物都安安份份,班子里多了些家的气氛,大家都心气往班子里使。程家班算是历经个小磨难却更上了一层楼。
现今程家班最红的花旦,甚至说京城很红的花旦中排得上的,就是程璃俞。程璃俞嗓子亮,扮相儿好,惹得一些好男色的公子们天天买戏票在台下捧场。可程璃俞从来对他们不假辞色,如果有人想对程璃俞用强,过不了多久,那人家里肯定就出什么变故,所以逐渐的,大家都敢看不敢吃,由于同样的看得到却摸不到的这个原因,程璃俞的名气更加响亮。要不怎么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虽然段隆很不喜欢那种说法,但是看程璃俞不说什么他也不便发言,只得由着班子里的人风言风语。
程璃俞面冷,平日不怎么笑,顶多是对着程老爷子。跟段隆,刚来的那一年多感情很好,等后来逐渐冷淡,到了程璃俞成名儿后,根本就对段隆视若无睹了。大家都觉得程璃俞这个人是狼子野心,不值得深交的人,程老爷子对这样的人也不该那么好。说不定,哪天程璃俞就想方设法离开这里,程老爷子的心血就白费了。
“璃俞还是不大理人,要不然今天大家都欲言又止地偷偷跑去问你,怎么没有人问他!”程老爷子叹气,他觉得某些事情和他想到似乎不同。本来段隆和璃俞的关系应该比谁都好,可慢慢看来,两人之间似乎隔着谁都看不见的鸿沟。不过两个人在台上一拉一唱还是很默契,中间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段隆和璃俞觉得这样好,就先随他们去吧。“段隆,你怎么看我决定的这个事情?”
“师父做的都是长远的考虑,我怎么猜得出。”段隆笑笑,伺候程老爷子吃饭,八年来一如既往。
“面对我你还藏掖着,什么时候胆子小了起来?”程老爷子打趣他,“放心说吧,我听听你的看法。”
“那我就斗胆了。”段隆清了清嗓子。“在京城,除去在咱们戏院里搭台唱戏,还有就是来人请去家里唱堂会。来请咱们的分三种:官家、富户、戏院老板包场。这三种原本是富户最多,官家和戏院老板其次,可随着璃俞的名气渐增,就变成了戏院最多,富户和官家其次。这本也没有什么,可是奇怪的就是官家那里。虽然一直不是咱们程家班的最大的金主,但是每年的一些老主顾都是要请咱们的,可今年请咱们的官家都是官阶小的,四品以上的一个都没有。这事情就奇怪了。”
“呵呵,你接着说,看来你肚子里面早有了想法了。怎么不说出来我听听。”程老爷子眼睛眯眯笑,似乎很欣赏段隆的分析。
“段隆浅见,怎敢拿出来献丑。”段隆嘴角一咧,露出一些小孩子般的表情,听程老爷子的话音儿,估计自己猜的有谱儿,就接着说了下去“官家事情多,老爷奶奶过生辰、大人升官、纳个小妾……等等等等,都要妆点门面,借机收受一些。可忽然间这些都没有了么?想是不是,有还是有的,但是没有心思操办了。对于官场中人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无心这些事情呢?就是形势,朝廷上的形势。朝廷上的形势有了什么变动,所以人人都提心吊胆。如果是一品大员之间的争斗,那么上面还应该有些动静儿,可是似乎高等官阶的人都安静下来了。所以……”段隆皱皱眉,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