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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喘吁吁的靠在路边,挥去了一头焦急的汗水。纽约这么大,他会走到哪去?!但陆西华坚持相信,他一定在塔斯家这附近,他人生地不熟,不可能乱跑的。
这个时候,他真的祈求上帝给他一个灵感,尽管他是堕落的天使,他也只能向光明的一方呼救,给他一个方向去找就好,尽管只有一盏灯也好!
倏地,他抬头看见了远方,加油站前的一个小小招牌,他不自觉地毫不犹豫拔腿直向前跑去。
那招牌灯愈来愈大,愈来愈近,陆西华的呼吸就愈来愈乱。
冲过透明的落地玻璃。陆西华在接近大门前紧急煞车,倏地退回两步。
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汗湿的发丝被寒风吹乱一身惊惶。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深夜毫不规律的风,他的心跳狂乱得是他风起云涌的爱恋。
那道注视,第一眼碰触时就已经催眠了他,莫凡在恍惚,从梦里惊醒过来,是什么样的眼神,足以让人破茧而出?
他颤抖地别过头,找到了答案——陆西华的眼睛……
从一开始就摄获了他的灵魂……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透明的两颗心,彼此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
陆西华缓缓伸出手,他的掌心贴在玻璃上,莫凡可以清晰看见那双大手的纹路,蜿蜒着生命的奇遇。
莫凡的手正在发抖,他把自己的手心隔着冰冷的玻璃,贴在他的手心里。
刹那间,好像在瞬间融合进他手里,他的手在瞬间发热,他的心在瞬间发烫,他的脸在急速加温,他的眼眶也立刻火烧。
陆西华对着他笑了。莫凡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的笑容更迷人更温暖了,所以他跟着他笑了;陆西华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的笑容更灿烂更可爱了,所以——他不会再放他一个人了。
第10章
莫凡冲出大门,陆西华的笑容仍挂在嘴边。
“为什么来?”陆西华问。
“为了不让你一个人受苦。”莫凡回答。
“你不怕吗?”
“莫非陪我。”
陆西华的笑意更浓,他眼中是满溢的深情。
“我杀了塔斯教授……”
“我陪你坐牢。”
“那好。”陆西华笑不可遏。“我是你的犯人了。”
莫凡摇头,认真地回答他。
“你是我的爱人。”
“莫凡……”
莫凡终于笑了,倏地冲上前,直接跳到他身上。陆西华笑着抱紧了他,在四片唇吻合之前,莫凡仿若要让全世界知道般地喊出:
“我爱你!”
这么可爱的莫凡,教他怎能放手?陆西华忘情的吻他,吻得世界仿佛只剩他俩的存在,吻得速食店内稀落的客人全都傻眼的呆望窗外这一幕。
要看就看,我们就是相爱,怎样!
这是莫凡现在的想法,是他最大的改变。过去他是那样害怕被别人盯着看着,别人稍有不同的眼光就令他不知所措,他逃得够久了,他从未像现在如此快乐与自在。爱使他勇敢,也让他找到自己。
纽约的夜,突然间美丽了起来……
莫凡随他回到他的旅馆,陆西华拉开了窗帘,八楼高的视野并不算太辽阔,莫凡向外望去,心头仍浮上一股感动。
“现在才发现纽约很美。”
“纽约不美,它丑陋的地方现在被夜色掩盖住了。”陆西华靠近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胸膛。
“其实,每个城市的夜景都很像……”
“嗯!就像每个人基本上都无差异,不同的是心情。”
莫凡回过身望着他。
“所以你学心理。”
“我纯粹是好奇,这世界最值得研究的东西就是人心。”陆西华笑道。
“你的研究结果呢?”
陆西华笑得有些邪气。
“当初我花了一个月写了一篇报告,我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正常人’,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没有天才也没有智障,那只是医学上的术语,脱光了每个人都一样,解剖了每个人也一样,为什么一定要专溺着探讨有形的东西?真正的白痴就是拿别人当实验品的混球。”
莫凡看着他,他似乎很偏激,却无法令人厌恶与反驳,透视了这世界,的确充满了病态的呻吟。
“结果呢!”陆西华笑道:“我被丢进疯人院整整一年。”
“所以你现在选择在疗养院工作?”
“或许吧。那一年我被隔离起来,惟一接触的人就是每天送饭来给我的小黑人,我教他读书,跟他聊天,一年后,他申请到奖学金念州立大学。”
“那一年,你都在做什么?”莫凡很心疼。
“思考。”
“整整一年?”
“嗯。”
莫凡的眼很深沉,太多的感触他无法表达,他深深望着他,眼里尽是犹胜言语的深情。
缓缓地,他伸手褪去了陆西华的衣服,陆西华动也没动,只是任由他一件件褪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莫凡走到他身后,看见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一道一道地烙印在他身体上,疼在他心口上……
当他的指尖轻触到他的皮肤,他可以感觉到他微弱的轻颤。陆西华,你再怎么坚强,也是个人,也有感情,也有痛觉……
陆西华缓缓回过身,在刹那间惊见他眼中凝聚了满眶的泪,他心头狠狠一紧,连眉宇也不自觉一蹙。
“你不是答应莫非不哭了。”
“我没哭……”他饱含泪水的眸子璀璨得令人不敢逼视,那是一双浸水的美钻,荡漾着缱绻的深情与心疼。
“这是……”他一眨眼,泪水滚了下来,陆西华伸手呈接,点点落在他掌手里,是透骨的温暖,是晶莹的珍珠。
“你流过的血,变成我的眼泪,你身上,我身上,都感觉得到痛……”
陆西华吻去他眼中含眶的热泪。
“不痛,我一点都不痛。”
“痛都在我身上了。”
“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不知怎地,莫凡脸红了,他含着泪红着脸的模样,纯真得像个圣洁的天使,美丽得像朵娇媚的玫瑰。
“我改变主意了。”陆西华笑道。
莫凡不解其意的望着他。
“我好像开始喜欢纽约了,我们多待几天吧。我带你好好看看这城市。”
莫凡笑了,他泛红的脸上仿佛有了光采,让陆西华忍不住眷恋地吻住他,忍不住紧紧拥他入怀中,忍不住吻遍他深深的爱恋。
这一夜的纽约城,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浪漫。
???
“啪”地一声,莫凡整个人跳开一步。
“哇!”惊喊了声,他还是没躲掉打翻的漆桶,白色颜料泼了他一身。陆西华调好另一桶油漆走来,笑不可遏。
“浪费,真浪费。”
“是梯子不稳。”莫凡瞪眼叫道。
窗外是冷冷的冬风,今天是平安夜的白日,他们决定把家里重新粉刷一次,布置成白色的耶诞节,晚上把“神话”的小朋友全带来开Party,明天的耶诞夜再到“神话”疯它一整晚。
“白色的莫凡,真美。”陆西华伸手抹去他身上的油漆,冷不妨地往他脸上一抹。
莫凡气得大叫:
“洗不掉的啦!”
“水性油漆,洗得掉的。”
“很臭哪!”
“谁叫你笨,刷个油漆还会打翻。”陆西华笑得促狭。
“我是药剂师,又不当油漆工。”莫凡不甘愿的顶嘴。
陆西华飞快地偷走了他一个吻,让他一时愣在原地,陆西华笑得十分迷人。
“是,我未来伟大的医生,用不着这么急着穿上白色袍子吧?去洗个澡,墙壁交给我,耶诞树给你布置。”
莫凡这才知道他在调侃他,不情愿的走入浴室。陆西华叫住了他:
“莫凡。”
他一回头,看见的永远是他的笑脸,像挂在耶诞树上晶亮的饰品那样闪烁动人。
“好爱你。”这句话快变成他的口头禅了。
莫凡脸一红,他快被他溺爱坏了,在他面前任性,在他面前耍赖,在他面前……他真的很快乐。
“你把我宠坏了。”
“我喜欢宠你。”
“你让我忘了之前那个我了。”
“忘了就好。”
莫凡笑了。
“我无法想象哪天会失去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陆西华深情的看着他。“你失去的够多了,我会让你拥有全部。”
莫凡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倏地冲向前,贴上他漾起笑意的嘴唇。莫凡是团火,只是他从不曾自觉,从不知道自己可以燃烧,烧尽了彼此。
“不行,再下去到晚上都弄不好。”陆西华搂着他笑道。
莫凡仰起头,他眼中有一抹挑衅,莫非似的热情,勾魂摄魄地引诱着陆西华的心跳。
“我可没要怎么样,陆西华先生,是你想太多了。”
陆西华大笑。
“我想的事很单纯,就是……”
莫凡又封住了他的口,阻止他的疯狂举动,陆西华很疯狂,他向来怎么想就怎么做。莫凡飞快地溜进浴室,清晰的听见门外他猖狂的笑声。
陆西华……怎么他也没想到,他会爱上一个撒旦般的男人,那样温柔、狂野又多情的撒旦呵!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他真正在活着过生命。莫非——你一定也很高兴吧!
莫凡一走出浴室,立刻冷得发颤,他瞪大了眼。
“冬天哪!你开冷气?”
“这样干的快啊!”陆西华已经把剩下一小面墙漆好了,他脱掉身上的毛衣直接套到莫凡身上,那股汹涌的暖意,立刻将他紧紧包围。
“你会冷的。”
“我不怕冷。”陆西华笑道。牵着他的手走到尚未布置的耶诞树旁坐了下来。
“你看我找到什么?”他抱出三本旧相本。
莫凡倚在他胸前,和他一起翻阅着相簿,那是他和莫非还是孩子的时候,爸妈为他们留下的成长纪录,那曾是很快乐很无邪的时光,他们的诞生,让爸妈成为世上最骄傲的父母。
他们没有任何烦恼,只需要接受赞美就够。
“人不要长大多好……”
“这是自然法则,人无法违逆。”
莫凡喜欢听他说话,很有哲理,很有意境。他一直带领着他成长。
“我一直都觉得我跟莫非长得不像。”
“外表像不像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没错,但是人多数都看外表。”
“我不看外表。”陆西华笑道。
“我知道,你例外,所以你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有个想法。”陆西华摊开相簿笑道:“耶诞树上的吊饰,全换成莫非的照片,把灯炮挂上去就好。”
莫凡一愣。看着陆西华抽出几张小莫非小莫凡的照片说:
“莫非会跟我们过第一个耶诞节。”
莫非……莫凡望着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照片。如浪袭来的感伤淹没了他。如果莫非还在的话多好,他一定很疯,耶诞节少了他,像耶诞树上少了灯光闪烁……
陆西华一手环住他的肩膀,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眸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一向都知道……”莫凡垂下了头。
“你还是那么多愁善感。”
“我努力在改……”
“不用改。”陆西华轻轻吻了他的额头。“做你自己就好,至少你已经学会了不逃避。”
“嗯。”莫凡淡淡地笑了。“我也学会笑了。”
“我爱看你笑。”
莫凡给了他他最爱的笑容。
陆西华温柔的笑着抚摸他的脸,好冰,冷气似乎开得太强了。
“不要一直想着莫非,他并没有死。”
“如果我死了,他才算真正死了。”
“如果你死了,世界将会一片光明。”陆西华笑得优雅迷人。
莫凡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话啊?!
“因为你死了,撒旦也不会存在了。”陆西华笑得好深情,他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傻瓜,不准你再说死这个字了。”
莫凡沉溺在梦似的幸福里,这就是爱了,很扎实的幸福,很纯粹的感动,但这就是爱了,没有掺杂任何杂质,只有他满满的爱而已,莫凡真的觉得幸福,好幸福……
???
翌年春天,阿芳结婚了,莫非也去世了半年,但没有人将他忘记,婚宴桌上,甚至还有他的名字与座位。
但是,莫凡却把莫非的名牌拿掉了,他直接坐在莫非的位子上,叫服务生把另一张椅子拿走。
新郎新娘来敬酒了,阿芳眼眶含泪。莫凡却笑得那样真诚。
“阿芳姐,莫非还在啊!”
阿芳美眸含泪带笑。
“在这里。”莫凡按着自己的心口。
阿芳笑了,也按住自己的胸口。
“嗯!在这里。”
“阿芳姐,你好美。”他由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