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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之一顾倾城+番外 作者:素衣音尘(晋江vip10.04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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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娘庆嫂冷笑道:“我可无福消受。”

    “怎么会,庆嫂福气可是顶好,最近巧姐姐不又给你添了个孙子嘛,山庄里谁不知道。”白苏不恼,依旧笑着。开玩笑,惹怒了这位大婶,以后她的饭菜怎么办。

    这件事的确说到厨娘的心坎里去了,媳妇给家里添男丁是近来最让她开心的事,逢人就说。如今白苏主动提起,她的心情不由得好起来,连带看白苏也顺眼了许多,思量着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无趣,便笑道:“小苏儿嘴倒是甜,看来这夫人公子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行了,趁热赶紧吃吧,吃完收了盘子就成。”

    “好,记着呢。”白苏笑道。

    听着厨娘庆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苏微微垂下了眼,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今日的菜色。连城璧这小子不错,知道她爱吃甜的,绿佛甜饼几乎原封不动地留了下了,唔,还有她的大爱西瓜鸡。

    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子孙婆媳,纵使是武侠的世界,与小人物们也无甚关系呢。该是如何过日子,他们便如此过下去,那些武林秘辛﹑腥风血雨﹑爱恨情仇,似乎离他们都很遥远。

    若真说与江湖有什么干系,大概就是这山庄的仆人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吧。

    午饭过后,山庄人烟稀少,四处都很安静,只偶尔听见鸟叫虫鸣。

    等白苏将盘子送走后回来,,连城璧就要进入午睡时间了。

    但今日,白苏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今日初几了?”白苏从屏风外探出头来,问已经准备小睡的连城璧。

    本来连城璧是绝不会在旁人面前更衣的,但当这个旁人每日必会见到﹑此人还常常出现不分时机并且根本无视你衣衫是否整齐的时候,天大的介意也只能变成不介意。

    于是连城璧算了算:“初三。”

    白苏脑中灵光一现:“后天是端午?”最近门前都悬着艾草,庄里的小孩子都领了香囊,她也领到一个,原来是端午节要到了啊。

    那么那么,会有最原汁原味的赛龙舟啰。

    白苏顿时激动起来:“公子,会去看龙舟赛的吧!”

    连城璧已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了,闻言,他坐起来仔细想了想,道:“后天先生请假回家过端午,我同母亲提一提,下午应当可以去太湖看的。”

    “耶!”白苏激动地握爪,“连城璧你是好人!”

    “那好人现在可以睡觉了吧。”打了个哈欠,连城壁带着困意道。

    “睡吧睡吧,公子午安。”白苏几乎是蹦蹦跳跳地离开的。

    姑苏,后世的苏州,端午节的起源传说与其他地区不同,不像荆楚等地是为了纪念屈原,吴越一带的端午纪念的是春秋时期吴国名臣伍子胥。伍子胥原是楚国人,到吴国后受吴王阖闾信任,使吴国很快强盛了起来。后来和他同吴王夫差的关系出现裂痕,被夫差赐死。传说伍子胥死后还被夫差叫人用皮袋装着投入江中,死后不留尸首,正是最恶毒的做法。伍子胥死后,吴国便逐渐式微。

    或许正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和离去都如此重要,纪念伍子胥的端午节成为吴地一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其民俗活动做到与气候条件、日常生产生活习惯、经济文化特征相适应,换言之,就是方便人们更热烈地庆祝节日。常见的活动,有包粽子、赛龙舟,挂菖蒲、戴香囊、挂钟馗像驱鬼等。

    “端午簪榴花,艾叶以避邪。”

    当白苏同连城璧一样,额头上被大人们用雄黄粉调的酒写上一个颇有气势的“王”字,左臂被迫系上五色丝线做的“长寿线”之时,端午节就真的来了。

    山庄里用陈艾、苍术、白芷、菖蒲等中药混合着在庭院烟熏,每一个角落都被下人喷洒上雄黄酒,庄里各处还贴上了红纸剪成的葫芦、蛇虫、蝎子、蜈蚣、蟾蜍、壁虎等五毒的图案。

    苏南一带此时正值梅雨季节,端午前后,天气逐渐转热,“百虫出,邪气盛”。加之下雨使得空气潮湿,适于各种细菌和病原菌生长繁殖,传染病也极易流行,因此挑在端午时节使用这些杀菌灭虫的中草药来“做卫生”,是再好也不过了。白苏不由感慨,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连夫人向来不喜欢热闹,吃过午饭,亲自给连城璧画上“王”字,戴上小香囊,系上五色线之后,便回房去了。二总管连文驾车带着连城璧,一路直奔太湖边最好的风雩楼,那里有预订好的雅间。

    白苏坐在正襟危坐的连文身边,好奇地看着这个时代的端午风情,满目惊奇。

    这是她来到这部小说后的首次出门,第一次见识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错落有致地坐落着无数的天然木质结构建筑,古意十足,各色店铺的旌旗摇曳,来来往往的人们皆宽袍长发,兜售黄鱼的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艾叶香,让她在一番时空错乱的不适之后,有了“她也属于这个时代“的真实感,这里是比小说的描述要远远更加庞大而全面﹑精细的世界,一个完整的时空。

    黑漆金线的马车坚实厚重,无声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在路上行人的纷纷侧目下,白苏小心地跳下马车,回身微微弯腰,轻击了两下车门,恭敬地朝车内小声道:“公子,可以下车了。”

    听见白苏的声音,车内的连城璧合上手中的书,会心一笑,应道:“恩。”这个阿苏,在人前总是很会装成一个好仆人。

    风雩楼坐落在太湖边,由于奠基的时候有意加高了一层,所以整栋楼的地势都比旁家要高,即使坐在一楼,太湖风景也可一览无余。而今日端午,风雩楼客人自是极多,从江湖侠客到文人雅士,只要有些银子的都进了这楼,大概都是冲着上好的地理位置,方便看热闹,可怜店小二是脚不沾地。

    连城壁一行人从马车停在门前起,就被楼内楼外无数的人行了注目礼,无垢山庄的人何等修养,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路目不斜视地拾级而上,直接进入三楼的雅间。

    推开雅间的门,环顾四周一番,连城璧转身朝连文温和道:“文叔,阿苏在这里伺候我就行了,你去忙山庄的事吧。”

    连文肃然,弯腰抱拳:“是。庄里的人就在雅间外守着,公子有事叫他们便是。”

    “知道了。”

    目送连文步行离开风雩楼,又借着叫茶点的功夫细心观察了一下庄子里侍从的站位,坐在连文身边一路过来——连大气也不敢出的白苏一屁股坐在雅间上好的红木凳上,终于长舒一口气,趴在桌上,压低嗓子凑进连城璧轻声道:“镇庄之宝总算是走了。”

    看着白苏一副终于送走满天神佛的神情,连城璧忍不住笑了,也小声回道:“文叔几时有了这个称号?”

    “自然是我取的,”白苏热得拿过连城璧的扇子直扇风,“他哥连武见人好歹还有个笑脸,他倒是将面瘫进行到底,不苟言笑还满身煞气,镇宅效果估计比钟大爷关二爷都好,不叫他‘镇庄之宝’叫什么?”

    连城璧从未有在背后道人长短的习惯,于是默默听着白苏的吐槽,淡淡微笑,兼之贴心地递上点心和茶水。

    看着他这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白苏只觉不是知音,无聊地耸耸肩,拢过一盘点心,直接往窗边走去。

    外面的锣鼓声已喧嚣震天。推开窗,太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边则密密麻麻站满了看热闹的行人。五颜六色的龙船已然蓄势待发,龙舟做得极气派,四角枋柱,插遍各色彩旗。船两旁有十六个划手划浆,赤着胳膊,系着各色头巾,握着木桨。中舱的吹鼓手正激情澎湃地敲着鼓喊着号子,蒿师手执长钩立于船头,船上甚至还建有一个小亭子,上面站着一位可爱的小男孩,这便是“龙头太子”了。船尾做工考究,雕刻描画成各种戏文图案,不过白苏认得的却仅有“童子拜观音”和“杨妃春睡”。

    连城璧不是很喜欢吵闹的地方,但看见白苏聚精会神的样子,便也走到窗前站定,朝外望去。

    不知道是哪位达官贵人的一声令下,河边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把手中的粽子朝湖里扔去,有专人抬过来几大篓子的河蚌﹑泥鳅往湖里倒去,以示放生。

    “铿铿铿,”铜锣响亮地连锤三下,早已蓄势待发的七色龙舟同时并进,吆喝的号子此起彼伏,人群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喝彩和口哨声。

    白苏注意到,湖面上除了比赛的龙舟,还有不少画舫,舫里的人将土罐接连抛入湖中,马上就有人跳下水去争夺这些土罐。

    “拿到土罐的人会有赏银。”连城璧解释道。

    “画舫的观赏位置应该很好啊,”白苏随口问,“为什么我们不也去定一个?”

    “这些画舫通常都是几户人家共用一艘,虽然各自有隔间,但比起在酒楼观看,毕竟有诸多不便。”连城璧侧目看她。

    诸多不便?什么不便?白苏一愣,心思一转,拍拍脑袋,对哦,画舫上的情景岸边人都看得见,舫内各家说不定也有交集,那时候她只好乖乖做连公子的小跟班,可不能这么自由地看比赛了。思及此,白苏满意地拍拍连城璧的肩膀,赞扬:“不错不错,有远见,够体贴。”

    “咳咳,”连城璧有点窘迫,握拳在嘴边假意咳了几声,继续转身看比赛。

    锣声,鼓声,号子声,吆喝声,口哨声,鼓掌声,划水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繁华,明媚的阳光下,白苏站在楼上看着外面的纷纷嚷嚷的欢喜场面,嗅着雄黄艾草混合的气味,感受到这个时代里端午节浓浓的节日气氛,意随心动,陈子龙的诗脱口而出:

    “吴天五月水悠悠,极目烟云静不收。

    拾翠有人卢女艳,弄潮几部阿童游。

    珠帘枕簟芙蓉浦,画桨琴筝笮艋舟。

    拟向龙楼窥殿脚,可怜江北海西头。”

    这首诗,似乎描写的就是吴地的端午呢。

    龙舟赛已经接近尾声,获胜的队伍上台准备接受奖赏,白苏对颁奖仪式向来兴趣乏乏,扭头对连城璧道:“我们去看‘档船’吧。”

    档船是姑苏端午一绝,白苏以前从来没看过,这次也不过是恰好在端午节前日里听庄子里的仆人议论,便激起了她的兴趣。

    “可是,”连城璧愕然,“我不知道在哪啊?”

    “问问就好嘛,外面的侍卫肯定知道,”白苏的脸上泛起期待的神情,“档船很精彩的,你一定也很想看吧。”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看……连城璧张了张嘴,看着那双亮得简直发绿的眸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甚至可以想见,如果他说“不去”,阿苏气得发抖地指着他说“你太无趣了!”的场面。

    “那么,便去看看吧。”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正文 杀人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

    舍了马车,后面远远地跟着侍从,白苏慢连城璧半步地跟在他身后,听着街上斗百草归来的孩童用稚嫩软糯的嗓音一路蹦蹦跳跳唱着童谣,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隐隐浮了上来。

    离开太湖,沿平江河一路步行,聚集着人群的地方,多半便是水上有人献艺的所在。好在跟着的侍从能先上前隔开人群,不然以连城璧和顾白苏两个小孩子的身板,想挤进密密麻麻的人堆估计只有爬着钻过去。

    所谓“档船”,其实就是多艘船并列顺岸靠泊停在水上,在船头上铺上一排木板,靠水吃饭的小伙子们便在船上赤着胳膊献艺。玩飞钢叉能把钢叉在胸、背和两臂间搓滚,偶尔还抛向空中;举石担的把一根粗毛竹的两端,穿上两爿大石盘,然后将它举起,在头顶、胸背不断盘旋;舞石锁的,抓住用花岗石雕凿而成的锁形石块的把手,把石锁穿过臂、背、胯部,稳稳落在肩、肘、拳上,有人甚至稳稳地把石锁落在下巴以及额上,顿时便能博得两岸观者的高声喝彩。

    “呀!”看得正欢的白苏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几艘档船中最厉害的那个舞石锁的青年忽然间失手,石锁越出了轨迹,落进水中,“扑通”一声,激起一米高的水柱。人群马上发出一阵嘘声。青年也不慌,一个手势,几个船舷旁一直站着的年轻人随即一个猛子扎进水底,顷刻,几人已把石锁托出水面,轻松抛到舱板上。在两岸一片鼓掌声中,还带着水的石锁又被那青年托起,继续在身前身后抛舞。

    白苏前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如此精彩的杂艺表演,电视上看到的虽然更出彩,但哪有亲身在人群中感受到的来得震撼。受到周围热烈气氛的感染,白苏也忍不住一边叫好一边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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