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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注重道德的。”燕吹笛只说过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没救过他什么叫道德那类的玩意。
“在我们这里就要讲!”她的两手落在他的胸口上,使出吃奶力气把要走向庙—爷爷的他给推远一点。
“那就先吃你垫垫肚子。”他眸光一转,顿时回到她的身上,霍霍地朝她逼近。
她慌忙扯开嗓子大叫:“吃了我谁来帮你要饭?”他怎么这样?说着说着箭靶又转回她的身上了。
吃这个不行,啃那个也不可以,已经饿极了的嘲风,脸色马上阴沉了三分。
他一掌揪住她的脖子抱怨,“你到底想怎么解决我目前肚子饿的状况?”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吃就是吃,为什么还要这么罗罗唆唆?
“我……”他的肚子饿,这……这干她什么事啊?
“快说!”没耐性的嘲风掐着她的脖子摇晃。
被摇得头昏眼花的喜乐,在满眼金星小鸟齐飞之时,某句话忽跳至她快被摇散的脑海里。
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
好吧,就她了,总比让这个生冷不忌的家伙真的去吃庙爷爷好吧?
“喏。”她壮土断腕地伸出一手,撩高了衣袖递至他的面前。
嘲风的双眼焕然一亮,虽然眼前的这只手臂,细瘦无肉,肤色也不白馥诱人,可映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十足十的顶级佳肴,一顿能够塞牙缝救救急的上肉大餐。
在他丝毫不掩饰馋相,迫不及待地张大了嘴想把她啃下去时,在他的眼窝处示威性地摆上了一只拳头。
她把声音撂得低低的,“警告你,只准含着,不准咬下去。”瘦得如皮包骨的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她不需要明儿个去乞食时,还断手断脚的博取人家的同情。
嘲风抗议地绕高了两眉。
“不要拉倒。”姑娘她在把话说完时,衣袖一拉,手臂收得飞快如电,直在心底勤念土地公公有保佑。
他一把拉住她,两眉紧攒成一条直线,看来像是正在内心交战,犹豫挣扎了许久,最后他不情不愿地对她点了点脑袋,接着拉她的衣袖,拉着自己的袖缘拭净了她的手臂后,首先就来个试点。
“唰——”试味道的舌头一路自她的腕间滑曳至她的臀上。
没半点心理准备的喜乐,当下一手紧捉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缩起十只脚趾头,整个人像只受惊的猫拱起了背脊毛发倒竖,感她身上的每一个鸡皮疙瘩都因他的举动而起立站好。
她无法克制的上上下下地抚着手臂,“不要用舔的!”这也太恶了吧?
“味道还不错。”嘲风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舔了舔嘴巴接着一把将她搂至怀里抱至庙内一角,坐在地上很认真地打量她这条手臂哪个部位最好吃后,兴匆匆的拉起她修长匀称的手指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就这么开始半啃半咬起她的手指。
“记住,只是暂时借给你,不是给你。”深怕他咬着咬着就真咬下去,喜乐有先见之明地再提醒他一次。
“唔唔……”正忙着的嘲风,模糊不清地应着。
望着啃得一脸傻样的嘲风,极为珍惜地拉着她的手,那张剥心满意足得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嘴角眉梢都可以看得出开心的笑意,她想,任何人看了他这等模样,恐怕都会被他感染样的好心情,只可惜,此刻的她心中并没有像他那般的好天气,是她明儿个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少了条手臂,她可不知道自己还不笑得出来。
“这样就满足了?”庙爷爷蹲在他们俩身前,对于能够啃到一手就快乐得像在摇尾巴的嘲风,大惑不解地皱着弯弯的白眉。
“爷爷……”帮个忙,别再鼓励他了。
黎明的天际是很淡很淡的粉紫色,渐惭地,掺了点嫣红,然那抹红晕愈来愈形扩大,缓慢地在东方的山峦上盘绕。早晨的空很清鲜,枝头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在树梢上细语,一线天光自东边的云端射出,冉冉而升的朝霞铺遍了天际,又开始了人间的一日。
七早八早就被拎来大街上,困得睁不开眼的喜乐,边挂在噌,的手上打呵欠,边漫不经心地走着。
好累,好想睡,家家户户都还没起床生火煮饭呢,这么早要到啥东西吃?
喜乐再一次地仰起头偷瞥了嘲风一眼,只觉得他那张精神爽,写满了跃跃欲试的脸庞,刺目得令她头昏眼花。
嘲风忽地在大街上停下脚步,东张西望的四下探看了一会,下身子拍拍喜乐的脸蛋。
“饭呢?”她不是说天亮来到大街上就可以吃到饭了?
“还在门里。”喜乐伸手指了指某家朱门大户,打了个大大的欠后,开始掂量起街上是否还有别的乞儿。
他晃了晃脑袋,“不懂。”
“意思就是你先跟我在这等一下,等他们开门时咱们再去要饭来吃。”打量完街上没有比他们起得还要早的乞儿后,她拉着来到大户门前的最佳乞食位置上等候。
“他们是谁?”
“就是住在里面的老爷夫人。”喜乐懒洋洋地蹲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没精神地应着他。
“为什么他们要把东西分给别人吃?”嘲风也跟着在她身旁蹲下,像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再度朝她倒出了一大箩筐的问题。她紧皱着眉心,“因为他们很好心。”
“为什么——”
喜乐一掌捂上他的嘴,“为什么你的问题那么多?”问问问,从昨儿个半夜起就一直问,原本以为天明了他会稍稍休息放过她一下,可问到了早上他还是问,他打哪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因为不懂。”好不容易找到能够解答他满肚子疑惑的人,他当然要把握时机尽量发问。
她掠高了白眼,“除了肚子饿了要吃之外,你还懂些什么?”他诚实地摇首,“不多。”
“我想也是。”神界的家教做得实在是太差了点。
她摇摇头,自艾自怜地低下头,拉开衣袖看着自己损失惨重的 手臂。
回想起昨晚,为了堵起他那张问个不停的大嘴,她可是不只一次主动把手塞进他的嘴里杜绝噪音,免得吵了庙爷爷睡不好,可今早起来才发现,虽然他昨儿个是有口下留情了,但上头青青紫紫的一大堆痕迹,让她在捏了一把冷汗之余,还是很想为自己的不幸遭遇悼泪一番。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她循音看去,就见蹲在她身旁的嘲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臂,满脸馋相的他,正努力地克制不要让自己的口水流出来。
她无力地一巴掌推开他的脸,“拜托你也别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是想等会用这一脸吓人的模样把屋里的人都吓跑吗?
“他们何时才会开门?”等得不耐烦的嘲风,整个人趴在门板上,努力地想往门缝里看去。
才想伸手拉回他,并告诉他要有点耐心的喜乐,在手一磋到他背后的衣衫时,她发现她竟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试问,有谁在要饭时穿得比大富人家还要好?瞧他这一身金光 闪闪瑞气千条的打扮,简直就是财神爷座前的金身童子,他全身上下只差不会散放出刺目的金光而已。给他穿着这一身来乞食,是想让他们先吃一顿闭门羹后,再让饿极的他索性救急的把她给啃下腹吗?
“把衣服脱了换上这套。”她一手点点他的肩头,忙把出门前庙爷爷替他们带上的包袱打开,自里头拿出一套庙爷爷的旧衣。
“为什么?”嘲风一手捏着鼻尖,一手拎起那团皱得像是酱菜外表脏污得早巳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裳。
“因为换上了就会有饭吃。”喜乐哄小孩似的说。
很容易骗的嘲风,当下寒寒窜窜地马上换起了衣裳,三两下就把身上的外衣给脱扔至一旁,在他连里头的衣裳都想脱掉时,她忙阻止他在她眼前把自己脱个精光,替他把那套旧衣穿上后,她再收拾起一地可以换不少银子的衣裳。
他嫌恶地扯着衣领,“臭臭的。”
“再臭也得穿,你要有职业道德。”其实对于庙爷爷那套臭得早该扔掉的衣裳,她也是不太敢恭维,不过就算是臭,他也得勉强凑合凑合。
“衣着和职业道德有关?”为了吃什么都可以忍耐的嘲风,转叫间脑袋里又塞满了一大堆的疑问。
“当然。”她边说边把他束发的头冠拆掉,弄散了他的发髻后胡乱地拨一拨。“你要是因为穿着而坏了我的生意,那么咱们今天就没饭吃了。”
他的两眼直往上看,“发型也有关?”
“整个仪容都会影响到你的乞食量。”她干脆以最现实的结果,来提醒他事情的严重性。
受教的嘲风听了后,忙不迭地直向她点头表示明白,而盯着他打量的喜乐,虽然觉得他的打扮都已合格了,可就剩那张脸她无法,搞定。面对那张虽然不俊帅,可是却富贵逼人,且方正得太过有型的脸庞,她叹了口气,转身在一旁民家所种植的盆栽叶片上抹了抹露水拍湿了他的脸,再弯身倾向前抓了一把街上的尘泥,专心地为他打扮了起来。
“这里的饭会比较好吃吗?”充满期待的嘲风随她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满心满腹想的念的都是之后能够享受到的美食。
“可能吧。”她挑起一抹黑泥抹过他的鼻尖,“有得吃就不错了,我从不挑食的。”这个行业本来就是靠人脸色吃饭,只要能够喂饱肚子就好了,至于能够吃到什么,倒是其次。
“我也不挑食。”他开心地笑了,孩子似地迫不及待的以两脚踏点着地板。
她欲哭无泪,“我情愿你能挑嘴一点。”现在她只希望和他相处久了,她的下场会比那个被他吃到只剩渣渣的木鱼好一些。
“有动静。”他忽地竖起双耳,警觉地回首看向身后的大门。
喜乐忙推着他站起,不忘向他叮咛,“里头的人快开门了,记住,待会不要发问,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成,明白?”
“明白。”努力学习的嘲风很顺从地对她颔首。
“乖。”她忍不住嘉许地拍拍他的头,发现有饭可以吃的时候,他比一条家犬还要听话。
沉重的木门,在他们的期待下缓缓开启,开门声嘈杂的音律惊走了树梢上的鸟儿,住在大户里头的府内总管,在打开门想让人出去打扫时,讶异地看着等在门前的一男一女。
他皱着眉,“这么早就来?”这年头的乞儿怎么愈来愈勤快?
“大爷早!”喜乐漾开了一张笑脸,声音洪亮地向他请安,边说遣将腰给弯了一半。
“早早早……”总管随意的应着,扬手示意府里的下人去拿些东西给他们吃。
“鞠躬!”发现同伴文风不动的她,用力打在他的背上要他跟着一块做,“哈腰!”嘲风半弯着腰问:“这是专业姿势吗?”
“罗唆。”她以口形示意他别多话,再换了张笑脸低声向总管道歉,“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还没把规矩学好。”
总管不语地盯审着这个新面孔,在这条大街上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好像从没见过这张脸孔?
“说话呀。”感觉气氛沉闷下来的喜乐,忙以肘撞撞身旁的同伴。
嘲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要说什么?”
“说些讨吉利的吉祥话。”喜乐俨然就像名尽责的好老师,按部就班地教起他乞食的方法。
讨吉利的吉祥话?
嘲风直皱着两眉,在心底反复思索着到底该说些什么话才算是人类爱听的吉祥话。不一会儿,他忆起从前蹲在庙檐上时,曾经看过朝中的大臣来庙里进香,那一大堆跟在后头奉承阿谀小官们,嘴里都念着些什么?
他挺直了腰杆大声念出:“云起,泱泱不度不变。风涌,万世卓然不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一类的。
四下无声。
好半天,门里门外的人都静静呆望着这只搞不清楚状况的兽,没有人听得懂他嘴里念的既八股又文谄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歉抱歉……”喜乐的脸上堆满了僵笑,一手压着嘲风的头频频向总管致歉。
“我说错了什么你要向他道歉?”自认为说得很好的嘲风,又是一头难解的雾水。
“闭嘴,学着点。”她对他眨眨眼,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地唱颂而出:“恭祝府上合家日日庆欢愉,福禄连连又绵绵,一路福星破荆松,半生寿业随月长,祝福祝寿如蔓枝,月增福禄年增寿!”
笑得合不拢嘴的总管,立即扬手差来下人提着府里吃剩的饭菜,在分食给她之余,总管还额外给了一些打赏的赏银给她这嘴甜的乞儿。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喜乐笑开怀地拉着嘲风一块向他大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