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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发现的东西即使让他们感觉很震惊,却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恐惧。
而这样的猜想也可以通过旁边延伸进黑暗里的脚印得到证实。因为那些脚印虽然跨度很大,踩得很重,但并不凌乱。也就是说,他们发现这样东西之后的确开始奔跑,但跑得很有秩序,一点也不慌乱。
最终,小姨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当时走得必然非常匆忙,但却绝不至于慌乱。这就表示,他们看见的一定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让他们感觉恐惧的东西。
这样看来,他们前进的方向可能并没有什么危险。小姨想到这一点之后,就招呼后面几个人跟上去,谁知一回头,竟然看见几个人都正冲着他们刚刚游上来的那条水渠发呆,个个都双目圆睁,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似乎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小姨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凉了大半。当时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外面那具长了尾巴的尸体竟然追了进来。说实话,她对于那具尸体的恐惧早已经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遇上那具尸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甚至很可能她刚才弄断绑着尸体的铅丝就是一种极大的错误。
再看那些人的表情,小姨更加确信是水下出现了什么问题,心里不由地越来越紧张,立刻将包里的匕首摸出来握在手上,整个身子都绷成了一条线。但看那些人还傻愣愣地在岸边站着,她却又不得不缓缓挪动脚步走过去。
这时候,就看那几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消退,脚下却挪动起来,看样子,竟是朝着那水渠走了过去。
小姨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这几个人毕竟是她带下来的,如果最终能够平平安安地出去了,顶多也就是被我母亲骂上一顿。但若是他们遭遇了什么危险受了重伤,更严重一些甚至送了性命,却叫小姨如何交待。这时候,她才终于为先前的莽撞决定感觉后悔起来。
但现在才后悔显然已经晚了,她也不能确定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立刻喊了几声几人的名字,让他们回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头,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小姨气得直跳脚,但这时候她也对几人无计可施,除了懊恼外别无他法。无奈也只能快步走了过去。
越接近那条水渠,小姨的心跳便越快,呼吸也越急促。她不知道这几个人究竟发现了什么,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接下来发现的东西很可能超乎常理,甚至颠倒黑白。而随着离那水渠越来越近,这样的感觉也越发强烈起来,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候小姨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一下,哪怕只是很轻的一下,哪怕那是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她都绝对可能被吓疯。这是小姨的原话,我没有对它做什么加工。小姨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即使害怕也绝对不会说出来,她能够这样说足以表示当时的情况多么紧张。
而那几个人却不知道是天生的神经粗壮,还是反应迟钝,居然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大概是听见了小姨的脚步声,竟还陡然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已经到了那水渠旁边。
小姨条件反射地就朝前冲了一步,拽住了走在最后的苏蕊的胳膊。这时候估计苏蕊也是浑身紧张,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了,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小姨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候,就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孙利突然“咦”了一声,皱着眉在水渠边蹲了下来。
小姨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条件反射地就要冲上去,却看见孙利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一直盯着那水面,盯着盯着,居然伸了一只手下去,开始搅动那水流。
小姨这才开始留意那水渠,这一看之下,只觉得这条水渠透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怪异。但具体怪异在哪里她就说不上来了,看着孙利的样子,就感觉冷汗直冒。而这时候孙利居然把身子转了过来,挥手向小姨示意,让她过去看看。
这种时候,即使小姨心里再害怕她也必须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便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朝孙利走了过去。而孙利的手还放在那水渠里,眼睛盯着水面直发呆。
看来,让他感到奇怪的似乎不是什么水下的东西,而根本就是这水渠本身。
想到这,小姨似乎有了一点触动,急忙走了过去。就看见孙利还是盯着那水面,听见小姨走过去就说:“你看这水,像不像已经开了?”“开了?开什么?”小姨愣了一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然而等视线转过去时,整个人却一瞬间僵在哪里。
只见那水面不住翻滚着,虽然只是很微小的翻滚,却不难看出那水渠底下正往下泛出大量的气泡。而这水面上翻滚的波澜,正是那些水泡升到水面上破裂之后才形成的。
这样的情景让小姨一瞬间就呆住了,这水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自己沸腾起来,更何况孙利刚才将手放在里面,那表情丝毫不像被开水烫到的样子。那不就是说,这水下的确是在往上冒泡?
但这怎么可能。小姨他们刚从那底下上来,到处都是水,哪里来的这么多空气往上冒?而看那水面翻滚出来的细小水泡,一旦破裂就白白地像朵花一样。越到后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迫不及待地要从里面钻出来。小姨的心都几乎揪到了一起。
孙利在旁边看得出神,突然说:“我怎么觉得,这水下面就好像根本不是我们刚才上来的地方似的。”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冷汗直冒。就听孙利又说:“你们想想,我们刚才来的地方,上面也是水,下面也是水,旁边还是水,但这里却有一条水渠,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究竟不对劲在那里。”
小姨的眉头越皱越紧,孙利的话无疑也将她心里的那一点异样彻底放大了,而且一发便不可收拾。她想着想着,突然感觉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通器”我听到这里,突然叫了出来。
“没错。”小姨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你的反应倒快,要知道我那时候可是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的。”我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如果换了我处于当时的情形,肯定直接就彻底慌了。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五十五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五十五章
小姨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说:“当时我们发现的就是这个,尤其在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掉进了另一个世界,差一点晕过去。”
她的这种说法我能够理解。其实这里面的道理说通了真的很简单,就是一个连通器的基本原理。那片湖的位置显然高出这间石室不知多少,只要有些物理常识的人都知道,只要有了那个洞口的连接,这里面的水面高度就最起码也要保持在与湖面相平的位置,即使这里面有些比较特殊的因素在,没有使整间石室被灌满水,但至少也不能形成这样一条有模有样的水渠。
可见当时的场面对小姨内心的震撼有多么强烈。虽然早在来到朝山村之前她就隐隐约约地知道,我母亲他们正在参与的事情有几分诡异的因素在里面,但她千想万想却还是没有想到居然一下来就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能够用简简单单的诡异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扭曲了世界,颠倒了常理。
当时小姨的经历还没有多少,性格又有些内向,不像我母亲似的整天和曾伟他们一起,能够接触到很多东西。看见这样的景象,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
而看着那水渠,小姨就感觉越来越是心慌,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偏偏孙利他们讨论了一会儿之后,说什么也要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任凭小姨怎么劝也劝不住。
小姨在一边急得直跳脚,却也没有一丝办法。这几个人她以前也都听我母亲提起过,知道他们几个,尤其是那个孙利,表面上看起来文文气气的,实则倔强得很,只要是他认定了要去做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拦得住。说实话,就是我母亲他们在的时候,他的这种脾气没少让人头疼。
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水下有古怪,想要下去看看。凭小姨一个人,估计只能把最胆小的苏蕊给拦住。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水面突然再一次起了变化,只听见那“咕嘟咕嘟”的声音越来越响,水面上泛起的波纹也越来越大,一连串的水泡从里面翻上来,个个都有熟透的苹果大小。
小姨本来还在竭力思考用什么方法尽力阻止他们的莽撞行为,此时听见那水声,思绪立刻就被吓得断掉了。而蹲在岸边的孙利等人更是被吓了一大跳,几个人都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盯着那不停翻滚的水花,目瞪口呆。
愣了有几秒钟,小姨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握紧匕首朝那水渠边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四周火把明亮的光线照在水面上,只见那水泡这时候已经越来越大,而且变得越来越没有规律,显得很是急躁。一阵接着一阵地,忽而稍稍停顿一下,紧接着有再一次冒出几串,就像水底正有什么活动着,随时准备着破水而出。
所有人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很快,就听见从苏蕊那边传来了“咯咯”的牙齿相击的声响,她颤抖得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而随着那水泡冒得越来越激烈,一个比篮球还要大的水泡猛地从水底冲了上来。
这水很是清澈,即使剧烈翻滚着,也能勉强看出个大概。几人都看得真真切切,虽然不清楚那冒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都条件反射地回头就跑。
苏蕊跑的时候太过紧张,左脚绊了右脚,立刻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一斜,“嘭”的一声倒了下去,摔得鼻子都冒出血来。小姨急忙连拖带拽地把苏蕊扶起,随后就感觉身后的水渠发出“啪”的一声,水雾四溅,洒了她一身。
那水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气息,似乎有些腥臭,但却不是死鱼烂虾的味道,而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铁锈味,还有淡淡的腐臭,再加上湖水特有的腥气,让小姨差点背过去去。
而这时候,除了鼻子流血的苏蕊,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从那四溅的水花中,赫然冲出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那东西足有一个成人的宽度,但长度却不及,直直地立在水面上。那一刻到处都是水花溅起的水雾,模模糊糊的,也没有哪个人能够看得仔细。
小姨当时想的自然又是湖底的那具尸体,这种时候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果然,下一个瞬间,就听苏蕊猛地尖叫了一声,从地上弹起来立刻缩后了半米,尖声叫道:“那是一个死人”
小姨被苏蕊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后就感觉后背冷汗直冒。虽然她早就料到了这个可能,但此时被明明白白地点了出来,依旧让她难以接受。她立刻握紧了匕首,整个身子绷成了弓。
而这时孙利也已经看清了那水里的东西,却松了口气,说:“没关系,那不是死人,只是一具石像。”“石像?”小姨难以置信地看了孙利一眼,发现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心便稍稍放下了一点,也凑了过去。
果然,只见水渠正中间赫然漂浮着一个圆形的玉石花台,雕刻得极为精致,而花台正中的石座上,确实盘腿端坐着一座石像。身着清朝服饰,头上刻着一根精细的发簪,看脸部也很有几分姿色。石像的左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右边胳膊却微微抬起,但右手竟不知消失到了什么地方。
而这石像雕刻得更是栩栩如生,尤其一双眼睛,就像会发光似的,看起来水汪汪亮晶晶,不要说是一座石像或是什么尸体,哪怕就是一个大活人也不一定能够长出这么一双明亮的眼睛。
难怪苏蕊第一眼会以为那是一个死人了。但即使那不是死人,这样一双美到了极致的眼睛长在一具石像上也足够诡异。不过当时几个人并没有多想什么,就觉得那应该是两颗上好的宝石雕刻而成的,也没有去细想。
小姨总结说,如果那时候他们发现了异样,不再往下走,就在原地等着,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但事实上,他们不但继续走下去了,还在整件事情中越陷越深。甚至有那么一部分人,比如他自己,比如曾伟,再比如彭思雨,直到现在也没能走得出来。
我则补充说,不光是这样,就算是我们这些晚辈也没有几个不受到牵连的。既想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又偏偏找不到一点线索,尤其似乎被一根线拽着似的,不知不觉就也被搅了进去。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