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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无敌的双手毁掉。”
“为了当英雄,不需要改变信仰。你现在快去把你的主人找来!我要让他看看,想把他赶出房子的鬼魂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去叫他。但在这之前我先得和这个人说几句话,他竟想让我们相信,他是来自鬼魂的国度。”
赛里姆现在根本不考虑,巴腊克是著名卡蒂里纳兄弟会的首领,握有重大权力。他夸口的本领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他决不会轻易放过的。他向巴腊克伸出了攥紧的拳头。
“你早就该挨上我这一拳。但你却不配让我用这只手碰你。所以我把你让给了这位先生,他制服了你,尽管他没有像我那样轻而易举和速战速决。你对我来说已经是一条死鱼,我连闻都不想闻你一下。你会断子绝孙,你的祖先也不会有人怀念。你要是死了,你的灵魂将永远作为野鬼游魂,而得不到超度。这就是对你罪恶的惩罚,而我却将载入英雄的传说和胜利者、征服者的史诗之中!”
然后赛里姆就像一个戏剧中的英雄走向后台那样,走出门外,去呼唤纳西尔。巴腊克注视着他的背影,用了一种不祥的目光。我现在不能照顾他,而要去照顾那个次要的鬼魂了,因为他至今还没有动弹。难道是我把他打死了?我查看了他的头部,虽然有个肿块,但却没有碎裂。心跳可以感觉到,而且均匀。噢,他是不是假装如此。好逃脱至少是当前的尴尬局面呢?我抓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压迫它。他立即恐惧地睁开眼睛,嘶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噢。上帝,快救命!我喘不过气来,我要死了!”
我把手从他脖子处抽了回来,警告他说:“谁装死,谁就得真死!睁开眼睛!否则我就让它们永远闭上!鬼魂在我们这里是得不到开恩的。”
两个小黑孩儿这时也已醒来。他们坐在角落里,张大了眼睛害怕地注视着这场少见的表演。我只讲了几句话,他们就镇静了下来。
现在我把巴腊克嘴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如果说我当时由于啤酒店中发生的事情还对他有所顾忌的话,那么现在这种顾忌已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但他仍然是我的一个潜在的对手。赛里姆走向柱廊,去召唤纳西尔。不久。赛里姆从中间的门里走了出来,对我说,他的主人在见被抓住的鬼魂以前,先要和我谈一谈。
“那你必须暂时留在这里。”
“正是,正是这样!”他回答着,做了昨天以来的第一次鞠躬。这段时间里,他由于过于紧张,把平时的礼节都忘记了。
“我希望,我能把这两个俘虏交给你看守。”
“你完全可以放心,先生。他们只要说一个字,或做一个错误的动作,我就把他们掐死。只要我老鹰般的眼睛看他们一下,他们就会陷入最大的恐惧之中。允许我先去拿我的武器吗?”
“没有必要,他们都是捆绑着的。”
我在这期间也把另一个鬼魂捆绑了起来。
“这我知道得很清楚,先生。但武器可以提高人的尊严,会使人的言行更加有分量。”
问题很清楚,赛里姆是有些害怕和两个无助的人单独留在这里。他带来了他的全部武器,然后我走进了纳西尔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它布置得和我的房间同样精致舒适。他正在卧室里焦急地等待着我,见我进去,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我真不相信我所听到的一切。赛里姆向我报告了他的英雄事迹,但他所讲的却使我坠入五里云雾之中。”
“他是怎么给你讲的?”
“他说一共有八个鬼魂:其中两个被你抓住,有一个逃跑了,他和其他五个进行了搏斗。”
“这是他编的童话。他的五个鬼魂只存在他的头脑里。实际只有三个鬼魂,是我一个人和他们打了交道。”
“其中确有巴腊克吗?”
“是的。”
“难以相信!谁能想到呢?!”
“你还记得,我曾这样想过。”
“我记不起有过这事。”
“我不是告诉你,鬼魂会怕我,而且我已经见过他吗?我指的就是巴腊克。我估计是他,他让人感到这座房子不安全,赶走女主人和后来的房客,这样兄弟会就可以提前占有这座房子了。”
“真是难以置信,真是可怕!但你给我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吧!”
我尽量简单地向纳西尔做了介绍。我费了很大力气使他相信。像巴腊克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对土耳其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要求他和我一起到俘虏那里去。他却迟疑不动。
“在我们到他那儿去之前,我们必须知道,拿他和他的帮手怎么办。你是否觉得我们应当把他们放走?”
“嗯,照理说我们应该起诉他们。”
“但愿安拉制止我们这样做!向官府报告这起闹鬼事件,无异于使我们同整个卡蒂里纳兄弟会处于敌对的位置上。这我无论如何必须避免,否则我会遭受极大的损失。我同埃及的生意往来,在短期内就会中断,不仅同埃及,卡蒂里纳在整个北非,乃至苏丹,都有它的分会。同样你也不应该把这个强大的势力变成敌人。否则我确信,你将再也看不到你的祖国了。”
“可惜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不能惩罚凶手。但就这样把这些混蛋放走,也不行,这样他们还会向我们报复的。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让他们报复。”
“那就只能让他们签字画押。”
“正是,让巴腊克亲笔签字,书面招供。一旦他又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或让卡蒂里纳伤害我们,我们就可以把它公布出来。”
“对!由你来起草招供文件。这里有纸笔。”
我们又对这个问题交换了一些意见以后,一同来到了我的卧室。赛里姆全副武装并满脸严肃地站立在俘虏的面前。
当我们进去时,听到他正在对俘虏说:
“你们不要以为能对他进行报复。他是很聪明的,而且总是对我言听计从。”
“你在说谁?”我问他,他大言不惭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好像是针对我说的,似乎在他的建议下我做出了什么决定,而他正在为此吹嘘。赛里姆做出很尴尬的表情,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快说!”我命令这个多嘴的人,“你是在说我吗?”
我感到,我必须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看到巴腊克正在用嘲讽的目光盯着我。
“不,不是说你,”他终于回答了,“我在说我的主人纳西尔。他将在我的保护下前往喀土穆,因此他不必害怕报复。”
“你是一个饶舌鬼,你应该学会沉默,而不应该讲那些和你想的完全相反的事情。到闺房门前去,告诉那个黑佣人这里发生了事情,好让房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把他支走,不让他成为我们和卡蒂里纳首领谈判的见证人。如果这个多嘴的人心血来潮到处去讲我将同两个黑孩子离开开罗的话,那我就会遇到各种可能的障碍甚至危险。他曾去港口为我找船,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结果如何。
他走了以后,我为巴腊克解开了绳索,让他的四肢又可以活动,并让他坐下来。然后我用手枪指着他说:“现在你还是一个鬼魂,你只要乱动,我就可以开枪。我要求你保持目前的姿势。”
埃及人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出一种无异于野兽般愤怒的光芒,然后嘴角上浮出一种冷笑。
“如果你想对神圣的卡蒂里纳强大的主持下什么命令的话,那就清说!”
“我不能向你下命令,就像你不能向我下命令一样。但我要向你提个建议。”
“我听着!”
他骄傲地把双臂交叉在一起,摆出一副统治者聆听他的臣民申诉的样子来。
我强压住怒火,镇静地对他说:“你知道在有兄弟会的国家普遍散发的卡蒂里纳宣传手册吗?”
“我知道。”他证实说。
“这些手册是谁写的?”
“任何一个作家都可以写。”
“那好,我就是一个作家,我也要写一本这样的手册。”
“你?”埃及人笑了,“可你是个异教徒!”
“这个字你千万不要再说一次!你应该知道,我是如何惩罚侮辱我的人的。只要我写,就会有人看;这我有把握!手册的标题是:巴腊克是个鬼魂。每一个读者都会得知,虔诚的兄弟会的主持今晚在这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可悲角色。”
“你敢!”他愤怒地对我喊道。
我发现,我的估计是正确的。他不怎么在乎我到官府去控告他,但却害怕在兄弟会成员面前受到这种屈辱。所以在这方面,可以取得他的让步。
“我为什么不敢,”我冷冷地说,“我让你的同伴都耻笑你,而你却没有能力向我报复。但我考虑到兄弟会那些好心的成员,所以我不愿意通过你去责骂卡蒂里纳兄弟会。如果你向我表明,对发生的事情悔悟,并且放弃对我进行报复,我或许会放弃我的打算。”
听到悔悟二字时,他的面部愤恨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控制了自己的愤怒,比较平静地问:“你要我怎么做?”
“第一,你要放弃对两个黑人孩子的所有权力。”
“我可以放弃。”埃及人象扔掉东西那样甩了一下手说。
“为保险起见,你要给我一个书面保证,说明是我把两兄妹买了下来。”
“你可以得到。”
“此外,你还要给我一封推荐信,内容是让卡蒂里纳所有成员给我予保护和支持。”
“我可以给你写。”
主持和刚才一样很快就答应了我。
我觉得要求的已经很多了。我能不能相信他的这个迅速的应允呢?巴腊克看我的目光,使我陷入了怀疑。这个可疑的目光,似乎意味着什么阴谋。
“最后,我们起草一份简短的文件,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写进去,你要在上面签字。”
他愤怒地喊了起来:“看在先知的分上,我不能同意!”
“不要在穆罕默德面前宣誓,因为你无法遵守这个誓言。”
“我会遵守。为什么让我签字?你要用这份文件干什么?”
“如果你对我不怀敌意,那么这份文件谁也看不到。但如果你想伤害我,那我就要利用这份文件了。”
“如果我不签字,你们会对我怎样?”
“我将把开罗和其它兄弟会的主持都找来,让他们都看到你在这里,并得知你是如何进来的。这样一来,全城都会知道,你的一切原来是靠闹鬼得到的。”
这就是我在这场赌博中的最后一张、也是最高一张王牌。我所期待的反响没有使我失望。他低头凝视了一会儿,突然喊道:“我必须站起来,我不能坐在这里!”
巴腊克激动异常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然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如果我满足你们所要求的一切,你们会让我们两人走吗?”
“是的。”
“在我灵魂和我先辈的灵魂面前宣誓,你是一个人人都要当心的人!”
“那你就当心吧!”
“你的出生,是我的灾难。我屈服了,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你根据你的设想写吧!我将在上面签上我的名字。”
这个决定又使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到位子上。我也坐了下来,纳西尔给我拿来纸、墨水和管笔。过了一段时间,我把写好的文件放到了巴腊克的面前。他没有仔细看,就在上面签了字,把文件交还给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好,现在我们的事了结了。给这个人松绑,让我们走!”
我们解开了捆绑第二号鬼魂的绳索,陪同两人走到大门口,赛里姆拉开了门闩。当巴腊克把脚踏到胡同的时候,他向我们转过身来,向我鞠了一躬,讥讽地说:“上帝保佑你,上帝庇护你!但愿我不久后会再同你会面!”
说完,他就和另一个“鬼魂”离去。我回到我的房间,纳西尔上楼去看他的妹妹,她正紧张地等待着她哥哥的报告。我把那份文件藏在身上,因为从巴腊克的表现看,特别是他告别时的讥讽神情看,我都感到背后还有某些阴谋,这应引起我的警惕。这时赛里姆走了过来,问我是否还需要他,他是不是可以再去睡觉。
“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回答说,“你为我找到今天从布拉克开往尼罗河上游的船了吗?”
“是的。我找到了一条最好、最快的船,先生,我已为你和两个孩子订了座位。”
“这你干得很不聪明。现在不应该让人知道我是不是单独走。你说过我是谁了吗?”
“我必须说,因为船长问了这个问题。”
“是一艘什么样的船?”
“是一艘帆船,它航行的速度很快,它的名字叫萨马克”。
“还有一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