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权与血明帝国官场政治-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明末历史最值得探讨的话题,也是最难以展开的话题,简而言之,就是“攘外”与“安内”究竟谁先谁后的问题。因为“攘外必先安内”是人们熟知的一个敏感话题,讳莫如深,史家或避而不谈,或反其道而行之。然而在一个正常的清明的社会,秉笔直书是史家的天职,不存在什么可以讲,什么不可以讲的问题。

  仔细考察明末的历史,就会发现,对处于内外交困之中的崇祯皇帝而言,安内与攘外实在是一个两难选择。正如《流寇长编》的作者在自叙中所说:“京陵迫于边塞,才动风尘便成人恐,而敌兵岁至,寇锋日竞,守外则失内,击内则失外,其欲款外以专内者,举朝谯呵,使不得毕其语。”大臣们并非不知道“攘外”与“安内”两线作战决不是上策,但谁都不敢提倡与清军议和,全力对付“安内”战场。

  崇祯十年,这个僵局被杨嗣昌打破了。正在家乡披麻戴孝“守制”的他,被皇帝夺情起复,受命于危难之际,出任兵部尚。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触及这个敏感话题,在《犬马十年遇主疏》中提出摆脱内外交困的三人方针:第一,必先安内然后才能攘外:第二,必先足食然后才能足兵:第三,必先保民然后才能荡寇。杨嗣昌把“必安内方可攘外”,放在头等重要的地位,反映了他的胆识。在此之前兵科给事中颜继祖也提出过“灭奴先灭寇”的主张,但失之空洞,没有引起崇祯皇帝的重视。杨嗣昌却分析得头头是道,无怪乎崇祯皇帝要拍案叫绝:“恨用卿晚!”

  “攘外必先安内”,其实是古已有之的传统政治准则。张居正早在隆庆二年的《陈六事疏》中提到“固邦本”时,就明确地说:“欲攘外者必先安内。”人们决不会以此谴责张居正大节有亏。杨嗣昌此时此地慎重其事提出“必安内方可攘外”,当然并不是重复张居正的套话,而有着强烈的现实针对性:崇祯二年与崇祯九年满洲武装两次突破长城要塞南下所构成的外患,与正在蔓延的“流寇”驰骋中原的内忧,两者之间孰先孰后,是无法回避的重大战略抉择。几天以后,他在《敬陈安内第一要务疏》中,再次展开分析:窃以为天下大势譬如人身,京师是头脑,宣大蓟辽等边镇是肩臂,黄河以南大江以北中原大地是腹心。现在的形势是,边境烽火出现于肩臂之外,乘之甚急:“流寇”祸乱于腹心之内,中之甚深。急者固然不可缓图,而深者更不容忽视。所以臣说必安内方可攘外,并非缓言攘外,正因为攘外至急,才不得不先安内。

  如果人们不带先入为主的成见,设身处地从明朝政局的实际情况出发观察,那么,杨嗣昌所提出的“必安内方可攘外”的方针,毫无疑问是当时唯一可取的选择。

  崇祯皇帝采纳了杨嗣昌的方针以后,集中精力于安内,在一年半时间里,剿抚并用,先后招抚了张献忠、罗汝才等部,在潼关南原几乎全歼李白成等部,取得了可观的战绩。然而就在这时,崇祯十一年五月,满洲铁骑突破长城边关,直逼京师附近的近畿地区,朝野震动。这次清军南下,与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形势大不一样,当时陕西的农民军不过是小股零星武装,所以各地勤王军保卫京师,危机很快过去。今非昔比,此时农民军已成燎原之势,战火蔓延中原各省。京师危急,朝廷调集五省常备军以外,还动用了北方边防军,迫使清军撤退,但是留下了隐患。朝廷误以为张献忠、罗汝才等部已经接受招抚,李自成等部已经惨败,于是放弃了原先的既定方针,把多年围剿农民军的洪承畴、孙传庭及其精锐部队全部凋往北方边境,全力对付清军。中原兵力一旦空虚,张献忠、罗汝才等部在湖广“重举义旗,李自成从商雒山区挺进河南,与张献忠遥相呼应。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朝廷在安内与攘外的两难选择中,丧失了主动权,不得不面临内外两线作战的尴尬境地。为了摆脱困境,崇祯皇帝不得不任命杨嗣吕以内阁大学士身份代替熊文灿督师湖广,围剿张献忠、李自成等部。结果一无成效,张献忠大下襄阳,处死襄王;李自成打下洛阳,处死福王。疲于奔命的杨嗣吕深感有负皇帝重望,心力交瘁而一病不起,于崇祯十四年三月初病死于沙市。“安内”以一败涂地而告终,从此再也无法扭转节节败退的局面。

  “攘外”也是如此。崇祯十四年,朝廷调集几乎全部精锐兵力,由屡建战功的洪承畴统率,在辽东与清军展开战略决战。由于朝廷中枢指挥失误,全线崩溃,松山陷落,一向骁勇善战的洪承畴成为清军的俘虏,形势急转直下。在这种被动情况下,崇祯皇帝再次意识到“必安内方可攘外”,秘密授意兵部尚书陈新甲与清朝和谈,企图腾出兵力来“安内”。正当讨价还价的谈判进行的中途,妥协退让的谈判条款无意之中泄漏,舆论哗然:“堂堂天朝,何至讲款!”要求皇帝严惩“擅作主张”的陈新甲。了解内情的内阁首辅周延儒不肯出面澄清事实真相,为朝廷分担责任,一切压力都落到皇帝身上,一向刚愎自用的崇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得已改变初衷,处死替罪羊陈新甲,以平息舆论。清朝方面以毁约为由,再次发兵南下。在攘外与安内的两难选择中,崇祯皇帝已经无牌可打了,内外交困的形势日甚一日。

  崇祯十七年初,李自成的主力部队从陕西进入山西,直逼北京。面对李自成咄咄逼人的攻势,皇帝与大臣筹划了出征、南迁、勤王的三项对策,没有一项是成功的。内阁大学士李建泰代帝出征,还没有望到山西的土地,就当了农民军的俘虏。南迁议而不决,大臣们准也不旨承担放弃京都“逃跑”的责任。勤王阻力重重,因为唯一可以“勤王”的只有山海关外的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但是抽调吴三桂入关就意味着放弃关外大片领土,大臣们借口“一寸山河一寸金”,推诿拖延。迫使皇帝自己下令征调吴三桂入关,但为时已晚。三月十六日吴三桂入关时,李自成的部队已经到达北京附近的昌平,当三月二十日吴三桂抵达唐山西面的丰润时,北京早已在前一天陷落了。

  三月十八日,李自成指挥农民军冒雨猛攻北京城。守城太监曹化淳率先打开彰义门,与此同时,德胜门、平则门也随即开启。到了夜间,各个城门全部打开,炮声停息,农民军控制了全城。京城上空烟火弥漫,细雨霏霏,仿佛预示着一个王朝的末日即将来临。

  崇祯皇帝带了心腹太监王承恩跑到煤山(景山)上,四处了望,确认内城已经陷落,才返回乾清宫,布置应急事宜。他对周皇后说:“大事去矣,尔为天下母,宜死。”然后安排太子及另外两个皇子化装,由太监带出宫去躲避,为明朝留下一线香火。又派宫女逼懿安太后(天启皇后)自缢,并亲手用剑把十六岁的长平公主砍杀(未死)。这一切办完以后,他在王承恩陪同下,来到煤山上自缢,王承恩也随之自缢。当时已经是十八日的后半夜,即十九日的凌晨。 

  这十行动极其秘密,宫里宫外都不知道皇帝的下落,一直到二十二日才被发现。后人根据发现此事的太监传闻,得知崇祯之死的细节:他披散的头发覆盖在脸上,身穿白绵绸夹衣,蓝纱道袍,下身穿白绵绸裤,一只脚鞋袜已脱落,另一只脚穿着绫袜和红方复底鞋。据说他的衣带上有亲笔血书,据冯梦龙《甲申纪闻》记载,血书这样写道:“朕在位十有七年,薄德匪躬,上邀天罪,至陷内地三次,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误朕也。朕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以发覆面而死,任贼分裂朕尸,勿伤我百姓一人。”

  三月二十二日,太监在煤山上发观了他的尸体,用门板抬下,与周皇后尸体一起放在东华门外茶庵的芦席棚内。之后不久,太监奉命买了两口柳木棺材,以土块当枕头,安放市后尸体,旁边有两个和尚念经,四五个太监守卫。昔日的大臣中前往哭临的不过二三十人,那些往日信誓旦旦效忠皇上的人臣,如内阁大学士魏藻德、陈演之流,此时摇身一变投靠了大顺,对帝后的灵柩根本不屑一顾。在这点上他们反不如李白成。李白成作为反叛势力的代表,却能冷静地遵循传统礼仪、人情世故,下令改殡人行帝后,为崇祯的棺材刷上红漆,为周皇后的棺材刷上黑漆,并为崇祯换上翼善冠、衮玉及渗金靴,为周皇后也换上袍带。李自成目己还到祭坛,向帝后梓宫四拜垂泪。四月初三日发引,初四日草草掩埋于田贵妃坟内。与这种冷清草率的葬礼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那些投降的明朝大臣们正忙于向李自成“劝进”:尽快登上新皇帝的宝座。这头的冷,更反衬出那头的热。 

  闹得最起劲的是复社名士、翰林院庶吉士周钟,他一面与魏大中主子魏学濂联名向李自成上疏“请葬先帝”,一面按照大顺丞相牛金星的意思写了一篇《士见危致命论》,为他们改换门庭张目,牛金星称赞不已,周钟沾沾自喜,逢人便夸“牛老师知遇”,俨然牛丞相高第门生。他还写了一篇劝进表,称颂李自成“比尧舜更多武功,较汤武尤无惭德”,贬损朱由检“独夫授首,四海归心”。一时间传为士林之羞。魏学濂还要“抢头功”,声称这篇文章出于他的手笔,周钟“想不到此”。对于这两人的表演,冯梦龙不胜感慨:“噫,词林省闼天子侍从,亲信之臣,作此逆天丧心语,而犹扬扬得意,自诩佐命元勋。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尚何面目偷息天地之间耶?”

  五月三日,多尔衮进入紫禁城。三天后,他为崇祯在帝王庙设灵堂,允许在京明朝大臣为先帝哭临三日。他还任命归顺的明朝大臣李明睿为清朝礼部侍郎,负责崇祯的谥号及祭葬事宜。李明睿遵命拟上先帝谥号为“端皇帝”,庙号为“怀宗”,并建议改葬梓宫。后因众人建议帝后已经葬入田贵妃坟,不必改葬,便把田贵妃坟命名为“思陵”。思陵因此成为十三陵中规制最为简陋的一座。

  顺治十四年,清世祖(顺治帝)下令修缮思陵。他在给工部的谕旨中,谈到了自己对崇祯的评价:“朕念明崇祯帝孜孜求治,身殉社稷,若不急为阐扬,恐千载之下,竟与失德亡国者同类并观。”据奉旨营建思陵碑的大学士金之俊说,清世祖对于明朝兴亡了如指掌,深悉崇祯之所以失天下,另有深刻原因,他本人并非亡国之君。思陵碑立在一个四边各长四丈四尺的思陵碑亭中,龙首龟趺的石碑,高一丈六尺,宽六尺,上面镌刻九个金色大字:“大明庄烈愍皇帝之陵”,背面是大学士金之俊撰写的奉敕建思陵碑记。 

  顺治十六年十一月十四日,清世祖前往十三陵祭扫。他的祭文镌刻于碑亭边上,祭文写道:“维帝英姿莅政,志且安民,十有七年,励精靡懈。讵意寇乱国亡,身殉社稷。向使时际承平,足称令主。只以袭弊政之余,逢阳九之运,虽才具有为,而命移莫挽。朕恒思及,悯惜良深。”顺治十七年十月初四日,清世祖鉴于明十三陵中,各陵都宏大壮丽,唯独思陵荒凉卑隘,特下诏重修。只因他不久病逝,修陵之事终于不了了之。

  乾隆初年官方编撰的《明史》对这位庄烈帝似乎同情多于谴责:“帝承神、熹之后,慨然有为,即位之初,沉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相望治平。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在廷则门户纠纷,疆场则将骄卒惰,兵荒四告,流寇蔓延,遂至溃烂而莫可救,可谓不幸也已。” 

  崇祯并非亡国之君,却演出了一幕亡国的悲剧。历史多么不可思议!


第十六章 钱谦益与马士英阮大铖

  传统儒家的政治伦理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推崇为最高境界,然而文人从政总是处在两难境地,刚直不阿则为当道所不容,曲阿附世则为后世所不齿。于是乎文人从政的悲剧便不绝于耳。 

  钱谦益是明末清初的文坛领袖,在文学与史学领域的贡献有目共睹。但是,他在明清鼎革之际失节降清,遭到遗老遗少的蔑视,后人也因为非议他的人品,而对他的文品嗤之以鼻。 

  这不能说没有道理,却火之偏颇,缺乏客观公允的心态。人品与文品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不能混为一谈,需要加以分析。笔者对钱谦益的才华极为欣赏,对他在政坛上不断遭到挫折深表同情,为那个激烈动荡的时代士大夫生存状态的无奈,感慨系之。与那些慷慨激昂的志士仁人相比,钱谦益活得很累,在南明与清初的历史剧变中,显得过于寡断于苟且。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的政治生涯接连不断遭受挫折,而他又非常看重传统士大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