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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更令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阔少爷竟然突然“扑通”一下跪下来,流着泪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是无心的,我知道姐姐人这么美,心又这么好,一定不忍心杀了我这么个小孩子的。”
杀人如麻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这么个撒泼的小孩子。这顿时就把沈璧君愣住了。她常年在深闺,江湖事多是听闻,本就不善于应付,如今遇到这样奇怪的一个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方才可怜兮兮的孩子突然在地上一滚,右腿踢向沈璧君下腹,左腿直扫沈璧君足踝,左右双手同时闪出七八件暗器,全部射向沈璧君。
沈璧君神色不动,身形微闪,脚步微错,在躲过阔少爷“鸳鸯腿”的时候,长袖同时间如流云般甩出,瞬间将那七八件暗器尽数卷落。“沈家金针”号称天下第一暗器,会发暗器的人,自然也会收暗器。
谁知这位阔少爷靴子里立马“铮”地弹出两把尖刀,袖中放出两股轻烟。
沈璧君直觉腿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还嗅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往后的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觉得人轻飘飘的,仿佛还坐在那辆舒适的车上。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记起了连城璧,记起了无垢山庄。
自从父母离开她后,她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她的生活很有规律,早晨要按时起来给奶奶请安,然后按规定去学沈家的武艺还有闺阁女子必备的女工,直到傍晚,她才能轻松地和奶奶多待一会,听奶奶讲江湖的故事以及一些沈家“无敌金针”的秘诀。她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死板的,但十岁那年去连家,却是个意外,让她意外地开心。
她不知道原来外面是那么好玩,她去了姑苏好多好看的地方,吃了好多好吃的,玩了好多有趣的东西。那一次姑苏之行,是她十多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后来,她曾想过,或许,那是她仅有的能称作“童年”的几天。但是很奇怪的,她对连城璧的面貌记忆很模糊,反而对那个叫“连苏”的小厮印象深刻,这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厮太有趣了吧。
她又想起来前几天在沈家大厅见到的连城璧,只一眼,她就认定,他是她愿意嫁的良人。只不过,她分明
觉得,连城璧看她的目光里,除了惊艳,还有一抹化不开的冰冷。
就好像……他并不想娶她。
是错觉吧……
晕晕乎乎中,沈璧君觉得有双手在扯她的衣服,她大叫一声醒来,发现自己在车厢里,眼前赫然正是那“恶魔”般的阔少爷。
然后,似乎有一个男人来救她。
沈璧君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迷迷糊糊又晕了过去,等她第二次醒来,已经身处一间很小的破庙了。
她从躺着的神案中爬起来,发现有一个人在烤火,那人衣着破旧,胡子拉碴,口中低低哼着一首听上去很苍凉的歌,神情居然惬意而舒适。
沈璧君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吸引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她的目光会自动黏上去一般。
沈璧君的脸不仅微微发热,她从未有和男子独处一室的经验,如果这人是她的未婚夫,她还能够接受,可是,却是这样一个陌生人,而她,竟然还放肆地盯着那人看。
她挣扎着想要从神案上下来,那人头也不抬,只冷冷对她道:“想要保住你的腿,就呆在那,不许动!”
作者有话要说:拼了!为了完结,拼了!
不会用防盗章节,但会用相同章节名
☆、45 更新
大火
沈家庄终于还是出事了。
先投毒;再杀人;最后放火烧个干干净净。
做这一切的;居然是“鲁东四义”——沈天松﹑沈天梅﹑沈天菊﹑沈天竹,真让人没有想到。
白苏被易双叫起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二人策马一路狂奔到沈家;看到的就是冲天的火光。
易双带白苏出城后;去了附近一个小镇,连城璧曾嘱咐易双,待他和屠啸天等人分开行动后,会在那里等他们。结果;没有在小镇等到连城璧,却先在沈家看到了他。
“跑了两个,”连城璧的剑上有一线血迹,血沿着剑身缓缓滴落,他皱眉道,“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他的身后,就是漫天大火,是沈家在烈焰中开始陆续坍塌的房屋,在夜色下,灼热耀眼的熊熊火焰有一种绽放死亡的奇异美感。
白苏瞟了一眼沈天菊的尸体,急问道:“沈太君呢?”
“在马车上,”易双察看了情况后回来道,“不过受了伤。”
陆陆续续地,有沈家的人从大火中被救出来,白苏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让易双提前派人盯着沈家,总算是做对了。她不知道沈家被烧的具体时间和经过,不能完全阻止这场杀人纵火固然遗憾,但能通过预知的一点信息,救出这么多人来,她觉得已经不错了。
“这是伤药,”白苏将一个布包递给易双,“马车在哪,让我去看看沈太君。”
“上马车就走,此地不能久留,”连城璧拿帕子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道,“易,留两个人,其余都撤。”
“你怎么会过来,屠啸天和海灵子他们呢?”马车里,白苏一边替昏迷过去的沈老太君处理外伤,一边问道。
“易给我传信,告诉我他派了一部分人手看着沈家,”顿了顿,连城璧接着道,“你怎么知道沈家会出事?”
“直觉吧,”白苏耸耸肩,撒谎一点不脸红,“验尸的结果,司空曙很可能就是屠啸天﹑海灵子和赵无极三个人杀的。”
连城璧挑眉:“为了割鹿刀,内讧?”
“说不定要为了献给某人,不然,我可不相信那三人会齐心协力夺一把刀,即便得手了也没法子分不是?”白苏用水给沈太君送服了几粒药丸,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后,她又把了一次脉,看过她的舌头,翻过眼皮来看了看,蹙眉道,“她情况不太好,不仅内伤严重,还中了毒,得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让她躺着,我才好治。”
连城璧道:“很严重?”
“恩,”白苏把沈太君的身体慢慢放平,叹了口气,“她的年纪毕竟很大了。”
连城璧点点头:“万重山也受了伤,待会你去看看。”
白苏一愣:“也是鲁东四义干的?”
“还有别人,不过蒙着面,当时情况混乱,我没认出来。这一次,我们的人也有损失,”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到的时候,沈家已经烧起来了,沈太君以一敌四,场面很糟糕。”
以一敌四?白苏有些吃惊地看着沈老太君,顿时有些敬佩,一个女人,在这个年龄打群架,对手还是四个壮年男子,当真是很不易的。
彼时,沈璧君还在那个破庙中,与那个她眼中的怪人在一起。
那个怪人居然要她脱了鞋袜泡脚,在一个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面前亮出自己的小腿和足,对一个淑女而言,无异于要她赤‘身果体。
但她又不得不照做,因为她被那个“可怕”的孩子伤到的脚,此时已经肿的像馒头,别说走路,连抬都抬不起来。
那个人拿药草煮水给她泡脚,毕竟是要救她。而且,泡在热乎乎的水中,她的脚确实没那么痛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这时,那人又抱了一堆柴火过来烧着,继续煮药,身子斜靠着门框,眼睛闭着,口中又轻轻哼起那首歌,神情闲适,似是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这个人对她很冷淡,说话总是恶声恶气的,常常不理她,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难道她很难看么?为什么她主动同他说话,他也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沈璧君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她忽然有些生气,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个怪人,她大声道:“我姓沈,你送我到大明湖畔的沈家庄去,我一定会命人重重酬谢你,绝不会让你失望!”
萧十一郎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现在不能送你走。”
沈璧君失声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半山,因为这里没有马车能上来。”
“可是……我来的时候……”
“那是我抱你上来的。”
沈璧君的脸立刻变得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把脚给我。”萧十一郎伸手就要去碰她泡在水中的那只脚。
沈璧君大惊失色,急急道:“你别过来,否则,否则,连公子一定……”她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尴尬,她怎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连城璧呢?她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
萧十一郎的手顿了顿,依旧继续往前伸,神色淡淡道:“我要给你的脚敷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脚烂掉的话。”
沈璧君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顺从地让那个男人托起她的脚,看着他把口中嚼烂的药草一点点覆到她那条中毒的腿上去。这药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想到他这是为了救她,她对这个男人似乎又
有了一点点好感。
这时候,她听见这个男人开口道:“就算我做了什么,连城璧也不会管的。”
沈璧君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什么感觉,她不敢想下去,只得怒视着他,大声道:“你说什么?”
萧十一郎抬眸看着眼前瞪大了眼睛的女子,小嘴微张,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润的光泽,神情倔强得可爱,这是一个即使生气即使失态也同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他有些想不通,连城璧为什么会放弃这么一位就要到手的美人,她明明,是很好的。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萧十一郎突然记起,他和连城璧喝酒的那个夜晚,那个趴在连城璧膝上睡得像头猪的小姑娘,小小的个子,黑黑瘦瘦的,不起眼的相貌,但连城璧偶尔看向她的目光,偏偏温柔得很。
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萧十一郎自嘲地笑笑,看了一眼瞪着他的沈璧君,淡淡回道:“没什么。”
沈太君醒来的时候,浑身疼得难受,胸口如火烧一般,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哑着嗓子开口:“这是哪?”
“你醒了呀,”白苏连忙替沈太君把脉,道,“这里很安全,老太君放心吧。”
沈太君用力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白苏,疲惫地细声道:“小姑娘,原来是你。”
白苏点点头,将沈太君小心翼翼地扶坐起来,往她身后垫了两个软软的枕头,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碗药粥,道:“老夫人,我喂您喝点东西恢复一□力,身子才好得快。”
沈太君却道:“连城璧在哪?”
白苏笑笑:“您先喝粥,我这就差人去叫他。”
喝了小半碗,沈太君就无论如何也喝不下了,恰好这时候,她等的人也来了。
“城璧,我问你一件事,”经此大变,沈太君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她的声音细若游丝,目光也有些涣散,“璧君现身在何处?”
“最近几天,没有人看见沈姑娘,”连城璧道,“或许她还在兴国寺,也说不定。”
“不可能!”沈太君大声道,却因用力过猛牵动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白苏连忙帮她抚背顺气,安慰道:“沈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不会出事的。”
待咳嗽稍稍平静了些,沈太君才继续道:“沈家遭大火那天的下午,她就应该到家的,如今不见音信,我这心里……”说到此,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连城璧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沈太君直直盯着连城璧,道:“帮我找到璧君。”
语气出奇地强硬,不容置疑。
连城璧淡淡一笑:“如此,连某便不欠沈家了,是不是?”
沈太君定定地看了连城璧一会,忽然也笑
了,她点点头。
让沈太君服了药睡下后,白苏从沈太君房里出来,去找了连城璧。
“老太君情况如何?”连城璧一边看送来的几份信件,一边问道。
“不容乐观,我在尽力拖,”白苏叹了口气,沈太君的身体经过这件事,确实损伤很大,身上的毒虽已解,但毒素给身体造成的破坏却无法弥补,她看着连城璧,继续道,“你本来就要找沈璧君的,是不是?”
连城璧抬起头来,皱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吃醋么?喂喂,我哪有那么小心眼,”白苏有些好笑地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怀疑沈璧君失踪和割鹿刀有关,所以才要找到她,是不是?”前脚在沈家庄举办的看刀会有人报告失了割鹿刀,后脚就送上用割鹿刀割下的司空曙人头,紧接着沈家庄被烧﹑沈璧君失踪,这一连串的事,不会没有联系。
看到连城璧微微点了下头,白苏才继续道:“还一道卖了沈太君一个顺水人情,你真是狡猾。”
连城璧笑着看向她,悠悠道:“沈家与我非亲非故,我做到这个地步,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