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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豪欠欠身,郑重地道:“幸蒙沈先生谅解,敝局上下不胜感激。”
沈陵道:“现在言归正传,天堂鸟这三个字,并不是鸟名,乃是本组织中某个人的化名。”
他略一停歇,才道:“此所以在下认为与贵局没有什么关连。”
钟子豪、石奇峰仍然神色肃然,没有一点泄气的意思。
沈陵只好又道:“此事件起因,乃是本组织为了保护一位忠臣后裔,而策订的一个行动计划,为了执行这个计划,本组织业已牺牲了数十位同志的性命,假如这个计划失败,将有无数人的性命不保,甚至令天下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胡蝶衣惊道:“当真有这么严重?”
沈陵道:“当然是真的啦!你瞧瞧厂卫方面何等紧张,便知此事的严重性了!”
他正要转入正题,但话声却被一阵奇异的微响打断。
沈陵讶异地四顾时,却见钟、石二人迅即起身奔出室外,匆匆只交代一句:“请等一下!”
话声未歇,人已消失于门外。
沈陵询问地望向胡蝶衣。胡蝶衣轻轻道:“有人侵入本局,刚才的声音是十万火急告警讯号。”
沈陵道:“这样说来,敌人一定已经深入中枢啦!”
胡蝶衣点点头,道:“是的,只不知是何方高手,竟能瞒过外围五道防线,直到侵入腹地,才被发现,一定是高明无比的人物。”
沈陵向门口走去,胡蝶衣连忙拉住他的手,“你……你别走……”她惊惶地道:“我不是不愿让你走,而是你这一出去,势必被来敌发现。对你固然不好,对我们也大为不利。”
“对你们有何不利?”
“如果来敌是厂卫高手,看见了你,岂不是坐实了本局窝藏要犯之罪?”
他仍然向门口行去,胡蝶衣只好放手,深深叹息一声。
沈陵心中有些不忍,回头道:“我不走,只是到门外查听一下动静。”
“你可要小心点啊!”胡蝶衣立刻转愁为喜,轻声嘱咐。
沈陵走出去,拾级而上,直到尽头处,那儿便是密室入口,外面就是那间书房了。
他心中微生感慨,现在有机会推门而出,可是反而自动留下,世事变化之奇,真是难以预料。
灯火顺着楼梯折射上来,因此他的立身之处,并不昏暗。
外面传来一阵低语声。
沈陵听了,大吃一惊,听出是无双飞仙邵安波的口音。
只听她说道:“伍老伯,你是当今之世最谙通消息埋伏之道的宗师,所以我特地请你来瞧瞧这间书房。”
沈陵心头一震,暗喊一声糟了。原来无双飞仙邵安波请到了玄机神君,这一间密室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当下转身奔回密室中,道:“小蝶,这儿还有没有别的路可出去?”
胡蝶衣一见他的神情,便知道大事不妙,骇然摇头,道:“没有,只有一条通路……”
“这就糟了……”沈陵大急。
他一面游目四顾,只见这间密室内虽然陈设有各式家具,布置豪华舒适,却没有一处可供藏人的地方。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胡蝶衣身上。
※※ ※※ ※※
书房内,无双飞仙邵安波并不掩饰行藏,点亮了灯火,让那个仙风道骨的玄机神君伍玄机查看书房内的情形。
由于玄机神君精晓土木之学,所以邵安波和他潜入京华镖局的行动,既轻易又顺利,很快就深入镖局的腹地。
邵安波立刻发出一颗讯号弹,飞上半空,这时才让镖局之人发现,发出警讯。
可是在镖局四面,当讯号火弹出现后,立刻出现了无数人影,除了东厂的人手外,还有特选的禁军精锐。
这些人仅在四面八方暴露出身形,却不侵入镖局。如此一来,京华镖局除非胆敢造反,否则的话,绝对不敢招惹邵安波。
邵安波和伍玄机很快的找到书房,点亮了灯烛,现在纵使是钟子豪露面,她也不予理会。
躲在暗处的钟子豪、石奇峰等人,虽然已调集了数十名高手,实力强大,足可以消灭邵安波和伍玄机。
可是镖局外的阵仗,使他不敢妄动,亦不敢露面。
伍玄机举目四顾了一遍,道:“这间书房果然有古怪,依老夫的揣测,屋顶和四壁至少藏有百件兵刃和暗器。如果发动机关,屋中纵然塞满了人,亦将无一幸免。”
邵安波冷笑一声,道:“但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发动埋伏。”
伍玄机微笑道:“就算发动也不须担心,老夫人门时已弄了手脚,最多只有三五十件兵刃能够发挥威力。”
他举手指指书架,又道:“这是一间地下密室的入口,邵仙子不妨推开进去瞧瞧。”
邵安波抬目打量那座书架,白天时她已仔细看过,现在虽然得到伍玄机指点,却仍然看不出一点破绽。
她走近书架,仔细观察。
伍玄机道:“只要把右边的兽首按下去,再轻轻一推就行了!”
邵安波如法施为,那座书架无声无息地转动,露出一道门户。
她举目向里面望去,发现有微弱的光线透上来,立即向伍玄机作个手势,叫他禁声。
她则面含寒霜,一晃身滑入秘道,宛如一阵清风似的,飘落在楼梯最下面的一级。她刚才在上面查听时,曾听见一阵男人的奇异笑声,好像笑她不敢下去的意思。
她再迈前一步,身子已站在门前,这道门是虚掩着,留有大半尺缝隙,她首先看看门上的洞口。
接着伸手触摸那扇门,发现是钢铁质料,登时知道这间密室多半是用来囚禁重要人犯的。
不过目下门禁大开,显然里面的人并不是人犯了。她心中泛起失望之感,目光迅即由缝隙射入室内。
只见这间密室布置得非常富丽舒适,灯光明亮,她看到了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恰好向床铺走去,所以背后向门,看不见面貌。那个女的躺在床上,绣被只盖住半边身子,另半边身子呈现在灯光下,酥胸玉乳坚挺,大腿浑圆修长,肌肤如雪,映射出一片洁白光辉。
由此可知她全身已无缕,更可知道她正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那个男人边走边解衣衫,口中发出低沉的笑声。
现在,无双飞仙机邵安波明白了这阵笑声何以与平时不同了。先前她误以为是向她挑衅,实在是错得离谱。
她多年来守身如玉,自负冰清玉洁之质,目下这种景象,岂肯多看一眼?於是她迅即退开,转身回到书房中。
伍玄机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不觉面露讶色。邵安波先将书架推回原状,以免语声传下密屋。
“是钟子豪在密屋内。”她低声道。
她首先走出书房,伍玄机跟在后面,疑惑道:“您确知没有别人藏匿在里面么?”
邵安波摇摇头,心想:钟子豪和那美女正要干那风流勾当,怎能容许别人留在密室中……
这种情形既不便说,亦不必说,所以她不加解释。
她脑海中还闪映着那个赤裸美女的容颜,她的确是艳绝人寰,我见犹怜,难怪钟子豪要把她藏在密室独自享受了。
※※ ※※ ※※
钟子豪和石奇峰走入书房中,两人满面狐疑之色,四下仔细查看了一遍。
钟子豪道:“难道天下无双的玄机神君伍玄机,竟然也瞧不出咱们这间密室?”
石奇峰摇头道:“绝对不可能……”
“不错,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钟子豪叹口气道:“但如果他已看出,邵安波也势必下去搜查,那么沈陵究竟躲到什么地方?”
石奇峰摊摊双手,道:“我亦因此而大惑不解,以邵安波的经验和才智,沈陵不管躲得多么严密无迹,也会被搜出,除非……”
钟子豪为之精神一振,连忙问道:“除非怎样?”
石奇峰道:“除非他们正在欢好,邵安波不敢细看,匆匆离开……”
他的猜测已与事实相当接近了,不愧为京华镖局的幕后军师。
“我怀疑小蝶肯不肯这样做?”钟子豪有些不敢置信。
“她一定不肯,奇怪!沈陵究竟以什么计策退敌?”石奇峰长眉深锁道。
钟子豪很不甘心地伸手去推书架,一面道:“凭我们两个人都猜不出来,真是……唉!”
他叹气中,大步进去。
两人旋即走入密室中,只见胡蝶衣正在整理衣衫。
钟、石两人大感惊异,对望了一眼。
沈陵问道:“邵安波已走了吗?”
钟子豪点点头,道:“她走啦!”
石奇峰接口问道:“她有没有下来查看过?”
沈陵道:“下来过……”
“好啦!经过情形不必多说,反正她已经徒劳而返。”钟子豪摆手道:“沈兄,咱们刚才谈到哪里了?”
他与石奇峰都已认定邵安波乃是被无边春色惊退,窃喜之余,便不愿多说,以免刺激胡蝶衣的情绪。
石奇峰明白钟子豪的心意,道:“沈兄刚谈到那天堂鸟乃是贵组织中某个人的化名的话。”
沈陵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对了,那天堂鸟是此次掩护行动计划的负责人,亦是执行行动工作的总指挥,一旦被厂卫缉获,行动计划将全盘瘫痪,后果极为严重!”
他一面说,双眼一面瞅住胡蝶衣,她正整理身上的衣衫,云鬓微乱,红生双颊,真是娇艳欲滴。
沈陵见过她那丰纤合度,柔若无骨的胴体,印象深刻,在灯下看她,倍感动人。
不过沈陵的心不在焉,却与胡蝶衣的诱人胴体没有多大关系。
相反的他脑中竟从眼前这个美女,联想起另一个美貌而冰冷的女子,那便是无双飞仙邵安波。
他暗忖道:“我刚才利用钟子豪遗留下来的外衣和帽子,冒充是他,加上美丽的胡蝶衣,使邵安波当时认为钟子豪有理由在密室藏娇,因而迅即离去。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有某种破绽。”
他想到这里,心中悚然。因为连他也能够隐隐觉得有破绽的话,则才智高如邵安波,一定很快就能发现。
他的话声已停,钟、石二人起初见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胡蝶衣,不禁暗暗好笑,认为这个英挺的青年,虽然理智得近乎冷酷,终究也过不了美人关。
但他迅即发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此当沈陵突然跳起来时,他们反而全不惊讶,只有胡蝶衣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啦!”她神色不安地问。
沈陵急声道:“钟局主,在下猜想的虽然不知是对是错,可是目下只有暂时假定在下没有猜错。小蝶,请你将外衣再脱下来,丢在显眼的地方,后然蒙头而睡。
钟局主,请你留在此地,听到声响的话,便装作刚穿好衣服,正要穿上鞋袜打算离开的样子。我和石前辈,到别处躲上一躲。”
他的话好像有点危言耸听。
况且他与石奇峰这一出去,便有如鸟出樊笼,说去就去了。
种子豪不愧是有魄力有担当的领袖人物,当机立断,立道:“好,你们出去躲一躲,我和小蝶依计行事……”
沈陵走到门口,还回头叮嘱道:“小蝶,为求逼真起见,你最好能露出两臂在被外,总之,你们装得越像越好。”
他虽然没说出要他们装什么,但只要不是白痴,都能一听就知。
石奇峰领着沈陵出去了,密室的铁门仍然保持刚才那样,打开一道缝隙。
钟子豪沉声道:“他一定是突然发觉刚才你们的情况有了破绽,预料那智慧过人的邵安波,迟早也会醒悟。”
他一面说,一面作手势叫她脱衣服,又道:“邵安波这种人物,势必不甘受骗而再度前来,这次换了我自己,她非再度白跑一趟不可!”
胡蝶衣已把外衣和裙子脱下,开始解开贴身的衣物。
在她心目中,钟局主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偶像,是她心中的神,同时也有着父执辈的感情。
所以她一点都没想到男女之别这一层,也没有想到她现下已经长大成熟,而钟子豪却是个精力旺盛的壮年人。
她坐在榻上,两脚屈坐,大腿完全没有掩盖,在灯光下反映出白皙眩目的光芒。
当她解开亵衣,里面红色的抹胸,衬托出她雪白高耸的双峰。
她把衣服丢在床前地上,笑道:“丢在这里好不好?”
钟子豪好像是在梦中惊醒一般,道:“可以,哪儿都行……”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好像要镇定一下似的。
他把鞋袜脱掉,依照目前情况的需要,将身上的衣服解开,又把头发弄乱了一点。
“怎么样?像不像刚起床?”他问胡蝶衣。
“像极了!”她欢然道:“不过头发应该更乱些。”
她伸手替他把头发更弄乱一点。
钟子豪几乎要闭起眼睛,因为她的手臂洁白晶莹如嫩藕,同时一阵暖香,送入他的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