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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便彻底不打算去动这屋里的东西了。
她还以为自己能装很久。
……
却没想到对方已经,或许……早便发现了。
桌上放着干面包和火腿,为她留的。
……
这个男人,Reborn……早就知道,她的四肢已经恢复了吧。
他早就知道,这个身体在白娅死去之后,失去了操控的主人之后,变得迟钝而笨拙,但是,却能像个人类那样自由行动。
……
白沫沫是白家的傀儡,即使失去了暗中操控自己的人,她也依旧有感情,能微笑能走路,会哭会叫会说话,她依然有心,以及一颗拼接而成的,残缺的灵魂。
只是,她不再会像个正常人类那样,感觉到饿,感觉到渴,感觉到困,感觉到疼。
不吃饭也不会饿,不喝水也不会觉得渴,不需要睡眠,或者说,根本便睡不着。
也察觉不到,刀子切割身体的痛。
即使白沫沫做的很小心,即使她察觉到自己已经能下床活动,而且她也的确试验过,但她也安分地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始终假装着自己依旧四肢瘫痪的状态。
只是那个男人,其实,早已经察觉到了吧。
……
真是讽刺。
他居然还在桌上给她留了早餐。
……
淋雨的时候,白沫沫感觉不到冷,她觉得自己大概也忘了,名为“冷”的,那一种感觉。
但是,却没由来地心痛。
因为她想到,引和飒,也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的吧。
……
他们为了陪伴她,留在了她的身边,不用进食,不用睡觉,活着不想活着,什么感觉也没有地活着。
……
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当白沫沫真正处在他们的境地中时,女孩心痛地哭了,她还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自己的脸庞落下来,真好。
虽然她感觉不到那些液滴的温度,固然也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
雨水顺着手指流下,流经指节上那个刀子留下的伤口,有少许的雨水渗透进去,沫沫感觉到一点点凉凉的触觉,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是,她感觉到了。
于是,她又觉得很开心。
白娅死后,女孩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微妙的剧变,在她本人甚至很难察觉到的情况下,她发觉自己几乎成了一个傀儡。
那一玻璃杯的水,究竟是冷的,温的,还是热的,她感觉不到,只看到打开木制瓶塞时水瓶里有缓缓上升的蒸汽,以及玻璃杯壁上并未凝结的液滴,她判断出那是杯温水。
温水的话……
女孩光着白皙的脚,踩在厨房地板冰凉冰凉的瓷砖上,但是,她感觉不到冷一般,向右边小小地迈了一个碎步,踮起脚尖够到了摆在架子上的水果刀。
刀锋很锋利。
女孩抿着嘴唇,拿刀的右手手指有微微的颤抖,她碰了碰上下唇,吸进一口气而后又吐出,靠近左手指尖的刀刃却因为她自己的一个哆嗦而在手指上拉开好长一条口子。
……
她脑海里浮现出血珠从那口子里决堤般渗出的场面。
……
而眼前的场景却只让她窒息。
她重又踮起脚尖将水果刀放回原处,用右手将左手手指上翻开的皮肉合拢。
伤口并没有愈合,手指上依然是那样一条诡异的大口子。
没有结疤,自然,不会有血流出来,就是这样惨白的皮肤上翻开一条鲨鱼大嘴般的口子。
……
雨中女孩抬起头,仰面看着天空。
常理而言,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雨水会打在眼睛上,于是正人都会本能地将眼睛闭上而后将不安分的脑袋低垂下去。
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午后,别墅前一小块空地上,赤着脚站在脏兮兮的水泥路面上的女孩,穿着一身白得几乎透明的连衣裙,同色的苍白皮肤以及苍白发色的女孩仰面望着天空,雨水不断打在她那双大睁着的纯白瞳孔上,不时溅起一小朵水花,就像露珠打落在水晶上而后飞溅开那样。
她始终睁着眼睛,像是在对着苍穹,质问着什么。
也有少许的雨水,滑过她如同水晶般的纯白晶状体,顺着眼眶的边角涌出,再贴着脸庞的轮廓落下,就像眼泪。
白沫沫睁着空茫的眼睛看着漫天大雨。
她之前从未这么干过。
仰头看着雨水不断落下,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
本是明朗的天空,会因为下雨的缘故,被阴冷的乌云遮住,于是整个天空便呈现出那样一种灰蒙蒙的压抑颜色。
然后,她能看到如同细而长的银针一般一下一下向她眼球刺去的雨水。
——直到,突兀的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她的视线。
第二章
或许是潜意识里她将这个男人想得太过糟糕,并且,她潜意识里,也在不知不觉中坚信这个男人所谓的绅士是个表情,伪装而已。
但是,但是……披在她头顶上的,是一件质料良好、做工精致的黑色西装。
大概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白沫沫就愣住了。
脑袋立刻死机,跳脱出来的一片空白里,闪闪烁烁着一些刺眼的雪花点。
……
她机械地转头,却看到那个戴着黑礼帽的男人同样没有撑伞,脱去黑西装后一身简单干净的白衬衫此时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他消瘦精壮的身体上,腰间并没有黑柄的手枪,随后白沫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看到的,依旧是那双帽檐下,即使下着大雨,也无法减弱他丝毫的犀利眼眸。
Reborn狼狈的样子,白沫沫从来没看到过。
就像现在,即使是不撑伞地站在大雨中,他也不像她那样狼狈不堪,Reborn永远是这样的,冷漠,犀利,一个杀手,一个男人,遥不可及,在她永远无法奢侈靠近的地方。
……
白沫沫想开很多,多久以前,她还怀着憧憬地心情去想象去描摹,能被Reborn看上,作为Reborn的情人的女子,该是有着多么美丽的外表,以及多么诱人的身材。
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白沫沫低下仰着的头,脖子那里有阵阵微弱的酥麻感,聚集在眼眶里的雨水这时候像眼泪一样呼啦啦全从她眼眶里滑落下来,霎一看去,她就像是大哭过一般,柔弱凄惨地站在大雨中。
女孩撑起自己头顶上的西装,看向那个脱下衣服给她挡雨的男人,眼神是惨惨淡淡的,眼球一片纯白,看不出焦距。
“不回去么……?这么淋雨会感冒的。”
其实是关心的一句话,只是,被她说得毫无感情。
即使是看上去他铁打不动的Reborn,也会生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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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浩大而精致,迷人而伤感的悲剧,她想睁开双眼看到最后。
……
但是,这一次,她不愿意自己身上再上演什么所谓的悲剧。
唯有这次,她不想再放弃。
……
“呐,听说了么,三班转来一个白发白眼的女生唉。”
……
“白发白眼?难道说,跟白娅是亲戚?!”
……
“唉?下课后去三班看看吧,白娅的亲戚,肯定长的很不错!”
……
“也对也对,不过这么说来,最近都没看到白娅呢……”
……
“这样说来也是呢,很久没看到她出现在迹部身边了……”
……
如果当初沫沫知道白娅曾经也在冰帝上学,并且因其出众的面貌外形登上了冰帝的风云人物排行榜,如果她知道这些,那么现在,她或许便不会出现在三班的教室里了。
她走进教室的时候似乎是体育课时间,对外界事物半生不熟的她踉踉跄跄地办完了入学手续,却意外地被校长礼遇,眼见着那看上去傲得不可一世的校长这样礼帽地对待她,沫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入学申请书掉到地上,直到临走之时,校长才搓着手拍马屁似的笑呵呵地对沫沫说,你是Reborn先生推荐来的学生,自然不会差的吧,呵呵,呵呵。
面对着校长渗人的干笑,沫沫手里的入学申请书随即落到地上,还险些被急着要走的她踩上一脚。
……
Reborn先生推荐来的……?
难道她转入冰帝上学的事情Reborn不仅知道,还插手了么……可是,Reborn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很生疏才是吧……让沫沫惊异的是,没想到在不长的时间内,Reborn居然能打通这样良好的关系。
……
当然,她不会知道Reborn是怎样在放倒众多贴身保镖之后微笑着用手枪指着校长先生,她自然也没注意到,搓着手跟沫沫讨好似的说话的校长背后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濡湿。
她最想不到的,应该是Reborn居然会用这样沉默的方式在背后帮助着她。
那时候沫沫依旧孩子气地认为,自己在Reborn心里,不过是个算是有趣的小丑而已。
如同很久之后Reborn评价的一样,她的世界总是这样微小,而她就这样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任性妄为,单纯又犯傻,傻乎乎地认为这个世界本该就这样美好,却不知道,呈现在她面前的这个所谓美好的世界,其实,是那个男人沉默着用厮杀为她营造的。
白沫沫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里空荡荡的,当然,除却一个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看书的少年。
而那个少年,自她刚进门时便注意到了她走路的声响,并成功地在她看到他之前,率先发现了她的存在。
所以,当白沫沫将视线转向窗边那个眼眸傲气的少年时,对方已经将之前眸中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意外掩藏的密密实实。
——白发白眼的女孩。
这是白沫沫给迹部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沫沫手里还抱着一大摞刚从办公室领来的新课本——当然校长先生曾搓着手讨好地问要不要他派人去帮她把书送到教室,而沫沫觉得那样太大张旗鼓了,所以便婉言拒绝了——,那一摞课本对她而言的确过重,将近十本的大厚课本,摇摇晃晃地用胳膊抱好,最高的那本大字典几乎要碰着她的鼻子。
沫沫来到三班教室门口的时候,无奈发现教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她就用穿着凉鞋的脚尖轻轻踢开了教室的门,一摇一晃的抱着一大摞书向空座位走去,她还没见过班主任,只知道教室里的空位不止一个,她完全可以随便选一个坐下。
而看到她抱着书走进来后,那个坐在床边托腮看书的少年很有绅士风度地合上课本站起身,几步走到女孩面前,体贴地接过她手里那摞厚重的课本。
“那个……谢谢恩。”沫沫光顾着低头走路,忽然看到面前多了双修长的腿,随即手里一轻。
……
这几天迹部很古怪。
不是别人看他觉得古怪,而是,他自己觉得不对劲。
这件事追溯起来大概最早要牵扯到那个女孩失踪的时候,某一个平静的下午,网球部部活结束以后,迹部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汗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在忍足的提醒下他才注意到,那个一直安静而小心地追随着自己的白发白眼女孩不见了。
那个女孩似乎叫白娅,白发白眼,是个美女。
当然,这些消息都来自忍足侑士。
迹部本人倒是从未有兴趣关注过那个白发白眼的女孩。
毕竟,无论怎么说,身为冰帝之王的他步伐追求者,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所以,白娅消失的时候,迹部并未在意。
但最后,始终没见到那女孩的时候,迹部稍有些在意。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忍足始终在他身边念叨着“白娅白娅”,说什么好奇怪,没有请假也没来上课,就像失踪了一般。
大概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迹部明显觉得自己不在状态,不知什么时候他失误的次数开始上升,以帝王著称的他竟然也经常性地挥空拍,接球时分明看到了接球点,胳膊却不听使唤,如同被人拽着似的。
对此,他间接描述了自己的感受之后,被某个杀千刀的家伙诅咒说是鬼缠身。
这种症状越发明显,最后,连体育课也没法去。
这种不在状态的症状让这位冰帝的大爷恼火不止,他去了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却得不出任何结果。
眼见着不亚于全国大赛的梦之杯就要开始,迹部对自己的现状越发恼火和急躁,却力不从心找不出解决办法。
……
而白沫沫对迹部的第一印象,或者说,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却不是为了这少年的英俊和傲气所折服。
事实上,她看到的,并不止那些。
那时候迹部正准备从女孩手里接过那一大摞课本,而沫沫尚未完全松手,而这时候抬起头的她,已经一眼望见了,整个人贴附在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