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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后面一人洪笑道:
“不错,你除了束手就缚,已别无生路。”
谷飞云自然看清楚了,拦在前面是一个阔肩方脸老者,手中横着一把厚背金刀,气势极
盛,就是方才超越到前面去的一式轻功,也显示出他一身极高的造诣。
后面一个是身穿青布长衫的瘦高老人,手上持了一支青竹杖,一看就知是一个扎手人物。
被这两个老人一前一后截在中间的,不是那个灰布衣的老婆子还有谁来?
就在两个老人堪堪把灰衣老婆子截住的一刹那,谷飞云耳中又听到两声极细的嘶声,声
音堪堪入耳,灰衣老婆子左右又多了两个老人。
左首一个是浓眉虬髯的蓝褂老人,谷飞云认识,他正是虬髯客尉迟律。
右首一个是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四尺阔剑的红脸老者。
谷飞云认出左首一个是虬髯客尉律之后,心头不由猛然一紧,暗道:
“这四个老人,莫非会是守山四老不成?那么前面一个阔肩方脸,手持厚背金刀的该是
开天刀陆南屏。
后面一个手持青杖的瘦高老人该是竹杖翁竺天佑,右首一个手持四尺阔剑的该是霸剑祁
浩了。
这四位老人,名之为守山四老,只答应替金母守山,并不是崆峒派的人,怎么会在此地
出现的呢?
守山四老,各有数十年功力,当今武林能和他们打成平手的人,已经不多,这灰衣老婆
子被这四位老人截住,要想逃走,可说难如登天了!
灰衣老婆子一下被这四个老人围住,心头自然大急,两只眼睛骨碌一转,大声道:
“你们四个老不死想群欧?”
开天刀陆南屏沉笑道:
“对付你老婆子,何需群殴?”
“那好!”
灰衣老婆子道:
“是,你和老婆子动手了?”
陆南屏双目圆睁,洪笑道:
“你当老夫是什么人?”
“你总不是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子吧,有什么好神气的?”
灰衣老婆子瘪咀披动,双手朝前一摊,哼了一声道:
“老婆子手上没有兵刃,你却持着一柄厚背金刀,这样的决斗公平吗?”
开天刀陆南屏成名多年,被一个老婆子说他要用厚背金刀和她徒手决斗,心头不觉有气。
他把手中金刀往地上一放,沉声道:
“老夫不用金刀,一样可以把你拿下。”
“这样还差不多。”
灰衣老婆子接道:
“不过你还要等一等。”
谷飞云看她说了半天.还不动手,心中觉得这老婆子好象想要耍什么花样,但这四个老
人,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岂会上你的当?
只听陆南屏不耐的道: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
灰衣老婆子咧嘴一笑,说道:
“老婆子只是想到咱们两人一旦动上了手,你们有四个人,一个动了手,还有三个闲着,
万一他们出手偷袭怎么办?从左右两边出手,老婆子还照应得到,从背后偷偷出手,老婆子
岂不是完蛋了?”
陆南屏怒笑道:
“老婆子,你当他们三个是什么人?岂会出手偷袭于你?”
“他们三个不是和你一伙的,难不成还会帮老婆子?”
灰衣老婆子笑了笑道:
“这样,老婆子还是和他说一声的好。”
话声一落,倏地转过身去,朝竹杖翁竺天佑身前走上两步。尖声道:
“老婆子要和使刀的老头动手,你不么在老婆子背后偷袭吧?”
竹杖翁竺天佑一张枯瘦的脸上,木无表情,双眼一霎不霎的盯着她,没有作声。
灰衣老婆子被他目光盯着直瞧,一张老脸蓦地红了起来,一颗头不禁低垂下去,故意扭
一下身子,尖细的道:
“死相,你这样盯着老婆子看,多不好意思?”
竹杖翁竺天佑已是七十出头的人了,纵然干日生性冷漠,但这灰衣老婆子总是女的,她
这一忸怩作态,一时不由深感自己确实不应该这样盯着她直瞧。
灰衣老婆子看他目光果然避了开去,心中一喜,低声道:
“你果然是个正人君子,那就拜托你替我接他两招吧!”
话才说到一半,左手突然朝竹杖翁竺天佑脸上扬起,人也及时身形一矮,闪电般朝竹杖
翁身边窜了出去。
这一下她动作奇快无比。但竹杖翁是什么人,你想从他身边溜出去,又谈何容易的事情?
只听他口中轻哼一声,身形一下转了过来,左手五指一摆,已经一把抓住灰衣老婆子背
后衣衫。
那知灰衣老婆子也是经验老到,十分滑溜的人。
她算准自己从竹杖翁身边闪出,决没人家的快,一定会被他抓住,因此在对方五指抓落
之际,使了一记“金蝉脱壳”轻轻一挣,脱下灰衣大卦,人却丝毫不停,箭一般直射出去。
竺天佑一把抓落,只抓到灰衣老婆子一件灰布大卦,不觉怒嘿一声,手中竹杖在地上一
点,一道人影凌空飞起,直向灰衣老婆子身后飞扑过去。
谷飞云眼看灰衣老婆子对竹杖翁竺天佑忸怩作态,心中暗暗好笑,那知在这一瞬息之间,
灰衣老婆子扬了扬手,弓身窜出。
竹杖翁迅即转过身来,左手抓的只是一件灰衣大褂,已教谷飞云看得猛然一怔,因为这
电光石火之间,竹杖翁一张脸,竟然变成了灰衣老婆子的面貌。
这原是瞬间的事,竹杖翁左手丢去灰布大卦之时,已经举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揭去面具。
但谷飞云看得真切,心头一懔,暗道:李代桃僵,他会是乙道长的门人!
心念一动,立即以“传音入密”朝隐身暗处的爹说道:
“爹,那乔装老婆子的是孩儿的同门,孩儿去助他一臂。”
说完,身形闪动,快速绝伦的往左首花林中追了下去。
灰衣老婆子丢出面具,脱下灰衣大褂,当然已经不是灰衣老婆子了;但他后面衔尾追去
的竹杖翁竺天佑,并不管你是不是灰衣老婆子,只是认定前面黑影紧迫不舍。
论功力,那个假扮灰衣老婆子的人,自然万万不及竹杖翁数十年潜修的深厚,轻功提纵,
全仗提吸真气,才能迅快飞掠。但前面那人却机伶滑溜.花园中到处都是花林树木,他不时
东藏西躲。
竹杖翁明明从他头上飞过,他才悄悄拔腿飞跑,两人就象捉迷藏似的。一时之间。倒也
不易逮得住他。
这可把竹杖翁激得怒气冲天,若是换在山林之间,他会一记接一记的掌风,把花木劈个
稀烂。但这里可是人家精心布置的花园,自然不好随便发掌。
另外三个老人,眼看竹杖翁已经追了下去,他们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自持身份,岂肯
合四人之力去对付一个老婆子,只是站在远处,袖手作壁上观。
假扮老婆子的人,虽然没有被竹杖翁追上,但这般躲躲藏藏,也是十分吃力,稍一不慎,
就会伤在竹杖翁的掌下。
此刻,假扮老婆子的人早已跑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陡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
“兄台只管朝园外掠去,竹杖翁自有在下替你挡上一挡。”
一时心头大奇,不知这个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的是什么人?
他自然知道,老是在树林中打转,时间一久,非被竹杖翁逮住不可,当然越快离开越好,
但一旦离开花园,失去树林掩蔽,立时就会被竹杖翁追上。这是利害各半,和自己说话的人,
既非素识,更是敌友难分。
他犹豫了一下,心头一横,决定冒险一试。当下略为调息,提吸一口真气,猛的双足一
点,身如离弦之箭,从林间激射而起,朝墙外飞去。
竹杖翁手持竹杖,一直在耳目并用,搜索着附近一片花林。此刻骤观右侧林间飞起一条
人影,企图越墙逃走,不觉洪笑一声:
“老夫不信会让你逃得出去。”
竹杖点地,一道人影凌空飞扑过去,他去势何等快速,喝声出口,人影已扑到假扮老婆
子那人头顶。
此刻假扮老婆子的那人身在空中,眼看离围墙还有一丈来远,一道劲急风声却已扑到临
头,心中暗道:
“自己竟会上他的恶当。这回完了!”
就在此时,从另一丛花树之间,又飞起一道人影,挥手一掌,朝两人中间撞来。
竹杖翁正待飞越过那人头顶,出手拿人,陡觉一道无声无息的内劲,一下横互在自己身
前。
这一道内劲,不闻丝毫风声,柔若无形,把自己挡得一挡,心头大惊,急忙收势泻落,
耳中听到有人说了句:
“前辈多多恕罪。”
落到地上,心中兀自感到惊异不止,听这人口气似乎年纪不大,但这一记极似道家罡气
功夫,却非数十年不为功。
但他被人一掌逼退,岂背甘休,口中喝道:
“你是什么人,还不给老夫站住?”随着喝声,朝墙外追出。
就在竹杖翁被逼飞身落地之际,陡听有人狂笑一声:
“阁下还想走吗?”
又是一道人影宛如天马行空,一下泻落到一棵高大银杏树前面。
这人是一个高大红脸老者,肩负四尺阔剑,正是霸剑祁浩。
在他面前不远,果然缓步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穿青衫,脸型清瘦,两鬓花白,看去约
莫五十出头,一副落拓样子,象是三家村的塾师,他是借着树影闪动身形,被霸剑祁浩发现
的。
这人不用说是谷清辉了,他看了霸剑一眼,徐徐说道:
“老哥这是做什么?”
祁浩目光如电,洪笑道:
“老夫看得出来,阁下不象是本园的人。”
在他说话之时,已从林间闪出一个脸如土灰,尖腮鹰鼻,身穿青布大卦的汉子,连连躬
身陪着笑道:
“是,是,老供奉说得是,这人不是本园的人。”
祁浩笑道:
“现在陈总管证明你不是本园里的人。”
谷清辉道:
“在下没说是园里的人。”
陈总管道:
“那么朋友夕夜潜入园里来作甚?”
祁浩不悦的道:
“陈总管,是老夫在问他,还是你在问他?”
陈总管连连哈腰道:
“是,是,你老问他,你老请问?”
一面赶紧后退了七八步,才站定下来。
谷清辉朝祁浩拱拱手道:
“老哥拦着在下,就是要问这句话吗,那么在下可以告诉老哥,在下是偶然经过这里,
进来看看的,这样可以了吧?在下告辞。”
陈总管急道:
“你不能走。”
谷清辉道:
“在下为什么不能走?”
祁浩道:
“因为老夫要把你留下。”
谷清辉道:
“老哥的意思,是要和在下动手了?”
祁浩沉哼道:
“你配合老夫动手吗?”
这话可把谷清辉激怒了,朗笑一声道:
“老哥大概一向没遇上过真正高手,所以自大得很。”
“哈哈!”
祁浩狂笑一声道:
“阁下只要在祁某剑下走得出十招,祁某就让你离开此园,接不下就得把命留下。”
谷清辉道:
“接你十招,何难之有?”
就在此时,人影一闪,有人接口道:
“师父,还是由弟子来接他十招吧!”
原来谷飞云堪堪替假扮老婆子的人截住竹杖翁,身形往墙外飞去,耳中同时听到霸剑祁
浩的一声洪喝,心头不禁一惊,暗道:
“那是爹被他发现了。”
嘶!竹杖翁也在此时一下落到谷飞云面前,目光炯炯,打量着谷飞云,徐徐说道:
“小友何人门下,方才这一掌,是你发的吗?”
谷—屯云抱抱拳道:
“晚辈谷飞云,家师不问尘世已久,恕难奉告,方才是因看到假扮老婆子的那人,极似
一位前辈门下,故而冒昧出手,还望前辈见谅。”
竹杖翁看他年纪不大,而且说话彬彬有礼,不觉微微颔道首,问道:
“方才那人不是老婆子吗?”
“应该不是。”
谷飞云接着拱拱手道:
“晚辈另有事去,失陪了。”
身形倏然飞起,朝墙内扑去。
竹杖翁先前还以为他想借故逃走,此刻眼看谷飞云反向墙内投去,不由微微一怔,再看
他身法,飞身掠起,连足尖都没点一下,好快的身法。
他心中暗道:
“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一身修为几乎不在自己之下了!”心念转动,人也立即跟着
往园中飞入。
只见谷飞云一下抢在个青衫人前面,说出要代他师父接霸剑祁浩十招,他方才不是说他
师父不问尘事已久吗,怎么又说这青衫人是他师父呢?
哦!他要接祁老哥十招,祁老哥号称霸剑,没有人能接得住他霸剑九式,自然没有人能
走得出他十招了。
这年轻人武功纵然不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