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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常欢自回房中收拾包袱,蓝兮站她身后,见她在床边忙来忙去,几番犹豫,轻咳一声道:“欢儿,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常欢手下不停,平静道:“没有。”
头也不回,声音冷淡,早上起床时她可不是这个态度。蓝兮不想再看,可眼睛就偏偏忍不住往她脖子瞄去,领子竖起,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烦躁,脱口便道:“没有就好,那为师想问你一事。”
常欢回头:“我也有一事想问师傅。”
“你先说。”蓝兮吸了一口气。
常欢丝毫没跟他客气,直接道:“师傅把玄月姑娘送去哪了?”
蓝兮道:“不知,她自行离去了。”
常欢疑惑:“自己走了?她会这么省心?”
蓝兮有些不耐:“你就想问这个?”
常欢一扬下巴:“是啊,我就想问这个,我还想问你,如果她再可怜巴巴的跑来寻你,你预备怎么办?”
下巴扬开,红斑现出,又撞进蓝兮眼中,怒气便再也压抑不住:“为师不想你答你这么幼稚的问题,你昨晚去哪了!”
常欢一愣:“昨晚…”倏尔腰杆挺起:“我喝酒了怎样?”
“怎样?”蓝兮咬牙,“喝酒后你做了什么?”
常欢眨眨眼:“呃…不记得了。”
蓝兮一步上前掐住她双肩,低吼道:“不记得了?你说你不记得了?你脖子上的…吸痕哪来的!”
这二字一出,常欢彻底呆了,探手摸摸脖子,喃道:“吸…吸痕?”
53 平地雷起
常欢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使蓝兮心中痛意更甚,她真的不记得了么,又或者……只是掩饰?
不由自主再次想起昨夜情景,那人不知几时将她找到,不知与她在一起呆了多久,不知对她还做了些什么?抱以真诚信任,还以暗地偷香,这就是欢儿口中所谓的朋友么?这些念头像毒蛇一般紧紧缠住蓝兮的思绪,他不愿想却心不由己,猜测衍生出百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心碎。
常欢瞥他一眼,越过他走到门口镜前歪头照了照,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吸痕又是什么呢?虽说边上有擦伤迹象,可那吮吸出的印子已变了紫红,一眼就能分清。
手指在颈侧摩来挲去,常欢拢着眉毛又缓缓走回蓝兮身边,眯起眼睛似在盯他,实是正在努力回忆,昨晚一气之下,跑去了内城河堤,喝了一小坛酒,之后……有人来寻自己……随着摩挲翻起了片段回忆,炽烈唇舌的追逐,激情身躯的纠缠,还有……她倏地抬手摸了摸后脑:“真疼。”
蓝兮长呼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怎么,你想起来了?”
常欢皱皱鼻子,不在意道:“你也喝多了?”
蓝兮一愣,“什么?”
常欢撇嘴:“没喝多自己做的事情你能不记得?是你把我接回来的,我脖子怎会有这个你还问我?”
蓝兮愕然:“你……”
常欢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立即又嘟嘴气道:“趁人家醉酒你就……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你为那玄月斥我两次,跟她总是不清不楚,若不是她识相自己走了,我今天非要她好看不可。”说着扬扬拳头,“也要你好看!”
质问未果,反被她倒打一耙,张冠李戴,莫名其妙将那人说成自己,蓝兮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冷静抛到了一边,嫉恨如火般熊熊燃烧,大吼一声道:“放肆!”
常欢骇得一缩肩膀,惊怕地望着他:“师……师傅?”
蓝兮猛地向前一步,单手掐住她的胳膊恨道:“身为女子,在外饮醉已是大错,醉后失仪更是错上加错!是不是为师对你太过惯纵,才致你今时不遵操行,不守女德!”
常欢的脸“唰”地白了,“不守女德”四字如针刺耳,从师傅口中说出更是让她无法接受,平日自知性子有些散漫不拘,但自从明白自己心意后,大胆放纵的亲密就只与师傅一人,见他的表现,也知他对自己有情,彼此的拥抱亲吻都已熟悉,颈上吮痕更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不守女德又从何说起?
憋了半晌的气,常欢喃喃:“你在说什么?我怎的不守女德了?”
蓝兮眼内只余愤怒,冷声道:“昨夜是韩端送你回来,并非为师!”
常欢一个哆嗦,眼睛蓦然睁大:“韩端……那……那又怎样?”
蓝兮狠咬了咬牙:“他送你回来时,你颈子上已有……”
常欢双腿一软,若不是蓝兮掐住,险些瘫倒在地,不可置信道:“那人……不是你……是韩端?不可能……不可能!”
蓝兮用力扶直她的身子,怒道:“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常欢看看蓝兮,眼睛飘向窗外,脑中一片恍惚,做了什么?记不清了,可脑中仅存的那些零碎片段已经让她惊悔不已,酒后失德,果然是失德了,竟与朋友滚到了一起!韩端他一向君子……怎么可以?
常欢忽然抬手狠抓了脖子一把,猛地摔开蓝兮,掉脸向门外走去。
蓝兮一把扯住她:“你去哪里?”
常欢忿忿:“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
“不许去!”蓝兮爆喝,“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么?”
常欢满脸痛悔,心内情绪错综复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倏尔回头怒瞪蓝兮一眼,尖叫道:“我丢脸都怪你!是你赶我走,是你不去寻我!”再次摔开他的手,摇头道:“是了,是韩端寻到我将我送回来,你呢?你在哪里?现在知道向我兴师问罪了,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
蓝兮手臂轻颤,闭上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常欢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白,嘴唇也无了血色,悲极笑道:“呵呵,没错,我傻啊……我把他当作你了,我还以为来寻我的人会是你……我醉酒的时候你在干吗?照顾玄月么?”
蓝兮睁开眼睛,不过短短一瞬,眼底就布了红丝,他阴沉着脸,语调冰冷道:“从今日起,你不准再见韩端!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你的朋友!”
“呵。”常欢嗤笑:“师傅总是不想答我的话。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先前不管我,现在也不要管我!”说罢扭头又走,用力扯开房门。
“砰!”蓝兮速度比她更快,先她一步挡在门前,将门扇反手关紧,怒道:“你哪里也不许去!”
“我若想去,你拦不住!”常欢一脸坚定。
“欢儿!”
蓝兮怒褪慌起,他最看不得常欢这样决绝的表情,似要与自己恩断义绝一般,双手连忙一伸将常欢牢牢搂在怀内,侧脸紧压住常欢鬓角,脱口而出:“你是我的,你不能再去见他!”
常欢本欲推挠,听他此言便顿住了动作。感觉着蓝兮身体的颤抖,感觉着他的脸离开了耳鬓,挪至眼前。英俊五官因为愤怒而失去了往日的温和,眸色近乎疯狂,强烈的占有欲望一览无遗,听着他语无伦次道:“我再也不理玄月之事,他轻薄于你,你为何还要去见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要季凌云死,要萧倾城死对么?我正在做着打算,你要信我,你一定会如愿!”
常欢从未见过他这般阴霾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慌,略略一挣,忽地又被搂得更紧。
“师傅……”
蓝兮落唇胡乱亲了亲她的脸,喃喃道:“欢儿,我不喜欢玄月,我只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你会如愿报仇,我会带着你走,我们一起回山上……好么?”
常欢眉毛两边一耷,心瞬间软得没了边,浓浓欣喜溢上心头,全身仿佛都在温水中浸泡着。师傅他说……只喜欢自己,盼了那么久,他终于说了!
一时间,所有的恨悔纠结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除了欢喜除了爱,常欢心里再也没有了别的感觉,双手不由环上蓝兮腰际,柔声应道:“嗯。”
“欢儿……”蓝兮松了一口气,将她脑袋按上肩膀,“我很怕,真的很怕,你好好的,不要再乱跑了,师傅会帮你办妥所有事情。”
常欢心思已不在那“所有事情”上,俯在蓝兮肩头蹭了蹭脸,满怀期待道:“我们回山,成亲么?”
蓝兮突然手臂一紧,良久没有答话。常欢微笑抬头:“师傅?”
蓝兮张了张嘴,眼睛里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常欢顿时僵了笑容,暖热的心随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褪去温度,半晌疑惑道:“你不愿跟我成亲?”
蓝兮不说话。
常欢放开了手:“为什么?”
蓝兮蹙眉,忙拉起常欢的手,挣扎道:“欢儿……天下皆知,你我是师徒……若是我授徒成私和你成亲……那千山清誉……”
常欢瞪大眼睛,比得知认端为兮之事更为惊诧,这是什么破烂理由?一个视名利如粪土的人此刻竟重视起“清誉”来?
她笑道:“我们在山上成亲,谁又能知道?至于你说的清誉,我从小便与你孤男寡女相处直至今日,你觉得在天下人眼里,我们还有清誉么?”
蓝兮一滞:“我……我爹即是你爹,你也算我家妹,天下人……”
“废话!”常欢向后一步推出他的怀抱,手指住他的鼻子:“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蓝兮眸中阴霾之色早已不见踪影,被哀伤代之:“欢儿,我们回山居住,仍是只有你我二人,与成亲又有何区别?”
犹如一个炸雷响在耳边,常欢简直不敢相信蓝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哆嗦了半晌嘴唇,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在山上过一辈子,也不和我成亲?”
“不是。”蓝兮急道:“要等……我们要等。”
“等什么?”
蓝兮又挣扎起来:“欢儿,师傅只喜欢你一人……你给师傅一点时间。”
常欢见他不愿说,眼珠一转,冷笑道:“好啊,给你大把的时间,你自己等去吧,你说,韩端愿不愿意娶我?”
蓝兮猛震,尖锐疼痛扎上心房,喃喃道:“你不可以对师傅这样残忍。”
常欢心泪横流,笑不住声:“呵呵,我残忍还是你残忍?你想把我拴在山上,却不愿和我成亲,这叫什么笑话?我早说了我是个傻瓜,喜欢上你,我就是天下难找的傻瓜!”
急喘了一气,倏尔摆了摆手,低下声音:“罢了,都怪我自己,自找难堪,早知你的性子,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你说出心意!”她走到蓝兮身前:“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提这事,我的仇也不需你报了,让开吧。”
蓝兮像座石雕般堵住大门,动也不动,低着头,垂着手,听着常欢的愤语,心如刀割,她的手拉上自己胳膊,她要出门,她要去见韩端么?嫉妒的种子再度发芽,那种让人疯狂的感觉,他不想再尝第二次!犹豫再三,蓝兮稳住身子,握上常欢的手,抬头轻道:“我告诉你……你……你不要生气。”
常欢心里一动,瞥他一眼,故作冷静道:“你说。”
蓝兮纠结得不能自已,实在不想向欢儿提起,但相较情离之痛,终于还是艰难开口:“我……有一门亲事在身。”
到底要多少“惊讶”才能把坚强的常欢炸倒在地?不用太多,这一个就够了。
即便蓝兮拉着,常欢还是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脸上表情又何止“惊讶”?舌头打结,喉咙堵塞,口中只能发出单音:“你……你……”
蓝兮颓然摇头:“幼时定亲,张相的长孙女,今次来京,他又提起。”
常欢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愣怔半晌缓过神来:“你骗我?你今年已三十一岁,那张相孙女几岁了还没成亲?”
蓝兮无奈:“她比我小些,确实没有成亲,只因我不想娶她,而她想嫁的人……也根本不是我。”
54。师徒谋计
头晕目眩之后是心力交瘁,常欢盘腿坐在地上,除了苦笑再也做不出别的表情。玄月前脚刚走,张相又来添乱,萧倾城还在暗地虎视眈眈。前有狼后有虎,爱师之路怎就走得这么艰难?
蓝兮叹了口气,弯腰将常欢抱起,轻声道:“本不想告诉你,我与那小姐面也没有见过,只知她在家中闹嫁他人多年,张相前几日与我说起时,还带了歉疚,我原暗想此事就这般作罢,岂料他道诺言定守,不可负我爹娘,我见他执着,一时也不好违了老人家的心意,便未置可否。”
常欢靠上蓝兮肩头,埋首在他的颈侧,呜咽出声。蓝兮心疼,摸着常欢的脑袋道:“莫哭,师傅寻个好时机定会与张相明说,只是那小姐一日不嫁,我也不想让常姓蓝氏背上悔婚的名声。”
常欢哭声顿止,头不抬闷道:“从小到大,你何时见我哭过?”
蓝兮不由怔住,这么多年,欢儿总是一副笑脸,确实从未见她掉泪,即便在六年前老爹死时,她哀恸至极,仍是一滴眼泪也没流出,这…有异常?
常欢环住他的脖子面向他,纯净的大眼睛里果然没有泪,听她低落道:“你高兴,我也会高兴,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你若有事,我会急得发疯。从十二岁起就喜欢你,整整六年……有增无减。”
“欢儿。”蓝兮轻喘了一声,用力揽了揽她的腰。
“可是师傅,”常欢勉强一笑,“今日此时,我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