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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温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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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西班牙人突然跪倒在迪克的脚下。 
  “难道你不能治好我儿子的病吗?我相信你——你可以带他一起走,治好他的病。”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即使我可以带他走,我也不能这么做。” 
  西班牙人站了起来。 
  “我真是急死了——我简直走投无路——” 
  迪克要下楼到门厅去,在电梯间碰上了丹格医生。 
  “我正要去你的房间,”后者说,“我们能否到外面的阳台上谈一谈呢?” 
  “沃伦先生死了吗?”迪克问道。 
  “他还是那样——会诊安排在明天上午。另外,他要见他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妻子——心情很迫切。看起来他们之间有过争吵——” 
  “情况我知道。” 
  两位医生彼此看了看,各有心事。 
  “你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跟他谈一谈呢?”丹格医生建议他,“他会体面地死去——那只是由于一种不断的衰竭而陷入的弥留状态。” 
  迪克勉强地同意了。 
  “好吧。” 
  德弗罗·沃伦正在体面地衰竭。他弥留的房间,同帕尔多一库伊达特·雷亚尔先生所住的房间一样大小——在这家旅馆里,还住着不少破落户、流亡者,以及声称是某个已丧失独立地位的小公国王室的人。他们整日与鸦片烟或镇静剂为伍,没完没了地听着同一家电台的广播,听那些粗俗下流的歌曲。倒不是说欧洲的这个角落有意招徕他们,却也轻易收容了这些人。这儿道路纵横——你能见到前往疗养院或山里的结核病疗养地的人,也能见到那些被法国和意大利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 
  房间里光线暗淡。一个面貌和善的修女在照料病人,他的瘦削的手指拨弄着白色床单上的一串念珠。他气色尚好,丹格离开他们后,他便同迪克交谈起来,说话时还带着那种粗粗的喉音。 
  “人快要死的时候,才明白了许多道理。也只有现在,戴弗医生,我才对事情有了真正的认识。” 
  迪克等他说下去。 
  “我一直是个罪人。你肯定认为我没有必要再见到尼科尔,然而,在你我之上的一位大人物说,要宽恕,要怜悯。”那串念珠从他无力的手中脱落下来,再从光滑的盖被上滑到地板上。迪克帮他把念珠捡起来。“要是我能见上尼科尔十分钟,我就会快快活活地离开人世。” 
  “这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迪克说,“尼科尔很虚弱。”他已做了决定,但装作犹豫不决。“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合伙人。” 
  迪克很快站起来。 
  “我让丹格医生把结果告诉您。”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给楚格湖的诊所挂了电话。过了很久,克特在她自己的家里给他回话。 
  “我有事要跟弗朗茨商量。” 
  “弗朗茨上山了。我自己也要去——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他吗,迪克?” 
  “是关于尼科尔的——她父亲在洛桑快要死了。把这个情况告诉他,跟他说这可是件大事,请他在那儿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 
  “告诉他,三点到五点,还有七点到八点,我都在旅馆自己的房间里。其余时间,请打到餐厅来找我。” 
  在做这些安排时,他忘了叫他们别让尼科尔知道,当他想起来打电话过去时,那边没有人接了。当然,克特应该是明白的。 
  ……克特坐车上山时没有想到要告诉尼科尔有关电话的事情。空寂的山坡上开着野花,风儿送来奇妙的气息。诊所的病人冬天被带到这儿滑雪,春天则让他们爬山。她下缆车时看见了尼科尔,她正领着孩子们嘻戏欢闹。克特走上去,伸出手臂温柔地搂着尼科尔的肩膀,说,“你带孩子真有办法——夏天你要多教教他们游泳。” 
  在游戏中,他们已经玩热了。尼科尔情不自禁地一缩身体,近乎粗鲁地摆脱了克特的手臂,克特的手尴尬地垂了下来。这时,她也做出了反应,言词十分激烈。 
  “你以为我要拥抱你吗?”她尖刻地问道,“这只是因为迪克,我跟他通过电话,我感到难过——” 
  “迪克出什么事了吗?” 
  克特猛然意识到她的过失,但她已无法掩饰只能回答尼科尔反复的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感到难过呢?” 
  “跟迪克无关。我跟弗朗茨讲。” 
  “肯定与迪克有关。” 
  她一脸惊恐,也吓得她身边的孩子们变了脸色。克特顿时泄了气。 
  “你的父亲在洛桑病了——迪克要跟弗朗茨谈这件事。” 
  “他病得重吗?”尼科尔问,这时恰好弗朗茨走了过来,他一副十足的医生派头。克特庆幸这下可以把余下的事交给他了——但祸已阁下了。 
  “我要去洛桑。”尼科尔宣布。 
  “等一下,”弗朗茨说,“我认为这不太合适。我要先和迪克通个电话。” 
  “那我会错过下山的缆车的,”尼科尔不同意,“而且我还会错过三点的从苏黎世开出的火车!如果我的父亲病危,我一定——”她不说了,生怕把话说完。“我一定得去。我必须坐这趟缆车。”她话还未说完,就朝那一排缆车车厢跑去,缆车正喷着气,鸣叫着停在光秃秃的山顶。她回过头来喊道:“要是你打电话给迪克,告诉他我就去,弗朗茨!” 
  ……迪克坐在旅馆他的房间里读《纽约先驱报》,这时,那位犹如燕子般轻盈的修女闯了进来——此刻,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他死了吗?”迪克问修女,他心里还抱着希望。 
  “先生,他不见了——他走掉了。” 
  “你说什么?” 
  “他不见了——连人带行李都不见了。” 
  真难以置信,一个快要咽气的人竟然爬起来走掉了! 
  迪克接到弗朗茨打来的电话。“你不应该告诉尼科尔。”他抱怨说。 
  “克特告诉她的,很不明智。” 
  “我想这是我的过错。事情未定,千万别说给女人听。不过,我去接尼科尔。哎,弗朗茨,最怪诞的事情刚刚在这儿发生——那老人从床上挺起来,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他走了。老沃伦——他走了!” 
  “不过,干吗不走呢?” 
  “医生认为他很快就会衰竭而死——他竟起床,走掉了。回芝加哥去,我猜……我不知道,护士现在在我这儿……我不知道,弗朗茨——我还刚听说——稍后给我打电话。” 
  他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打听沃伦的去向。病人趁白班和夜班护士换班的机会,去酒吧一气喝了四杯威士忌,用一张一千美元的钞票支付旅馆的费用,并要服务员别忘了把零钱送还给他,随后便离开了旅馆,据说是去美国。等到迪克和丹格急急地赶到车站想截住他,但结果倒害得迪克连尼科尔也没接上,等他们在旅馆的门厅相见时,她看起来几乎精疲力竭了。看到她撅起的嘴唇,迪克心中好生不安。 
  “爸爸怎么样了?”她问。 
  “他好多了。他看来有很强的生命力。”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将实情告诉了她,“其实,他从床上爬起来,走掉了。” 
  迪克忙得顾不上吃饭,此刻有些日渴,便领着恍恍惚惚的尼科尔去了一家小餐馆。他们在两张皮中安乐椅上坐下来,要了一杯高杯饮料和一杯啤酒。迪克继续讲那件事:“给他看病的医生可能诊断有误——别忙,这件事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想一想。” 
  “他走了?” 
  “他坐上了去巴黎的夜车。” 
  他们默默地坐着。尼科尔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这是本能,”迪克最后说,“他确信不久于人世了,但他试图回到生活的老路——病危者离开病榻,他并不是第一个——就像一只钟——你知道,你摇它,不知怎么的,它照旧又走了。现在,你的父亲——” 
  “哦,别说了。”她说。 
  “他——主要是感到恐惧,”他接着说,“他害怕了,因而他走了。他也许能活到九十岁——”’ 
  “请别说下去了,”她恳求道,“请别——我再也受不了了。” 
  “好吧。我来这儿诊治的那个小坏蛋看来不可救药。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什么事你非得搀和呢?”她发起火来。 
  “哦,你不明白吗?有时我也不明白。” 
  她抓住了他的手。 
  “哦,我真不该这么说,迪克。” 
  有人带着唱机来到酒吧,他们就坐在那儿听“傻大姐的婚礼”。 
□ 作者:菲茨杰拉德 
第三部
第03章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迪克在门房取信件,他听到门外一阵异常的喧闹:有个叫冯·科恩·莫里斯的病人要离开诊所。他的父母都是澳大利亚人,正七手八脚地将儿子的行李装上汽车。利亚德斯兰医生站在边上,对老莫里斯的粗鲁举动徒劳地表示着抗议。戴弗医生走过去时,那个年轻人则以一副冷漠的无所谓态度旁观着。 
  〃这不是有点过于匆忙吗,莫里斯先生?〃
  莫里斯先生看到迪克时有些吃惊他的红润的脸庞和上衣的大格子图案一闪一闪的,像灯光一样。他走向迪克,好像要揍他。
  〃我们走得正是时候,我们以及那些跟我们一起来的人都该走了,〃他开了口,还时常停下来喘口气,〃到时候了,戴弗医生。到时候了。〃
  〃你能到我的办公室来吗?〃迪克建议。
  〃我不去!我会跟你谈的,不过,我可要跟你和你的诊所断绝关系。〃
  〃你这么做我很遗憾。〃
  他朝迪克晃了晃手指。〃我刚对这位医生说过,我们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利亚德斯兰医生便又开始了无力的申辩,但意思含糊不清,就像一个斯拉夫人那样,说话模棱两可。迪克从来不喜欢利亚德斯兰。他设法引那个激动的澳大利亚人沿着小路朝他的办公室走去,试图说服他进去,但那人摇了摇头。
  〃是你,戴弗医生,你,就是你。我找利亚德斯兰医生,是因为我找不到你,戴弗医生。还因为要到晚上才能见到格雷戈罗维斯医生,而我不想等。不想,先生!我儿子告诉了我真相后,我一分钟也不想等。〃
  他气势汹汹地走近迪克,迪克让双手做好准备,如果必要的话,可以给予回击。〃我的儿子到这儿来是治酗酒的,他告诉我,他闻到你满口酒气,是的,先生!〃他飞快地(口臭)了(口臭)鼻子,但显然什么也没闻到。〃不止一次,有两次,冯·科恩说他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我和我的妻子从来是滴酒不沾。我们把冯·科恩托付给你是来治病的,而他在一个月之内,两次闯到了你身上的酒气!这儿的治疗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迪克有些犹豫。莫里斯先生很有可能在诊所的车道上大闹一场。
  〃毕竟,莫里斯先生,不能因为你儿子的缘故,就要求人们放弃视为食物的〃
  〃但你是个医生,老兄!〃莫里斯怒吼道,〃那些做工的,不如意时也喝酒,但你在这儿是给人治病的〃
  '这就扯得太远了。你儿子到这儿来是因为他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那是怎么造成的?〃这男子几乎尖叫起来,〃酗酒喝烈酒。你知道烈酒是什么颜色?黑色!我的亲叔叔就是因为酗酒被绞死的,你听好!我儿子到疗养院是来戒酒的,而一个医生竟满口酒气!〃
  〃我必须请你走了。〃
  〃你请我!我们正要走!〃
  〃要是你火气小一些,我可以告诉你迄今为止的治疗效果。当然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们也不愿收治你的儿子了〃
  〃你还敢对我说'火气'?〃
  迪克招呼利亚德斯兰医生过来,他走近时,迪克说:'你能否代表我们给这位病人和他的家属送行?〃
  他对莫里斯欠了欠身,便去了办公室,临进门时,他愣愣地站了一会。他看着他们,粗俗的父母,冷漠而堕落的后代,驱车离去。可以预见,这一家人在欧洲到处游逛,仗着极度的无知和手中的金钱去恐吓正派人。不过,他们离开之后,引起迪克思索的倒是这样一个问题,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每顿饭都要喝点红葡萄酒,晚上多半来一杯口味醇厚的朗姆酒,有时下午还少量地饮几口杜松子酒很难从人的呼吸中闻到杜松子酒的味道。他平均每天要喝半品脱酒,对他的身体来说是有点过量。
  他并不想为自己辩护。他在书桌前坐下来,就像开处方一样,给自己定了下规矩,将酒量减少一半。医生、司机和清教牧师应该滴酒不沾,而那些画家、掮客、骑兵军官则无此禁忌。迪克只是责备自己不够谨慎,然而半小时之后,他仍然没把问题想个明白。这时,在阿尔卑斯山休假了半个月,显得精力充沛的弗朗茨驱车回到诊所。他人还未走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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