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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云飞
第八卷 赤潮篇
第一章 紧急出动
浩瀚无疆的天穹依旧是那么的虚幻莫测、扑朔迷离。
在这九月的天气里,天空阴蒙蒙的,像是天神恶意地用祂灰色的披风,盖牢了整个天空。
天空的颜色,是那么的单调,只是一片灰,分不出深浅。
阴云,压得低低的,仿佛可以随时化为尘灰,降到凡间,沉积到人们心里,不紧不慢地堵塞他们早已疲弱不堪和脆弱的心。
最近,利卡纳的贵族们应该可以佩服自己了。
因为,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在那拳头大小的心窝里面,竟能承受如此之多的沉重打击。不知道,是他们的心承受能力够大,还是他们的心,已经麻木不仁了。
人们惊慌失措、终日茫茫然然,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地狱之门正悄悄向他们敞开?
肚满肠肥、养尊处优惯了之人,开始用香纯浓烈的美酒,来麻痹自己那原本就不够坚强的神经。
他们大概认为,幸福之神已不顾他们而去。
但是,肩负重任之人,就得用清醒的头脑,面对眼前这一切。
越来越厚的云,终归会化为那滂沱大雨,无情地洗刷掉那些沾在叶子上的灰尘、病毒。虽然,雨水可能会加速病树的糜烂,不过,最惶惶不安的,大概是那些蛀虫吧!
稍有不慎,可立刻招灭顶之灾?
“好郁闷啊!也好,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在皇宫的偏厅里,杰特微仰着头,望向窗外,盘算、思索着?
轻轻拉了拉衣领,好让自己能舒服点。不知怎的,穿着这件专为上朝而订制的将军服,杰特总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其实任何人都不喜欢受到无缘无故的束缚,更何况杰特?
“喂!杰特,差不多是时候上殿了。”在他身旁的哥亚鲁,轻声唤道。
“知道了?嗨!老哥!你得了肝病吗?”看着哥亚鲁那土黄色的脸,杰特有点奇怪地问道。
“我今早才骑马赶到,有点累。正因为脸色不好,所以才叫夫人帮我擦了点可以模仿健康肤色的‘太阳’油。”
下一刻,哥亚鲁就看到了杰特那副强行止笑的怪样。
“?老哥,像得了肝病总比对面那些脸色发青的家伙好。起码,你还像个人。”
面对杰特这不知是褒还是贬的称赞,哥亚鲁象征性地把白眼向上一翻,以示晕倒,然后把目光投到眼前。
这边,自己和杰特两人占了半个厅,身旁十几张椅子没人坐。
那边,几十个参谋部的将军,全部挤在一起,正应了一句名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看着眼前这泾渭分明的两大阵型,哥亚鲁不知说什么好。自从枫洁城事件后,自己不可避免地被同僚贴上老蟑螂的标签,光荣地成为了杰特的同类。为了划清界限,所有人都像躲避麻疯病人一样躲避自己。
哥亚鲁本想叹气,不过被杰特打断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可以增加我们军队效率的绝妙战术。”
“是什么?”哥亚鲁马上两眼放光。
“给这些脸色发青的家伙每人分发两只吸血鬼假牙,然后让他们上战场假扮僵尸。”杰特的脸上,带着悚人的微笑。
“有用吗?”迅速黯淡的神光,说明哥亚鲁已经对这个天才方案,不抱任何期望了。
“当然有用,假设他们能够吸引人家一个弓箭手大队作一次齐射。那么起码可以消耗敌人二千五百支弓箭。而且他们死了,我军精简编制的目标就可以实现了。”
“?这样做,未免太狠了吧!”哥亚鲁小声道。
“你没看到那些私店门口的牌子吗?”
“牌子?”
“就是那些写着:‘跳楼价’、‘大出血’、‘大贱卖’的牌子。”
“这?”
“我的意思是,不忍痛把那些不值钱的旧家具卖掉,怎能腾出空间,迎接新货呢?”
杰特的声音虽小,却躲不过拥有偷鸡摸狗专利的小人的敏锐耳朵。所有人的脸,真的变得跟吸血鬼一样苍白了。
这也难怪,贵族出身的他们,除了当初在军事学院的室内练武场内拿过几天剑之外,剑,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纯粹的装饰品。
每天只是拿着几本军事书,胡乱地发几个命令,然后坐等发薪,这就是他们平日的生活,反正,打仗的又不是他们。
命令实在太离谱也没关系。到时候,只要一纸命令,让总指挥根据战场形势决定,这就完事了。
打赢了,指挥有方,功劳一件,打输了,是指挥官的错。这种只赚不赔的“金饭碗”,也确实适合这班贵族“端捧”。
现在,听到杰特要拉他们去垫背,又怎能不惊恐?
“小声点!得罪这些人,对你没好处。”哥亚鲁好心地提醒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到时候参谋部刻意刁难杰特,下达些高难度命令,那就麻烦了。但杰特不以为然。
“没关系,国王既然抛给我这么大一个烂摊子。非常时期该有非常的权限,不然,你叫我怎么打?”
没有理会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杰特停了一下,转过来关切地对哥亚鲁说道:“倒是你!要注意身体,你累倒了,我上哪去找帮手?”
哥亚鲁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单调而机械的宣召声:“传杰特?拉洛上殿——”
跟哥亚鲁对视一眼后,杰特漫不经心地象征式地整理一下衣着,大步走向正殿。
来到殿中央,向国王下跪。
在几句程序化的对答后,出奇地,国王直接切入正题。
“杰特·拉洛!朕任命你为此次讨伐军的总帅!”
谨记太鹰的指示,杰特谦虚地说道:“臣才疏学浅,年纪尚轻,经验不足?”
但国王的话,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剪刀,一下子剪断了杰特的语丝:“拉洛将军!你给朕听着!这是命令!不是请求!”尖利的言辞,一下子堵死了杰特所有的回旋余地。
好家伙,这分明是要我拚命!
头痛了?心里这样想,但在眉头大打疙瘩的同时,嘴里还是得大呼:“万分感谢陛下的赏识!臣定当全力以赴,驱除外虏,还我河山!”
“够了!朕想问你,到底要多少兵力?要多久才能打败莱卡?你要谁当你的副将?你说!朕给!”老国王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绸衣,所以整个臂膀,都是白亮白亮的。
现在,心情激动的他,站起来,身体前压,把双臂撑在身前那放满报告书的桌子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就像一头站在高高的大石头顶上的狮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臣民。
不过,这俯傲群臣的虚势只是给旁人的感觉而已。
在杰特眼中,此刻的他,就像一头站在树杈顶上的猩猩首领,看到自己的地盘被一群不怀好意的狼占了之后,一边捶胸顿足地发怒,一边让手下的猩猩下去跟狼搏斗?
抓狂的猩猩?还是不惹为妙。
杰特敢下这个结论,是因为,通过某神赋予的特殊能力,他看到老国王眼里喷出的心火,高达三米?
没有必要向熊熊燃烧的火堆上泼冷水,但自己全部轻率回答的话,那就不是浇水而是加油了。
想到自己的作战计画将会被一群嗷嗷大叫、脑袋发热的家伙给全部打乱,杰特心里就很不爽。
不得已,聪明敏锐的杰特,只能努力地在无限的爱国热情和残酷的实际战况之间,寻找一个新的平衡点。
“陛下!在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臣以为先获取前方最真实的情报是最重要的。在情况未明之际,做出任何精细的判断,都是没有意义的。”杰特此举只不过是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而已。
前方发来的消息,一片混乱,基本上,除了莱卡入侵这一条消息是确认的之外,没有哪条消息的正确率超过八成。
当然,这还没有把那些因握笔的手发颤,或者歇斯底里症发作而造成的人为误差计算在内。
正当情报官上前,准备朗读最新情报的时候,国王却摆摆手,让他退下。他有点颓然地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怎么没有人愿意分担朕的苦困啊——”苦涩的云雾,开始笼在国王的眼睛上。
国王沉默了,所有人也跟着沉默了。大殿上的空气,像逐渐失去水分的面粉团,开始凝固起来。
事情总有两个方面。沉默也是。
沉默,可以让愚者惊恐,但,也可以让智者清醒。很明显,国王算是后者。
过了一会儿,国王突然说道:“拉洛啊,你知道吗?
为什么有这么多将军不选,朕只是挑你当为总指挥呢?”
“臣惶恐!臣不知!”杰特恭敬地说道。
“现在,朕和你一样都是瞎子。前方战况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盲目的进攻固然不可取,但迟疑不动,则更糟。我看中的,是你机智勇敢、善于随机应变的特质。”
“陛下过奖了,臣?”
“不用多说,朕现在命你马上出发,五天之内在查斯古城完成集结,开赴前线。并自行决定一切战略战术。朕赐予你直接征用任何军需物资,所有王国直属军队的权力。”国王停了一下,略显疲态的眼睛中,突然爆发出前所未见的犀利精光。
他,如鹰般环视众人后,接着道:“任何延误军机、抗命不从者。斩!”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国王“嗄”地一声再次站起来,将腰间宝剑向杰特飞甩而出。
伴随着刺耳的破风之声,锋利无比的宝剑,在半空中旋舞着。
千万朵金光闪闪的剑花,在闪动、在飞洒、在辉耀?伴随着那璀灿光芒舞动着的是——权力。
既像金鹰飞舞,又像万阳夺日。
无法自控,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剑光死死地摄住了,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它飞旋,看着它闪动,看着它“噌”地一声,插在杰特面前那条大理石地板之间的缝隙上。
这一瞬间,仿佛是一个世纪。既快,又慢。
剑,插在地上,兀自不停地颤动着,毫无保留地向众人宣示着其主人坚定不移的决心。
看到这一切,仍然心存侥幸的人,暗中把自己心中最后一丝的幻想,偷偷给掐灭了。
无法想象,简简单单的一抛,就驱散了群臣心中的一切阴霾。
这,才是堂堂一国之君应有的气度。
杰特怵然警觉,在自己的计算中,好像漏了很重要的一环——看似无用的国王。
尚未从这惊人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国王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刚才显示意志与功力的一手,大概损耗了他太多的气力,他接下来的话,变得有点中气不足了。
但略为发颤的尾音,并无损他的威严:“好了!杰特?拉洛大将军。朕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大将军?怎么会?连同杰特在内,所有人同时吓了一跳。
即使冷静如希亚洛,脸色也转瞬间连变数次。不过,他也是最快回过神来的人。
仿佛看穿了众人心中的疑问,他向国王一欠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其令不行,将比帅大!一向都是兵家大忌?父皇深谋远虑,儿臣万分佩服。”说完,希亚洛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一时刻,已经有侍从在偏房内走出,捧来了刻有双头金鹰标记的大将军衣甲。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杰特的大脑有点像很久没开动的机器般,几乎锈死了。
经历过数场大战的杰特非常清楚,再伟大的战术胜利,也只能在个位数上加分。如果,能够在开战前,从战略上凑到七成胜算的话?
面对那看似伸手可及的胜利果实,杰特有点迷失了。
多么甜美的果实啊!权力、胜利?仿佛在这一瞬间,画上了等号。
茫然间,杰特想把右手伸了出去,愉快地接过这权力的象征。
但,一束微小但清晰的电流,忽然从心底涌出,让杰特手指忽然像是被针芒扎到似的,缩了缩。
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贪恋权力?这?真的是我的本意吗?
惊讶于自己内心的变异,杰特的额头上,开始微微渗出汗珠来。不由自主,杰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乱了。
怎么回事?一下子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了。看样子,国王他根本没有跟群臣商量过。
虽说大敌当前,果断立行是必不可少的。但把一切都押到我身上,这个赌注未免下得太重了。难道他真的放心把整个利卡纳都交到我的手上?亦或他也像上次一样,胸有成竹?
此时杰特转念一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前做了这么多,不正是为了得到这改变整个战局的权力吗?我瞻前顾后这么多干嘛?
唉,不管这么多了,先拿到大权,把这场仗打赢再说。
终于,理智的清明,暂时克制住疑惑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