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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呢?”
每一通电话都是对马利的各种罪行的冗长而枯燥的陈述,一次比一次恶劣,有一些罪行甚至连我们也大吃一惊,比如马利同一群小狗干了一仗,并且成为了这场战斗的坚强的生还者。马利的确是一名无药可救的学生,而凯西则是一位倒霉的代课老师。他真是可以痛快地玩上了一阵子了。
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马利从门内冲了出来迎接我们。凯西站在门道里,看上去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她眼神恍惚,犹如一名在一场激烈的特殊战役中被炮弹的爆炸声震住了的士兵。她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了,坐在前门廊上,一副随时准备起身离去的样子。她手里握着她的汽车钥匙,仿佛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了。我们把给她买的礼物交到了她的手里,对她千恩万谢,告诉她不要为撕裂开的屏风以及其他遭受损害的物品担心。她礼貌地向我们致歉,然后便迅速离去了。
我们完全可以估算出,凯西在马利面前完全不具有任何的权威性,甚至都无法控制住他。伴随着每一次的胜利,马利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肯定将“尾随”抛到了九霄云外,把可怜的凯西拖在他的身后,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他拒绝走到她的身边去。他夺取任何使他感到高兴的东西——鞋子、钱包、枕头,而且一旦抢夺之后就不肯放手了。他从凯西的盘子里面偷走食物。他在垃圾堆里扫荡一通。他甚至试图接管她的床铺。他已经裁定了当父母外出的时候他便是这栋房子里的主宰,而且他不打算让某个态度温和的室友同他争夺主导阶层的地位以及压制他的玩乐。
“可怜的凯西,”詹妮说道,“她看上去似乎都已经崩溃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更像是被粉碎了。”
“我们或许不应该请她来为我们当看狗人的。”
“不,”我回答说,“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我把身体转向马利,说道:“蜜月已经结束了,酋长。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回到严酷的训练中去了。”
第二天早上,詹妮和我都重新开始了工作。但是,我在出发去上班之前,先将贴颈链子绕到了马利的脖子上,并带他出去溜达了一会儿。他立即往前冲去,甚至都没有假装试图去尾随。“有点儿生锈了,对吗?”我问道,使劲拽着拴在他脖颈上的皮带。他被迫纠正着自己的行路方式,咳嗽着,并且以一种极为受伤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在说:“你不必这么粗鲁和严厉。凯西就从来不介意被我拖着走。”
“你还是好好习惯我的这种方式吧。”我说道,将他摆弄成一个坐着的姿势。我调整了一下贴颈链子,以便它高高地束在马利的脖子上,我的经验告诉我,只有束在这个部位才最有效果。“Ok,让我们再试试这个。”我说道。他看着我,表情充满了冷漠的怀疑。
“马利,跟上!”我命令道,然后精神抖擞地迈开我的左腿,而牢牢地握在我的左手中的皮带则紧夹在他的贴颈铁链的末端。他摇摇晃晃地走着,而我则用力地拉着皮带,毫无怜悯之心地让铁链紧勒着他的脖颈。“像那样战胜一位可怜的女人,”我咕哝道,“你应该为你自己感到羞耻才对。”到了这次散步结束的时候,由于我把皮带抓得太紧了,以致于我的指关节都变白了,我最后终于设法让他知道跟我出去散步可再不能够吊儿郎当了。“这不是一项游戏,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关于有什么样的行为就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的教训。”如果他想歪歪斜斜地走路,那么我就会让他的脖子勒紧以致于无法呼吸。每一次都会这样手下毫不留情,绝无例外。如果他愿意尽力配合,乖乖地走在我的身旁的话,那么我就不会抓得那么牢,而他也就几乎感觉不到脖子上绕着铁链。不听话地倾斜着身子走路,就会窒息难受;老老实实地尾随在主人身旁,就会呼吸畅快。这种行为与结果之间的逻辑关系实在是非常简单,即使是像马利这样的愚笨的脑袋瓜子也能够领会得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当我们行走在自行车道上的时候,我们便重复着这一序列:不听话地倾斜着身子走路,就会感到窒息难受;老老实实地尾随在主人身旁,就会呼吸畅快。慢慢地,马利开始明白我是主人,而他是宠物,这便是真实的关系和状况,而这一关系和状况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当我们转到车道上的时候,我这只习惯于同主人对抗的狗,开始在我身旁一路快步走着,虽然他的表现算不上完美,但也值得赞赏了。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紧随在主人身旁,或者至少尝试着做到近似尾随的状态。我将把他今天的表现当作是我所取得的一次重大的胜利。“哦,耶!”我兴高采烈地唱道,“发号施令的人又回来了。”
几天之后,詹妮从办公室给我打来电话。她刚刚去见过了谢尔曼医生。“这真是爱尔兰的好运,”她说道,“我又怀孕了。”
第11章
他所吃的东西
这一次的怀孕是不同的。我们上一次的流产遭遇,已经教会了我们一些重要的教训,所以,这一次,我们不打算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严密封锁了怀孕的消息,一直到生产的那一天。除了詹妮的医生和护士之外,没有一个人,甚至连我们的父母们,都没有从我们这里获得过关于怀孕的确证。当我们有朋友来访的时候,詹妮会从一个酒杯里面吸吮葡萄汁,以便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除了保守秘密之外,我们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之情,甚至是当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是如此。我们开始使用带有条件从句的句子,比如,“如果一切事情都没有问题的话……”,以及“假如一切顺利的话”。就好像如果我们过于热情的话,就会对怀孕不吉利一样。我们不敢将自己的快乐释放出来,唯恐它会转过头来咬伤我们一样。
我们把所有的化学清洁剂以及杀虫剂都锁藏了起来。我们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詹妮变成了一位主张用醋来作为天然的清洁能源的皈依者,醋甚至还被用来应对将马利留在墙壁上的已经变干了的口水溶解掉这一极为艰巨的挑战。我们发现,硼酸——一种对于臭虫具有致命的杀伤力但对人体无害的白色粉末,在保持马利以及他的被褥不受跳蚤侵害这一方面十分有效。假如他偶尔需要使用跳蚤浸液的话,那么我们就会把这件工作交由专业人士去完成。
詹妮每天早上都会在黎明时分起床,然后带着马利沿着码头漫步。当他们身上带着海水那咸咸的味道回到家的时候,我也刚好起床了。我的妻子在各种方面都堪称一个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的孕妇的典范,只有一点除外。她大部分的时候,甚至是一整天,都会不停地呕吐。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怨言,她迎接着每一次胃部排山倒海的翻涌。她的态度甚至可以被形容为愉快地接受,因为这是她体内的那个小家伙正在嘎嚓嘎嚓地移动着并且一切都好的一个信号。
确实是如此。这一次,埃西将我带去的录像带进行了拷贝,记录下了我们的小宝宝的最初的粒面图像。我们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看到他那四个小小的心室有规律地律动着。我们能够描画出他头部的大致轮廓,数出全部的四肢。谢尔曼医生将头探进超声波室里,宣布胎儿一切正常,然后,看着詹妮,用他那低沉而又有回响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哭呢,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埃西用她的写字夹板把谢尔曼医生狠狠地打了一下,责怪道:“你快离开,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然后,她拿眼珠子朝詹妮转动了两下,似乎在说:“这些男人!他们实在是太愚笨了。”
谈到与怀孕的妻子如何相处这方面,确实可以用“愚笨”来形容我。我给了詹妮足够的空间,对于她所承受的反胃和疼痛深表同情,并且当她坚持对我大声朗读她那本《你应该如何迎接一个小宝宝的降临》的育儿书籍时,尽力不扮明显的鬼脸。当她的腹部逐渐隆起的时候,我便对她的身材大加赞美,说一些诸如“你看上去棒极了!真的,你看上就像一个刚刚把一个篮球藏进了自己衬衣下面的身材苗条的商店扒手”之类的话。我甚至尽最大的力量去纵容着她那日益古怪和非理性的行为。不久,当我随时都有可能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购买冰淇淋、苹果、芹菜或者口香糖以及许多我以前从未听说过的食物时,我便同超市的店员们很快混熟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了。“你确定这是小鳞茎?”我向店员询问道,“她说必须是小鳞茎。”
当詹妮怀孕大约五个月的时候,一天夜里,她鬼使神差地突然又想到我们需要一些婴儿袜子了。好吧,我们的确需要,我同意,而且,我们当然应该在小宝宝到来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她的意思并不是指我们最终会需要婴儿袜子,她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需要它们。“当我们从医院回到家里来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穿在小宝宝的脚上。”她用一种颤抖的声音悲哀地说道。
完全不管生产的日子离现在还有四个月之遥;完全不管到那个时候外面的气温将会是九十六度;完全不管即使一个像我这样愚笨的男人也知道,当一个婴儿离开产科病房的时侯,会从脑袋到脚趾严严实实地捆束成一包。
“亲爱的,好了,”我说道,“理性一点儿。现在是星期天晚上八点钟。我应该上哪里去找婴儿袜子呢?”
“我们需要袜子。”她重复道。
“我们还有好几周的时间可以去准备袜子,”我反驳说,“纠正一下,是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去准备袜子。”
“我只是看到那些小小的脚趾头。”她呜咽着说。
我无可奈何了。我开着车四处转悠,满腹牢骚,终于发现了一家仍然在营业的商店,并且挑选了一套看上去十分喜庆的袜子。这些婴儿袜子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让人有些可笑,看上去很适合用来作为冬天戴的温暖拇指的手套。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把这些袜子从袋子里倒了出来。詹妮终于心满意足了。我们终于有袜子了。而且,感谢上帝,我们在全国供应品断销之前,成功地抢夺到了可以获得的最后几双婴儿袜子。我们的小宝宝那小小的娇嫩的脚趾头,现在终于安全了。我们可以上床睡个安稳觉了。
随着怀孕周期的不断增长,马利的训练也不断进步着。我每天都同他一起出外散步。现在,我可以在家里款待朋友们了,并且叫喊道:“快请进!”然后,看着马利待在地板上,所有的四肢都摊开着。我发布“来”的命令,他便会听从(除非有什么事物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眼球,比如另外的一只狗、猫、松鼠、蝴蝶、邮差或者飘动的黑麦草);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除非他强烈地渴望站立);他老实地紧随在我的左右(除非有什么事物极具有诱惑力,值得他付出脖子被勒紧的代价——看狗儿、猫咪、松鼠等等)。他在不断地进步着,但这并不是说他已经成熟为了一只镇静的、表现良好的、行为正常的狗了。如果我高高地站在他的面前,大声而严厉地发布着命令,那么他就会乖乖地服从,有时候甚至会急切地听从我的指示。但是,他的“默认状态”仍然保持为外在的不可矫正性。
他对于芒果有着贪得无厌的欲望。在后院有成打的芒果会从树上落下来,每一个都重达大约一磅左右,而且滋味非常甜美。马利会在草地上大踏步地走着,他将一株成熟的芒果树作为了一个港口,而他的前爪则犹如一艘“抛锚”的船停泊在了树下,然后便如同做外科手术一般把芒果的外皮移除掉。他会将一大块果肉像一颗止咳糖一般地含在嘴里,当他最后将它们吐出来的时候,它们就仿佛刚刚在酸浴中被清洗了一番。有些日子里,他会在那儿一连待上好几个小时,疯狂地吞吃着一顿水果大餐。
如果一个人吃下太多水果的话,那么他的身体构造就会发生一些变化,狗也是如此。不久之后,我们的后院便布满了许多堆松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