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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剑柄上,如同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地叫了出来,“老许,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一呆,走近了去看。剑柄上的花纹隐隐有着一种熟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想了一下,已经明白,这个花纹,不正是黄河龙棺上面雕刻的那个花纹?难道说,这柄青铜古剑,就是破除黄河龙棺底下诅咒的关键?
丫头刚才只顾着观看这柄表面装饰华美的青铜古剑,由于她一直握住剑柄,倒没有留意这个。闻言好奇地凑了过来,见状欣喜地笑道:“不错,也许我们误打误撞,居然真的找道了破除诅咒的关键之物了。且不说那座白玉高台的建筑材料与龙棺一样,就是这古剑,肯定也与龙棺有着什么联系,也许,这就是刘去将墓地选在这里的缘故,等下只要找到他的墓志,一看就知究竟。”
瞧着丫头与少爷那份欣喜的模样,我心中却隐隐不是滋味,总感觉这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少爷将青铜古剑翻了个身,观看另一面,这一面的剑柄握手处,并不是雕刻着的花纹,而是四个鸟篆。
少爷送到丫头面前,问道:“丫头,你看看,这四个字,可有认识的?”
丫头看了看,皱眉道:“这一个字……好像是个‘天’字,你们也知道,我并不懂鸟篆,只是以前跟着教授,学了一点点的皮毛……”
天!
丫头说那个字是个“天”字,我只感觉耳朵内“轰隆”一响。青铜古剑出鞘的那瞬间,苍凉而无奈的叹息似乎就在我的心底回荡着。而那几句隐晦的话语再次在我脑海中闪现——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化蛇龙骨,天残地缺……
天残地缺!我脱口叫了出来,丫头一呆,偏着头问我道:“许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天残地缺?”
没什么,我连连摇头。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古怪无比,不过是阵法产生的幻觉而已,哪里就会这么巧,这柄剑就真的叫天残地缺?好好的一把青铜古剑,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
我说:“大家别研究这剑了,如果能够出去,再研究古剑不迟。现在我们还是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少爷将青铜古剑再次递了给我。我们都看向丫头,“如何走?”三人中明显丫头是最最了解古墓的,虽然她以前翻的都是土坟子,可也比我与少爷要强得多。可是,面对着这样的地方,丫头也没辄,最后还是照我原先的意思,三人一直向前走,随机应变。
丫头取出指南针,想要辨别一下方向。我说,不用瞎折腾了,别说指南针泡在水中这么久,早就没有得用了,就算是新的,只怕在这地下也是一无用处。既然刚才的白玉高台上可以有八卦阵,那么,这地方就一定有干扰,否则,这墓室建筑,也不见得有什么稀奇了。
少爷不信,结果,取出指南针看了看,直接就哀叹一声放弃了。
在黑暗中,我们仅仅只能够凭着感觉走,我留意一下,这里的地面,与刚才的白石桥的质地完全不同,显然的,刚才的白石桥与那白玉高台,都是采用了别的地方的材质,搬运到这里的。而这里可能只是山里本来的石头。
丫头打着手电筒,我们三人大约走了有五六分钟。猛然,我抬头之间,在昏黄的手电筒的照耀下,居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恍惚就是个人影。我心中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毕竟,刚才这样的情况已经见得多了,基本都是青铜人佣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许大哥,前面……”丫头打着手电筒,自然也发现了。我忙着安慰她,将我的想法说了一下。可是,少爷却持反对意见,将背上的弓弩取了下来。我们三人,小心地向那黑影靠近,就在距离黑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一定有是一个青铜人佣。猛然,丫头手中的手电筒突然暗了下去,然后,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怎么了?”我惊问道。
丫头忙将手电筒使劲地拍了两下。手电筒再次亮了亮,然后又转暗下去。万幸,总算没有熄灭。
“还有手电筒吗?”我问少爷道。在地下,没有手电筒,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有,但我的也已经没有多少电了,省着用吧。”少爷苦笑道,对于我们来说手电筒的重要性,三人都知道。
我也点头,丫头说,她带有备用电池,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与少爷闻言都是大喜,说实话,我和少爷都是第一次做这等盗墓的勾当,而南爬子的那一套,我们也都是一段段地听来的。毕竟,南爬子的规矩是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出墓。可是,我们进来多久了?
也许,那规矩也只适合普通的小土坟子,这样大规模的帝王墓葬,走一遍都不止一炷香的时间,何况还有着重重机关,还得寻找冥器。丫头用力地再次拍了拍手电筒,手电筒被她拍得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亮了起来。
丫头本能地将手电筒向前照了照。由于趋光性,我们一起将目光投向前面。可一看之下,我们都不禁吃了一惊。刚才我们三人明明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前面不远处,可是如今再看,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原本,我们三人以为那个人影又是青铜人佣或者是鸟尊什么的,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变故陡起,我们的心中忍不住寒气直冒,难道说,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这样的古墓中,是绝对不会有活物的——我们三人例外。所以,能够动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了看丫头,又看了看少爷。丫头脸色一片苍白,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显然对我很是依赖。而少爷早就将弓弩取了下来,搭着竹箭准备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五六步,丫头不由自主地向我靠了靠。如今我们已经看得分明,平整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已经化成了骷髅的骨骸,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骨骸仅仅只有头部与胸部,余下的,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走到近前,丫头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皱眉道,“这人是被处以极刑的。”
少爷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也已经看得出来。这具骨骸,仅仅只有上部分,而下部分却已经不知所踪,数千年的古尸,不能保持完整那是很正常的,可是,这具尸骸却有点特别,脊椎骨断裂的地方,切口平整,显然是被利器切断的,也不知道是死后尸骸遭遇破坏,还是生前被处以极刑。
“这么说,是腰斩?”少爷用竹箭指了指,笔画了一下位置道,“真是残忍!”丫头已经向他解释了原因,少爷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想到了腰斩。
我说不一定,也许是死后被人为破坏的。丫头问我现在怎么办?我心中明白,丫头心里害怕,刚才那个突兀的黑色影子,只怕已经吓着了她。如果是什么怪物,毕竟还是实物,还有法子对付,可是,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应付。
我当机立断,继续向前走,不用理会它。事实上,我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刚才那个黑影,我们三人都看到了,可是如今走进,所见到的,仅仅只是半具尸骸而已。
“你看!”丫头突然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前方。
我顺着丫头的手指看了过去,前面不远的地方,又是一具尸骸,但仅仅只有身躯,却没有头颅。一瞬间,我们三人心中都是寒气直冒,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残缺的尸骸被抛弃在这里,没有棺椁也没有安葬。偏偏,还不怎么像是殉葬坑。
我知道,古代的奴隶,身份还没有牛羊马高贵,所以,殉葬也很草率,很多地方出土的奴隶殉葬坑,都是乱七八糟的尸骸叠在一起。可是至少也得有个土坑,哪里有这样直接抛弃在表面的?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丫头想了想说,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也许这些人是修建墓室的工匠等人,为了防止他们透露墓室的位置,所以,直接被杀死在这里。
我想丫头说得也有理,反正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研究考古,用不着研究这些。当即三人靠在一起,小心地再次向前走。不料,越是向前,尸骸越多,而且,皆是残缺不全的。甚至在一处地方,我们看到数十具白骨叠在一起,不是没有脑袋,就是缺手少脚的,也有像刚才的第一具尸骸一样,被少爷说成是腰斩的。
我用力地抓了抓手中的青铜古剑,手心一片冰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天残地缺”四个字,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天啊,残缺的尸骸,难道说,所谓的天残地缺,表示的,竟然是这些不完整的尸骸?我越想越心惊胆颤。
越是往前走,地面上的尸骸就是越多,甚至有好几次,我们不得不从密布的尸骸上跨过。丫头虽然见惯了古尸,可是在这等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害怕。少爷一直举着手中的竹箭,紧紧地咬着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快看,前面那是什么?”突然,少爷惊叫出来。
在这空旷的地下世界内,被他这么一叫,我不由地吓了一跳。同时,我已经顾不上责怪少爷一惊一乍地吓唬人,也被眼前的景致惊得呆住了。。
顺着丫头手中的手电筒,我们一起看了过去,残缺的尸骸好像就到这里,在前面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再次出现高大的石阶。石阶很高,也很长,气势雄伟异常。
“快,过去看看!”少爷有点急躁,同时还推了我一把,又说,“这次有好东西,你可别与我抢,嘿嘿。”
我哭笑不得,如今我们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惦念着明器,可还真不是普通的贪财,不就是一把青铜古剑吗?虽然可能是神器,但这样的东西,难道我还能够据为己有?一旦出去,只怕会给我招惹无穷的麻烦。
再次跨过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骸,我们一步步地向那石阶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我与少爷、丫头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我们都被这石阶的雄伟气势所震撼,秦始皇兵马俑的出土,曾经让整个考古界震惊,如果这里的一切出土,只怕可以让埃及的金字塔黯然失色。
一时之间,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古代人这么崇尚华丽的墓葬?难道保存尸体真的那么重要?
丫头用手电筒照了照,由于灯光明灭不定,昏暗得很,我们三人极目远眺,也看不到石阶的尽头。刚才水潭那边的白玉石台,已经让我们三人叹为观止。可是水潭上的白玉石台,与这里的石阶建筑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简直就是草棚比皇宫。
不知道丫头与少爷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是这么一个感觉。
少爷抬头看了看不见顶的石阶,发挥了一下他丰富的想象力说,“老许,你说这里会不会才是正主子的墓葬,而刚才我们看到的,仅仅只是兵器冢?”
丫头点头说有可能,古代人——尤其是那些久经战场的大将们,贴身兵器有时候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是马上夺得天下的帝王,非常有可能死后将自己的贴身兵器一起陪葬。
我明白丫头说得有理,将自己的贴身兵器陪葬,那么也应该与墓主葬在一起,为什么要单独弄一个白玉高台?而且,白玉高台距离墓主如此远,似乎很是不合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柄被我抓在手中的青铜古剑,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而且既然修建水潭上的石台与黄河龙棺的质地一样,那么,有没有可能,黄河龙棺内主人,才是这柄剑的真正主人?
那么,如今这个石阶顶部,会不会有墓葬?如果有,埋葬的又是什么人?
刚才在水潭上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那条黑色的长长的铁链,明显地就是想要镇住这柄青桐古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青铜古剑伴随墓主陪葬就很本不成立。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自然遭到少爷的嗤笑,丫头建议,不用在这里打哑谜,我们直接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石阶给人的感觉很是厚重,而且,与刚才我们所都见到的白玉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