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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宿舍在开学后还是一样早,已经很快习惯这种生活规律,因此做任何事对智之来说都很轻松。
第二天起,智之便帮忙阿航做早餐。阿航觉得很惊讶,智之说,“我在家常做早餐,习惯了,而且也很喜欢。”
听智之这么说,阿航有点酷酷的皱皱眉头直看着智之,好象想说什么,但随即耸耸肩说:
“随你便吧。”
说完从厨房的椅子上丢了围裙给智之。没有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只凭那件围裙,阿航便接受了智之在厨房中的存在。
默默煮料理的阿航,智之觉得很不错而更加投入。
还是这种男人比较好,轻薄的男人令人讨厌。
也许因为母亲早逝,智之对女人怀抱着神圣的幻想。所以印象中桔平对女人的态度,更觉得无法接受。
三月已经过了一半。这个被称为“草莓园”的宿舍,智之到此已经快两个星期了。
收垃圾的日子,洗澡的时间,打扫的分配,还有一家午夜十二点才打烊的超市,走到邻家只要五分钟……
只有在巴士站前的小邮局才有邮筒,所以有信要寄都放在大厅的电话旁,要出去的人会帮忙拿去投。
宿舍后面有一个小草莓园,这是N大理事长所设的。因为家族有披头四合唱团的歌迷,所以这里被称为“草莓园”。这是杰莫斯教授告诉他的。
就这样,每件事智之都很努力去习惯这里的生活。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感觉还是有点冷。窗的那一边是一望无际蔚蓝的晴空。
将新手套放如短裤的后口袋中,穿上凉鞋,智之做在楼梯的中间。阳光从天窗穿射进来,把忘记贴邮票的信贴上邮票,又重新确认一下英文名字。
伦敦现在大概是早上五点左右吧。
只离开了十天,却感觉像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般的孤独,无依无靠。智之抚摸着袖子、膝盖和身旁的草帽。
“航空信吗?”
突然从上方传来声音,抬头一看,桔平正从楼梯扶手上伸出身子。
香烟红红的火摇动着。
“不要随便看别人的东西。”
“抱歉,我无意中看到的。”
表情因阳光的阴影看来有点模糊,智之没能看清楚。好像在笑吧。
这两个礼拜来,智之看桔平始终我行我素。早上一直打哈欠,中午不停的接听行动电话,向对方甜言蜜语,有时候开红色跑车出去。
虽然被智之说多管闲事,但桔平还是一样的亲切。
“去吃饭吧。”
“买东西吗?我开车送你。”
桔平对智之的举动很注意,一直以笑脸陪他,任其自由。
走下楼梯的桔平,拿起烟灰缸,坐在智之的上方。这里到处都放着烟灰缸,因为桔平无论在那里都会抽烟。
桔平的衬衫胸口,挂着链子。
白天在家桔平也是穿戴得很整齐,人长得帅不管穿什么看来都很得体。
“喂,樱井…”
“午安。”
突然从客厅里传来客气的声音,打断了桔平的谈话。
两人同时望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站在那里。
桔平马上站起来。
“咦?绢江奶奶,怎么了?”
被称为绢江奶奶的妇人,抬头对着桔平咧嘴微笑,桔平走下楼梯。
“桔平,上次我的生日受你照顾,谢谢。”
“喔。裕太怎样了?”
“已经消肿了,现在又活泼好动了。”
智之站在楼梯,往下看着桔平一直摸着后颈子,很不好意思的说了好几次的“不客气”。
妇人把手上拿的纸包交给了桔平。
“这是我跟孙子一起做的,请大家吃吧。”
“谢谢啦。”
桔平接过来后深深点头道谢,然后回头看智之。
“樱井,请你来一下。”
“好的。”
智之点点头,很听话的走下楼梯。
“樱井,这位是离我们最近的邻居—立花太太。跟儿子、媳妇、孙子一起住。”
“我是樱井智之,住在这里。请多指教。”
智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绢江,急忙点头行礼。看着彬彬有礼而整洁的智之,绢江眯着慈祥的笑眼。
“啊,来了一位可爱的男孩呀。”
“跟圣也同年级。”
“是吗?我孙子也是高中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散步到我家来玩。”
轻轻拉着智之的手,这位慈祥的绢江奶奶,身上有着一股草香味。
“桔平,这是我以前说过的南瓜蛋糕。”
“哇,太棒了!绢江奶奶的南瓜蛋糕最棒了。谢谢。”
“下次跟樱井一起来,阿光一直在念着桔平呢。”
绢江微笑着,智之偷偷的问桔平:
“阿光是谁?”
“念高中的孙女。”
原来如此。桔平这种帅哥,真是从祖母到孙女没有年龄限制,一概都有效。
对着要回去的绢江挥挥手,桔平将纸包拿在手里,走上楼梯。智之不由得跟着上去。
“叫做裕太的怎么啦?”
“是她最小的孙子。读小学,前些日子,连人带脚踏车翻落到田里,我刚好经过。裕太的脚扭伤了,我开车送他到医院。”
“那个纸包是什么?”
“你怎么那么爱问?”
桔平一边说“好、好。”开怀大笑。看到智之露出好奇心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这是阿航一直想知道的,绢江奶奶的秘传南瓜蛋糕。阿航看到会很高兴。”
在楼梯的中间,智之停了下来。从扶手的间隙中,看到桔平穿过二楼走廊,将留言条塞进阿航房间的门下。
桔平将头发拨了一下,咖啡色的发丝透着阳光染成金色
“樱井,今天有空吗?晚饭怎么办?”
桔平真的是很公平的男人。
受伤的小学生、无礼的室友,以及晚餐吃速食正在发育的少年,他都一样细心的照顾。
很会宠人而不是只特别讨好女人的手段,真是令人讨厌。
是纯粹的博爱主义者。
真由最初的一句话,把桔平形容得着贴切。
走廊上的桔平。静静凝视着低头的智之。突然智之说了一句“园里的工作”。“跟教授去菜园。”“菜园?那是什么?”“蔬菜。”
正说着,桔平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对不起。”桔平接起电话。
“啊,好久不见。对不起,没有跟你联络。”
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智之拿起帽子走下楼梯。这次是个女的,真佩服他对女人的认真。
“啊,等一下。”桔平对电话说,然后叫“樱井”。
智之装做没听到,将航空信放在电话旁,然后走进厨房。
“智之,等一下。”
突然被叫到名字,智之心头一震便停下脚步。
好像被电到一样,吓了一大跳。心脏像被人用手揪住般,强烈的感触。
智之按住胸口抬头一看,桔平将手机电源关掉,站了起来。
端正的脸定定的看着智之。“我也一起去菜园。”“…电话呢?”“切断了。”
桔平将行动电话放进口袋,走下楼梯,来到智之的身边。“朝比奈…”
将草帽戴在智之的头上,桔平轻敲了两下帽子。
智之张开像猫一样的黑眼,桔平含着香烟,对着眨眼的智之微笑。“走吧,少年。”
爽朗的语气,随意将手搭在智之的肩膀上,不拘束的动作,智之甩不开,只是低着头。
不行呀!在心灵脆弱之时,朝比奈桔平对心脏有害啊。
只是呼唤名字,桔平便穿过寂寞的缝隙,悄悄溜进智之心里。
像优雅的魔法,使人有点难受。
不由得默默地被桔平搭着肩,两人从厨房走向后面的菜园。
穿着运动衫、围裙及长靴,园丁模样的教授,任何装扮都具有绅士优雅的风度。
桔平挥挥手说:
“教授!我们来玩泥巴了。”
教授先看着智之笑笑,然后对着智之身旁的桔平耸耸肩,微笑着说:
“哎呀,这种打扮要来玩泥巴?”
桔平将烟捺在带来的烟灰缸里,然后放在地上。
“我不在乎,弄脏了再洗。”
桔平卷起袖子笑笑,智之将手套分一只给桔平。
“咦?这不是你的手套吗?”
“我两只手都可以,有左手这只就可以了。”
将右手手套戴在手上,桔平两眼盯着智之的脸看。
“…什么事?”
“啊,没什么。”
看着智之噘嘴倔强的样子,桔平摸摸后颈小声的说“谢谢”,鼻头红起来了,智之也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还以为桔平会像“真的?我们一起~”很干脆的哈哈笑出来呢;真是的!智之紧紧的抿着嘴唇。
两人各戴一只手套,有趣的身影,教授温和的眯着眼看着。
“那么智之,我们选择阳光晒得到的地方种吧。桔平,把这个拿过去。”
教授的脚下有菜苗和肥料,还有铁锹跟漏斗。
“OK。”桔平点点头,取下右手的戒指手镯放入口袋,接着把教授交代的工具搬过去,当起了种菜的助手。
教授替智之选择草莓园最肥沃的地方当菜园。
第一次摸泥巴的智之,在教授的教导下,跟桔平一起学种菜。
“土壤里要混合少许的培养土。肥料要用有机肥比较温和,蔬菜和香料植物都可以用。香料植物比较适合干燥土,所以要另外种在容器内。”
“智之,等一下。教授,容器底部不是要放石头吗?”
“是的,为了让排水好一点。”
“朝比奈,种得太挤了,会枯掉的。”
教授的讲解,记性好的两人,很快就吸收了。
晴朗淡蓝色的天空,树丛摇曳的声音。远处小孩的嬉笑声,忽然在附近响起,让智之觉得很惊讶。
头顶上的太阳,在脚下留下深深的影子。智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起。
闻到泥土与绿叶的芳香。
在智之身旁的桔平弯着长腿,衬衫的胸前与裤脚沾着泥巴,格外认真的侧脸,正忘我的工作着。
额头不断的冒出汗水。
平常开着红色跑车,穿名牌服饰,喷着男性香水,这个与泥土味无缘的摩登男人,此刻这种认真工作的样子,真像一个大小孩啊!智之觉得很可爱。
“智之,你弄脏了。”
桔平故意以沾了泥巴的手指摸智之的脸颊。“你也是呀。”智之以右手捏桔平的鼻子。
微笑着的教授,眼神就像父亲看着小孩。
番茄、茄子、芹菜、薄荷…。将肥料混入土壤中,然后将苗植入、浇水。因过了中午才开始,等菜园工作全部做完,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将泥巴洗净,收拾好工具后,教授把围裙脱下,智之将帽子脱掉。
厨房后门的楼梯里,不知何时放着已泡好的茶在那里。
“是芽衣?还是阿航?”桔平温柔的说。
茶壶里灌满了红茶,碟子上摆着桔平收到的甜点。智之取了杯子倒茶,然后交给二人。
三人坐在楼梯,喝茶吃着甜点而休息。
“…真好吃。”
红茶独特的香味,沁透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以幸福心情说出的智之,桔平与教授相视而笑。
“智之,你喜欢这种工作吗?在家做过吗?”
“不,我家住公寓。刚来时看到这么乡下,我吓了一跳,可是我一直想要一个大庭院,所以现在很高兴。”
智之坦率直言,桔平笑说“是破烂宿舍”。
“听说智之跟父亲一起住,我也是跟儿子两个人住。你想不想跟父亲去伦敦?”
风吹过来。红茶的表面起了细波,父亲的脸孔出现在细波上。智之将教授的话反刍了一番,说“是呀。”
“我三岁时便失去了母亲,所以对母亲没什么记忆。一直都只是跟父亲两个人生活,老实说我很迷惑,唯一的亲人应该在一起…。离开而独自生活,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这次,智之看到红茶映出的,是自己孤独的影子。智之用双手围住茶杯。
“你父亲不反对你独自在这里吗?”
“不会,我家是放任主义。父亲从不干涉我任何事。”
说到这里,智之抬起头来。
黑眼睛里的虹彩,因为阳光而带点奇怪的蓝色。
“啊,是呀。”
智之轻轻的说。
“是的…也许我是被宠…”
这句话是无心的,但想不到让听的人有点同情。
云从头上飘过,影子落到地上。三人均默默无语。
微妙的留下稚嫩的智之的脸颊的轮廓。
他的侧脸,有少年特有的刚强与脆弱在摇动着。
用侧眼瞄了一下智之,桔平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根。
细细的烟随风飘走。
“这个甜点真好吃。”
教授无损于寂静的说了这句话。
“…是呀。”
智之点点头。长相、年龄不同,可是智之常从教授的声音中,听到父亲的声音。也许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