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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儿,彼时李怀亦初出茅庐,青涩得很,见了榻上的徐笙傻了眼去。
直到陈妈上了茶,李怀亦仍旧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徐笙先认出他来。
徐笙道:“你是怀亦?”连声音都如珠玉一般。
李怀亦慌忙作揖,恭敬道:“笙少。”末了真觉重返古代。
徐笙一双灵眸瞅了李怀亦半晌,忽地扑哧一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些假模假式的东西来逗我开心。”
李怀亦愣了愣,又正色道:“怀亦代家父答谢笙少救命之恩。”
徐笙敛了神色,饮了几口茶,才淡淡地道:“不必谢我,要谢便谢阁下先祖。”
李怀亦又愣,道:“这点薄礼还望笙少收下。”
徐笙看李怀亦呈上来的单子,嗤笑道:“李钟也算有点良心,知我素来体弱。”
李怀亦面有愧色,立即答道:“还望笙少见谅。”
徐笙将单子递回李怀亦,道:“药理我是不懂的,还请怀亦给我讲讲。”
……
轻轻推开门去,只见徐笙倚在床上,困顿如软玉。眸子幽沉,正望着兽炉子里溢出的几缕紫烟出神。
徐笙见李怀亦端着衣物踏进门来,一动身,左肩便隐隐发痛,心弦一绷,更觉哀戚。李怀亦立即快步上前,取了靠枕给徐笙垫上。徐笙衣襟半解,苍白的脸上凝着冷汗,喘了片刻,才缓过来。
见李怀亦双眉微蹙,徐笙便知是三堂会的事儿,心里却无端地觉得怅然,开口便道:“怀亦,正荣现在受了伤,靖南忙着那批货,明日,你随我去见三堂会的人。”
李怀亦正了正神色,劝道:“笙少,傅氏现在逐渐洗白,三堂会自有潘子琛收拾,那块地盘不要也罢。”
徐笙将手枕在额上,似是累极,轻叹道:“怀亦,你是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倒糊涂起来了。”
李怀亦不解。
徐笙瞟了李怀亦一眼,虚弱地勾了勾嘴角,眸上染着一抹凄凉之色,道:“如此这般,傅氏又欠了潘子琛人情,即使洗白了,也永远受人挟制。”
辰,为了你,纵使万钧雷霆,我徐笙一人独扛,绝不污了你的手!潘子琛这样的人,到时候,我自会收拾他,只是如今,傅氏腹背受敌,人在屋檐之下,唯有委曲求全了,只愿你谅解。
李怀亦一点即明,顿时黯然神伤。
“别担心,三堂会虽比不得新九合,但算是老门派,断然不会暗箭伤人。以往放一记冷枪以作警告的事情,他们是不做的。况且傅氏原是洪门一派,纵然旧时威风不在,他们也必忌惮三分。”徐笙拍拍李怀亦的肩膀,道,“况且,我让华盛联系过三堂会的人,这回过来谈判的是他们的青堂堂主林韩东。”
“林韩东?当初的‘三堂五虎’之一?”李怀亦惊道。
“不错,”徐笙目视他处,低叹道,“是个人才,只可惜利欲熏心,和新九合那帮人一样……”
次日,下午四时,徐笙由刑堂堂主李怀亦和一干弟子跟随,浩浩荡荡进入了金陵酒家珠玉厅。
三堂会气焰嚣张,竟敢公然迟到。
徐笙却并不恼,依旧云淡风轻,下午四时可不就是下午茶的时间。
三堂会青堂堂主林韩东跨入店门的时候,却见大厅中唯一一张桌边,坐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发黑如鸦,睫羽如蝶,玉指托着香腮,一双水一样的眸子闲闲地瞅着小火炉上的茶壶。茶盖微微顶起,水像是快开了。
林韩东再定睛一看,那年轻人背后黑压压的人群齐齐站了起来,压迫感迎面而来。
林韩东大笑数声,佯怒道:“怎么四洲会以大欺小?”说罢响指一打,便有无数人自大门蜂拥而入,一时间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徐笙泰然自若,不发一言。没有徐笙的命令,自然没有弟子敢轻举妄动。
水一沸腾,徐笙的眉上便染了些许喜色。玉指隔着棉布手巾握住壶柄,皓腕轻提,将开水在茶碗中注入了少许,以浸润茶叶。待茶叶舒展之后,再斟满。此时银白隐翠,针绿翻飞,如云滚雪霰。停半晌,徐笙将茶碗执在手中,小心地啜了一口,展颜叹道:“鲜醇甘厚,回味绵长,‘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
回味片刻,徐笙施施然抬眸,对着远处林韩东展颜道:“林先生不如也来一杯?”
听闻徐笙此言,林韩东轻哼一声,领着一名长衫客大步上前一坐。背后则站开一排黑衣保镖,架势不凡。
林韩东对四洲会傅氏一部的话事人徐笙早有耳闻,初次见面,亦不禁暗赞“佳人”。虽说其人狠辣无双,却是个靠着色相上位的,是故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一名大堂主座下的师爷,即那名长衫客。
徐笙为林韩东斟了一杯,推到他眼底。
“这茶如何,林先生?”徐笙面带笑意,仿佛与林韩东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林韩东一口饮尽,将茶碗狠狠掷在地上,声音刺耳,气焰无比嚣张:“徐笙,你何必拐弯抹角,以为敬杯茶我就把地盘还给你了?笑话!”
闻此狂言,徐笙连眉毛也未动一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撩了袖,兀自斟满眼底的茶碗,放在手中观赏,口中悠悠地道:“三堂会原属洪门一部,帮规条例大多沿袭洪门。每过五年,三堂会选举话事人,这比选特首还早上了一百年,可是?”
林韩东不知徐笙意欲何为,眼光乱扫,滞声道:“干你何事?”
“听说三堂会治帮甚严。入三堂会,必歃血为盟,发十誓。我记得第四誓是这么说的,私自拉帮结派,挑拨离间,以谋取私利者,不论在位高低,受车裂之刑。”徐笙低笑两声,对着林韩东身后的师爷道,“师爷,你说是也不是?”
师爷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不错。”
而此时,林韩东的表情已由起初的不可一世变得游移不定,但仍极力让自己镇定,徐笙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林韩东的表情有趣至极。
望定林韩东,徐笙浅笑道:“林先生掌管东区,可谓一帆风顺,无往不利。东区一共十二条大街,钱柜三十一间,大小夜总会十八间,酒吧过百,电玩厅、台球室少说也有四十间。光是收保护费想必也收得手软。”
听闻自身佳绩,林韩东一脸傲慢,点了一支烟:“不敢,不敢在笙少面前充大。”
徐笙绕到林韩东背后,低笑数声,带着一丝邪魅。将手按在他肩上,只觉他轻轻地颤了一下,想必是心虚了。徐笙心中更加笃定,看来坊间传言也并全无实用之处。
“林先生,不如进雅座细谈?”徐笙耳语,不改浅淡轻柔的口吻,却让林韩东不寒而栗。
“好!”林韩东连声音也有几丝细微的颤动,捏紧拳头,脸色泛出青白来。
徐笙柔笑,伸出一只手,道:“请。”
林韩东干笑一声,对身后众人厉声道:“别跟着!”
徐笙亦对众人道:“你们守在这儿,不可动火。”见李怀亦面有忧色,会以一笑,安抚道:“我不会有事的。”
林韩东随徐笙进入雅间,惶惶坐定,之前嚣张气焰已然大减。
Chapter2 扑朔 下【已修】
“林先生,你喜欢咖啡,还是茶?”徐笙翻翻单子,悠然自得,“这里一应齐全,我都擅长。”
林韩东抹抹额汗,却答非所问:“笙少,你开条件吧。”
徐笙抬眸扫了他一眼,笑道:“林先生,我的条件很简单,请你签一份单子。”
“什么单子?”林韩东警觉道。
“签了这单子,那块地就名正言顺地归林先生所有。”徐笙道。
“我不信有这么好的事。”话虽如此,林韩东已然动摇了。
“当然,代价自然是有,可并不多。”徐笙抚了抚自己的受伤的肩头,缓缓抬眸,盯住林韩东:
“请林先生为我杀一个人。”
“谁?”林韩东道。
“信我的,就先签单,到时候我会差人通知你。”
林韩东敛目细思起来,仿佛在思考徐笙所言是否可信,良久才道:“好,我答应你。”
徐笙却并不着急,反而提醒道:“别这么急,再好好想想。”
林韩东却急躁起来:“不能等了!笙少,单子在哪儿?我签!”
“敢做而不敢当,实非好汉所为。”徐笙不看他,只冷冷地道。
林韩东登时苦苦哀求:“笙少,我都答应你了,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林先生,你结党营私,拉票贿选,算不算过河拆桥啊?”徐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林韩东冷汗盈额,原本以为滴水不漏,没想到……第四誓,私自拉帮结派,挑拨离间,以谋取私利者,不论在位高低,受车裂之刑……思及此林韩东惊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
徐笙嗤笑一声,柔笑道:“别怕,不过为了一个‘财’字,何必闹得不愉快。”
林韩东明白徐笙意思,立时面露喜色:“笙少,以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徐笙失笑出声,弹了弹袖口:“我可没说你是我的人,别会错意。”
“是是。”林韩东不住地颔首,一脸谄媚。
谈判顺利,徐笙心情大好,在园子里温了酒,一时间天香满园,更胜秾丽□。
李怀亦收了尾,匆匆赶回笙园。
“笙少,查到了。”李怀亦轻声道。
“是谁?”
“三堂会,林韩东。据说这个林韩东和新九合的宋仲辉私交甚笃,上次的枪战不是意外,真的是报复性质。”李怀亦道,面有忿忿之色。
也就是说,只要抓住了林韩东这根线,那个叛徒也就逃不了了。思及此,徐笙淡淡一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谋略倒是有些,还差点火候。——怀亦,陪我喝一杯。”
李怀亦坐下来,面有忧色:“笙少,你的伤还没好,不可贪杯。”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徐笙付之一笑,提手斟酒。
李怀亦闻言不再多话,端起徐笙推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
“靖南那边有消息了么?”徐笙问道。
“靖南说晚上会把资料传真过来。”李怀亦答道。
徐笙满意地颔首,自斟自饮。垂了首,玉指抚着杯沿,无限旖旎,目光却如鹰隼般犀利,犹含着一丝柔情,道“上海那边的人手齐了么?”
“都齐了。傅少不会有事的,笙少你放心。”李怀亦道。
徐笙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枕着手臂,合上了眼。
过了半晌,身在上海的傅易辰来了电话。徐笙面带喜色,穿花拂柳,轻移步子,进了那华美的楼阁之中。
月华迷离,化为光晕笼在徐笙身上,似雾濛花,如云漏月。
李怀亦望着徐笙孤绝的背影,心中忽然无比黯然。
“辰。”徐笙执起话筒轻轻呼唤,语落耳中,令人柔肠百结。
傅易辰心弦一颤,蜜意四起,仿佛害羞一般应了一声,才道:“笙笙,南非之行顺利么?”
徐笙一愣,转而又释怀了,看来傅易辰在身边也安插了人,不过性质却是这般地……单纯,单纯得令人心动。
徐笙的沉默使傅易辰不安起来,急声辩解道:“笙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派人监视你,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我……”
嘴角绽放出一抹甜笑,仿佛想到了傅易辰微微窘迫的可爱模样,道:“我明白。”既然傅易辰最终会知道一切,徐笙便决定不再瞒着他,定了定神,字斟句酌:“易辰,告诉你一件事,我受伤了。”
“笙笙,你受伤了!?”傅易辰一听,顿时急切无比,满头是汗。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况且怀亦也在。”徐笙安抚道,瞬间有一时的怔忡,左肩亦隐隐发疼。
“我不信,我要回来看你!”傅易辰孩子气地道,言语间已蕴含了怒意。不知为何,只要对着徐笙,傅易辰总会失了身为傅氏首宰所应有的分寸。
“不行,你回来了,傅氏怎么办?”徐笙晓之以理,“而且,我答应过聿甄……”
一听“傅氏”,再听“聿甄”,傅易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