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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决定,她再次下楼,到走廊,朱印仍坐在桌前,享受十一月的阳光,周医生说,他现在要多吸收光照,这样伤口恢复的更快些。
亭梨到他对面坐下,一脸肃穆,他喝了口茶,挑眉:“有事想谈?”
亭梨点头。
“说吧!”他放下茶杯。
“朱印,你也说过,你母亲,她这两年其实想要回来,但又怕回来?”
“恩!”
“朱印,其实我自己想过了,一个女人的心理,如果换成是我,曾经跟丈夫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肯定留恋大于伤感,而且,又是儿子生活的地方,加上孙女,是我的话,我内心深处,其实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渴望回来,只是因为你的态度,你不欢迎她回家的态度,让她犹豫了,她身为母亲,有她的骄傲。”
“分析的不错!”朱印赞赏。
“所以,我想去把她接回来,一个人去。”为什么不带上朱印,一是他身体还不适合坐飞机远行,另一点,有些事,亭梨一直认为两个女人之间解决反而更好,参与了男人,事情也就变的复杂。
“Ting!”
“怎么?”
“在你身上,我突然发现女人的闪光点!”
“你才发现!”亭梨汗颜。
(五)
亭梨出发了,小心翼翼的出发了。
想来,一直让朱印的母亲独自住在外地,她也真的觉到不肖,自己的父母,现在倒住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放心,对于朱印,其实自从他的手术过后,他也是期待接母亲回来的,她能够看出。
出发前,亭梨曾想准备礼物,但是想来想去,作为女人,如果敏感的话,她送礼物,那么她一定回赠,这样,就失了送礼物最初的意义,所以去的时候,亭梨两手空空,送她上飞机时,朱印眯了眯他那双魅惑的长眼睛,笑着说:“我妈信佛,记得多磕头。”
亭梨信了。
下飞机,有人来接,到目的地,这里的宅子看起来也是庭院深深的感觉,只不过树木更繁盛些,亭梨是没有心情欣赏一路的景色天然,坐在车内,她就开始紧张,比上一次回乡下看自己的父母更紧张。
想象过无数次可能会见面的场景,但是真的见到,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知道她要来,朱印的母亲,盛情准备了茶道。
亭梨远远的过来,一看见,就晕了,手都已经在抖了,还怎么倒茶?
她身材很高挑,近七十岁的年龄,皮肤保养的也还算好,身材适中,年轻时应该偏瘦,表情,有那么几丝熟悉中的淡漠,眼敛很长,嘴唇很薄,唇角,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皱纹,却是化了淡淡的妆。
整个镂空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完全看不见白老太太的影子,来人将她领进房间,便径自离开,只剩下亭梨一人,面对静静打量着她的婆婆。
有几片落叶在窗外飞扬,落下,再扬起……
“坐吧!”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很淡。
亭梨慌忙坐下,完全没有跟朱印一起的轻松,沉思片刻,她也尝试着开口:“您好,我叫顾亭梨,是茉茉的妈妈,我觉得很抱歉,从来没有过来看望您。”这个您,亭梨说的别扭,生硬,不过对方是长辈,又是第一次见面,她不得不客气。
“无碍,”她摆摆手,“喝茶!”
亭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碟,不知道应该从哪边喝起,犹豫片刻,她还是端起离她最近的那小杯,朱印的母亲,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她,静静的看外面的风景。
差不多知道,朱印那种与身俱来的淡漠,冷静,是来自于谁。
“茉茉好吧?”许久过后,她再次开口。
亭梨点头,也不多话,言多必失。
“你跟我过来。”
说着,她突然站起身,向里屋走去,亭梨迅速起身,跟上,穿过一道走廊,走到一个房间,亭梨最先看到一只槛台,台子中央摆着朱印父亲的照片,照片前供奉着香,以及一窜佛珠,记起朱印的话,到槛台前,亭梨赶紧跪下,跪在朱印父亲的相片前。
“你在做什么?”见她跪下,朱印的母亲疑惑的问。
“磕……磕头……”
“不用的,起来吧,过来上柱香。”
“哦!”
一直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上完香后,亭梨轻声说:“我这次过来看您,其实也希望能接您一起回去住,茉茉常常提起奶奶,她也说,想奶奶了,朱印,也一直希望您回去,他原本打算自己来,但是我,硬了抢了这个功劳。”
一句话说完,亭梨说的文邹邹,自己感觉,都显得有些虚伪,有些懊恼。
对面的人,她的视线却落在相片里,朱印父亲的脸上,好一会儿,她起身去关北面的窗户,又道:“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你就睡,朱印的卧室。”
从房间里出来,迎面突然看见正走过来的白老太太,亭梨一阵高兴,忙过去,说:“白太太,身体好吧,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住这。”
“呵呵……一早就知道你过来了,见过老夫人没?”她问。
“见过啦,她在房间里。”亭梨指了指刚才走出来的房间。
“老夫人平时话并不多,性子比较淡。”
“恩,白太太,你到我去朱印的卧室吧。”绷直了一整天的神经,现在她觉得浑身都累,白太太笑着领她穿过走廊,到隔壁屋的卧室里去。
朱印的卧室,不同于大宅里的男性味道,这里的,反而有种温馨的感觉,好像年轻了十岁的朱印,卧室墙壁上,还有一些他童年的照片,亭梨看着笑,跟现在的朱印,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时候的朱印,怎么看也像小女生。
有几分茉茉的味道。
看见朱印小时候的照片,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突然有了跟他一样的属于童年的回忆,爱意,又更深了一沉,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想着,或许十岁的朱印,也睡在同样的床上,呵呵……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大宅里的电话,原本以为一定是父母了,但是手机接通,那头沉沉的一声“Ting!”让她立即惊觉,竟然是朱印,朱印啊,仔细算算,这完全是他的第一通电话,打给她的。
“到了?”他问。
“到啦,知道我现在在哪?”亭梨坐在床上。
“我的卧室?”朱印轻笑。
“BINGGUO,呵呵,不过呢,我看到某人的照片,实在很汗颜,瘦瘦小小,芊芊弱弱,头发长长,就差穿件裙子了。”
“是吗!”
“是啊,太震惊啊,怎么也能长成现在的模样!”
……
(六)
晚上吃饭,餐厅里照样很安静,都不说话。
吃完饭,看着一堆碗筷,亭梨想,主动去洗吧,毕竟自己这次来,是为了与婆婆好好的沟通,与她拉进彼此的陌生距离,做完决定,亭梨挽起袖子去厨房,朱印的母亲看了她一眼,待她离开,她突然问白老太太:
“念珠啊,她这是要做什么?”
“洗碗啊,在刻意讨你你喜欢。”白老太太笑起来。
“哦,你叫她到我的房间,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恩。”白老太太答应着起身去厨房。
亭梨一听,她有话要对自己说,连忙擦了擦满是泡沫的双手,跟在白老太太的身后,去婆婆的房间,这是一间比较传统的卧室,颜色装修上也偏于棕黑色,进房间后,婆婆正坐在梳妆台前。
白老太太退了出来,亭梨走进去,到她面前。
“坐吧!”她一指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亭梨坐下去。
“有些问题,我一直搁在心里,朱印不说,我也不好问他,不管怎么说,朱印已经娶你,我也就接受了你,你就是我们朱家的媳妇。”
“谢谢。”她的开场白,亭梨有些不安。
“恩,白太太也说你有对不错的父母,他们现在,都跟你们一起住?”
“恩!”
“倒也罢了,住在一起,也能给你们个照应。”
“是!”
“你跟朱印,认识几年了?”
……
噔——噔——噔——噔——
开始的不安,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人说,人撒一个谎,往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以后再见了,也就多了不坦然,所以考虑片刻,亭梨还是回答:“认识的时间,其实不长,年后春节不久。”
错愕!
朱印的母亲很不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天生的淡然,让她的惊讶也显得不那么突兀,疑惑过后,她又问:“但是孝芫,她已经三周岁半。”
豁出去吧,实话实说吧!
静寂的卧室内,听不到一丝杂音,除了亭梨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压抑,埋藏在心底几年的秘密,从来没有提起过的,但是对于朱印的母亲的提问,她不能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不想谈,现在,她必须说了。
叹了口气,亭梨说:“其实,四年前,我大学毕业后不久,因为受了打击,所以我做了代孕妈妈,用人工受精的方式,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茉茉,茉茉出生后,我却后悔了,我带着客户支付的预付款和茉茉,离开了那座城市,但是春节后,我们还是被那位客户找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朱印。”
“你!”
一个隐藏在心底的事实泄露,朱印母亲的脸上,淡漠已经不再,如果说,之前她的确是接受了这个媳妇,从白老太太的口里,甚至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好感,那么此刻,没有了,她的话,转折的太迅猛,太突如其来,以致她的表情,在瞬间凝结,她竟然是一个代孕妈妈,暂且不说茉茉确实是她朱家的孩子,但是,她是代孕妈妈,这一项事实,太震惊,这样的人品,道德,她无法原谅,无法释然,她梗在心里了,这和她们传统的家族,与她们的身份,不配。
“你……做过代孕妈妈……”
“是!”
无奈的点头。
许久——
她长长的眼睛渐渐眯起,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窗口,对着窗外的夜幕,突然,再次开口了。
“你走吧,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亭梨站起身,也料到她的坦白后,她一定会愤怒,所以她说:“朱夫人,我到这里来,就是想替朱印接你回去,你是他最亲最爱的人,他也渴望你能回去,至于我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回去了再解决。”
“顾小姐,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下了逐客令了!
亭梨出来,脸皮够厚的话,她或许可以留下,相信她也不会硬生生的赶她离开,但是那样做可能会比较碍人眼,只会增加反感。
哎,朱印的心里,母亲是个高雅的温润的女人,当然,亭梨不敢说她不是,只是她的温润,也要对人,亭梨是女人,她自然清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无端的对另一个女人温润。
拎了自己的小行李箱,在白老太太震惊的目光下,亭梨走出宅子。
如果找个酒店,舒舒服服的过一夜,那么这一辈子,在朱印母亲的面前,她都要抬不起头了,如果打电话告诉朱印,那么她就别想再在她的面前博得任何好感。
所以,可怜点吧,亭梨坐在院子门口,坐在行李箱上,看天空的繁星,十一月了,夜里还有点凉,白老太太突然出来,到门口,看见坐在行李箱上的亭梨,忙问:
“出什么事了,本来不是好好的吗,你说什么了,老夫人这么生气,脸色都变了。”
亭梨叹了口气,摇头。
“真是的,老夫人这么好的脾气,也会对你做出这样事,真叫人太意外了,不管了,不管了,你赶紧跪下,向老夫人认错。”
“跪这?”亭梨指了指大门。
“恩,先跪着吧,我想办法带她出来看看。”
“哦,那就麻烦你了。”
亭梨赶紧跪下,可怜兮兮的模样,恨不得最好再下场大雨,可惜天公不作美,满天璀璨的星星,预示着不仅现在,明天,恐怕后天都是好天气。
卧室里,白老太太看了眼窗外,突然说:“外面起风了!”
朱印的母亲“恩”了一声。
白老太太又说:“你说亭梨那孩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一个人突然跪在了大门口,这叫外人看见了,实在不好。”
“她,没有离开?”
“离开?要去哪?她一个外地人,哪也不认识。”
“念珠,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