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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的傻笑两声,按了关闭键。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好傻,决定去做的事情,居然还会害怕。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人类,对幸福总有一种虔诚的畏惧。
不过,问题是在我这边不是吗?弈啸肯来我家等我的电话,就说明他并不在乎过去的伤害,或者,他已决定用更多的勇敢来破除坚冰追求幸福,那么只要我也坚定了这样的信念,就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我的心脏重新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着,幻想着弈啸放学后握着手机震惊的表情,我情不自禁的微笑着,再次的微笑着。
那天回去后稍稍有点忙乱。大概白天精神上有过多的起伏,母亲的病情突然不稳定起来。医生跑来跑去的忙碌着,不时向我投来一个严肃的责备的目光。但我不在乎,我知道母亲也不在乎。因为我分明看见今天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光芒可以普照大地。
等母亲这边稳定下来,我悄悄的退了出去。看看自己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重新打开。检查短信息。没有。
现在打过去也不适合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电话。短信息……等待它的过程足以让我发疯。
那天晚上居然做了一个好梦。在许久的梦里弈啸都是最后的离别时那働哭的哀伤。而清明的那天晚上,他远远的看着我,目光轻柔。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弈啸……弈啸……弈啸……
他果然笑了,天使的微笑水一般荡漾开去,圣洁到天地布满白色的光辉。
你这样一直,一直,叫下去,我会老的很快的。他笑着说。
好啊……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勇气自由飞了……
他摇头,笑而不语。
弈啸。
我回去找你。
等我好吗?
他微微的偏着头。笑的天真无比。
好啊。
笑。
我激动万分。我不知道原来梦里也可以这样激动,也可以如此这般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让我感觉这一刻分外的真实。我仿佛真的触摸到了他的脸,依着我的手型无限制的锲合,他的头发温柔的抚过我的掌心,他的睫毛颤抖着轻刷我的生命线,他的唇轻轻的咬,咬,然后又细细的吻过伸展的指尖。
皆醉。神魂不清。
第一次有不想醒的感觉。
等你哦……
他温柔的笑仿佛还映在蔚蓝的天上,我一抬头就可以进入天堂。
继续坚持不懈的给弈啸打电话。中午、晚上各一个。
依然的嘟嘟的盲音。但我却愉快的可以感觉到弈啸嘟着嘴,盯着手机看的表情。
故意的吧。算是绝地反击。
他一定装作一脸的满不在乎,把手机故意甩在床铺的某一个角落不去理睬。然而耳朵又忍不住竖起来去检查每一个可能的声响。听见手机响就火速把它紧抓在手里屏住呼吸看,看着上面我的小像得意的摇头晃脑。他一定很想笑,却又拼命忍住,露出那种又天真又顽皮的表情。然后他的室友会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会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自己不过是在测试手机的铃声。
然后手机声突然断了,他赶快回头查看,手指不受控制的快速回拨着,却又在最后的时刻停住,气乎乎的对着手机说,美的你!多受点罪吧!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你呢!
再然后,再然后……重复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我不着急。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他是我的,一辈子逃不掉了。
清明后第三天,母亲已经可以坐在床上对着我微笑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母亲淡淡的,有意无意的说。
我笑。说,妈,您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谁是谁的啊。母亲嗔怪的看着我,不知道哪个浑小子从我肚子里死皮赖脸爬出来的。
我大笑。母亲最后的岁月里真是阳光明媚啊,好像死亡真的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上前轻触她的手。妈,我给你带个天使回来。
好啊。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手,对着我微笑。
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是的。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生命更美好。
我决定直接去学校。弈啸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现在我想速战速决。
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我习惯性的给弈啸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从此电话骚扰告一段落,人民走进新时代!
“嘟……嘟……”
我微笑着,健步如飞。
“嘟……嘟……”
弈啸微笑着,轻波荡漾。
“嘟……嘟……”
我抬头看天,天空明明白白映照着弈啸天使般的笑容。就像那晚的梦中,他点头,微笑着说等我……等我……
“喂。”
我几乎摔了一跤。
“喂。”我突然慌乱了起来,心脏又停止了跳动,而手掌却跳个不停。
好像不知道该谁说话了。我慌乱的想,是我吗?是该我说什么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说:“陈墨云?”
“……”
“是的。”
我站住了,在医院的门口。
不是弈啸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这么低沉,浑厚。
“请问……这个是冉弈啸的手机吗?”我迟疑的问。
突然想起来刚才他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那么这个一定是弈啸的手机!我突然有点愤怒,用一种严厉的口气说:“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弈啸的手机?”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见过。”
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我想我明白是谁在跟我说话了。
“弈啸的手机怎么会在你哪里?弈啸呢?”
“弈啸的手机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他危险的讽刺着,“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他,他的东西都是我的。”
心里被扎了一根大刺——好疼。我怔了怔,转身离开车水马龙的门口。
“陈墨云,正好你打电话来,我找你。约个时间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我不客气的反问,“弈啸呢,他是不是在你的旁边?让他听电话!”
“他根本不想听你的电话。陈墨云,不要以为所有人的时间,都要围绕你转。”他冷冷的笑着。
我真的愤怒了。我觉得浑身冰凉,而身子的某一个部位又烧得发慌。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为什么和一个我很讨厌的人浪费时间谈判?现在我应该去接弈啸,我根本不想听他说的那些,我根本不信他说的那些。
只要不是弈啸亲自对我说再见,我就永远不会相信。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谎言吗?你有本事让弈啸听电话!你让他说,你让他说他永远都不要听我的电话!”
他呵呵的笑着,低沉而危险的声音,我想我真的激怒他了。同时,那个笑声也激怒了我,我用一种同样低沉的语气下着命令:“我找弈啸。我找弈啸接电话!”
“好啊!你找啊!!”他突然暴怒了起来,一股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力量瞬间击穿了我的灵魂。
“你去哪儿找?太平间吗?”
“好啊!你去啊!!”
“你去啊!!!!!!!!!!!!!!!!!!!!!!!!!!!!!!!!!!!”
清明。晨雨。9时停,出彩虹,挂天际。
空置的宿舍里,在两个上铺的栏杆上系一条床单,弈啸平静的把自己挂在了上面。
走得时候他的左下肢空空荡荡的,遗书里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带走。
遗书里的言词极其激烈,但他离时的表情却非常的安详。安详到,所有的人以为魔法之后,天使还会醒来,于是天挂彩虹,万物皆翔。
然而,旁侧书包里的手机执拗的响着,响着,叮咚作响的印证了生命最后的流逝。
那一刻。
真真正正的。
他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谨以此章,慰告那些轻言生死的人。虽然你们不一定看见这篇文章或者看到这一章,但我还是要说: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你更不幸的人,但他们依然坚强的活着等待光明的到来。在绝望的时候自杀绝对是人生的失败,没经历以后的事情怎么知道没有幸福到来?不要以为这是故事,有时候,幸福就是一步之遥。
另:我知道这么做很假,但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存在,让我很担心。随便你们怎么看吧,我只希望他能好………………
35
时间变成了数字。生命以点状存在。
清明节那天,弈啸离开了人世。我拿着手机,以为自己抓住了幸福。
清明节后第三天,噩耗传来。我站在阳光里,用力的向上看,向上看。知道那个幸福,已经永远不存在了。
清明节后第十天,母亲走得很安详。一整瓶安眠药永远的把她留在了睡梦里,梦里有父亲干净的笑容。
清明节后第十七天,我忙完了母亲的葬礼。呆呆的,不知身在何处。
除了这几个点。我的人生不存在。
我没有知觉。没有泪。没有一切。
学校仍然没有去。好像我不去,那个人就会永远留在那里,等我。
还是不能相信坚强的弈啸真的就这么走了。我呵呵的傻笑着,坚决不信。
他刚刚才满20岁,他还有80年好活,他80年的岁月里都应该由我陪伴着。我们还约好。148年后一起过生日,那个时候他的骨头释放出磷,我的骨头释放出磷,我们在坟堆里开磷火的生日patty。
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弈啸天真的笑着,做着星星的梦。
想哭,但就是没有眼泪。眼睛干涸着,疼。在母亲最后的岁月里我装得太多,笑得太多,连嘴角都不自禁的向上弯着,弯……抽搐般的无法恢复原状。
而就有那么讨厌的人,阻止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把我残酷的拉回现实。现在我的处境是,我想见他得见,不想见他也得见。
他现在就站在我家的门口。眼神像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阴郁而冷酷。
我让他进屋。我轻轻合上房门。屋子里静寂了太久,多一个人也没多少活气。
我转身看他,看他对着屋角的一副画,神情恍惚。
走过去拿画布把素描掩了起来,我淡淡的笑着,说,自己画的,见笑了。
他点点头。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神情还是有点恍惚。
再不客套,我在沙发上坐下,问他什么事。
给你带点东西。
他恢复了冷静,开始从随身的包里一件一件掏东西。
慎重的很。
我看着面前一溜儿摆开的东西,从胸腔里挤出笑声来。呵呵……呵呵……呵……
什么意思?是弈啸让你给我的?
不。
他低头看着那些什物。
是我的意思。
最左手边是一条项链,粗糙的质地,子弹头的坠子,它给了我一条最初的维系,也给了奕啸最初的痛苦。
我拿过来细细的看,子弹头的底部,认真的刻了拼音的墨云,乖张可笑的质感,像某人灵动的眼睛。
我把项链紧紧的握在手里,感觉它的尖端用力的戳在我的生命线上,用力的戳。
弈啸他……留了什么话吗……
你为什么不看看他的遗书?
在我的最右侧,是一张折得很整齐的纸,露出主人纤细的心理。
一根项链,一封遗书,奕啸在书桌的最左端和最右端,走完了自己的人生。
“用这种方式来呐喊连自己都觉得怯弱而可笑,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别人去慎重的了解我的世界。我讨厌你们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我讨厌你们表露着娟狂吐露着肮脏。你以为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吗?你们以为你们是上帝的子民吗?你以为你们代表着正义、公平与道德吗?不!种种的版本不过是在欺辱两个和你们同样高贵的灵魂,道貌岸然的神情不过是掩饰你们人吃人的本质。我的人生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吗?我需要你们看似怜悯的安排吗?不!我不需要!!我没有腿不意味着我的思想不能飞驰,我爱他不意味着我的灵魂应受禁锢,事实上我比你们懂的更多,爱的更多,勇敢更多,高贵更多。上帝给我一把尺子丈量道德,我也有理由站在最高的尖端坦然面对你们肆意的嘲笑。你们尽管的嘲笑我吧,在我荒草的坟前指手画脚吧,我在更高的高空用力的嘲笑着你们,嘲笑你们在人情的汪洋里沉沦,却不知道洛亚的方舟早抛弃了你们,让你们丑陋的沉积,沉积……成为历史的灰尘,无休止的蒙暗着,星海无涯……”
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胸腔里爆裂出来,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而又笑了,笑得涕泪纷飞。
“傻孩子……傻孩子……居然用这种方法……”
“你果然还是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其实只要你活着,我活着……我们一起活着……就足够气死他们了……呵呵……呵……”
“你活着……我活着……”他喃喃的念着,突然的暴怒起来。
“陈墨云,我讨厌你的虚伪你的做作。你给过他活路吗?你给过他需要的信任吗?是谁在他最后的防线里插了一刀?是谁在他最后的坚持里转身离开?你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评判他的不是?你有什么理由可以坐在这里像一个受害者一般无辜的哭泣!!!!!!!”
子弹头戳开了我的手掌,血蜿蜒而下。
“我真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他突然闭上了嘴,冰雪覆盖了他的眼睛。
不习惯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想法。尤其一个陌生人。
他也是一个自卑的人,虽然他假装强大。
“到底要怎样的坚持,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