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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阳坐在阳台上,仰着头,手里把玩着一条紫水晶项链,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耀眼。他慢慢阖上眼,一只手在地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
“顾阳你居然在啊!”
周满西还背着大大的书包,她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将左臂抱着的纸袋往前送了送,很像是在献宝,“今天吃鱼。”
顾阳顺手将项链揣回口袋里,转过头去看她,“我要回国一趟。”
周满西一怔,将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地搁到饭桌上,书包还是没有卸下来,“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的飞机?”
每个六月,他都是要回国去的,因为那里有他的宝宝。
“一个小时后。”
“那。。。祝你好运咯~”周满西做了一个很幼稚的加油手势。
顾阳看着她的笑脸,有片刻的怔愣,那笑容跟记忆中某个人的样子重合起来竟然是如此窝心。
只不过,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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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已然入夏了,璀璨星空,他却只贪恋一人笑颜。
陈安安应该是跟朋友们吃晚饭,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歪歪扭扭的脚步,顾阳只觉得这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和近两个小时的等候都抵不过她的笑。
“呃。。。顾阳怎么又回来了?”
陈安安穿了一条湖蓝色的高腰长裙,更衬得整个人妖娆妩媚。见到顾阳,她习惯性地皱眉,就好像连酒都醒了几分。
顾阳听到陈安安的话,一眯眼,慢慢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逐渐睁大的双眼,“怎么,不想见到我?”
往后趔趄了几步,逃开他才觉得呼吸正常,“你觉得呢?”
“我觉得宝宝应该是很高兴见到我的。”
顾阳一伸手,陈安安刚刚逃开的那些距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的脸颊撞上他的胸口,顾阳听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他没有继续使劲,只是不近不远的抱着她。
陈安安挣扎得很厉害,无奈,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抓回来,就像猫抓老鼠。
“宝宝,今年你的回答还是一样的么?”他贴近陈安安耳朵,湿热的气体随着他暧昧的言语尽数钻进她的耳道里,陈安安全身一震。
仰起头,她秋水横波清般灵动的双眸对上他素来清冷的双眼中竟好像被吸引住了。
从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一直到现在,每一年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带着那条紫水晶的项链见她一面,问一个问题。她一直不明白顾阳这样逗她玩很有意思么?
“主人接电话,主人接电话。。。”
她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她,不然她或许就会在顾阳深邃的目光中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接受了。
“安安你到家了么?”
李慕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陈安安垂着脑袋盯着脚下,目光也不禁柔和下来。
“到楼下了,就要上去了。”她吸了吸鼻子,想要避开顾阳,而这一次,顾阳没有阻拦她。
“好。。。”
听筒里传来李慕低低的笑声,陈安安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他此刻应有的表情,她的慕慕,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人怦然心动。
收了线,再看过去顾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靠在车门上慢慢地抽。
“顾阳。。。”看到顾阳眼底隐隐透着的青色,突然心里一抽。
顾阳把半截烟头随手一弹,猩红一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陈安安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没公德心”。
“看来我应该知道你的答案了。”
顾阳冷冷一笑,陈安安顿时觉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陈安安,我迟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戴上它的。”说完,他绕到另一侧进到车里,绝尘而去。
******
婚礼前一晚也是XX年的最后一天,按理说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可顾阳说有新年礼物要送,陈安安自然是要出去的。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陈安安穿得很厚,戴着熊猫图像的帽子,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顾阳伸手去牵着她,陈安安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放在他面前摆了摆,示意她戴着手套,不冷。
顾阳低笑,将她揽在怀里,丝丝入扣地抱紧。
“顾阳你看!”陈安安指着夜空中骤然炸开的烟火,一脸兴奋。
她的脸颊冻得红红的,一说话带出厚重的水汽。
他用手掌将她举起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严严密密,无比契合。
纵使万般绚烂妖娆,亦抵不过卿霎时笑靥。
顾阳低下头,一点一点蚕食她的唇。
额顶着额,突然,手心一沉,陈安安低下头去看。
“这个。。。”
顾阳浅笑着帮她把项链戴上。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
陈安安一怔,脱掉手套,慢慢沿着轮廓触碰那凉凉的水晶。
“知道我为什么会送你这个么?”顾阳吻着她眼角的泪,沉着嗓子问。
“为什么?”
“紫水晶在西方国家也代表着‘爱的守护石’,能赋予情侣、夫妻间深厚之爱、贞节、诚实及勇气。”顾阳圈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他低声的呢喃慢慢融进这个夜里,就好似最怡口的糖果,慢慢甜入心里。
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那紫水晶项链,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就好似二十多年前,那初遇时,就让他难以忘怀的场景。
那个时侯,他突然觉得尾指一痛,就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拉扯住,抬起头看去,他的宝宝就这样落入他的眼里,进而住进他的心里。
尾指红线。
每个人小指上都系着一根红线,红线的另一端,系在与自己有缘的另一个人的小指上,而那一瞬间,顾阳分明听到月老在他耳边说,这就是你命定的姻缘。
第38章 番外四 小心意意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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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小对于第一次见到顾意的具体情形至今仍记忆犹新。
楼梯拐角处突然出现的脸色惨白的小男孩,他迎着阳光朝她伸出一只手,暖暖地笑。
男孩的另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掩住了口鼻,因为他身体不好,时不时会猛烈地咳一阵子,所以,他习惯了这个姿势,也习惯了只能呆在容宅里生活。
她就像是被蛊惑了,连昔日里最喜欢的、每晚必须陪着她睡觉的小熊娃娃掉了都不曾察觉到。
顾意走近她,弯下腰帮她把小熊娃娃拾起来,又拍了拍落到地上的部分,才将娃娃交还给她。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陈小小却是生气地躲开。
她的头发很稀少,所以,她最恨人家触碰。
顾意一滞,温吞的五官愈发柔和。
就这样陈小小认识了顾意。
随着年纪的增长,顾意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可也因为频繁地治疗,他落了两级,于是,陈小小和顾意成为了同班同学。
小学、初中、高中,陈小小只有一个同桌——顾意。
“陈小小!”
高中的班主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大大的脑袋上只顶着悉数偏软的头发,于是同学们都暗地里叫他“地中海”。
下午上课之前的读报时间,不少同学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地中海”突如其来地一声大吼,惊得不少人“蹭”的一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
陈小小吐吐了舌头,慢吞吞地站起来,面色肃穆。
顾意侧枕着自己的手臂,斜着眼看她,陈小小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很是调皮的比了一个“V”字型。
“你你你。。。你怎么又把实验室给烧了?”“地中海”叉着腰,两条浓黑的眉毛一跳一跳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
“老师,您知道的,实验总是有风险的。”
底下已经陆陆续续响起闷笑声,大家也都不犯困了,没有什么比得上陈小小第N+1此对抗“地中海”来得有意思。
“你。。。!”
“我。。。”
顾意扯了扯陈小小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陈小小撇了撇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明天把你家长找来!不不,把你父亲找来!”“地中海”突然想起那个怕是比陈小小还要迷糊一百倍的家长安小离,就好似又憔悴了几分,连忙加上一句,要找她父亲来。
陈小小无所谓地应了下来。
小白出去谈生意了,自然不会忘记带上安小离,他们预计要下下下周才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只有她跟陈安安两个人在家。
请家长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
化学老师阴沉着脸走进教师,陈小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钥匙是她趁着化学老师午休时间打瞌睡偷偷拿出来的,现在见着化学老师,不免有些憷。
顾意帮她把化学书从课桌的最深处拿出来,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毫无意外的,他的手再次被陈小小气急败坏地打掉,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脑袋。
放学后,陈小小非拉着顾意去排队吃泡着鲜奶的龟苓膏。那家店不大,生意却出奇的好,放学以后都是穿着X高校服的学生光顾。
他们今天走得比较晚,陈小小被勒令将实验室打扫干净,当然了,所有的危险品全都被锁进了柜子里。
小店里没有太多人,陈小小心安理得地在她的老位置坐下,老板娘认识她,自发地给她调了一份端上桌。
陈小小咬着勺子,笑眯眯地看着顾意。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了?”
听到顾意的话,陈小小立马跑到他身边,跟他挤着坐,“顾意,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顾意看着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你找容易大哥帮我去应付‘地中海’吧!”
顾意并没有马上答应,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哎?”陈小小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发出恼人的响声。
他的手很凉,虽然是初夏时节,陈小小却还是有种被冻着的感觉。
顾意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陈小小的手心抽出,虽然,他舍不得那温度。
“知道了,我会跟大哥说的。”
“耶!顾意你最好了!”
陈小小舀起一满勺的龟苓膏递到顾意嘴边,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顾意一愣,却还是慢慢地伸过头去吞下那苦苦凉凉的东西。
见顾意老老实实地吃掉,陈小小哼着歌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那个时侯,她根本没有“间接接吻”这种概念。
第二天,容易准时出现在“地中海”的办公室里,他笑着说自己是陈小小的大哥,“地中海”虽然不满,却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容易的相貌更多的继承了容磊的刚毅,有种安定人心的妥帖。
“地中海”的话陈小小听过无数遍了,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数地上的方格。容易却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低声回应,温润成熟。
这或许是陈小小遇到过的最短的一次请家长了,“地中海”只说了二十分钟就大手一挥,让他们离开了。
走廊上,陈小小扯着容易的袖子不让他走。
“容易哥哥,顾意今天怎么没来?”
“他生病了。”
“生病?”陈小小吓了一跳,顾意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
“嗯。”容易笑了笑,“没事,大概是吃了什么凉性的东西,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凉性的东西?
陈小小突然闪过昨晚顾意怔愣的表情还有那碗龟苓膏,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跟容易说了再见就跑回了教室。
顾意再来上课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陈小小故意不理他,顾意不明所以,伸手去揉陈小小的发顶,而陈小小却破天荒地没有拍掉他的手。
“小小?”顾意反倒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小小闷闷地看着他。
“什么?”
“龟苓膏!”陈小小朝他吼道,“你不能吃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第一次,陈小小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慌乱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意一愣,随即笑了,那种很和煦的笑。
陈小小狠狠剜了顾意一眼,眼底却带着隐隐约约的湿意。
见此,顾意笑得愈发灿烂了。
很多年以后,陈小小依然会记得那个早晨,顾意略显苍白却带着笑的脸庞,而她的心猛然一沉,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顿时在她心里长成参天大树。
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帮她解决好。
所以,她才愈发猖狂。
小白说,她始终保持的纯真是顾意十几年如一日细心呵护的结果。
而她则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厨艺却十几年如一日没有长进的安小离,陈小小觉得自己懂了。
回过头,顾意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她前几天说想要吃的酸梅,迎着阳光,他依旧像是初识那日一样朝她伸出手。
而她,没有再犹豫,直接扑到他怀里,拿过酸梅,贼兮兮地笑。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青梅竹马也好,两小无猜也罢。只因为那个人是顾意,陈小小才能坦然地恣意了二十多年。
又把一个酸梅放进口里,陈小小含着大颗的梅子,含糊地问:“顾意,你喜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