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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实验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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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利用2年时间完成的实验室改造,却花了19年。一直到1995年,这项工程才宣告完成。     
    


第三部分裂谷热

    河流、溪谷里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尸体在河床和岸边变成了淤泥,河水也因为淤泥的增多变得浑浊,浸润着红树林,就好像亡灵在死前向我们告别,又像一个疲惫的朝圣者在寻找梦魇的暗示。我抬起头,近处的海面上压着浓厚的乌云,在阴暗的天空下,静静的流水似乎通向天际——又似乎通向无边的黑暗之心。     
    ——《黑暗之心》(Heart of Darkness)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     
    与公众所知的不同,事实上在瘟疫爆发之后,岛上活着的动物并没有被全部剔出,尽管按照紧急计划的规定,为了防止病毒传播,在特殊情况下应该屠杀所有动物,特别是1979年1月裂谷热项目所需的动物。格雷夫斯博士说:“岛上能够允许存在的只有实验老鼠和天竺鼠。”但是,病毒流行期间就一直在岛上工作的道格拉斯•;格雷格博士(Douglas Gregg)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当时军方正在用绵羊做实验,在室外给羊注射疫苗,以便节省实验室的空间。这些羊才是岛上唯一没有被销毁的动物。由于没有发现任何病症,它们又被带回了实验室,留下来继续做实验。”     
    在经过几个星期的杀戮之后,岛上的病毒猎手严密防范,对两座实验室都进行了彻底的去污、净化和消毒。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像还能有带菌动物被保存下来。但是,确实有60头羊活下来了,而且在室外被注射了裂谷热疫苗。这种非活性的病毒随时都可能恢复毒性,从而感染羊群,使它们都成为致命病毒的携带者。这种做法严重违反了普拉姆岛第一任主管谢安先生的规定:“绝不允许在室外进行实验。任何病毒研究都不应该在非实验室环境中进行,而且也不能与其他家畜或鸟类、昆虫有所接触。”为了腾出空间,进行室外实验的行为是极度冒险的举措。在病毒爆发事件之后,杰里•;卡利斯博士问国家级生化安全专家:“出于节省空间的考虑,在室外对动物进行口蹄疫疫苗(比裂谷热传染给人的几率要小得多)的接种可行吗?”专家认为,如果疫苗是合成的,不含病毒成分,而且是在美国本土研究开发的,那么可以考虑室外接种。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病毒毒性被重新激活而造成感染的几率会减少。但是,普拉姆岛可没有对裂谷热疫苗进行这样的处理,因为这次是上头授权进行室外接种的。     
    东非大裂谷坐落在非洲东部,是3000万年前由于板块漂移运动,非洲大陆从阿拉伯半岛分离出来的结果。裂谷绵延约6400公里,从非洲南部的赞比亚经莫桑比克、坦桑尼亚、肯尼亚、乌干达,一直到埃塞俄比亚,并延伸到红海于约旦河谷相连。在奥杜瓦伊峡谷,肯尼亚山和乞力马扎罗山的影子能一直投射到谷中。在那里,科学家发现了最早的原始人类——“能人”的化石。然而,也正是在这座人类的摇篮里,产生了不少迄今以来最为致命的威胁。     
    1930年7月暴风骤雨的一天,靠近纳瓦沙湖的一座农场里,3600头公羊和1200头母羊都得了怪病,在几天之内全部死去。在得知这一紧急情况后,当地的兽医和科学家立刻赶到农场,提取了动物尸体的血液和组织样本,并带回了实验室。由于直接接触了带菌动物血液,实验室的四名工作人员也出现了高烧症状。同时,几乎当地所有的农场都发现了类似病症。为了验证这种动物疾病能够感染人类,科学家们把病羊的血输到人身上,结果成功地用此人的血清感染了一头健康的羊。进一步的研究显示,造成感染的是一种病毒,由于是在大裂谷发现的,因此被命名为“裂谷热”。这种新病毒并不致命,但它却能造成严重的不适,甚至导致失明。一年之后,在离最初爆发病毒96公里的地方又再次爆发了裂谷热。     
    二战中,普拉姆岛奠基人黑根博士意识到,这种病毒开发成的化学武器具有强大的潜在威力。作为对付盟军的头号生化武器,裂谷热和炭疽热、黄热病和波特淋菌一并列入研究计划。黑根认为:“这种病毒特别危险,因为它生命力顽强,而且很难诊断。”除了能导致41。7℃的高烧及重感冒之类的症状外,它还会造成血管爆裂以及眼睛大出血,损坏眼部神经,导致永久性失明。     
    在一份战时顶级机密报告中,黑根的同事托马斯•;里弗斯(Thomas Rivers)指出,这种病毒非常适宜做武器。“裂谷热不会造成死亡,但却会使敌人士气受挫。”托马斯是洛克菲勒研究中心的首席科学家(也是理查德•;肖普的老板),他还提议在“生物鸡尾酒”中使用蚊子,这是一种与纳粹开发的病毒类似的病毒。他说:“看看这些蚊子是否也会感染裂谷热、黄热病以及其他病毒,并把它们传染给既定人群,这会非常有趣。”     
    战后,生化细菌研究的先锋们就把里弗斯的话付诸了实践。五角大楼的科学家向艾森豪威尔总统讲述了使用裂谷热病毒挫杀敌军士气的事,并认为这比直接除掉敌人更有效。如果使用得当的话,这种病毒能够造成多人感染,还能使人口密集的大楼、建筑等成为病毒传播的温床。总统提供了这种新型细菌武器研制的资金支持,并把它称为一个“非常聪明的点子”,于是,对这种病毒的研究率先在普拉姆岛开始。农业部邀请了一位南非科学家领导研究工作,并对他说:“我们从未处理过像裂谷热这样传播如此迅速的病毒,所以在研究中务必要对它进行高度隔离。”     
    NAMRU…3     
    1977年10月,美国海军第三医学研究所(NAMRU…3)(该研究所在埃及开罗——编者注)的指挥官詹姆斯•;米根(James Meegan)发现,全国各地有数千埃及人都莫名其妙地病了。大约有200万人涌进医院就诊,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因为眼部感染、发烧、肌肉疼痛等原因,最多的时候,一个镇2/3的居民都得了病。很多人感染了脑炎和出血热,成百上千人死亡,疫病爆发了!科学家们发现,这种病毒应该是由蚊虫传播的,他们怀疑,这可能就是20世纪60年代在德国发现的马尔堡病毒,即伊波拉病毒的同宗兄弟。     
    NAMRU…3从病毒高发区收集了样本,然后送到耶鲁大学的虫媒病毒研究中心进行研究。罗伯特•;肖普是这里的领导,他发现这些埃及人的样本中都包含裂谷热病毒抗体,这是一种虫媒病毒,即由吸血昆虫携带传播的病毒。这样的研究结果令人惊讶,因为原来的研究显示,裂谷热的致命性并不强。在理查德•;普里斯顿的《伊波拉浩劫》中出现的病毒猎手彼得斯(C。 J。 Peters),一位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陆军少校,说:“这种情况很特殊,我们从未听说过其他病毒能造成如此大面积的感染……这和伊波拉病毒完全不同。”肖普对这种高危病毒菌株出自康涅狄格实验室的想法感到很难受。他回忆道:“裂谷热病毒是不能在美国本土研究的,因为它是外国病毒。我们一查出来是裂谷热,就马上清点行装,对所有地方进行消毒,然后把东西送回普拉姆岛。”这种新型的裂谷热病毒被小心地运送过长岛海峡,送到普拉姆岛上,并与岛上原有的5种毒性相对弱一些的菌株保存在一起,这些菌株是军方为农业部弄来的:     
    菌株 病毒 化学品种编号 源头     
    史密斯伯恩,亲神经性 裂谷热 118 恩德培,1951年     
    史密斯伯恩,人工继代减毒卵 裂谷热 119 南非,1951年     
    84674绵羊菌,剧毒 裂谷热 120 奥兰治自由邦,1951年     
    冯•;威克卵适应性 裂谷热 200A 南非,1952年     
    未知菌株 裂谷热 127 卡贝特,1947年     
    白衣战士     
    德特里克堡指挥官理查德•;巴尔基特(Richard Barquist)少校要彼得斯把病毒带到NAMRU…3,在那里对病毒进行实验,以便更好地检测这种奇怪的新病毒。于是,彼得斯带着用福尔马林浸泡的疫苗和培养的组织来到开罗,这种疫苗是德特里克堡实验室早期开发的。据一份已解密的1977年国会报告显示,美国军方在生化细菌实验项目中的行为并没有经过全面监测,也没得到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颁发的安全证书。     
    唯一进行的一次测试是在1958~1974年间的顶级机密项目中。在这一名为“白衣战士”的项目中,对人和天竺鼠都进行了测试。“白衣战士”计划的重要性在于两个方面:第一,它是军方第一次和宗教组织合作,成立了一个军事机构;第二,它是第一次在生化细菌实验中使用人类作为疫苗试验者。西奥多•;弗莱茨医生(Theodore R。 Flaiz)促成了此事,他邀请了2300名第七日基督再临论者(都是禁烟禁酒者),和他们签署了允诺表格,使他们自愿成了疫苗的试验者,同意被人工感染病毒,并接受还处于试验阶段的治疗。这个宗教组织的信念就是“为全国服务”,所以他们才会同意这样的行为。也正是他们,在这次不寻常的战役中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     
    于是,这些勇敢的“白衣战士”就被注射了活性裂谷热病毒。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与实验老鼠或羊没有什么区别。在严格的隔离中,他们不断接受科学家的检测和实验 。1958年,“白衣战士”计划第58…2号项目进行测试的三个人在医院足足躺了17天,而1969年的69…9号项目则测试了其他三名志愿者。在69…10号项目中,感染裂谷热的20名志愿者在医院住了9天,其中8名病情非常严重,不得不额外增加康复期。关于这些试验人员的更多细节现在仍然保密。     
    军方知道,在美国本土进行这样的人体实验一定会在公众中造成骚动。但是,他们可以利用在埃及爆发的疫病,通过“和平”的医药手段进行干涉,从而达到收集有用信息的目的。彼得斯在他的《病毒猎手》(Virus Hunter)一书中说:“发展生化细菌武器的第一要诀就是,直到你对某种病毒有了解药或是疫苗之后,再把它开发成生化武器。否则,如果风向有变或出了其他问题,你就会遇到大麻烦。”埃及发生的疫病流行却正好给了美国试验裂谷热疫苗的机会。     
    彼得斯去了埃及,在年轻的海军士兵身上进行疫苗试验,也不管他们是否是志愿者。实际上,这些士兵完全服从命令,而不管命令的内容是什么。大约有300名为NAMRU…3工作的埃及人注射了疫苗,幸好疫苗奏效了,没有一个士兵感染这一病毒。     
    裂谷热病毒发源于非洲次撒哈拉地区,但不知何故蔓延到了地中海入海处的尼罗河三角洲,又进而演变成了厉害的杀手。当然,自然界有很多潜在的带菌者,例如纳赛尔水库附近的蚊子。但是,也有传闻说病毒的传播是人为的。“有很多种可能性,都非常可怕,而且这些可能性的对错无法证明。”彼得斯说,“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无法证明这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当时,埃及和前苏联关系密切,特别是在军事和经济上,前苏联曾向埃及提供了一系列武器装备。另外,由于当时前苏联也在开发免疫病毒武器,其中包括利用基因工程合成的极具杀伤力的有机体(例如能抵抗抗生素类药物的炭疽热病毒菌株)。这样一来,人为因素便占了上风。     
    一直以来,更致命性的裂谷热病毒从未停止过它的脚步。2000年8月,它在阿拉伯半岛的沙特阿拉伯和也门猖狂蔓延。随后,病毒又入侵了欧洲。其实,早在1977年,这种病毒就给埃及造成了毁灭性的结果:病毒感染了8200万牲畜和20万人,确诊人数是18000,其中700人死亡。而一份1977年之前的血清采样调查显示,在此之前这种病毒在埃及并不存在。     
    今天,埃及、叙利亚和利比亚拒绝参加1993年达成的、已有165国家通过的《禁止化学武器公约》(Chemical Weapons Convention)。而另一个非成员国,刚刚立宪的伊拉克则准备通过这一公约。在一份1994年关于生化武器的国会研究服务报告中,埃及被列入了“可疑项目”一栏。埃及的生化武器实验室中拥有瘟疫、炭疽热、西尼罗河病毒和裂谷热病毒。     
    与当地很多其他国家一样,埃及对美国的态度也是两面的。尽管如此,埃及的生化武器能力却从未接受过独立调查。     
    


第三部分在自家后院

    正当裂谷热在埃及土地上肆虐的时候,美国的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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