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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以好色来推挡,管仲赶忙编了一套大道理忽悠他,意思不外乎请齐桓公彻底放弃权力,让我这个大贤人当国。我撒开了施展,您再荒淫酒色,再不务正业,也可以当一代霸主。
齐桓公没辙,只好由着管仲建设新时代吧,自己退到二线抓妇女工作——齐国率先出现君、相二元分权管理。
管仲又跟齐桓公要条件:“人微言轻啊,疏不间亲啊,我一介布衣,没有政治资本,没有大家族背景,别人不理我这套啊。”于是齐桓公给管仲起了大房子,把临淄城里的“市”(商品交易区,我管它叫农贸市场)的税收三分之一发给管仲当工资。管仲成了齐国第一号暴发家族。爆发后又怕被上流社会看不起,就要求齐桓公给他加尊号。齐桓公索性尊他为“仲父”,就是干爹或者二叔的意思。肚量阔大的齐桓公又要求全国人都讲避讳,不许说“夷吾”两个字,因为这是我干爹管仲的名字,要避讳。齐国老贵族们都大喊晦气。
在当时,一个普通家族子弟如管仲,出身微贱的商人,力量薄弱,是没法进入政府高层的。政府要职都是被大家族垄断着,家族内代代世袭。管仲硬挤了进来,必然受到各大家族的抵制,所以需要齐桓公给他撑腰。后来,管仲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成功,使自己的家族也成为了齐国的新兴大家族,和鲍叔牙家族一起盘踞在政坛上。但是一个家族想在一国政治中永远生存、永远主导是不可能的。管仲、鲍叔牙开启的“管氏、鲍氏”这些新家族传了若干年后又被更新的田氏家族所灭绝。齐国的兴衰发展史,就是这些大家族的兴衰变化史。鲁国也是如此,鲁庄公的几个弟兄,也将发展成所谓赫赫有名的“三桓”,是三个新兴大家族,将去见证鲁国的沉浮。
让我们把目光投回到管氏家族的创始人,这位曾经拿齐桓公的肚脐眼当箭靶子的干爹——管仲同志吧。管仲总算遇到明主了,齐桓公扶植他成为新兴家族,扮演齐国政治生活中的主角。一切权力都有了,齐桓公什么都答应了,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人民就要擦亮双眼,管仲再干得不好,如何向人民交待?时年管仲45岁,商人出身的他不光能吹,还真能干。管仲首先归还鲁国、卫国、燕国被齐国侵占的土地,换取睦邻友好,创造经济发展的安定环境,转而对外实行经济侵略。他充分发挥自己经济学特长,鉴于齐国临海,有渔盐之利,就奖励捕鱼煮盐,实行海盐国家专卖,从别国挣了很多外快。当时各国贫盐,管仲单方面抬高盐价,致使他国黄金流失万余斤,天下黄金越少,齐国越提高金价,高价收买各地黄金,以至于形成黄金垄断。再用垄断的金子,贱价购买各国货物,使天下市场操纵于齐国这个金融寡头之手(当时民间农贸市场买卖用青铜货币——布币、刀币之类的,国家之间大宗交易则用金子)。管仲向梁国、鲁国订购大批丝织品,对方贪图利益,就废掉农耕,全国养蚕抽丝。一年过后,管仲单方面撕毁购丝合同,一下子就把梁、鲁两国给搁那儿了。两国老百姓家家没粮食吃,天天裹着自己纺的绫罗绸缎饿肚皮。
看的出来,一般圣人都只重思想教育,崇农抑商,害怕商人,因为商人思想不如农民塌实。而管仲却重视商业经济发展,他取消关税,在道路关卡不对商人的行旅货物征税;在市场上,对商人只收铺位租金,而没有其它营业税什么的,这是给商人以优惠政策。管仲解放思想,积极扶植商业万元户,对外国实行经济侵略,最终以商业带动国家走向富裕。富国之后,管仲开始强兵,组织城里的士人练兵。当时打仗是城里人(国人)的事,城外农村人(鄙人)不服兵役。管仲让士人每家指定一人当兵,五家就是一伍,八个伍设一个连,十个连组成一个旅,旅长叫做“良人”。五个旅是一个军,全国分三军。这三军儿郎平时习文练武,每年以打猎形式搞两次军事演习。一夕有警,全城皆兵,扩大了征兵资源,总计兵车八百乘。由于不许迁徙,每五家的“伍”士人从小玩在一起,长大跑在一起,夜里作战,听到彼此声音不会乱伍;白天作战,见到对方容貌就互相认识。同灾同福,此唱彼和,感情深厚,打仗拼命,富于团队精神。这种征兵制,比后代“募兵制”买来的雇佣兵,更团结、更忠诚,也更爱家爱土,不需要搞整风运动,思想就已经很统一了(这有点类似同时期欧洲希腊城邦国家的斯巴达的“菲迪拉亚”——15人一组的小型战斗单位,也是生活打仗都在一起)。
士兵有了,兵器怎么办?管仲说,犯罪之人,缴一个真皮的盾加一支大戟就可以赎罪,想打官司吗,诉讼费是三十支箭。
养着这么多军队,就得给他们找事做,军事机器闲着就会长锈。于是它在未来的30年间,像绞肉馅一样绞掉周边30多个小国,使齐国成为东方超级大国。这个一度只会纵欲享乐的爬虫样的没志气的国家,管仲给它带来了天翻地覆的腾达变化,最终成为春秋大地上的第一只恐龙。
管仲还改革了官僚机构,反对职务世袭,而是从地方推荐贤人,经过三轮面试而聘任之,每年还要接受一次业绩考核,决定职务的升迁去留。这是职业官僚队伍的萌芽,冲击了原有的大家族垄断政坛局面。然而,死脑筋的孔子却不服管仲这一套,孔子叫嚣亲亲尊尊,希望把官缺都留在既有大家族内世袭,以保证原有统治结构万年不变,与管仲“唯才是举”的人才战略背道而驰,认为这会撼动统治秩序的稳固不变。孔子尤其看不起管仲鼓励经商,因为商人也是不稳定因素,还说管仲奢侈,不知礼。唉,儒家评论干部的标准就是这样,只看德行是否符合传统,行为是否有利维持既定秩序,而不看政绩,不看它给社会民生的增值。真拿他们没办法。
大哉强齐二
不过,管仲的第一次大型军事行动,却是大丢面子。公元前684年,新上台的齐桓公为了报复鲁庄公协助公子纠夺位的宿恨,就以鲍叔牙为统帅(那时候不分文武官,文官也能打仗)催动三百辆战车,行军二百公里,南下掠过泰山,直扣鲁国北境,来教训鲁庄公。鲁庄公不敢力战,命军队扛着大戈,向内地收缩,将主力军约三百辆兵车,结集在一个叫长勺的地方。距离长勺不远的曲阜城里一片恐慌。
这时候,一个士人,名字叫曹刿,求见鲁庄公。士人,也称布衣,你说他是官吧,他不是官,说他是老百姓吧,他又不乐意承认。类似于现在的“白领”。总之是一种介于官(卿大夫)和平民之间,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阶层,类似于穿着长衫而站着喝酒的孔乙己先生。不过说孔乙己委屈他们了,他们比孔乙己能力强。说白了,我们可以把“士人”定义为城市平民中的佼佼者。他们的职业呢,则在城邑中混同引车卖浆者流,干什么都有可能,养活自己为目的,谈不上宽裕。
要想宽裕需要当官。当官的人有俸禄,可以买肉吃,叫做食肉者,士人则穷,和其他平民一样主要吃菜。曹刿既然是一个士人,就是吃菜者(那时老百姓可以吃的菜是:郁李、野葡萄、苦菜、葫芦、麻子、王瓜、葵菜等等)。吃惯了菜的曹刿再也不想多吃一口了,他绿着眼睛说:“我要当官去,改吃肉去!——食肉者鄙,未能远谋!”
怎么才能当上官呢?当时士人想当官,比现在来得容易。现在主要是大学毕业后当公务员,慢慢往上熬。当时则有两条路径:一是士人被现居政坛的人(主要是卿大夫家族的族长,号称卿或大夫)推荐而当官。比如管仲(他在发达前也是个士人),就是经过鲍叔牙推荐而当官。但是曹刿走不通这条路,因为人家平白无故干吗推荐你啊,人家自己族内的弟子还不够推荐(世袭)的呢。要想让人家推荐,首先得去人家里当小“崔巴”——也就是拎包的,说好听点叫门客、家臣,比如蔺相如就是当“缪贤”的家臣表现优秀而被缪贤推荐。另一条道路是自荐,比如颖考叔向郑庄公自荐,面试表现出色,几句话说得漂亮,帮郑庄公想出了个“掘地见母”的好主意,就当上了大夫。曹刿也选择自荐,跑去求见鲁庄公。他先发制人地问道:“国君,现在齐国大兵压境,您打算怎么办,敢不敢打?”
鲁庄公这时年纪小,经验少,上次已经在“乾时”败了,被齐国敌人吓得留神无主。他有病乱投医,指望这位不速之客帮他妙手回春,于是回答说:“我平时祭祀神祗,从来都用上好猪肉,没亏缺过神仙,也没注过水。神仙准能保佑我打赢这场仗。”
曹刿说:“临时抱神仙脚,是没有用的,关键你平时对老百姓怎么样。”这家伙像孔乙己一样傲气。只有假装傲气,才能唬住求贤若渴的国君,现代面试的人也要留意这一点。
“平时开堂办案,尽量做到公正无私,取信于民。”
鲁庄公点点头,深表赞同。曹刿运气不错!在面试中唬住了鲁庄公,于是跟鲁庄公共乘一车,与齐军战于长勺(曲阜以北的野外)。当时打仗还很讲礼仪的,两军各自公开行军,互相路上不偷袭,公开进入预定阵地。齐鲁两军各自列好。齐军摆成进攻的长排方阵。第一通鼓响,齐军实行双车编组,从左右两翼同时出车,络绎压向鲁军,以双鳌的阵形夹击鲁阵。临阵而斗,用智为上,曹刿看到敌众我寡遂坚守不出,命令鲁国战车紧密收拢,取守势,成园形环阵(蜘蛛网状):环内车辆做错落有致的纵深配置,增强对敌军的抗击力。步卒蹲在地上,依托战车,形成“钉子户”,坚守阵地,并把箭雨像飞蝗一样注入齐军,拒住对方攻势,挫敌锐气。
齐军像一把锤子敲打着铁桶,鲁军环阵却纹丝不动。偶有冲入鲁阵的齐车,也因后援不至,在鲁阵肃然有序的大嘴里无所作为,东突西驰来回碰壁,最终被牙齿咬碎,咀嚼之后,吐出吃剩的葡萄皮。
齐军见一冲不能奏效,于是擂动第二通战鼓,后续进攻的车辆,裹着掉头回撤的战车,大呼小叫地又向鲁阵的铁桶淹过去了。和骑兵相反,车阵作战,队列至关重要,速度反在其次,交战时候需要反复整顿队形。齐军前冲后撞,队列难以约束,攻势被迫减弱。
齐军人喊马嘶,兵车乱糟糟地,队形没了保证,犹犹豫豫敲响第三次冲锋鼓。行列已经全然紊乱,军人士气,也一鼓振作,再而衰,三而竭了。是时候了,曹刿大喊一声:“敌人锐气已竭,擂鼓冲啊!兄弟们——”鲁国子弟兵乘坐雷霆一样的战车,把队不成列的齐军冲得弃甲跳车,全线溃败。
鲁庄公挥戈(类似长柄大镰刀)想要追赶,曹刿偏说不许追击。他爬到车扶手上,像一只站在竿子上的公鸡,眺望齐军。但见齐军车辙纵横、旌旗狼籍,不像是诈败。曹刿这才同意鲁庄公迅速追击。(曹刿乔模乔样的,故弄玄虚,有病!)
在追击进行中,鲁军战车展成牛角形,从两侧对敌军尾巴实施包抄,阻止敌车四散溃逃。这个“牛角”抱着敌人屁股一路追下去,差点把齐军全部吃光。这就是著名的“长勺之战”。
曹刿参谋立了大功(大约源于平时吃菜多而聪明),于是也不吃菜了,被提拔为吃肉的大夫。
“长勺”战役以后,齐鲁从此正式交恶,你争我抢,互争雄风,开始了持续两三百年的猫和狗的对抗,再也不顾祖宗辈姜子牙和周小公的高干友谊了。
大哉强齐三
齐军在长勺大败而归,主抓妇女工作的齐桓公倒满不在乎,但皇上不急太监急,管仲从前夸下海口,结果来了个开门黑,生怕挨怪罪,赶忙解释:“齐鲁两个超级大国,军事水平相当,互相打起来,攻则不足,守则有余,谁主动进攻谁就输。”
齐桓公大大咧咧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约同宋国一块行动吧。两国打它鲁国一国,就有优势啦。”
宋国是商朝遗民的封地,商纣王的香火供奉之所,位于河南东部的商丘,再往东就进入山东,毗邻泰山以南的鲁国。宋鲁两国一向因为抢田的事,互相揪着头发打架,所以宋国乐意跟随齐国起哄打鲁国。宋国国君宋闵公派出大力士“南宫长万”领了百十辆战车,杀向东边鲁国的兖州地区。齐军也从山东北部的临淄南下策应。
鲁国一看对方来得更阔气了,只好用计,把驾驶战车的马匹蒙上虎皮,拉开城门,一群老虎跳向南宫长万大营。南宫长万的手下光顾逃命,只剩长万一人力战。他是个巨人,比别人高两倍,把武器转动如轮,斗到酣处,口里叫道:“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一个马步向前,一个左钩拳,惹毛我的人有危险!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