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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姐她竟然坐在坟头上开始唱戏!
“良辰美景——奈何——天。。。。”二姐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唱得是那么的投入,只是声音飘渺,有种不落实处的感觉,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我实在不懂欣赏什么戏曲,只是单纯的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坐在坟头上,无论我二姐唱的是什么,都会让看见的人做恶梦。
二姐就这样持续的唱着,我和爸妈也只得在下面守着。
心里又心疼又无奈,害怕也是有的,可就是不敢挪动半步,就连小小的我只要一想起把二姐一个人扔在这里唱戏都伤心,何况是我爸妈?
我们只能守着!
夜里的冷风一阵儿一阵儿的吹着,毛月亮时有时无,二姐唱得如此投入,有时还会站起来比一两个动作,哪里管站在坟地里的我们心中凄苦?
当天色终于蒙蒙亮,村里的雄鸡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打鸣声儿之后,二姐不唱了,她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望了我们一样,忽然就昏倒在了坟头上。
这时的我们像被绷紧的弦,终于被放松了一样,都长呼了一口气,我妈甚至抱着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晚上站着动也不动的守着二姐,我妈的腿早麻了,一直都是在凭意志力支撑。
我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使劲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待缓过来后,大起胆子靠近我二姐坐的那座坟包儿,一把拉下二姐,背在背上就开始走,我和我妈见了赶紧跟着。
二姐一直在我爸背上昏迷不醒,我妈心疼的去摸了一把我二姐,那身子冰凉的就跟刚才冷水里泡过了似的,这让她想起了当年摸周寡妇的感觉,心里一伤,又开始落下泪来。
路上碰见了村里的王老汉,他看见我们一家人,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走过来问到:“你们家二妹是咋了?”
我爸妈支吾着,也不知道在说啥,我更不会应付,干脆就沉默。
那王老汉却也好像不是太在意这事儿,听我爸妈支吾了一阵儿,他礼貌的说了句注意给孩子看病,就脸色无比难看的对我爸说到:“老陈,我昨天晚上在地里守夜,不太安稳啊。”
“咋了?”我爸其实无心听他说,一心牵挂着二姐,嘴上敷衍的味道甚重。
可王老汉那样子确实也是很想找个人诉说,也不在意我爸的敷衍,径直的说到:“就从昨天半夜开始,我一直听见有个女人在唱戏,那声音可寒碜人了,跟个鬼一样,吓死我了!老陈,你们听见没?”
听见王老汉如此说,我们一家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我爸忙说到没听见,没听见。。。。然后安慰了王老汉两句就把我二姐背回了家。
回到家后,大姐已经做好早饭在等我们了,看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大姐也是一夜没睡。
后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那一声喊,是把大姐也吵醒了的,她原本也是要跟来的,是我爸叫住她,让她在屋子里守着的,她也是担心了一晚。
看见我爸背着我二姐回来,我大姐非常担心的问到:“爸,我二妹是咋了?”
我爸叹息一声,也不答话,我妈去把院子门关上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等下再说。”
然后我妈吩咐我大姐弄来热水,一起把二姐全身擦洗了一次,再由我爸把我二姐抱上床,给盖上了厚厚的被子,那早饭就凉在了那儿,谁都没有心思吃。
最后,是我爸掐灭了手中的烟,沉重的说了一句:“我要去趟乡场,是该找找姜师傅了。”
我和我大姐听得迷茫,都不禁问了一句:“姜师傅是哪个?”却没得到任何回答。
我爸当天早上就去了乡场,手上提着烟酒,那是别人人情往来送我爸的,我爸是舍不得自己享用的,这下算是派上了用场!
74年,随着时代的发展,乡场上的乡ZF办公室也装上了电话,我爸是知道,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的跑镇上了。
我妈和我是跟着一起去的,我妈是为了给三个孩子请假,我二姐肯定是上不成学了,我大姐今天要留家里照顾二姐,至于我,我爸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姜师傅也许最乐意听见三娃儿的声音。”
我实在不知道姜师傅是谁,更不明白他为啥会乐意听见我的声音,但是在这种时候,我是不会给我爸添乱的,就算心里闷着想,我也没问什么。
到了乡场,我爸找了乡场上的一个熟人陪着,也没费多大的劲儿,送了些礼,就得到了使用电话的权力,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看起来已经很陈旧的纸,我爸递给了办公室帮忙的人,说到:“就麻烦同志帮我打一下这个电话。”
那手摇式电话在我爸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神秘,他根本就不知道咋用,别人能帮忙打一个,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人结过那张纸一看,颇有些震惊的问到:“看不出来你北京还有亲戚啊?”
北京?我爸愣住了,他咋也想不到,姜老头儿抄给他的电话号码竟然是北京的!那时候的老百姓哪儿能看懂电话号码是哪里的?
姜老头儿在我爸眼里越发的神秘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神秘的北京电话
“也就是我们才知道,这个号码是直接转到的专线接线员,这个接线员是专转北京啥地方的,反正是上层人物。话说,这是汇报专门的工作才能用上的。。。。”帮我爸这人是个啥官的秘书,知道的不少,他接过号码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向我爸的目光也就越发的琢磨起来。
这是普通老百姓不能接触的层面,那就是所谓的专线,那时候普通老百姓打电话无非就是拨个总机号码,扯着嗓子喊接哪个地儿,哪个单位,找谁谁的,专线是什么概念?不知道!
这位秘书也只是模糊的知道,当有啥重大事件的时候才能使用专线,而且专线号码是各不相同的,背后代表的是啥,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这条专线的具体情况,这位秘书显然也是不知道的,他模糊的知道这条专线是北京的,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我爸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咋接腔,就是那秘书琢磨的目光都让他不自在,只得笑而不答,弄得那秘书越发的觉得我爸说不定有挺深的背景。
电话很快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标准的北京腔,问到:“请问您转接号码?”
和普通电话不同,在这专线不需要报具体的单位什么的,只需要念一个专门的号码,就会被转接到指定的地方。
那秘书是懂得这些的,赶紧念了三个数字,电话被转了,接着又是一个女声询问转接号码,秘书又念了最后三位数字,这时电话才算正式打通。
这一通的功夫简直把我爸给绕昏了,直到那秘书叫了我爸一声,我爸才战战兢兢的接过电话。
看我爸接过电话,那秘书并没有离开,毕竟在那个年代,没有隐私权这一说,何况谁也不想犯错误,必须防备我爸是特务的可能性!
我爸自然也不能计较这个,好歹姜师傅也交代过该说啥,不用说什么特别的话,反正能打电话就不错了。
“喂。。。”电话通了,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只是喂了一声就让我爸在电话这头立刻站直了身子,搞得像是在和大人物汇报事情一样。
有的人就是这样,那份气度就是声音也能表现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就有这种上位者的气度。
“你。。你好。。”我爸憋了半天,憋了句‘椒盐’普通话出来,毕竟那边是标准的京腔儿,他可不敢保证别人能听懂他这四川‘土话’。
“请问您找谁?有什么事吗?”尽管气度不凡,那边的语气也是相当的客气,只是这种客气有种自然的疏离感和距离感,并不让人感觉到亲切。
“我,我找姜立淳,姜师傅。”我爸那‘椒盐’普通话本就说不顺溜,加上电话那头传来的压力,给他带来的紧张,说话更加结巴,就连那秘书都替我爸捏了把汗。
电话那头沉默了,弄得我爸捏着话筒的手都滑溜溜的,没办法,流了太多的手心汗,他生怕那边忽然就冒出一句没这个人。
好在那边也没沉默多久,忽然就有些急切的问到:“那您又是哪位?”
“我,我,我是陈承一的爸爸。”我爸照着姜老头儿的交代报上了他是谁,这时不仅那秘书纳闷,连我也纳闷,为啥我爸不说自己是谁,偏偏要说他是我爸爸,我认识那人?我那么有面子?
那秘书还不知道陈承一是谁,估计心里只是想难道这位貌不惊人的村民有个叫陈承一的本事孩子?
“承一?承一!不错,不错。”电话那头莫名其妙的冒了那么一句,似问句,又似在感叹,加上两个不错,搞得我爸糊里糊涂的,也不知他是个啥意思。
“那好,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姜立淳的,还有什么话要转告吗?”那边在感叹了几句我的名字后,那意思就准备直接挂电话了,只是礼貌的问询了一句。
我爸可不干了,这就要挂了?不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爸那‘椒盐’普通话也流利了,大声的说到:“请你一定要转告姜师傅,我女儿有些不好了,要他帮忙,我这边急的很啊。”
电话那头依旧那么沉稳,听了只是不疾不徐的说到:“我会尽快的。”
说完,还不等我爸说别的,就挂断了电话,留我爸一个人拿着话筒,有些目瞪口呆的听着那‘嘟’‘嘟’声,半天回不过神来。
总之,我爸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救我二姐,和我二姐的命比起来,就算要面对以后和我的缘分薄,也必须得忍着,我爸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打这个电话的。
只是,这电话打得让人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爸内心不安,也只得叹息一声,然后离开了乡办公室!
尽人事,安天命吧。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二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在前几天一天还总有那么1,2个小时的清醒时间,在那时间里,她会哭,会喊着妈妈,我怕,也会告诉家人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而这几天,我二姐白天大部分的时间就是昏迷或者说是昏睡,醒着的时间也是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答,像一个没魂儿的人!
至于晚上,就是我们全家最痛苦的时间,因为只要一过了晚上11点,我二姐总会爬起来,往坟地走。
这个时候的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表情总会变得很阴森怨毒,家人也拦不住她,一栏她,她总会变着方法伤害自己,就算绑住她,她也会咬自己的嘴,咬自己的舌头。
我爸妈极度痛苦,没有办法之下,只能把二姐的嘴给塞住,她就拼命的撞自己的头。
最痛苦的时候,我爸甚至拿出了菜刀,直接对着我二姐嚷到:“你出来,你别搞我女儿,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换来的只是一连串疯狂的笑声和轻蔑的眼神,这样的结果连我爸这个一向坚强的汉子看了,都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苦!
自己女儿难过,父母的痛苦也不会轻多少。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放任二姐去坟地,实在不忍心已经虚弱不堪的她还弄到一身伤痛了,她还是坐在坟头唱戏,我们一家人就只能轮流的守着。
可最糟糕的情况远不止于此,村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儿,你想,夜夜从坟地里传来那诡异的唱戏声,谁心里不寒的慌?
王老汉只是最初发现的一个罢了。
这样连唱了三天以后,村里有几个胆大的汉子就相约到坟地查看了一番,最终他们发现了我家的事儿。
村里人善良,同情我家的人不少,可在那个年代,是不能轻易说‘怪力乱神’的,想帮忙出个主意,也只能悄悄的到我家来,悄悄的说。
而且村里有了传言,基本的传言都是:“老陈家那好个妹子,咋就得了精神病呢?”
“唉,那丫头我去看过,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脸色也白的吓人。”
诸如此类的话,天天都能传到我爸妈耳朵里,只是更让人心伤罢了。
村里的人看得也唏嘘,可是大家都是平常的百姓,就算在农村,神神鬼鬼的故事听得多,真遇上了又能有啥办法?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我二姐是不可能忽然得啥精神病的,全部心里都明白着,我那二姐是撞上东西了。
另外,同情归同情,因为我二姐的情况,村里人也人心惶惶起来,这闹鬼闹得大啊,谁家都怕那鬼下一个就找上了自己。
周寡妇来我家了。
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正面接触过鬼魂的人,毕竟她和周大的鬼魂一起生活了七年,也算有经验的人,我家帮过她和周大,她记着恩,也想来我家看看情况,出个主意。
第二十七章他回来了(1)
“秀云妹子,一般这东西缠人,都是有啥心愿未了,就像我家那口子,走的时候瞧见了我有身孕,担心我们孤儿寡母的,舍不得走,所以就缠着我。你们要不问问缠着你家二妹的东西有啥心愿未了。”周寡妇挺真诚的说到。
“可是那东西不像有啥心愿未了的样子,我感觉她就是要弄我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