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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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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地放过他乃至救他,他却不知为甚越来越恼怒。

只可惜他徒有恼怒也无济于事,世上早已没有了他顾惜朝置喙插足的余地,他活着,不是为他自己,是为晚晴。那场糊里糊涂的爱情,在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便已匆匆落幕。这瞬息短暂得只够注定一件事:他欠晚晴一辈子。这一辈子他没法还,也不可能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着晚晴替他保下的这条命。至于这人世间究竟有什么值得眷恋,他一概不知。在他眼里,举目四顾皆是无边的黑暗,像是身在寂寂的永夜,望不到一丝光明。现在,他该去呵护什么珍惜什么?他不知道,因那失去后的追悔与惶恐,太令他恐惧。

顾惜朝如塑像般坐着,心里却是五味翻腾。他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将平静地在青灯白纸中度过,而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世上。可这横生的变故,硬是将他拉回漩涡的中心。顾惜朝心里很乱。这乱,不仅是沉寂两年之后乍临险境的紧张,和重面尔虞我诈的烦恶,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顾惜朝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便缓缓闭上眼,皱了眉头深深呼吸。

那种兴奋,令他恐惧。他本无所畏惧,满以为可以牺牲一切来证明自己,却在一次次犹疑中先自动摇。他不信命不信天,不信因果不信业报,却又偏偏输给了最不相信的“人”,最为不屑的“义”。他输给戚少商,输给八大寨主,输给雷卷,输给傅晚晴,输给……他自己。这条路,他一开始便走错了,那实在不是一个会爱会痛的人能够走得下去的。

顾惜朝长长吐出一口气,心绞痛起来。

时间像雨后檐角上的滴水,慢得折磨煞人。顾惜朝没有开窗,依稀见到那窗纸上透来的日光渐渐转金,浓浓地洒了一地。自舒舒送他到这房间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那主仆一面,就连中午和傍晚的饭食也是由别的丫鬟送来。

窗中透射的光线逐渐黯淡,秋虫烦躁的鸣叫,寒鸦凄厉的嘶啼,还有侵袭过枝头的残风阵阵,起伏如涛。

屋内,很静。惟其静,窗外百籁才声声入耳;惟其静,才令顾惜朝分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离三更只有盏茶光景,可一切却依旧这样的静。异乎寻常的静。窗缝中钻进的细风摇曳了如豆的灯火,明灭的光影渲染出顾惜朝沉如远山的神情。

他很不安。

他一直在等待庄主夫人的消息,可那主仆偏就杳无声息。整座宅子静谧得如同富绅闲弃的府第。

顾惜朝的眼皮跳了起来,把自己吓了一跳。惊吓到他的不是关于眼皮跳动乃凶兆的迷信,而是之前沉思被突然打断的错愕,他竟已紧张到一时忘我。

顾惜朝实在是讨厌被动,从来都是先发制人。这次不得以的按捺隐忍,使他不禁焦虑起来。他看不到敌人在谋划什么,算计什么。他感叹那白夫人实在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对付他顾惜朝,最妙的莫过于不动。不动比动更叫人心惊,更叫人胆寒。但不动终究只在一时,一旦时机成熟,那样聪明的女人,出手必然快捷狠辣直取要害。


●(六)
很快,就有人出手了。

但不是庄主夫人。是戚少商。

戚少商服下的解药是刻意控制了分量的,加上调息多时才勉强抑制住毒性,此时的功力最多也只恢复到四成。但他跟顾惜朝约定的时间既到,便断不能不去。

戚少商翻窗出屋,只见走廊上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他疑心大盛,可此时不走又待何时?戚少商心忖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他并非仗着艺高人胆大的草莽意气,只是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与勇气——放手一搏的魄力,知难而上的勇气。

戚少商进到顾惜朝屋里的时候,顾惜朝的神经已经像拉成满月的弓,几欲绷断了。但他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原因不跟戚少商走,只有装作一脸麻木,任凭戚少商拉起自己的手腕冲向夜色。

夜色沉如水。星稀。无月。

黑暗之中,戚少商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目炯炯射出笔直凌厉的光芒。他并没有全力纵跃疾行,因他并不知道顾惜朝未疯,且未忘武功。他只是一手提着顾惜朝的肩膀,使其脚下更轻灵些,以便跟上自己如风的步子。

画眉山庄置地广阔,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不一而足。庄中各园仿制天下胜景,更是鬼斧神工,极尽机巧。便是在庄中当值的丫鬟仆役,也会缭乱了双眼,迷途不知归返。更何况戚少商被送入山庄之时,已身中迷药,人世不省。别说要他找出逃遁的捷径,便是从这片刻奔走的路途原线折返也已万万不能了。

戚少商带着顾惜朝在山庄各院穿来绕去,只觉道路屈曲,绵延无尽,加之岔口众多,每每选了一条小径行去,却又不得穷尽。路上风景,有的风格迥异南辕北辙,有的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

顾惜朝听凭戚少商择路,只管在脚步上紧紧跟随,心下则默记方位与步数。他心知,此时两人生死同命,亦不敢造次。

只是走得这一阵,连顾惜朝也不禁大奇。明明按照自己推断的方位来看,两人已离被关的屋子数十丈之远,怎的眼前景致竟同那处如出一辙?继续前行片刻,则又似回到了先前经过的另一处园子。如是重复了几次,顾惜朝方才如梦初醒。原来这山庄中有几处被刻意建成一个样子,乃是虚虚实实故布疑阵之法,让外人迷失方向自乱阵脚。

戚少商似也有所觉悟,停下脚步,欲先谋定而后行动。

他举目缓缓扫过四周,面前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俱像要被他望穿一般,静静承受着那透刺一切的目光。这刀锋般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园中潺潺穿行的溪水之上。

水势平缓,水声很轻。宛如拂晓的叶尖滚下露珠般微细,佳人酣眠时匀淡的呼吸般轻柔。

声音虽静,但这水却不是静的。

水在动。

水势乃随地势而行,且自始至终只能有一个方向,自上游汇至下游!饶是四周风景再相似,水流却无法逆转,只要顺流而下,必可寻到出路。

当下,戚少商拉了顾惜朝沿溪而去。

他心里,不可谓不急,亦不可谓不惧。两人在庄中逃得这些时候,仍未有人阻拦,实是有违常理。尽管戚少商与那庄主夫人素未谋面,但直觉告诉他,对手绝非泛泛,是以他脚上虽加劲力,心中却未敢怠慢。

两人循径索至山庄尽头,眼见百余尺外便是一丈来高的围墙。戚少商驻足停下,留心望了望四周,但见这百尺路上的青砖与之前来路上的颜色有别。他俯身拾起一块石头,贴地向前滚去,几块青砖受重微沉,触动机簧,夹道暴雨梨花一般射出漫天金针。戚少商觑准了那几块纹丝不动的青砖,俯身拾了几块石头揣进怀里,欲试一段行一段。可没有机关的落脚之地极为有限,他见顾惜朝一脸迷蒙,只道他神志混沌,不能踩准方位,于是一横心将顾惜朝扛到了肩上。

戚少商情急之下,动作难免粗鲁。顾惜朝腰腹撞上他钢铁般的肩膀,蓦地吃痛,险些哼出声来,只得咬牙硬忍。

戚少商一面抛石块一面左纵右跃,百尺青砖路倏忽将尽。顾惜朝上半身倒悬在戚少商背后,只望得着他的脚后跟,和他脚下掠过的一块块方正的青砖。

突然,他眼前一紧,仿佛见到什么怪事——戚少商即将落脚的那块青砖,与四周的砖块有缝隙。那分明是可供活动的缝隙。那是块安了机簧的青砖!虽然之前用石块试探时没有响动,但从顾惜朝的角度如此近距离地看去,那块青砖确是机关无疑。

戚少商的脚还没有落下去。

戚少商的脚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顾惜朝连忙出掌在戚少商后心轻拍,喝道:“闪开!”

戚少商背后骤然受力,又乍听顾惜朝口中呼声,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跃去。

落地的刹那,脚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根一尺来长的铁签穿足而过!那铁签在他踩上青砖的瞬间升起,戚少商连躲闪都未及已被它钉住了左脚!逼人的寒意却从背脊钻了上来,戚少商双目睁得浑圆欲裂,口中却哑了一般发不出一丝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似曾相识,一如两年前他被一把小刀隔帐刺入腹部,蚀骨的寒意冰冷了他的手脚,脑海中顿成空白。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再次蔓延,溢遍了四肢。

他不信,他不信!


●(七)
顾惜朝拍完戚少商那掌便已跃到路口,待他重新爬起身来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正想开口,却听身后一个女声侃侃道:“多谢顾公子帮忙。这戚少商恁的了得,密制的毒药也奈何他不得,庄中上下又全都手无缚鸡之力,正愁擒不住他。这下可好,废了他一只脚,料他插翅也难飞了。多亏顾公子事先通报,又献出如此妙计,真是功不可没啊。”

戚少商一字一顿地喝道:“顾、惜、朝!”每一声都像是要喝出血来。那眼中,不仅是感到被骗的愤恨,更有没顶的绝望!

顾惜朝张了张嘴,望见戚少商惨白的脸孔在惊怒之下暴起的根根青筋,充血的眼睛喷薄出的骇人杀气,倒吸了口冷气,缓缓别过眼去,抿嘴不语。先前自己的一掌一呼,已先自曝了装疯的事实。一个刚被拆穿了谎言的人,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他没有说第二个谎言?

他站定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没有表情。

四下里涌出许多壮汉,戚少商被钉住了左脚,血流如注,又遭重重包围,负隅挣扎了一番好容易才被擒住。他就像一头濒死的雄狮,喉底一声长啸,惨烈无比。彪壮的汉子们将这头困兽五花大绑,先前拳脚上吃了亏的人也趁机狠狠踹上两脚泄愤。

戚少商凄厉的吼声愈来愈远,顾惜朝心头一凛,定定望向身后的白夫人,道:“这全在你算计之中?”

白夫人掩嘴笑道:“这里哪一处不在我掌握之中?况且庄中布局繁复,堪比迷宫,唯一的出路便是依水而行。我一早知道你们要逃,特派了人守在暗中。你们只道那机关是死物,却不知识得操作之人可随时改变机关的发动。我不过命人刻意卖了个破绽,你们便乖乖上钩了。”

原来戚少商一脚踩入藏有机关的砖块当真不是巧合,乃是有人暗中瞅准了他落脚之处刻意为之。顾惜朝大怒,质问道:“你废这一番功夫又是为何?”

夫人悠然道:“反正顾公子与那戚少商仇深似海,我除掉他,卖个人情给顾公子来换那三宝葫芦,不好么?”

“不好。”顾惜朝此话一出,果真叫那庄主夫人吃了一惊,他道,“这么一来,戚少商的性命岂不是记在顾某的账上了?”

“你倒是想亲手杀他?”白夫人。

“是。”顾惜朝笑笑,答道:“因为你不配。”

白夫人脸色愠了,道:“舒舒,把顾公子送到‘上房’去。”

舒舒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乖乖地垂首敛目,走到顾惜朝身边,轻轻叹了口气,道:“顾公子,随我来吧。”

路径盘折幽深,想来这新的囚室只会愈加隐秘晦暗,决不会再似先前那般窗明几净。舒舒见离主子已远,悄声正色道:“顾公子,你还是快把三宝葫芦交出来吧,早些交出便少吃些苦头。”

顾惜朝轻描淡写道:“多谢姑娘提醒,顾某知道。”

舒舒见他浑无改意,急了:“顾公子,你若一味顽抗,她会不惜用刑!”

顾惜朝不答反问:“舒舒姑娘对顾某如此回护,不怕主子怪罪么?”

舒舒被问得窘了,涨红了脸不作声。

半晌,她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那三宝葫芦,是你妻子送你的,对么?”

顾惜朝一愣,轻轻点头。

“所以……你才不愿交出来?”

顾惜朝笑笑,不置可否。

舒舒心里咯噔一下,像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又有什么东西升了上来。她看看顾惜朝,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可她却知道,他的心意重逾千钧。这个人,之前只道他机敏深沉,却不料也是个执著至斯的痴情人。

顾惜朝随舒舒来到一座假山跟前,只见她拧住块石头一旋,石门便隆隆打开,两人沿山中密道蜿蜒而下,夹道阴风彻骨,寒意逼人。舒舒停在密道底端的一方石门前,叹气道:“顾公子,进去吧。”

顾惜朝报以一笑,撩起袍角,俯首钻进了那狭小的门洞。房间里潮气扑面,夹带着浑浊的铁锈味道和……腥臭的鲜血味道。舒舒晃亮了火折,顾惜朝这才看清,这分明是一间刑室!

“这些刑具,顾公子可都认得?”白夫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惜朝镇定地环视了一周,负手昂然道:“自然认得。这天下闻名的五大酷刑,顾某怎会不识?”

“哦?”夫人应道。

顾惜朝随手拿起一把铁梳,缓缓道:“这第一件,叫做‘铁齿梳’。据《旧唐书》载,武三思曾派周利贞逮捕桓彦范,将他在竹槎上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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