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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崔云帆正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雅洁家的大门,等着白雅洁出来,他知道白雅洁今天肯定要去看她妈妈,本来他昨晚就想打电话告诉白雅洁,他今天来接她一起去,但又怕白雅洁在电话里一口就将他拒绝了,只好来个先斩后奏,一大清早就等在这儿了,让她实在无法回避。
白雅洁匆匆吃完了早点,便去厨房提上爸爸早已准备好的鸡汤,正要出门时,又走到床前看了看小侄女,小家伙睡得好香甜,她俯下身子亲了亲她圆圆的小脸蛋儿,才放心地走出了家门。
崔云帆站在车旁和白雅洁的爸爸谈笑风生,一看见白雅洁手提饭盒走了过来,他赶紧迎上去,轻声说了句:雅洁,来,让我来拿,便将饭盒接了过去,又亲自为白雅洁打开了车门。崔云帆这细微之举,白雅洁的爸爸全看在了眼里,喜在了心里。他们已坐上了车,准备出发时,他又叫住了女儿:“雅洁,你和云帆再去接一下你哥,让他也和你们一起去,他都有好几天没去看你妈了,顺便也给小辉买点吃的去,我估计他这会儿还在睡懒觉呢。”
崔云帆急忙向他点着头:“好的,白叔叔,我们这就去接小辉,带点吃的去,他肯定睡饿了。”他要争取白雅洁的每一个家人对他的好感。
黑美人般的奥迪A6朝着那条小街的方向一路驶去。周六的这条小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
他们的轿车徐徐穿行在不断涌动着的人流车河中,白雅洁透过车窗,不经意地看着小街上闲逛的行人和小货摊上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突然,她看见了人流中魁梧的孙勇刚独自走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白雅洁赶紧低下了头,又用一只手遮掩着脸庞,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她希望主任不会注意到自己,她真不想碰见哪个熟人或朋友看见她和崔云帆在一起,她不愿意被别人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怎么会偏偏遇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当他们的轿车经过孙勇刚的身旁时,崔云帆正好鸣响了喇叭。听到“嘟嘟嘟”的鸣叫声,孙勇刚马上往马路边靠了一步,又随意瞥了一眼车内的人,虽然他无法看见白雅洁的脸,但白雅洁那一头飘逸、秀丽的直发,那粉红色的小碎花的布衣裳,那低头的姿态都是让他那样的熟悉,她旁边那位又年轻又有派头的男人正侧着头用好温柔的眼神看着白雅洁,那眼神是一个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自然流露的。当时,孙勇刚只觉得手脚冰凉,难过和失落交织在一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是白雅洁的男朋友,一定是的!原来她的心已有所属,为什么偏偏让自己看见这一幕呢?为什么?为什么?直到那车缓缓驶出了小街,绝尘而去时,他还呆呆地站在人流中望着前方,望着那远去的车影儿……
他们到达单身宿舍时,白小辉的确还在呼呼大睡,昨晚,他和朋友在宿舍几乎斗了一通宵的“地主”,凌晨四五点钟才睡去。白雅洁用力敲了很久的门,他才懒洋洋地起床为她开了门,嘴里还接二连三打着呵欠,并且叽哩咕噜的。
白小辉的衣服、裤子在床上被压得皱巴巴的,特别是上衣的领口和袖口又黑又有油渍,一双厂里发的劳保皮鞋上满是尘土,胡子拉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那经常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让白雅洁的心里酸溜溜的,可怜的哥哥离异后,心里是多么的不痛快,生活是多么的不如意,可见男人的自理能力就像小孩一样,生活起居是需要女人照料的。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24) 白雅洁亲自为哥哥打扮了一番,这样,白小辉看起来总算整洁多了,兄妹俩这才亲亲热热出了门。
白小辉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又热又香的鲜肉包子,一边心怀歉意地对妹妹说道:“雅洁,你从来都是为我和诗诗着想,可哥那天还向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后来细想起来真的是觉得太过火了,后悔得很,哥今天正式向你道个歉,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以后我要是再那样对你,你就不认我这个哥了。”
白雅洁笑望着哥哥说道:“哥,你才不要多想了,我们从小都是这么打打闹闹过来的,即使哪天打得头破血流,也是一妈奶大的亲兄妹,血浓于水。”
白小辉感动地看了看妹妹娇美的脸庞,又喜欢地摸了摸她柔顺、飘逸的直发,突然冒出来一句:“雅洁,你取了妈和爸的优点,确实长得漂亮,追你的人肯定不少,不过这终身大事你可不能草率,切记要慎重,好好地给哥选一个对你好的、你也喜欢他的妹夫,千万不要像哥一样找个不喜欢的人,日子过得不舒心,不要步哥的后尘。”他又注意地看了妹妹一眼。
“哥,我肯定要找个对我好,而且我也喜欢他的人,不然我宁愿不嫁,一个人就这样过,我不愿意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凑合着过日子。”
“不要瞎说,雅洁,男人永远都是女人的靠山,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嫁人可不行,到老了连个依靠,连个伴儿都没有,特别是看见人家儿孙满堂,欢天喜地的,那种凄凉的滋味儿会让你无法承受,就是女强人也要嫁人过日子,做别人的贤妻良母,再说你又从来都是那么柔弱,更需要人来护着你。”
白雅洁没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哥哥会想得这么远,这么实在,她由衷地夸道:“哥,你成熟多了,像个男子汉了。”
白小辉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又是一番沧桑的感言:“唉,自从和你嫂子离婚后,我也经常反省自己,在感情问题上有些感触,婚姻的不幸能让一个思想幼稚的人真正地成熟起来,重新思考过去不曾思考过的许多情感上和人生的问题。”他的眼里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哥,其实放弃一段已淡泊的感情也是另一段新的感情和另一种新生活的开始,我相信一定有个人在等你,弥补那份残缺的爱。”
他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就快要到车的旁边了,白小辉看见了坐在车里笑望着他们的崔云帆,又关心地问道:“哦,对了,雅洁,你是不是在和崔云帆耍朋友了?”
“才没有呢,哥,你干吗也这样想,和爸一样。”
“你真当你哥是傻瓜呀,崔云帆对你这样,鞍前马后的,谁还会看不出来,雅洁,说实在的,你的年龄真的是耽误不起了,我经常为你担心,得早点成个家,安定下来。”
白雅洁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不敢和哥哥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总是不好意思在家人面前谈论自己的个人问题。
他们很快便到了医院。保姆小兰正在为他们的妈妈擦洗身子,两个人轻言细语地摆着龙门阵,小兰那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和妈妈那苍白、病态的脸色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雅洁一走进病房便站在床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妈妈的变化,妈妈仍然是骨瘦如柴,但脸色和嘴唇已有了一点点血色,精神也略微好转,这极其微弱的变化也让白雅洁感到欣慰无比,要是妈妈精神正常,早一点治疗,也许情况就会更好些,可惜呀,可惜呀,一切都没有如果了……
白小辉坐在床沿上,妈妈则拉着他的手,喜不自禁,把儿子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这样仔细地端详了一遍。
“小辉呀,这段时间我不在家里睡了,你就回去和你爸一起住,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做什么都不方便,特别是吃不好,生活又没有规律,你看你哟,脸又黄,人又瘦,萎靡不振的样子,妈只想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朝气蓬勃的。”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25) “妈,我是绝对不会回家去住的,爸的脾气也太怪了,一天到晚动不动就发火,摔盘子砸碗的,哪个人受得了那个气,我宁愿一个人住,虽说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不过耳根子清静,心情也愉快。”白小辉的语气虽然平静,态度却比较坚决。
“小辉,你爸的确是个牛脾气,不过有时你也太不懂事了,还像那些没成家的小青年一样,一天到晚在外面东混西混,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还要让我们两个老的为你操心,不要说你爸,就是你妈也为你生气得很,以后你就少去打点牌,少喝点酒,多陪陪你女儿,特别是她妈也不在身边,俗话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孩子就更需要你疼爱她了,你看你女儿对你都没有多少感情了,不知你心里难不难受。”她凹陷的眼里已噙着了泪水。
摸着妈妈冰冷冰冷的瘦手,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妈妈在重病中还时刻惦念着自己,而自己那么不争气,连来医院看妈妈一眼都还嫌这嫌那,白小辉突然有了一种醒悟,感到了从来也没有过的自责,他哽咽着,不断地向妈妈道歉,安慰着妈妈安心养病。
“小辉,其实只要你听话,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那你从今天开始就回去住,正好可以多陪陪女儿,也可以和你爸好好交流交流,自从妈住院后,你爸的脾气完全改了,和善得很,你要不信,可以问你妹妹。”
娘儿俩的眼睛同时看着白雅洁,白雅洁急忙向哥哥点着头:“哥,的确,爸变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很多地方都是我们做小的不对,才惹得爸经常生气,我们以后都该注意点才是,多体谅理解爸。”
小兰正在削苹果,听了这些,用那双又圆又清亮的大眼睛看着白小辉,操着一口浓重的广安话插了一句:“我还以为叔叔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好,他连重话都没有对杨阿姨说过一句,又很细心,对杨阿姨照顾得可好了。”
白小辉沉默不语了,其实,他何尝不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家和万事兴,可以前的家让他厌倦透了。
不一会儿,安安静静的楼道里热闹了起来,人们走动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由远而近。
小兰急忙告诉白雅洁的妈妈:“杨阿姨,医生马上查房来了,您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才好对症下药,病就会好得更快些。”
“小兰,这句话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你这丫头就是会关心人,我看今后哪个小伙子娶了你,都会享福的,家务事儿更是一点也不用操心。”
“杨阿姨,您又在笑话我了呀,要是我真有您说的那么好,不至于二十七了还嫁不出去。”
白雅洁也逗着趣:“那是他们没眼光,没发现你的优点,他们的损失。”
病房里的老老少少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了小兰的玩笑,连从不喜欢与人开玩笑的崔云帆也忍不住插了一两句话逗小兰,弄得小兰涨红了脸,惟有白小辉默默地吃着小兰给他削的苹果,却在悄悄留意着所有人的谈话,特别是小兰的一言一行。
没过好一会儿,外科主任、教授、医生等六七个人陆陆续续走进了病房,他们询问了其他几床病人的情况后,来到了白雅洁妈妈的床前。
那位年老的曹主任和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教授仔细检查了白雅洁妈妈的身体后,曹主任便告诉他们,科里已决定星期一下午给病人做手术,要求家属这一两天配合医院做好准备工作,以便手术能如期地顺利进行。
查完房后,曹主任和那位年轻的教授并没有继续去查别的病房,而是站在过道上向正目送着他们的白雅洁招了招手,白雅洁会意后,对她妈说了声:妈,我出去一会儿,便走了过去。崔云帆和白小辉也紧跟着她走了出去。
还未等曹主任开口,白小辉便急忙表白:“曹主任,我妈还有两天就要开刀了,我心神不宁的,真怕有个闪失。”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26) 曹主任用一种平静而关切的口吻说道:
“小伙子,其实开刀并不可怕,刀到病除,不瞒你们说,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妈妈的病情,因为像她这种癌症晚期病人通常都会有癌细胞的转移和扩散,病的严重程度也许是无法挽回的,你们家属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就是说我妈妈很可能也有癌细胞的转移和扩散?”白雅洁好紧张。
“一点儿也没错,小白,不过真实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做医生的都不能妄下结论,只有等星期一打开了她的腹腔后才会一切皆知。”
“曹主任,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们医院用最好的医术和设备来救治杨阿姨,钱,不成问题。”崔云帆提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你们就尽管放心,即使你们没有钱,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医治我的每一位病人,我的良心和责任感永远不允许我草菅人命。”曹主任平和的口气中透着一股严肃、一种神圣。
那位年轻的教授扶了扶他脸上的眼镜,随即说道:“只要是我的老师主刀,病人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