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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顺势抽出剑,随即转身攻向屠啸天。屠啸天知道躲不过,咬咬牙,握紧手中那一柄旱烟管,手腕震动,一杆烟枪似乎分成了五个,分打连城璧身上哑门、神庭﹑膻中、乳根、期门五处大穴。
连城璧的身形不动,只轻轻挽了个剑花,那杆精钢所铸的烟管转眼间已被被削成三截。屠啸天大惊失色,将手中短了三分之二的烟管当做暗器朝着连城璧面门射出,自己步形微晃,瞬间已到三丈之外。
这边,海灵子双眼凸出,那张枯瘦的脸由此显得越发狰狞,他往前爬着,缓缓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抓住白苏的脚踝,拼尽全力嘶吼道:“当心……逍遥……”
白苏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从没料到海灵子会这么做,就在这个当口,屠啸天已经跃至数丈之外,眼看就要消失在密林中。白苏冷冷一哼:“老头子跑得倒快!”出手便是挥刀朝着屠啸天的方向一刀斩下,凌厉的刀势直劈屠啸天。屠啸天看也没看
背后,脚尖轻轻一点,转眼又飞出三丈。
就在此时,一支闪着冷光的金针“嗖”的一下直直刺出,完全没入屠啸天的后颈。
“这就是沈家的金针吧!”白苏兴奋地转身朝沈璧君看去,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白苏被连城璧摇醒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想塞了浆糊,不仅重,还晕。
“我们在哪?”白苏扶着床边的木框坐起来,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努力克服这种眩晕感,然后扯了扯在她身边坐着的连城璧的衣服,轻轻问道。
“不知道,”连城璧坐在床上调理了一会内息,才慢慢道,“我也才醒。”
“我记得,我看见沈璧君射出金针杀了屠啸天,后来我就昏了,”白苏从床上下来,靠着床休息了一会,“你呢?”
“差不多,”连城璧也下了床,“昏迷之前我看见一道黑影,速度非常快。再次醒来,就在这里了。”然后,他似乎犹疑了一会,才继续道:“发现你就睡在我身边。”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这家伙要说得这么暧昧……
白苏屈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扭头瞪着他道:“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好!”
“我有看,”连城璧淡淡一笑,“这是个很精致很高雅的房间。”
的确如此。
这间房很奇怪,居然没有窗户,外面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屋内的照明全靠分布在房间各个地方的蜡烛。
白苏的心里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她松开扶着的床框,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她正赤脚踏在柔软厚实的波斯地毯上,她刚刚睡过的那张床上的被单枕套全是绣工精细无比的丝绸,床帏垂下的流苏用金线织成,帘子上的挂钩上竟然一边嵌着一颗夜明珠。
这个房间很华丽,也很有格调,就连小小一个烛台,也镶满合浦珍珠和五彩宝石,就连一套简单的茶具,也是元青花。但却不会给人暴发户的感觉,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很精致,配在一起,很和谐很漂亮。白苏想,这屋的主人不仅富得流油,还很有艺术细胞。
不过,白苏有些奇怪地问:“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呢?”
“至少不在这间房里。”连城璧向前慢慢走着,推开了这间房中两扇虚掩着的镶黄金环的雕花门。
白苏也跟了进去。
当她看到这间房中的一切时,她的心头一惊,先是感到一阵发冷,随后却涌上难以遏制的激动和兴奋。
因为从这一刻起,一个不同于古龙原著的故事算是真的展开了。
这间屋子比他们刚才呆的那间还要大,同样无窗,屋内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栋又大又漂亮的玩偶房屋,
做工和细节处理比现代那些售楼部的房屋模型要精致千百倍。
这栋房屋一共有二十七间。包括正厅、偏厅、花厅、卧房、客房、仓房﹑厨房等,整栋房屋都是用真实的木材砖瓦建筑的,从每间房屋的窗户里瞧进去,就可以看得清楚里面的陈设。
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园林。潺潺流水从园中淌过,水上有一座九曲桥,桥后有座八角亭,朱栏绿瓦,亭内的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下棋的两个高冠老人似已倦了,朱衣老人在流水旁垂钓,另一个绿袍老者就在他身旁浣足,二人形态逼真,身上穿的衣服,是用极华贵的绸缎剪裁而成。
在房屋中的一个最大房间里,两人在厅中枯坐,像是正在等主人接见,而主人还在后面卧室中拥被高卧。两个轻衣小鬟,正捧着茶掀帘而入,捧在她们手中那两只比钮扣还小的茶盏,都是真瓷制成。床旁有四个丫环手捧各种用具衣物,在等着服侍主人起身,主人的年纪并不大,白面无须,容貌仿佛极英俊。
二十七间屋子,有两间是空的。
两间分别位于整栋房屋的两个角落,在对角线的位置上遥遥相望。房间外面都是浓荫覆盖的回廊。其中一间,里面四壁全是书,案上还燃着一炉龙涎香。香炉旁文房四宝俱全,还有幅未完成的挑灯看剑图,笔致萧萧,气势不凡。另外一间,房中挂着一幕幕轻柔的纱帘,四周摆着不少雅致的盆景植物,一把古琴似是大圣遗音的模样,还有玉萧﹑骨埙﹑瓷编钟……小巧别致,白苏看得心头痒痒,童年玩“过家家”的情结冒了出来,又想缩小住进去,又想把这些小东西都拿出来玩一玩。
每间屋里,每样东西,看来竟似全都是真的,只不过按比例缩小了而已,就连那厨房正在准备的饭菜,看起来也像是真的。
这就是玩偶山庄。白苏知道,剧情已经改变,他们提前来到了玩偶山庄,不,不是提前,而是她和连城璧本不该来的,却来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悦耳动人的笑声。一个穿着纯白丝袍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兰花般的香气,淡扫蛾眉,不施脂粉,娇笑着走进来。她的嘴很大,颧骨很高,这使得她的脸型不那么扁平,更有着几分奇异的魅力。
“贤伉俪睡得可好?”女子微笑着开口。
“贤伉俪?!”白苏微微挑眉,哼道,“这位姐姐,有些话还是别乱说的好,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
连城璧轻轻咳了一声。
白苏就当没有听见,继续朝那女子道:“敢问姐姐为何请我们来此?”
女子被白苏刚刚那话堵了一下,却也不恼,依旧笑道:“这位妹妹可真有意思。”随即她朝连城璧和白
苏行了一个礼,甜甜地笑着:“我家主人偶然路过济南,遇见几位,甚为仰慕,便有心请几位来山庄做客。贱妾素素,是主人特地派来侍候二位的。”
哟?!白苏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玩味地看着素素。她记得萧十一郎和沈璧君是双双受伤走投无路的时候被山庄主人救下,然后才来玩偶山庄的,其间还感谢过山庄主人的救命之恩,这一回她和连城璧被掳来,倒是又找了个别的借口,只不过这个借口可有些霸道的味道啊。
“你家主人请客的方式倒也特别,”连城璧道,“请问山庄主人尊姓大名是?”
“他姓天,我们做下人的,只敢称他为天公子,不敢问他的名字,”素素笑道,“我家主人很是好客,却不大讲世俗礼教,很是随心所欲,因此请二位做客的方式恐怕有些唐突,还请二位多多恕罪。”
“哦?!”连城璧淡淡道:“可否让我们现在去见一见这位天公子。”
“如今是深夜,我家公子已经睡了,”素素又行了一个礼,道,“不过,我家主人吩咐不可怠慢二位,二位若有什么要求,还请尽管吩咐。”
白苏微微睁大了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纯洁无辜:“姐姐,我要回家,这也可以吗?”
“这……恐怕素素不能做主,但请二位放心,我家主人绝无恶意,”素素盈盈一拜,走出去端回来一个托盘,盘上摆着两碗茶,脸上带着笑道,“这是我家公子的好意,但若二位不愿接受,也没关系。”
白苏叹了口气道:“姐姐这么美,居然只是一个仆人,这位天公子可真是暴殄天物,城璧你说是不是?”
素素朝白苏笑了笑,道:“多谢妹妹夸赞,不过,公子身边都是十分出色的人儿,以素素的蒲柳之姿,能做公子的仆人已经很满足了,怎敢奢求更多。”
“看来你家主人倒是很厉害呢,”白苏随意挑了一碗茶,拿起来闻了闻茶香,接着道,“姐姐,请问和我们一块来的那两位朋友呢?”
素素道:“二位喝了这茶,就自然能和二位的朋友会面了。”
白苏和连城璧对视了一眼,白苏随即朝那女子笑道:“如此,我们不得不喝了?”
素素笑笑,盈盈行了一个礼:“素素不敢。”
“那便喝吧,”白苏看向连城璧,道,“这茶可是好茶。”她可是很期待,玩偶山庄之旅呢。
连城璧稍稍一怔,随即明白了白苏的意思,淡淡笑道:“好。”说罢便端起那碗茶一饮而尽。
白苏也喝下手中端着的茶。
素素看着二人喝下茶后,甜笑着柔声道:“二位豪爽。素素多一句嘴,二位喝下的这茶有种意想不到的效力,你们很快就会知
道,我并不是骗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海灵子就这么死了~总觉得前面的伏笔白埋了~
最近心情不佳,加之收藏饱和,神器也只上了6小时,觉得自己霉运当头,求留言抚摸……
☆、49 更新
玩偶山庄
这一觉;白苏睡得很舒服;还做了一个好梦。
当她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徜徉一般;很舒服。
这是另外一个房间;有窗;明媚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这间屋子里挂着一帘帘轻柔的薄纱,随着微风微微晃动。房屋四周摆着不少雅致的盆景,一把名琴“大圣遗音”静静地被搁置在窗前的台上,台上那鼎紫砂煅泥的狻猊香炉燃着袅袅香气。推开琴台前的那扇窗;便是清澈的流水和幽静的园林。白苏轻轻抚过那如同装饰品一般放置在房屋各处的玉萧﹑骨埙﹑瓷编钟等等,随即坐在房内的软榻上,摆弄起塌上那一套看似极贵重的茶具。
“阿苏,你看。”连城璧的声音传来,竟显得有些飘忽,白苏抬头一看,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微微发白。
“怎么了?”白苏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墙角有个半月形的门户,从那里面望过去,能看见远处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两只青瓷的茶盖碗。
那正是他们刚才用过的茶碗,碗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托在手掌中,
但是现在,那碗就像浴盆一样大,完全可以在里面洗澡。
白苏看着连城璧,点头道:“我看见了。”
“你说,这里是哪?”连城璧走近那个半月形的门户,凑近了看那两只碗,神情严峻,忽然问道,“那茶里有什么?”
“少量的迷药,再加一点罂粟果的提取物,”白苏解释,“有短暂的迷幻作用,却决计不可能让我们身体变小。”
“可是我们确已到了刚才所见的玩偶世界,”连城璧叹了口气,“世间难道真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白苏歪了歪头,笑道:“如果我们当真都缩小成了小人,还进入了刚刚所见的那个玩偶屋,不也很神奇很有趣?”
“如果再也变不回去,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连城璧坐在软榻上,屈指弹了弹白苏的额头,无奈道,“若我们当真变小了,外面的人想弄死我们就真的和捏死蚂蚁一样容易。”顿了顿,他原本恢复了的脸色有点发青,沉着嗓音,缓缓地继续道:“变不回去,便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我却不信世界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这是违背常理的,”白苏知道古代人对迷信的敬畏,探身过去紧紧握住连城璧的手,正色道,“既来之则安之,让我们好好看看那个天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要如此装神弄鬼!”
连城璧深深望进白苏那双清澈坚定的眸子,被刚才那诡异的情景一时乱了的心智渐渐恢复过来,心下安定,反握住白苏的手,含笑道:“好。”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身着红衣的小丫鬟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来,巧笑嫣然道:“敝庄主令贱婢前来,请两位客人到厅上用便饭。”她的面貌与那玩偶房屋里在前厅奉茶的假人一模一样。
若真是一个玩偶,变成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能跑能跳的人,那实在令人背脊发寒。
连城璧握着白苏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很快感觉到她的回握,温暖,柔软,有力,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他忽然就笑了,嘴角上扬,带着一点冰冷的寒意,盯着那名丫鬟,盯到那名红衣小婢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才温文尔雅地笑道:“请姑娘带路。”
在回廊上一路走着,能看见园林﹑潺潺流水﹑九曲桥后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