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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来。”
席素仪吃惊的道:
“孩子,你把这两个姑娘怎么了?”
谷飞云道:
“孩儿只是制住她们穴道,不让她们再出手而已!”
席素仪轻轻叹息一声道:
“唉!你不该震断她们长剑的。”
为首少女依然手持半截断剑,目光仇视,站在对面没动。
不过两句话的工夫,只见一个苗条人影,飘然从前山行来。
其实速度极快,眨眼就已走近.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青衣女子,生得面貌白皙,身材
窈窕,长裙曳地,摇曳生姿,风韵极佳,像个大家闺秀。
为首少女赶紧趋上前去,躬身叫了声:
“四师叔。”
青衣女子目光一注,看到她手上只剩了半截断剑,不禁问道:
“怎么,你长剑被人削断了?”
“是。”为首少女又道:
“四师叔,七师妹、九师妹两人还被制住了穴道。”
青衣女子脸上飞起一丝怒色,轻哼道:
“是什么人胆敢到天池来撒野?”
谷飞云九个月前的元宵晚上,见过青衣女子,这时走上一步,应声道:
“是在下。”抬手一招,把两个青衣少女钉在身上的石粒收回,解开了穴道。
青衣女子目光一注,不觉哼道:
“又是你。”
那天晚上她剑尖指着宇文澜咽喉,就是被谷飞云一记怪招“捉云手”扣住执剑手腕的,
是以印象极深。
谷飞云正待开口,席素仪道:
“飞云,你退下来。”一面走上两步,朝青衣女子叫道:
“四师妹,你还认得我吗?”
青衣女子凝目看去,失声道:
“二师姐,是你!”
原来金母门下有四个女弟子,大弟子陆碧梧,也是天池的总管。二弟子是席素仪,三弟
子是丁令仪,四弟子闻玉音,就是眼前的青衣女子。
那为首少女听四师叔叫囚在禁窟的女子“二师姐”,心头不禁暗暗吃惊,要知金母门下,
门规极严,大家只知道禁窟中囚禁着人,但除了每天送饭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囚禁的是什
么人?不应该知道的事,也从没有人敢问。
席素仪点着头,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
“四师妹,总算你还认得我这苦命的师姐,他是小儿飞云,生下来就由醉道长抱去抚养
长大,今晚是特地上山来救我和清辉的。这也是师父她老人家二十年前答应过的,只要他能
把愚夫妇救出,就可任由我们下山,四师妹请网开一面,让我们下山去吧!”
闻玉音当年还只有十四五岁,师姐妹中以二师姐为人温婉,是以和二师姐较为亲近,自
从二师姐出了事,师父严禁门人前去探望,她心中一直惦念着二师姐,一晃眼就二十年了呀!
今晚看到二师姐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子,心头着实不忍,神色黯然,说道:
“二师姐,既然师父从前答应过的,那就好了,今晚是小妹负责巡逻后山,这件事小妹
只怕作不了主,至少也要让大师姐知道一下。
这样吧,二师姐三位先到小妹那里去坐一坐,也好换一件衣衫,梳洗一下,让我和大师
姐说一声,不知二师姐意下如何?”
她说得极为恳切,何况她巡山有责,大师姐是山上的总管,自该让她知道的,席素仪看
了丈夫一眼,点点头道:
“四师妹……”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只听一个冷峻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四师妹,是什么人擅闯后山,把禁窟的人放出来了?”
谷飞云听出这话声正是这里管事陆碧梧的声音,上次上山来,就是她领自己去晋见金母
的。
哦,师父说,因她被醉道长“太乙翻天掌”所伤,在金母面前进谗,才把爹娘囚禁在石
窟里的!
这婆娘可恶!
闻玉音急忙恭声道:
“大师姐,是二师姐出来了……”
嘶!一道青影快得如同闪电,她话声未落,人已凌空飞落,那是一个四十五六岁,面貌
冷峻的青衣妇人,正是金母门下大弟子陆碧梧。
青雯等三人急忙躬下身去,叫了声:
“师父。”
青雯是故意没把手中断剑丢弃,为的就是要让师父看到,好替自己作主。
席素仪也躬着身,说道:
“小妹见过大师姐。”
陆碧梧飞身落地,自然一眼就看到二个门人的长剑都被削断了。她看也没看席素仪一眼,
就朝闻玉音冷冷的问道:
“是什么人把他们放出来的?”
谷飞云忍不住应声道:
“是在下。”
席素仪忙道:
“大师姐。他是小儿谷飞云。”
陆碧梧冷峻的目光盯着谷飞云冷冷的道:
“谷飞云,无怪我看来眼熟,几个月前,你上山来过。”
谷飞云抱抱拳笑道:
“管事还记得在下,上次在下是奉南山老人之命,晋谒金母而来,今晚乃是在下个人行
动,为了救家父、家母来的。”
陆碧梧问道:
“你是从那里上来的?”
谷飞云道:
“前山有四老守山,在下自问只怕接不下他们每人五十招,所以只好从后山上来了!”
陆碧梧神色一寒,问道:
“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谷飞云笑道:
“前山既然无法上得来,那就只有从后山上来了,这道理任何人都懂,还用得着有人指
使吗?”
陆碧梧厉声道:
“是不是那个酒鬼道人指使你来的?”
“你说南山老人家?”
谷飞云忽然正容道:
“陆管事,你胆子不小,酒仙南山老人家,就是连尊师都要尊称一声葛前辈,你却叫他
酒鬼?”
他明知陆碧梧说的是醉道长,故意缠夹到南山老人头上。
陆碧梧怒声道:
“我说的是醉道人,难道不是他指使你来的?”
谷飞云道:
“陆管事这话就不对了,我来救的是生身父母,何用醉道长指使?”
陆碧梧冷哼道:
“你能把他们救出去吗?”
谷飞云大笑道:
“在下不是把爹娘救出来了吗?”
这话是有意激怒她的。
闻玉音叫道:
“大师姐……”
陆碧梧怒声道;
“你们下得了山吗?”
谷飞云道:
“为什么不能?”
话声出口,只听耳边响起醉道人以“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小施主,你不是她的对手,不可和她说僵了。”
果然,这句话把陆碧梧激怒了,重重哼了一声道:
“有我在这里,你下得了山吗?不妨试试看?”
闻玉音急道:
“大师姐,这是……”
陆碧梧哼道:
“你不用多说。”
谷飞云突然敞笑一声道:
“陆管事难道要出手拦阻不成?”
陆碧梧道:
“你擅上天池,擅入禁窟,难道我出手阻拦你不得?”
谷飞云大声道:
“你怎不去请示圣母?”
陆碧梧盛气的道:
“我不用请示。”
“哈哈!”谷飞云这声大笑,以丹田发出,声如裂帛,双目精光暴射,喝道:
“不错,陆碧梧,你是圣母门下大弟子,天池管事,但你这般说法,眼里还有圣母吗?”
席素仪眼看飞云和大师姐越说越僵,几次要待开口,都被谷清辉暗中拉着衣角,要她不
用阻止,这回飞云直呼陆碧梧的姓名,她知道大师姐的为人,怕触怒了她不可收拾,忍不住
叫道:
“飞云,不可无礼。”
陆碧梧所得大怒,厉声喝道:
“小狗,找死!”
谷飞云心想:
“自己这声大笑,金母一定会听到了。”一面正容道:
“崆峒派也是名门正派,圣母威震西陲,想不到你居然狐假虎威,在下叫你一声陆碧梧,
就是找死,这和黑道中人有何分别?圣母教育了你几十年,你真是愧对师门……”
几十年来,何曾有人如此辱骂过她,陆碧梧当真被他气疯了,口中厉喝一声:
“我就活劈了你!”
扬手一掌,直劈而出!
谷飞云早就料到她有此一着,身形倏然一晃,不闪而进,身形一动,倏然欺进,左手三
个指头一撮,一把捉住了陆碧梧右手脉腕,说道:
“陆管事想要在圣母脚下行凶吗?”
陆碧梧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掌势未出,会被谷飞云一下扣住脉腕。
尤其谷飞云人在右边,左手又劈不到他,急忙挥手甩出,她不知道谷飞云练成紫气神功,
这一挥手,才知人家一身功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根本连动也不动。
这原是电光石火之事,突听一个苍老声音喝道:
“碧梧住手,不可伤他。”
这是金母的声音!
谷飞云心头有数,傲然一笑,松开三指,人也随着退后。
陆碧梧吃了暗亏,口中不得不应了声“是”。
金母又道:
“你把他们带进来。”
陆碧梧又躬身应了声“是”。
谷飞云潇洒一笑道:
“在下早已请你们禀告圣母,你们都不肯去禀告,早去禀告了,就没有这场误会了。”
青雯三人听得吓白了脸。
陆碧梧寒着一张脸,冷声道:
“你们随我进去叩见圣母。”
只听耳边响起向醉道人的声音道;
“小施主好好应付,就可以没事了,贫道先下去了。”
话声堪入耳,就听金母喝道:
“碧梧,后山还有什么人?给我拿下?”
谷飞云听得大吃一惊。
陆碧梧闻言急忙纵身掠起,这下当真疾如鹰隼,飞扑到岭口,但她总究迟了半步,纵目
看去,那里还有什么人影?这就躬身道:
“启禀圣母,后山没有人影。”
金母哼了一声,就没有作声。
陆碧梧回身走来,冷声道:
“随我来。”
谷飞云道:
“爹、娘我们走。”
陆碧梧因师父已经转醒,不敢多说,只是一路走在前面。
谷清辉眼看自己儿子侃侃而言,不但面折素来出名难惹的陆碧梧,尤其方才一下就扣住
陆碧梧脉腕,手法奇突,心中自是十分高兴,这孩子的脾气,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唉,
行走江湖,锋芒太露,总是会吃亏的!
一行四人来至小山顶上,一座精致白石楼宇前面,门前两名青衣少女躬身道:
“圣母请管事领他们进去。”
陆碧梧只点了下头,就昂然直入,再由长廊折入小天井,来至三间精舍前面,才脚下一
停,躬身道:
“弟子陆碧梧,敬遵法谕,已将席素仪、谷清辉、谷飞云三人带到。”
里面传出金母的声音说道:
“叫他们进来。”
只见一名青衣少女随即挑起棉帘。
陆碧梧依然走在前面,席素仪夫妇和谷飞云随着走入。
室中银灯明亮,金母身穿青缎道装,踞坐在上首铺了虎皮的紫檀雕花椅上。
席素仪见到师父,慌忙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
“弟子叩见师父。”
谷清辉跟着走上,作了个长揖道:
“晚辈谷清辉拜见圣母。”
谷飞云跟在父亲身后,也只作个长揖。
金母目光炯炯,看着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席素仪,心中不无恻然,再看站在席素仪身
后衣衫褴褛,须发散乱,但精神饱满的谷清辉,和他身后少年俊逸,眉宇间紫气氤蕴的谷飞
云,这娃儿上次上山来,相距不到一年,他内功似乎又精进了许多。
陆碧梧站在边上,躬身道:
“启禀师父,弟子赶去后山,谷飞云已把二师妹和谷清辉从禁窟中救出,还削断了青雯
等三人的长剑,他自己说是从后山上来的,弟子怀疑他是有人指使的……”
金母没待她说完,截着问道:
“我叫你查查有没有人潜伏后山,你仔细查看了没有?”
陆碧梧应了声“是”。
金母哼道:
“人家早已走了。”
陆碧梧听得一怔,躬身道:
“弟子认为此人可能是谷飞云的同党。”
谷飞云道:
“在下上山来是救我父母的,何用帮手,管事毫无证据,不可在圣母面前胡说。”
陆碧梧怒气的道:
“你……”
金母一摇手道:
“你站到边上去。”
陆碧梧只好应了声“是”,退到一旁。
金母目有怜惜之色,看看席素仪.缓缓说道:
“你先起来。”
席素仪应着“是”,站起身来。
金母续道:
“二十年前,你犯我门规,为师才把你囚禁的,至于谷清辉,你在山前跪了三天三晚,
老身看在石头和尚份上,已不再处罚,任你下山,你是自愿囚禁在石窟里的。”
谷清辉躬身应了声“是”。
金母目光一抬,朝谷飞云道:
“小娃儿,你听清楚了,老身门下犯了门规,老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