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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说,你不是说要对我好吗?我就要你对我好!
王三军就一个人到院子里,站了半夜,冻了半夜,直到桂香回到自己屋里。
桂香抹泪时,苗玉清来了。
苗玉清停了摩托车,冲屋里喊,王三军你跟我去一趟县城,我要进货!
王三军和桂香出来。桂香撇一下嘴,不理苗玉清。王三军说,我没空哩。
苗玉清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没空也得去!
桂香说,凭什么?人家是新婚哩。
苗玉清一愣,半天说,什么?
王三军低了头说,我结婚了。
苗玉清脸白一下,说王三军你胡说!
桂香说,人家都进过洞房啦!
桂香说着,拉了苗玉清的手,去堂屋看看。
马尾巴在凳子上坐正身子,看看桂香,又看看苗玉清。苗玉清的眼睛就成了扫
帚,在马尾巴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后来,那扫帚扫到王三军脸上,来来回回不
停地扫,扫得王三军脸上要掉下一块皮来。王三军的头就垂得更低。
苗玉清瞪着眼说,王三军你毙了我吧!王三军你在我床上睡过觉哩!
王三军怯怯看一眼苗玉清,说,那是我喝醉了酒,我又没怎么你。
苗玉清说,你是没有怎么我,可人家怎么说?
王三军说,管别人说什么,反正我不做缺德事,我对得起皮子了。
王三军刚说完,苗玉清的手忽然变成了蒲扇,扇得王三军半天回不过神来,脸
上涌起一朵火烧云。
五
王三军没辙。桂香说,你得找王木头,找豁嘴。
王三军就进了王木头家。
王木头不在家,王木头女人在院子里捡黄豆,生豆芽,大柳树的枝条在头上晃
来晃去。
女人看看王三军愁眉不展的样子,骂一句,你个熊相!
王三军头就勾得更低。
王木头回来,一看见王三军,就笑。
王三军低下头,脸红了。
王木头将脚边的树枝一支支折断,放在太阳下晒,嘴里唱:飘,飘,飘得人心
里发毛。
王三军说,王木头。
王木头继续折树枝,继续唱。
王三军抓抓头,又说,王……
王木头唱完最后一句,拍拍王三军的肩说,你去吧去吧,我知道啦!
王三军就脸红红的出了院子。
王三军去豁嘴家。豁嘴去镇上打麻将了,豁嘴女人在门前种白菜,空气里散发
出土腥味,好闻得很。
王三军帮女人撒一把菜种,说,你就说我找过他了。
六
晚饭时,村长背着手,在村里转。转来转去,转到王三军家。
王三军正不住地看墙上的钟。
村长对桂香说,等王木头和豁嘴呢!我看,我去找他们吧。
村长到门口,又回转身对桂香说,王三军这方面不行,不行,得叫他喝酒。他
醉了酒,胆子大得很,蛇都敢抓哩!
村长走后,桂香想了想,去里屋拿来一瓶酒,放到王三军面前桌子上。
王三军忙向后退,摆着手说,嫂子嫂子。
桂香说,叫你喝,你就喝。
王三军不敢喝酒。王三军醉了酒,就出洋相。比如,王三军会将东墙根的石头
搬到西墙根,又将西墙根的石头搬回东墙根;王三军还会将人家盖屋的水泥杆子一
根根搬到大路上。更重要的,是王三军醉了酒,会哭,哭得惊天动地。
王三军哭哥哥王二军。王三军在院子里哭,嗓门亮得惊跑鸡鸭,吓飞麻雀,边
哭边数落,嫂子我不能睡你,嫂子我不能睡你!
桂香就堵王三军的嘴,把王三军往屋里拖。拖不动,桂香就愣愣地坐在那里,
看王三军哭。
王三军醒了酒,就捶自己头,骂自己不是人;又抓起桂香的手,打自己脸,说,
嫂子我让你出丑了,嫂子我不是人,不是人!
王三军就发誓不喝酒。
现在,王三军看着桂香手里的酒瓶,就往后退,说嫂子嫂子。
桂香又说,叫你喝,你就喝!不喝不行!
王三军抱住脑袋说,我真的不喝哩!
桂香一咬牙说,王三军你听着!我不怕出丑,你要不喝,你就得睡了我!你说
你喝不喝?
王三军缩着身子,说嫂子不要乱来哩!
桂香说,我今天豁出去了!我还要喊人来看!
桂香说着,动手解裤子。
王三军忙说,嫂子我喝,嫂子我喝!
桂香眼里蒙上一层泪,把酒递到王三军手上。
王三军闭上眼,一仰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半斤酒!
只一会,王三军的脸便红起来,脚有点打晃。桂香抓了王三军的手,放进自己
衣服里,引着王三军的手在自己胸上摸。
王三军不动,说嫂子不能哩,嫂子不能哩。
桂香像没听见。
王三军又说,嫂子我受不了啦!
桂香就一下跳开身子,说这才像个男人哩!
桂香一把拽了王三军,拖到堂屋门口,说你有自己女人!这屋里是你女人哩!
王三军抓抓脑袋,忽然笑起来说,嘿嘿,我有女人,有女人哩!
桂香将王三军往屋里一推,锁了门。
马尾巴一下跳起来,说,叔叔喝酒了!
王三军靠向马尾巴,红着眼,嘿嘿笑。
马尾巴躲开,紧张地盯着王三军。
王三军嘿嘿笑着,逼过来。马尾巴左躲右躲,被逼到了墙角。马尾巴尖叫一声,
说叔叔饶我!
王三军嘴里喷着酒气,仍笑。
马尾巴突然跃起来,手指忽地变成了铧犁,在王三军脸上犁出两道鲜艳的血沟,
那速度,闪电一般。
王三军捂着脸说,你打我!你打我!就扑过来。马尾巴一闪,王三军跌在地上,
直喘粗气。
王三军到底还是哭了,一边抹泪一边诉说,我结的这叫什么婚?还不如死哩!
哭着哭着,就哭姐姐王大军,说我要杀掉三麻子,杀掉世上所有强奸犯;又哭
哥哥王二军,说我不睡嫂子桂香,也不睡苗玉清,我要一辈子当好人哩。
桂香开门进来,把王三军拖出去说,王木头和豁嘴来了。
王三军进了厢房,还抽抽搭搭抹泪。
豁嘴笑了,露出黄黄的牙齿和红红的牙花子说,醉了,醉了。
王木头说,醉了好,再拿酒来!
桂香犹豫。王木头自己在桌底找到酒。
王木头一捋袖子说,有种,你就灌!
王三军抓过瓶子,仰起脖子,一口气又灌了二两!
王木头把袖子捋得更高了,说,我就不信她能比我那女人还犟!
豁嘴勒紧裤带说,动手吧!
三个人拉了王三军,再进堂屋。
马尾巴立即成了老鼠,从这边跳到那边,又从那边跳到这边。马尾巴厉害,一
声尖叫,王木头的额头肿了;又一声尖叫,豁嘴那豁开的上唇又豁大了一块。
马尾巴到底被治服了。桂香按住马尾巴的双臂,王木头和豁嘴各按住马尾巴的
一条腿。马尾巴不动了,眼睛里绝望地流泪,像水渠。王木头和豁嘴催促说,王三
军快上!
王三军摇摇晃晃地过来,到马尾巴旁边,却咕咚一声栽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王木头叹口气说,算啦算啦。
豁嘴松了手骂,狗日的王三军,不喝酒不行,喝了酒更不行!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替他上算了!
王木头踢豁嘴一脚说,美的你!
两人就回家。王木头扯着嗓子嚎唱:飘,飘,飘得人心里发毛!
桂香使劲将王三军架到床上。王三军一个翻身,将桂香压到身下,嘴里嘟哝着,
你是我女人,你是我女人哩。头一歪,又打起了呼噜。
桂香出去锁了门,村长又背着手转回来。
村长说,怎么样?
桂香摇摇头,叹气。
村长也摇摇头,说,王三军不行,真不行。
七
天亮时,王三军醒来,打呵欠,揉眼。
马尾巴像受伤的麻雀,躲在墙角发抖。王三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我醉了。
马尾巴缩一下身子说,叔叔不能强奸我!
王三军垂下头,阴了脸,半天说,我最恨强奸犯了!我想杀了世上所有的强奸
犯!
马尾巴吸一下鼻子说,我就知道叔叔是好人,叔叔是喝醉了酒!
王三军说,你是我女人,迟早要和我睡哩,你怎么说我是强奸哩?你还真会开
玩笑哩!
马尾巴不敢说话了。
八
村长蹲在地边,看地里刚出芽的玉米。风里带着暖洋洋的青草味。
村长的手里捏一把土,一下一下拧碎,撒掉。王木头和豁嘴蹲在旁边,吸烟。
村长说,想想,再想想。
豁嘴一拍大腿,说,有了!
豁嘴就一脸坏笑,说出一个办法。
村长丢一颗烟给豁嘴说,你行,你比大秃子贩女人还有能耐哩!
豁嘴就非常得意,咧开那豁着的嘴笑。
王木头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说,我赞成!扔了手里的烟,歪着头唱起来:飘,
飘,飘得人心里发毛!
中午,王三军栽完山芋苗,在沟边洗了手,就去村头“美雅”小酒店。
路上碰到屠户花狗旦。花狗旦腰里插着一把尖刀,拦住王三军说,你知道什么
叫二衣子?
王三军说,你又去给人家杀猪了?
花狗旦怪怪地笑,说,没用的男人,就是二衣子。
王三军低了头,脸发红,说,王木头请我去“美雅”喝酒哩。
花狗旦忽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说,男人要是没用,狗都瞧不起哩!
王三军脸一下变得煞白,踉跄一下脚步,急急地走。
王木头和豁嘴早摆了一桌酒菜,在“美雅”等着王三军。王三军刚一坐下,豁
嘴就端了一碗浓浓的汤给他说,这是药酒,大补,我们都喝过了。
王三军端了那酒,一饮而尽。
王木头又端来一碗汤说,这个解酒,喝了不醉人。
王三军又是一饮而尽。
王木头和豁嘴各与王三军碰了十几杯酒,王木头就开始说起了荤段子,说城里
的小姐怎么样怎么样,听得豁嘴直流口水。
酒精把王三军的脸染得血红。王三军站起来说,不能再喝了,我要回家。
王木头和豁嘴不留,说走好走好。
王三军刚走,村长来了。村长说,来迟了来迟了。就自罚三杯,抹一下嘴说,
办成了吗?
豁嘴喜滋滋地说,成了成了!那是从医药公司买的药,绝对管用!
王木头说,我那是淫羊草烧的汤,又配了刘兽医的发情药,羊喝了也爬墙哩!
村长说,行,这顿饭村里报销了!王三军是村里的光荣,名声在外,没有老婆
孩子哪行?要是上面有记者来采访,知道他是光棍,村里的脸往哪放?是不是?你
们有功,你们有功!就连大秃子,也算做了一件大好事哩!
三个人就捋起袖子划拳。
王三军走在路上,又遇到给人家杀完猪回家的花狗旦。王三军一把拔了他腰里
的刀,喷着酒气,红着眼说,借我用用。
花狗旦一惊说,你干什么?
王三军不理,拿了刀只顾走。
花狗旦说,坏了坏了,王三军要出事!
花狗旦就招呼碰到的几个人说,去看看去看看!
王三军提着尖刀,一脚踢开堂屋的门。
马尾巴惊得一下从凳子上弹起老高,尖声叫起来,叔叔叔叔!
王三军不管不顾,用刀将马尾巴逼到床边。马尾巴带了哭腔说,叔叔我不想死
呀!
花狗旦几个跟进屋说,王三军你干什么?
王三军用血红的眼看看众人,将刀在空中划了半个圈说,我睡自己女人,不碍
你们事,出去出去!
几个人后退两步,站在旁边看。王三军一只手将刀顶在马尾巴脖子上,另一只
手解马尾巴衣服。那刀,将马尾巴脖子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血来。马尾巴一
动不敢动。
王三军完了事,将那刀扔到旁边的花狗旦脚下说,还你!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几个人看看王三军,看看马尾巴,出去笑笑说,王三军还真行。
傍晚时,王三军醒来,见马尾巴木头一样坐着,就笑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王三军到院子里,桂香过来说,听动静,成啦?
王三军红了脸,低下头,嘿嘿笑,说,我敢拿刀!我竟敢拿刀哩!酒这东西,
还真那个!
桂香抹一下头发说,有了第一次,她就任你啦。女人,都这样。
桂香说完,背起篮子摘猪菜去了。
桂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