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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攻陷南京时,中国守军已经撤防,南京实际上已经是一座“无抵抗城市”。
按照国际法,日军此时不应该再对该城市居民进行武装枪杀。但是,为了扬日本“武威”,压服中国民众,日军还是在南京进行了有计划、有组织的大屠杀。
日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在攻城前夕,曾对谷寿夫、牛岛、中岛、末松四位师团长赤裸裸地说:“南京是中国的首都,占领南京是一个国际事件,所以必须作周详的研究,以便发扬日本的武威,而使中国畏服。”正是抱着这种“压服”心理,日军对南京的投降官兵和无辜居民进行了肆无忌惮的大屠杀。
关于屠杀初期的情况,《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在经过详细调查后,指出:“好些中国兵,城外放下武器投降了,在他们投降的72小时内,在长江江岸被机枪扫射而集体地屠杀了,这样被屠杀的俘虏有3万人以上。”后经查证,日军在南京的集体大屠杀共有28起,多的一次屠杀达几万人,少的也有几百人。
12月13日晨,日军在三汊河附近用机枪射杀中国军民2万多人。幸存者骆中洋说:“从十二月十三日上午九时到天黑,残暴野蛮的日军,就在三汊河沿岸,杀害我军民同胞两万多人。”在中华门附近,日军凡见到中国人,一律枪杀。街上到处都是无辜军民的死尸,惨不忍睹。
14日,日军在汉西门外集体屠杀难民和非武装军警7000余人。据目击者称,当日午后,有难民千人和数百军警被日军机枪扫射,“回顾东岸,尸体纵横,瞬息间弹雨已旋踵而来……如此者,一而至再。”同日,日军在太平门城门口,500余名俘虏被日军集体枪杀。
15日,日军在汉中门外集体屠杀2000余人。这些人被命令排成四路纵队,一批一批地被驱赶到汉中门外,一出城就遭到埋伏的数挺重机枪的扫射,扫射后,又用刺刀捅,然后,浇上汽油焚尸。屠杀整整进行了4个小时,血水染红了秦淮河。同日夜,日军又在鱼雷营屠杀9000余人。这些被敌俘虏的南京军民,被押往上元门外鱼雷营江边时,突遭预伏的机枪扫射,除殷有余等9人逃生外,其余全部遇害。
16日下午,日军中岛部队把关在原国民党陆军监狱里的上万名平民百姓,驱赶到江东门集中。人群塞满了道路,一直延伸到江东河边,足有三四百米长。傍晚,日军指挥官一声令下,道路两旁的草房全被浇上汽油点燃起来,在火光照明下,轻重机枪一齐开火,交叉扫射,顿时一片哀号。几里之外都能听到人们的痛苦喊叫。屠杀之后,江东门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第二天,日本侵略军为了让辎重车过河,竟拿中国人来填河截流,无论死人活人,见到了就扔下河去。在固定桥板时,还能听见未断气人的呻吟。日本侵略军称这个人桥为“中岛桥”,大批坦克、军车、骑兵就是从这里开过江东河的。天暖解冻后,尸体腐烂发臭,红十字会派人前来收尸,把尸体拖到两个大坑里掩埋。据红十字会粗略估计,约有15000多具尸骸。以后,当地人称这两个坑为“万人坑”。
16日傍晚,日军在下关中山码头屠杀5000余人。这一惨案的受害者梁廷芳在出席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说,他于16日上午,被日军押至华侨招待所大空场,一直到下午5时,捕捉人数达5000人以上,日兵指令四人为一列,被带到下关中山码头人行道上,日本一带刀军官命令兵士用麻绳把难民绑起来,每数十步放置机枪一挺,黄昏时分开火,一直屠杀到夜间10点钟。梁廷芳与另一受害者因跳到江中,虽中弹负伤但侥幸未死。与此同时,日军中岛部队又在鼓楼四条巷一带挨户搜捕青年200余人,押至四条巷塘边,5人一捆,全部被枪杀于三个塘内。据目睹这一惨案的谢宝全、吕刘氏、张德才等人出证说,“事隔40多天,我们亲眼见此200余尸体均被水泡大,腐烂不堪”。
17日,日军在下关煤炭港屠杀数万青年。日军将这些从难民区各户和收容所搜捕的数万青年,集中于大方巷的一个广场上,当日黄昏,敌军先把衣履不整的青年数百人枪杀,其余大部分被绑赴下关煤炭港,即以机枪惨杀,死尸推入扬子江中。被害人徐静森之父徐嘉禄和其兄徐琦曾为这一集体屠杀作证,证词说:“综观敌人举动,证明当日为敌掳捕数万青年迄无下落之事实,可知暴敌纯系有计划之大屠杀。”原南京电厂总工程师兼代厂长陆言曾在证词中证明,日军从各处搜捕的军民和电厂工人许江山等3000余人,被驱赶到煤炭港下游之江边,开始时用机枪扫射,后来将没有死的人驱入茅屋浇上汽油放火烧死。发电厂员工51人除7人侥幸逃生外,44人殉难。同日,日军又在三叉河放生寺及佛教慈幼院用机枪进行屠杀,死难者约四五百名。”
18日,日军在下关草鞋峡进行大屠杀。曾经目睹这一惨案的鲁苏在证词中写道:“倭寇进城后,将退却国军及难民男女老幼计57000余人,围进幕府山下之四五所村,断绝饮食,饿死者甚多。农历十一月十六夜,复用铁丝两人一扎,排成四路,驱至下关草鞋峡,先用机枪扫射后,复用刺刀乱戳,最后浇以煤油,纵火焚烧,骸骨悉数投于江中。”
19日,在龙江桥口,日军将被俘的中国军民500余人捆绑后,用机枪射杀,后又用刺刀将还有气息的人刺死,并纵火烧尸。
12月期间,日军还在燕子矶屠杀中国军民5万余人,在上新河一带屠杀军民2.8万余人。当时,约有10万余难民和被解除武装的士兵,逃到燕子矶江边,不料,他们正在通过八卦洲往江北避难时,日军蜂拥而至,把难民围在沙滩上,然后架起数十挺机枪,疯狂扫射。顿时,尸体蔽江,水流被阻,至少5万无辜同胞被杀害。证人陈万禄在证词中说:“在燕子矶滩屠杀我无辜平民和解除武装士兵在5万人以上。”日军在上新河一带的大屠杀更是惨不忍睹。曾目睹这一惨案的湖南木商盛世征、冒开远二人在证词中写道:“日军杀害我国被俘军人及逃难人民,共计28730余人,毙命于上新河地区。”他们作证说:“当时本地居民早已逃避一空,因我等是湖南木商,为财产关系,未有离去。尸体由我湖南木业商掩埋。因各处尸横遍野,人血染地,抛尸露骨,见之不忍,遂将尸体掩埋。”
日军占领南京后的疯狂大屠杀历时长达六个星期之久。除了集体屠杀中国军民达19万人以上之外,零散地屠杀也超过了15万人。他们两人一伙,三人一群,到处乱窜,逢人便杀,见房就烧,见财物就抢,捉住女人,先奸后杀,南京顿时成为血腥的人间地狱。
据曾经参加南京大屠杀名叫宫本淳的日本士兵供认,他们在中华门外用刺刀杀了不少奔跑的人,杀到后来,执刀的手都颤抖起来,即使是这样,长官仍命令他们继续砍杀,不许停刀。
在雨花台、中华门一带被日军枪杀的市民、难民数以万计。在健康路、白下路、大光路、石鼓路、中山路、中央路等地的马路和街巷,尸体纵横,“路上东一个西一个,都是我们同胞的尸体”。仅在中山路、鼓楼、新街口等地区以及难民区内,就有万余居民被屠杀。1947年审判战犯谷寿夫时,中国军事法庭查证有据的零散屠杀共858案,尸体掩埋工作进行了数月之久,作证人有1200多名。
日本军队在南京犯下的罪行是无可比拟的。他们所到之处,不仅屠杀无辜,而且烧抢淫掠。据目击者称,“陷城之初,沿中华门迄下关江边,到处大火,烈焰烛天,半城几成灰烬。”日军贪婪成性,凡是粮食、牲畜、器皿、古玩,他们无不劫取。如在石坝街50号,日军抢掠国医石筱轩名贵书籍就达四大箱,字画古玩2000余件,木器400件,衣服30余箱。在抢劫了店铺和仓库以后,日本兵为了消灭罪证,经常是纵火焚烧。在大火中,繁华大街顷刻变成了一片废墟,很多民宅也被烧毁,后来据统计,南京城被烧毁的地方约占市区的三分之一。对于女同胞,日本兵更是惨无人道。他们抓到妇女,往往是先奸后杀,目不忍睹。据粗略统计,仅12月16、17两日,我妇女遭日军蹂躏的,已超过千人,并且方式离奇惨虐,前所未闻。如12月13日,民妇陶汤氏,在中华门东仁厚里5号,被日军轮奸后,剖腹焚尸。怀胎9月的孕妇箫余氏,16岁少女黄柱英、陈二姑娘,及63岁之乡妇,亦同在中华门地区惨遭奸污。日军中将谷寿夫本人,也像禽兽一样,在大街上强奸妇女达10多名。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惨绝人寰,史无前例,曾经目睹此过程的外国人也深有感慨,认为“凡是可能想像的任何事情,日军进城后,都毫无顾忌,毫无节制,一一实行了。在这一个新时代中,我们找不出什么东西足以超越日军的暴行。”
第五部分 人间暴行: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第16节 铁证如山
对于侵华日军攻陷南京及在南京的暴行,当时的日本政府是大肆宣扬,竭力鼓吹,声称这是“皇军”的伟大胜利。
在日本政府的蛊惑下,日本国内出现一种战争狂热。许多民众走上街头,欢欣鼓舞,竞相庆祝“皇军”占领南京。有很多日本青年甚至放弃工作和学习,纷纷参加军队,誓死要为天皇效命。
对于侵华日军惨无人道的屠杀罪行,日本新闻界更是大加赞赏和宣扬。南京刚刚陷落,东洋文化协会便于1938年2月1日出版了《南京陷落祝贺号》,以示纪念。一些日本报纸的记者对大屠杀不仅不谴责,反而当作辉煌的战果来报道。例如,中岛部队中有两名少尉,一名叫向井敏明,一名叫野田毅,以杀人为乐,进行“杀人比赛”,结果大阪《每日新闻》、东京《日日新闻》都将其作为重要新闻进行宣传。1937年12月东京《日日新闻》以《紫金山下》为题竟作了这样的报道:
准尉向井和野田曾约定作一个砍杀100敌人的比赛,12月10日,在紫金山下相见,彼此手中都拿着砍缺了口的军刀。
野田道:“我杀了105名,你的成绩呢?”
向井答:“我杀了l06名。”
于是两个同作狂笑:“哈哈,向井先生多杀了一个!”
可是很不幸,确定不了是谁先达到100之数。因此,他俩决定这次是不分胜负,重新再赌谁先杀满150名中国人。
12月11日起,比赛又在进行。
同时,该报将这两个日本兵照片刊出,并加以按语云:此两“皇军”又将继续杀人矣!
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日本政府和新闻媒体的宣传中,竟成了胜利,难怪至今仍然有很多日本民众不明南京大屠杀的真相,认为这是虚构的一场大屠杀。然而侵华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毕竟是无法掩盖的。当时在报刊、画报、书籍中宣扬“军威”和“武士道”精神所引用的事实,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就证明了这一屠杀罪行。同时,日本的历史档案也证明了这一事实。如直接指挥侵占南京的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曾签署过一道“机密,阅后销毁”的命令,要求“杀掉全部俘虏”。第十六师团长中岛于南京陷落的当天,在他的日记中记下了该部执行的情况:“由于方针是大体不要俘虏,故决定将其赶至一隅全部解决之。”可见南京大屠杀是当时日本最高当局的意旨。此外,一些当时在华的外国人的日记、调查和报道也都事实确凿地证明了日军的暴行。如《拉贝日记》就翔实地记录了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田伯烈称日军的暴行是“现代史上破天荒的残暴记录”,“现代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页”。美国《纽约时报》记者杜廷谴责日军“把南京变成一座恐怖的城市”。
侵华日军在南京杀害无辜中国军民的人间暴行是每个中国人都不能忘却的,为了纪念死难的同胞,中国政府在南京特意建立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纪念馆的石墙上浇刻着“遇难者300000”字样,警示国人不忘国耻。在纪念馆的沿途还安放“鱼雷营”、“燕子矶”、“东汉门”、“雨花台”等13块碑雕。这都是侵华日军血腥暴行的铁证。
第六部分 鲁南烽火:临沂大惨案第17节 狂轰滥炸
临沂位于山东南部,地处交通要道,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