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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看落花 by 桔桔
彩子爬上岸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仙道,当时他正在钓鱼。
老实说这片海基本上没什么垂钓者,主要原因是基本上没什么人不空手而归的,仙道也不例外,当时发现这个地方时很是心花怒放——实在太适合晒太阳和打哈欠了,美丽幽静又隐蔽的礁石下,保证教练找到断气也找不到,还有个好大的岩洞咧,又能躲猫猫(虽然没人跟他玩)又能藏宝贝(虽然已过了藏宝的年龄)。然后,或者说,一个星期后,当他发现水底下可能连只虾子都没有时,不仅没有大失所望反而大喜过望——连鱼饵都省了,而且不用每次篓宝桶净的时候反省自己的技术问题——没有鱼的垂钓和没有篮球的的篮球赛,多么让人没有心理压力呀!
春日午后,阳光正好,微风轻抚,海浪低吟,仙道也发呆发得很专业。
忘了描述,仙道发呆的样子十分养眼,英俊又明朗的面容,舒展的眉头,看似若有所思其实什么也没在想的深邃眼眸,微微勾起的唇角显得又无辜又挑逗,而且绝对没有两道口水挂下来有碍观瞻。
突然,渔漂猛地一沉,力道大得让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钓竿已经脱手飞了出去,幸好仙道运动神经还算发达,才没跟着一头栽下去。
他揉着额角,弯腰向下看,心里想着:不会是钓到大白鲨了吧?!
美人彩子施施然地浮出水面,一手还握着断成两半的渔竿,很不爽地瞪他:“你勾到了我的头发!”
“对不起。”仙道挤出一个笑容,心里为阵亡的鱼竿哀叹——回去一定会被姐姐骂死——眼前这个充满拉丁风味的神秘美女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三月底虽然春暖花开,海水还是凉得沁人,冷不丁冒出个游泳者很是诡异,何况——
“你的泳衣很……特别。”仙道保持着谦谦君子风度,眼光一直停留在美女脸上,余光尽量避免瞟到范围之外,“是今年的新款吗?”
大扇贝做成的胸围,其他部分怎么看怎么像海白菜七缠八绕在一起——是哪位设计师返朴归真到伊甸园风格了,还是今年的漫展COSPLAY临时改到海边举行?
“泳衣?”彩子低头看了看,又看看手里的渔竿,突然对仙道发起飙来,“你们这些人真可耻!只会欺负没有攻击能力的弱小鱼儿,害她们都不敢到岸边来玩了!”
哦哦,美女是禁钓主义者咧!仙道赶忙解释:“钓上的鱼我都会放生回去,我也不吃鱼。”
“更可恶!”她的眼睛很危险地眯了起来,“被钓过的鱼儿嘴巴都豁了,是奇耻大辱啊!”
哦哦哦,鱼也有鱼权,是他不对,仙道乖乖地道歉:“我错了,请原谅我的无知与莽撞。”
“所以——”彩子很一本正经地总结,“你应该去钓大白鲨才对。”
仙道看看岸边十升量的小水桶,再看看她手上弱不禁风的小渔竿,叹了口气,说:“等把渔竿换成鱼雷,我会的。”
美人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生物,这一点他早从老姐身上得到了深刻的领悟——指望上天派谁来结束这段看似玄机四伏实则无厘头兼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还不如自力更生比较实际——诸神同样不讲道理。
于是仙道绽开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对彩子道了声:“再见。”然后拎起桶子准备走人大吉。
“等一下!”彩子丢开钓竿,游上前抓住他的裤脚,抬头问,“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仙道愣了一下,奇怪美女怎么胆子这么大,正想拒绝,彩子已经撑住岸边,一翻身跳了上来,鲜红的大尾巴拍了他一身水花,在阳光下闪动着夺目的光茫。
……唔,想吃红烧鱼的话,不知道几锅才能炖熟……
不对!尾巴?!仙道眼睛直了,盯着美女腰部以下如假包换的鱼身,张口结舌。
如果,不是他眼花,如果,不是他神经错乱,如果,不是他被晒干了脑汁,那么,面前这个,是人鱼?!
彩子坐在岸边,甩了甩尾巴,口中念念有辞,几秒钟之后,鱼尾变长腿。
“好了!”她跳起来冲到仙道面前,笑嘻嘻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被一连串童话事件震惊得无言以对的仙道,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
虽然大脑部分短路,不过某些注意事项他可没忘,片刻之后,彩子穿着他的外套,裹着野餐桌布当裙子,脚踩两只大号男式拖鞋,深栗色长发披在身后,活脱脱一个娇小可爱的新宿前卫小妞。
走在路上自然造成回头率暴涨,再加上她不停地东张西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更是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仙道只觉得额角阵阵抽痛,连带着脸皮也僵了,死板着一张脸穿过街区,任她千言万语,犹自一声不吭。
牵着一条人鱼在街上走,那需要多么坚韧粗壮的神经!仙道一边用串串眼刀伺候好奇观望的路人一边自怨自艾——苍天啊,奈何折磨他至此?!如果心肝黑一点、脸皮厚一点、贪念重一点、手段狠一点、点点点点,直接把人鱼小姐卖到动物园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可惜,仙道哪条都不沾,只好垂头丧气地把麻烦带回家。
回去还不知道会被姐姐怎么教训呢!
一边心惊胆颤地胡思乱想一边迈着大无畏的步子拐进门,仙道和姐姐住在旧城区的老房子里,独门独院,清静又雅致。
正搜枯索肠地为彩子的到来寻找理由,走路不看路的仙道冷不防撞上一堵肉墙,抬头一看,一个比他还高的壮硕青年,正双手环胸,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仙道一惊,拉着彩子后退了一步,大叫:“有强盗……唔!”
大张的嘴巴被一颗飞投而来的苹果堵住,仙道漂亮高挑的姐姐佳佑端着果盘走出房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鬼叫什么?!还不快跟客人道歉。”
仙道一头雾水,捏着那个磕出牙印的苹果怔在原地,见壮汉的脸色越拉越沉,而姐姐的眼睛越眯越细,他很识时务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冒犯你了。”
“没关系。”壮汉声如洪钟,径直越过他,一把扯住缩在他身后的彩子,咧嘴笑道,“彩子,你也来了。”
仙道张了张嘴,眼角余光瞄到自家姐姐不动声色地站在房檐下观望,他也忍住了英雄救美的冲动,一边啃苹果一边观望事态发展。
彩子笑得很明媚:“缘分,这就是缘分。”
壮汉翻了个白眼,伸手给仙道,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赤木刚宪。”
仙道与他握了手,对站在后面的姐姐一挑眉,很和气地请他们进客厅里坐,泡茶嘛,自然是他这备受欺压的小弟来做。
端上四杯清茶,佳佑拍拍他的肩膀,制止了仙道想临时溜号的行为,对赤木说:“你向他解释一下。”
“呃……”赤木沉吟了许久,久到仙道的右眼皮开始狂跳,终于下定决心,“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保护一个人。”
“我?”如果说仙道以前还认为自己有当保镖的本钱,当他看到面前这壮汉时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自家队长鱼住也是个又高又魁的主儿,但打架的气势还是差好几截的。
仙道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有礼貌地问:“您认为我合适吗?”
佳佑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茶:“我已经收了报酬了。”
仙道被烫了一下,有苦难言,只好转向比较讲理的那位,问:“希望我保护谁?保护多长时间?在何处危机下保护?紧急避险的底限是多少?你们是通过何种渠道选上我的?”
憨粗的赤木大哥被一连串问题砸得头晕,反而是一直沉默的彩子开口说话:“我们的王子,一个月,生命危险,失血不超过500CC,碟仙。”
仙道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问佳佑:“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阳光晒在身上,非常暖和,就像躺在母亲怀里一样,舒适而惬意,流川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舒展了身体,享受着春日里最明媚的抚慰。
一道阴影投映在他身上,流川没想到这个偏僻得连飞鸟都懒得靠近的地方会有人来,惊讶地撑起身体,看着正在俯视他的青年。
仙道很感激上天给他们安排了正确的相遇时间——他不能想象面前这个白皙冷俊的少年拖着一条鱼尾巴是什么样子,幸好这小子晒得够久,已经蜕变出两条人腿。
非常健美而匀称的裸躯,当模特或者当运动员都很称头,而且对方的眼神单纯得让人起不了邪念——仙道有点不厚道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递过去一包衣服,笑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流川眯起眼睛,问:“你是谁?”
仙道蹲下身,友好地朝他伸出手,回答:“未来一个月保护你的人。”
流川面色不善,拍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保护。”
仙道也不恼,将衣服一件一件丢在他身上,说:“如果你转身跳回海里的话,当然与我无关,但你要在陆上生活一个月,很不幸,我们必须朝夕相处。”
流川瞪着他,似乎在思考这个“必须”是哪门子道理,想了几秒后还是觉得按兵不动比较实际,于是他乖乖地穿好衣服,站起身来,漆黑的眼睛扫过仙道的脸,问:“你的名字?”
仙道回他一笑:“仙道彰,幸会,流川。”
流川是他们的王子,彩子很严肃地提醒过仙道,他离开海洋,是为了避难。
这种事情,说来话长,赤木每次想起来还会一肚子火。
至于原因,与另外两个不速之客有关。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另一个很几分炎之男的味道,带点邪气,号称流川王子的至交好友。
“是这样的。”藤真非常乖巧和善地对仙道姐弟俩解释来龙去脉,“我们六个……”
“四个。”赤木硬梆梆地打断,“我和流川都是被连累的。”
“好吧,四个就四个。”藤真好脾气地笑笑,“泽北是主犯,现在大概逃到北海道去了,我和三井是从犯,而彩子,是明知故犯。”
“说重点!”赤木的耐性开始越来越稀薄,藤真丝毫不为所动,耸耸肩,接着说:“好吧好吧,你应该猜得到我们都是人鱼,而泽北为了报复大白鲨王子,在我的策划下,三井的帮助下,彩子的把风下,用一枚深水炸弹炸掉了大白鲨王子的行宫,所以短期之内出来避避风头。流川和赤木呢,因为不打算帮我们背黑锅,所以也离开了海洋。”
仙道已经能完全平静地接受他的解释,并且饶有兴致地讨论起某些细节:“那为什么以一个月为限呢?”
藤真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杜巴提火山会在下个月喷发,正好在大白鲨王国的首都,出了这种事情,他自然没有功夫找我们晦气了。”
“哦?”仙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问,“你是怎么算出火山喷发时间的?”
藤真抿了一口茶,笑得很诚挚:“碟仙。”
仙道强忍住想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上的冲动,绷着脸,问:“把流川留在我这里,你们打算怎么办?”
藤真与其他几人对看了一眼,问仙道:“能借我一张世界地图吗?”
合理的要求,可以满足,仙道领着他们到了书房,指指书桌侧边的墙,藤真微笑着道了谢,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飞镖,在仙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一扬手腕,甩在了那张无辜的地图上——
“下一站,尼泊尔——与世隔绝的尼泊尔,赤木,换你来投……”
仙道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那群疯子关在书房里,回到自己的卧室,对横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王子殿下低声道:“我没有迁怒的习惯,但是,可以为你而破例。”
流川王子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身,如果运气不差,梦之神会很厚道地提醒他:好日子,到头了。
阳光明媚的早晨,送走了那几只人鱼,仙道拎着两只锅盖进了卧室,在床前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然后以重金属狂岚的气势将两只锅盖乱敲一气,并且在流川闭着眼一拳打来时眼疾手快地朝胸前一挡。
“咣!”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仙道头皮一紧,不用看也知道那小子的拳头肿了。
流川甩着发红的手坐起身来,半梦半醒,有些不解,然而手上传来的疼痛以及面前凹了一个坑的锅盖告诉他:被恶整了。
仙道笑得很开朗,柔声说:“起床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流川眯起眼睛看着他,讽刺道:“想不到你还有当奶爸的本钱!”
仙道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下,说:“我一向随机应变。”
流川那一股火腾地冒上来,跳起身朝仙道扑过去,好一阵拳打脚踢,仙道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常打架可不意味着他不会打,当下毫不客气地与流川过起招来,流川的拳头很硬,下盘功夫却差得很——拜他两条还不太灵活的腿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