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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家指挥部。在纽约地区,大约有4000多人乘坐各种交通工具来这里参加纳粹活动。每个周末,他们列队操练,佩戴纳粹十字军徽章,焚毁美籍犹太人的塑像,并高唱种族灭绝主义的歌曲。他们还庄严宣誓,誓死效忠最高元首希特勒和第三帝国。
讽刺的是,二战之前,特劳布一直在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洛克菲勒研究所工作,在美国专家的领导下进行病毒和细菌的研究,但就在开战前夕,他却回到了德国。虽然特劳布过往的经历并不光彩,但是美国海军不记前嫌,仍然聘请他做科学设计,并把他分配到马里兰州贝瑟斯塔的海军医学研究所工作 。
就在特劳布和“纸夹”计划的合同生效之后几个月,位于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的德特里克堡军方细菌战实验室(以下简称德特里克堡实验室);以及中央情报局的相关人员邀请他进行了一次谈话,谈话被记录在一份顶级机密卷宗的总结中:
特劳布博士是德国和欧洲著名的病毒和疾病专家。从细菌战的角度讲,此次谈话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动物疾病项目方面的信息。特劳布博士讲述了二战期间德国动物疾病实验室的工作;以及当此实验室被前苏联控制后,他们所从事的活动 。
特劳布对当时纳粹德国秘密实验室的详尽讲述,以及他在战时和后来为前苏联所作的事,成了德特里克堡指挥部在普拉姆岛建立细菌战动物疾病实验室的蓝本。这样一来,特劳布也就成了普拉姆岛上实验室的奠基人。
公众对特劳布为美国军方所做的工作毫不知情。在信息自由的法案通过之后,他主持的两份研究的名称才得以公开,分别是“口蹄疫应用于鸡胚胎的实验”和“对鸡血中的纽卡斯尔疾病病毒体外繁殖的研究”,不过具体内容却没有人能够看到。特劳布博士的实验室助手安妮•;伯格(Anne Burger) 于1951参与研究,他们一起对40多种致命性病毒进行了大型动物实验。
特劳布还在农业部的马里兰州贝兹维尔实验室中工作过。他在那里分离出一种生化武器病毒,并对其感染人类的机理进行了研究——如何通过无休止的进攻,从而感染人的神经和脑组织。一年以后,这种强效病毒在普拉姆岛上的第一个病毒实验中感染了人类。
1953年,西德认识到了建立自己的细菌战实验室的重要性。于是,他们在蒂宾根市建立了高度机密的病毒实验机构,并请特劳布博士回来担任主管。特劳布获得了美国的许可,附加的条件是:“我们认为特劳布博士是业界受全世界认可的权威人士,同时,我们也看到他的专长在军事领域里应用的潜力很大。因此,在我们允许他回到德国之后,有关方面仍然应该对他的工作进行适当的监控。”换句话说,中情局将年复一年地紧盯着他。当西德的生物实验室开始运转后,特劳布向普拉姆岛要所需的病毒,它们很快就被运到了西德,而美国农业部的官员也经常到西德旅行,访问他的实验室。
埃里希•;特劳布和普拉姆岛
在纳粹的细菌战中有一项名为“癌症研究”的核心项目,特劳布在里面担任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他还曾经为纳粹的盖世太保头子希姆莱工作过。但是,似乎每个人对他这些肮脏的过去都不计较,对他在20世纪30年代疯狂效忠纳粹俱乐部的行径也不在意。实际上,美国农业部非常器重他,不仅粉饰了特劳布可疑的过去,还两次安排他担任普拉姆岛新建实验室的主管。1952年,就在对选择普拉姆岛这个地点修建实验室进行公众听证的前几个月,谢安先生还打电话给在海军实验业奶乩筒迹和他讨论建立实验室的方案以及安排的职务?
六年后,也就是在特劳布参加普拉姆岛贡献日活动仪式之后仅两年时,当时岛上的高级科学家雅各布•;特劳姆博士(Jacob Traum)退休了。那么,由谁来接任呢?农业部认为需要找到一位 “具有杰出才干、声誉卓著、在国际国内都有广泛影响” 的人物。但是找来找去也没合适的美国人能接这个班。于是农业部又说:“最后的办法就是雇用一位能够担当此任的外国人。” 在农业部看来,“从任何方面来说,特劳布都是合适的人选。”于是我们就看到了1958年农业部备忘录中“有关埃里希•;特劳布博士的雇佣说明”,这份文件轻而易举地抹掉了特劳布在二战中的行径,还特意强调了特劳布的“创新性、科研能力以及作为一名研究者的综合能力”,并说这些都是在洛克菲勒研究院中锻炼出来的。
普拉姆岛的创始人威廉姆•;黑根博士(William Hagan)写信推荐特劳布担任普拉姆岛的首席科学家。他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尽一切努力争取到特劳布,他在战前和战后德国的工作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作为康奈尔大学兽医学院的院长,黑根博士在描述特劳布二战期间的所作所为时非常有选择性。最终拍板定音的则是特劳布的美国朋友,即他在洛克菲勒研究院时的老板理查德•;肖普博士(Richard Shope)。他指出,特劳布是“认真、技巧高超、硕果累累又具独创性”,“世界上最棒的滤过性病原体学者之一”。肖普博士对特劳布在战争中的评价也是轻描淡写的:“战争期间他在德国,为德国军队服务。”
但是,特劳布并没有接受农业部的邀请,而是继续留在德国,不过他倒是常常访问普拉姆岛。1960年,由于有人怀疑他涉嫌财产侵占,特劳布被迫辞了主管之职,但还是陆续做了三年的实验室研究之后,最终离开了德国,谋求更好的发展。20世纪70年代末,倍受尊敬的罗伯特•;肖普博士(Robert Shope),理查德•;肖普博士的儿子,在一次出差到慕尼黑时,顺路看望了特劳布。当时,特劳布已退休约10年了。“我跟特劳布共进晚餐,一起回忆了旧日时光。”肖普说,“当时,他看起来非常糟糕。”1985年5月18号,埃里希•;特劳布在西德去世,时年78岁。
这个唯利是图的纳粹生化专家曾服务于三个不同的势力:纳粹德国、前苏联和美国,但他却从未因战争罪而被调查过,也因此躲过了对他在战争年代行径的任何质疑。时至今日,他的某些所作所为已被公开,但是,其主要部分却被美国军方和中情局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束之高阁。不过,从有限的资料中,我们已经能看出事情的大概了。
第一部分莱姆病
“我开始觉得自己像是用玻璃做的,被人用棒球棒狠狠地从头到脚打碎了。” 史蒂文•;诺斯特姆(Steven J。 Nostrum),这位核工厂的保安回忆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的手已经扭曲变形,声带也变薄了,完全无法说话,左侧身体也已麻木。和1975年老莱姆镇那些孩子一样,风湿病专家对他的诊断也是错误的,他们都被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其实,除了关节炎,他们都还有神经学上的病变。史蒂文的情绪很不稳定,有时候平静,有时候又很狂怒,会不自觉地大声叫骂。对光线的敏感使他像个囚犯一样呆在家里,整天拉着帘子,不能开灯。对他来说,噪音就像放大了100倍,任何轻微的声音都成了酷刑。他咳得很厉害,折断了三根肋骨,并咳出大量血块。当他告诉医生,他怀疑自己被误诊、而真正的病因应该是莱姆病时,医生甚至还取笑他。但是,史蒂文的妻子是注册护士,在她的帮助下,他发现自己与莱姆病40个症状中的38个相符。检测结果显示,他身上的伯格疏螺旋体病毒剂量是全纽约州最高的,然后他住进医院,进行静脉抗生素治疗。但是,根据另一个患者的说法,用口服或静脉注射抗生素治疗莱姆病,就像“用易拉罐装水去扑灭森林大火”一样,徒劳无功。
被蜱叮咬后,开始的6个月病症不太明显,但再过5个月后,症状就会显现出来,因此静脉注射的抗生素剂量就要加大。史蒂文回忆说:“我记得我对家庭医生说,‘医生,你知道,我快要失去意识了。’”他的心脏已经进入了垂死挣扎的阶段,不能再承受大剂量的化学药物。他开始什么都不在乎了,决定用尽他所剩不多的一点力气再做点儿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作为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他已经在自己教区的教堂里服务了25年,他决定更好地利用最后的这点力量。
“我再也不能说话了,关节的疼痛令人无法忍受,而手指则疼得想把它切下来。我向上帝祈祷,‘如果不能说话,我还怎么布教呢?’这时,我听到上帝对我说,‘你还有打字机,你可以打字啊!’我只剩下左手小拇指还能活动,而我又习惯用右手。”但他没有放弃,他开始用指头一下一下地按,把他想到的点点滴滴都锹枷吕础5彼打第一个字母“我”时用力过度,打字机掉到了地上。?0岁的我哭得像个孩子,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说。但他最终还是写成了一封信。“这是我有生以来写过的最谦卑的一封信。” 这封写得歪歪斜斜、磕磕绊绊的信,史蒂文以为没有人会读,但是安•;兰德斯(Ann Landers),这位全国闻名的专栏作家不仅读了这封信,还发表了它。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接到了莱姆病患者及其家人打来的成百上千的电话,他们都能理解他遭受的痛苦。受到这些鼓励,史蒂文开始帮助别人,再说这样也有助于自己的恢复。他在自己家里的地下室成立了全国第一个莱姆病帮助团体,并每月开办一次活动。通过这个组织,他发布时事通讯,出版录音带,分发宣传品,还在有线电视台开办了一个在全国范围内播出的节目,每月一次。他还在市政会议、教堂、学校演讲,并且在一次美国议员针对莱姆病召开的特别会议上作证。
“虽然我已为基督教部门服务多年,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感到此事的重要性。”史蒂文说,“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认为应该挖掘此事的真相,不是从政治角度,而是站在教育和预防的立场。”对莱姆病的钻研,将把他带入一个更令人惊讶的领域。
美国司法部建立了名为特别调查办公室的部门,用于揭露纳粹战犯,以及隐藏在美国内部的纳粹分子。律师约翰•;洛夫特斯(John Loftus)于1979年被这个机构所雇用,对此展开调查。在尘封了35年的秘密卷宗中,洛夫特斯发现了美国战后招募纳粹人员的黑幕。1982年,他公开挑战政府的错误行为,并告诉《60分钟》(60 Minutes)栏目:美国国务院和中情局曾经保护和雇佣过纳粹高级官员。
“《60分钟》栏目获得了艾美奖。” 洛夫特斯说,“但我的家庭却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当洛夫特斯出版了自己的著作《白俄罗斯的秘密》(The Belarus Secret)之后,就有间谍劝他把手稿交给政府进行审查,删除敏感的部分以保证国家安全。另外这些幽灵般的人物还交给他一些秘密卷宗,告诉他一些内幕故事。通过这些线索,洛夫特斯查到了奥地利前总统、担任过联合国秘书长的库尔特•;瓦尔德海姆(Kurt Waldheim)也曾是纳粹分子。洛夫特斯披露,在二战期间,瓦尔德海姆曾是德国军队的一个官员,并在南斯拉夫犯下了很多罪恶的勾当 。经过这样的曝光,瓦尔德海姆终于在国际舞台上消失了。
在《白俄罗斯的秘密》的前言里,洛夫特斯讲到了他通过自己的间谍网络搜集来的一些信息:
更让人懊恼的其实还是那些来到美国的纳粹德国细菌战科学家,他们曾经用蜱试验那些病毒,然后通过飞机投放这些携带罕见病毒的蜱。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曾在普拉姆岛上进行过这种有毒蜱虫的实验。绝大多数有关细菌实验的记录都被销毁了,但是有一份美国的顶级机密文件证实,当时确实有“秘密攻击农作物和动物”的事情发生。
自1949年从前苏联的控制中逃出来后一直到1953年,埃里希•;特劳布一直为美国的生化细菌项目工作。我们知道,他和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科学家,及中情局的工作人员谈过这个问题。而当时,他为美国农业部工作,所以,他曾在1952年定期和谢安博士通话,后来还曾三次亲自到普拉姆岛。一次是1956年的贡献日,另外两次分别在1957年和1958年的春天。谢安曾明令禁止任何外部人员到访普拉姆岛,但是特劳布的几次访问都是经国务院特批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