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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神色淡淡地看着他:“逍遥侯会放人?”
萧十一郎咬着牙,发狠道:“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语罢,他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等一下,”连城璧按住腰间佩剑,朝萧十一郎道,“我也去。”
萧十一郎看向他。
连城璧的脸色依旧不好,他看着萧十一郎,道:“如果阿苏这次是因为沈璧君才……”话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萧十一郎也没有追问。
“你们商量着去哪?”风四娘恰好此时从楼上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去哪。”
风四娘不由得高高挑眉,笑道:“哦?!”
而彼时,白苏正在那片白骨遍地瘴气弥漫的杀人崖谷底,寻找那一个唯一活着的人。
“杀人崖”,这个名字是逍遥侯自己取的,因为他一向喜欢在那里杀人。
凶险的名字,凶险的地方,代表的是无数人的坟墓。
白苏就在这成片成片的白骨中,暗红的血迹中,尚未被秃鹫分食干净的血肉内脏中,无数毒草恶花中,淡淡乳白色的缓缓蔓延的尸气毒气中,一寸地方一寸地方地搜寻那个人。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因为古龙在小说中并未提及具体时间,她是按割鹿刀到达济南的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算,推得现在的时间大致在那人“落崖”的时间里,才敢下来试试运气的。
白苏是昨晚离开小镇的,骑马一路直奔红樱绿柳在传音蛊上告诉她的杀人崖所在。这块穷山恶谷之地离玩偶山庄并不远,一片绝壁两面壁立如刀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红樱绿柳虽知道杀人崖所在,也告知了她如何绕过玩偶山庄直接去此地的路,但他们并不知道如何走安全的路下到崖下的万丈深渊去。
所以白苏找路找得着实不易,用轻功飞下去虽然可行,但危险性太大,她一人独行,可不希望人没找到,自己的命先丢了。好在游历多年,白苏惯于对地势做出自己的分析,虽然下崖辛苦,好在没费太多时间。不然,城璧怕是要来寻她了……
白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连城璧来这里,明明可以找人帮忙,偏偏选择了谁也不告诉,自己单干这种笨办法。其实,她要找这人的理由很容易编,推说是传音之时得到了红樱绿柳的拜托,不会惹来怀疑,即使有,也不会有人联系到穿越﹑预知这些东西身上,顶多以为她从别的渠道得到消息但不愿说出来而已。
但她就是觉得,连城璧能不来,就不来最好。
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忘——连城璧当初接手天宗势力,是因为逍遥侯之死。
虽然书中没有写出,但可以猜出,逍遥侯在跳崖后并没有死,而是受制于连城璧,最终被迫吐出天宗的秘密。而天宗,是连城璧丧心病狂的开始……
那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与这片杀人崖脱不了干系。
即便知道连城璧已经没有理由针对萧十一郎,也不相信如今的连城璧会利用天宗做称霸武林的预谋,但不论如何,在白苏看来,能最大程度地偏离原著设定的轨道,就值得。
朦胧的雾气里,白苏隐约看见谷底的崖壁上有一个洞,洞内似乎有人。
走近一看,饶是连进行断肢再植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做就做的白苏也不由得被咳到了。
那人几乎已经不能称为“人”。
更贴切的词,或许是“没有裹布的木乃伊”,是“鬼”。
一个人,在被人推下深渊,侥幸裙子兜住了风,得以下坠得慢些,侥幸抓住一棵小树,延缓下坠之力,再侥幸抓住另一棵,又减缓了一些下坠的力量,直到最后受了点小伤,安全落崖,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而且,这个人,在之后的几个月中,全靠吃谷底那带着毒气的树皮草根生存,渴了就喝一点沼泽里的水,还靠那些死人留下的兵器在光滑陡峭的山崖上挖出一个个可供攀登的洞,这简直可称为伟大的奇迹。
虽然白苏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干枯起皱的皮包着骨头,眼球凸出,头发已经掉光,被这环境折磨得不成人形,完全看不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但她知道,这是一名女子,一名几乎没有涉世经验的少女。
因此,白苏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
“我来救你,”白苏定了定神,上前扶住那个看似直愣愣盯着她却两眼对不准焦距没有丝毫神韵的女子,叹了口气,从特地带过来的包中抽出一条薄毯,细心包裹住她瘦得骨头根根突出的身子,轻声道,“没事了。”
听见这三个字,女子突然倚着岩壁滑着坐下来,掩面“呜呜”地哭起来,却只听见哭的声音,流不出泪水来。
“别哭,耗力气,”白苏从一个瓶里倒出两粒药丸,又打开“凤凰水”的瓶塞,手扶着她的背将她靠正,道,“安静一点,不要说话,把这两颗药合着水吞下去,你就不会死。”
女子看着那两粒药丸,没有动。
“如果我想杀你,不必费此精力,任你在此自生自灭就可以,”白苏触及女子那敏感而小心翼翼的目光,心微微一疼,叹道,“乖,吃下去,吃下它你就能活。”
女子终于点点头,张开嘴吞下白苏喂给她的药丸,就着“凤凰水”,把这不大的丸子咽了下去。
就在此时,崖上传来了打斗声。
有刀,有剑,有三个人。
白苏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了一会,打斗声却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大,似乎战斗已进入了最激烈的时刻。
白苏不由脸色一变,低头见到女子张口欲言,连忙道:“你不要说话,我来。”
女子面露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点了点头。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白苏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赌一把大的。
她先将女子的右手朝上,一刀划下,割出血来,然后将“天池冰蚕”放出来,让它趴在女子的手心伤口处,随即她对女子解释道:“它身体内的天地灵气和精华会顺着血液流入你体内,助你排毒,固本培元。”
之后,她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握在唇边做喇叭状,深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于丹田,朝那高耸入云的崖顶大声叫道——
“哥﹑舒﹑天……”
正文 59
59、更新
跳崖
“哥舒天……”
“哥舒天……”
这个名字的呼喊在山谷中不断回荡;直到传至那高高的峭壁之上。
此时,萧十一郎和连城璧已然力竭;却发现逍遥侯欲要出招的身体猛然间僵硬起来;而萧十一郎恰好一刀斩下;直劈在逍遥侯背上,与此同时,连城璧亦是当胸一剑刺出,剑斜斜插入逍遥侯的胸膛;不料逍遥侯在此刻忽然发力,将二人的兵器尽数震落,连同二人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弹出去。
“哥舒天……”
呼唤的声音又从崖下传来;飘飘忽忽;似真似幻。
“啊哈哈哈哈……”逍遥侯突然将手中紧握的割鹿刀抛掷出去;眼睛在一瞬间睁得大大的,仰天大笑,脸上青筋暴起,披头散发,如同疯子一样朝崖边奔去,在萧十一郎和连城璧的注视下,他高高跃起,随即落入了深不见底的崖渊。
萧十一郎和连城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任凭你武功再高,跳入这万丈深渊都是自寻死路。而当今武林功夫最高的逍遥侯,竟然就——这么发疯——自杀了?
萧十一郎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拾起那柄依旧寒光毕露杀气四溢的宝刀,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看了一眼也站起身来的连城璧,下意识出口道:“此刀……”
“哥舒天……”这个诡异万分的呼唤声还在山谷中回荡着,渐渐地越来越低,越来越浅。
此刻,连城璧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宝刀,却在那呼喊声逐渐消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再也不看那把割鹿刀,而是迅速抓起地上的剑和萧十一郎的腰刀,两手一刀一剑,朝坚硬的崖壁狠狠一砍,紧接着自己也纵身跃下,这个架势,竟是要施展轻功,凭借着这一刀一剑的配合,交替而下,一路飞至崖底去。
连城璧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使得萧十一郎吃了一惊,他踏到杀人崖的边缘,朝下张望,只见连城璧的身影慢慢下移,一点点消失在崖下的雾气里,稍稍犹豫,萧十一郎挥了挥手中的割鹿刀,亦将刀插入崖壁,顺着刀痕,脚踏石壁,朝着万丈深渊之底飞去。
这头,白苏在声嘶力竭地吼了n嗓子之后,终于看到高空有坠物落下,小小地松了口气,往崖壁上靠边一站,生怕一个不慎,被高空坠物不幸砸中,那可是真心会死人的。
“扑通”一声闷响,高空不明坠物成功着陆,骇住了那女子,她下意识伸出那只骨瘦嶙峋的手抓住白苏的手腕,冰凉僵冷的触感把专心看自由落体运动的白苏也骇了一跳。
“你,你干嘛?”白苏正又纠结又心虚着,被她这么突然一抓,顿时吓得寒毛直竖。
女子张了张嘴,勉强开口道:“怎么,回事?”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裂漏风的铁锅。
白苏挠挠头,有点为难,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干脆地告诉她:“可能是逍遥侯。”
女子睁大了眼睛,那双本就凸出的眼球更显骇人,面上的表情奇特而悲伤,她直愣愣地盯着白苏,艰难地开口道:“他……”
“你哥哥杀人太多,又很怕鬼,我那几嗓子,怕是让他以为崖下的冤鬼找他索命来了,”白苏叹了一口气,望向不远处那团黑乎乎还在流血的东西,轻轻道,“上天欲令其灭亡,先令其疯狂,你哥哥大概是疯了之后跳崖自尽的。”
女子看着白苏,道:“你,知道,我,是……”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哥舒冰,对不对?”白苏笑笑,“我承诺过别人一件事,所以暗暗调查过他,这些,全是我的猜测,好在,赌对了。”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倒也没什么漏子。
女子点了点头,奋力扶着岩壁站起身来,白苏忙过去搀住她,她回头朝白苏道:“让,我去,看,看看他。”
“好。”白苏也打算探查清楚那人到底死没死,便搀扶着哥舒冰,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奇异的风从崖上刮下,一个白色的人影忽然在白苏的眼角余光里晃了一下。
“谁!”白苏的寒毛又一次竖起,大声喝道,左手指尖捏住针,右手顺势握紧了腰间佩剑。
“我。”在瘴气弥漫的谷底,白衣人渐渐走得近了,终于让白苏看清了他的面容。
快被吓出一身冷汗的白苏终于松了口气,唤道:“城璧。”
不错,来人正是靠着一刀一剑得以平稳落到崖底的连城璧。
“你怎么会在这里?”连城璧看着白苏的神情却不是很高兴,他皱着眉,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在白苏身旁那个鬼一样的人身上逡巡了一会,最终又落回白苏身上。
白苏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匆匆从包里掏出一粒辟毒丹,隔空掷给连城璧,道:“快把它吃下,这里毒气极重。”
连城璧看了那丸子一眼,依旧紧紧皱着眉头,把那颗黑兮兮的药丸强行干咽下去。
白苏看着他左手提着的刀剑,想了想,指着那团软趴趴躺着的东西,道:“你去看看,如果没有断气,那……”白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连城璧一愣:“刚才那声音真的是你?”顿了顿,他紧绷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个方法竟然能令逍遥侯身死,真让人意想不到。”语罢,他将左手的剑抛到右手上,握住,提剑朝逍遥侯的尸体走过去。
看着那个矮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背上一道伤口在汩汩冒着血泡,连城璧没有翻正他的身体去探他的鼻息,而是选择了高高举起利剑,狠狠朝要害刺下去。
“不……”哥舒冰失声道。她的声音粗噶难听,因着身体虚弱,语调细弱游丝。
而就在连城璧的剑离逍遥侯的躯体只差那么几毫米距离之时,逍遥侯突然动了,身体一下子变得像一滩泥一样,整个人开始如一条蛇一样贴地滑行,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迅速朝白苏这边游过来,在哥舒冰的右手上滑过,吞没了那条“天池冰蚕”,在哥舒冰的惊叫声中,他猛地飞了起来,如一片云一样往远处移动。
“我的冰蚕!”白苏尖叫道,松开哥舒冰,双手微微一晃,朝着逍遥侯离去的方向连发十四支银针,根根精准地没入逍遥侯体内,连城璧则在此时将全身内力运转到极致,把一刀一剑对着逍遥侯全部掷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