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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之前那一段感情是不是真的已经结束了,,他从未去理清。他是如此深爱过一个人,也曾拥有过一场至死不渝的一场爱恋,那么真切、那么深刻,却在无法分辨对错、是非的情形下——结束了,结束得那么莫名,那么另人措手不及,无法反驳,更难以追回。
他面对事实而不得不割舍、让步,即使在以为没有退路的情形下,他不得不承认已经失去的一切。
五年前他信心满满,带和一段拥有两年的甜蜜时光的爱情和爱人的等待出发,异国求学的岁月虽然寂寞艰辛,却因为期待相会与共同的未来而不觉苦涩。一个多月中,他与爱人尽情在往返的书信中倾吐彼此思念、牵挂强烈爱意,是那全然的不吝啬,那么全心的交融,而这只有活在爱里的人才能体会。
但是这情形却在对方来信的简短、欲言又止、轻愁、淡漠而中断了音讯,他的担忧、挂念也逐渐转为焦虑和忧心冲冲,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即飞回台湾寻个究竟。
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是见了面,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也许只是误会,也许只是某种忽视,也可能根本没什么——只要是见了面。在结束假期前的实习及研究,手中的机票也是一种无法抵挡返乡的心情,期待见面,他的假期并不长,从圣诞节起不过一周的时间,但,这对只求见一面的爱侣来说却是足够了。
飞机在圣诞节前夕的上午到了桃园机场,他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新娘休息房见到她——披着洁白婚纱的她的确美极了,坐在柔光下,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容颜皆已改变。
她盈着微润的眼眶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并告诉他这几个月来命运对他们所开的玩笑。从三个月前赴医院检查脚疾,在忐忑中无法面对患骨癌的事实,及治疗开刀之后医生宣布必须截肢的消息,她的生命跌入从未面临的谷底。
这时,有一个人在她生命的谷底出现,他与她共同经历了那段低潮与泪湿的日子,过去的爱情虽然珍贵,她却宁愿选择一双被命运安排在她身边出现的手臂。
“你是医生,你一定能体会一起走过那种与生命挣扎、格斗过程的心情。他是我这一生唯一想依靠的人,他爱我,并且他懂得我的软弱,见过我最苍白、最憔悴、最卑微的模样。他不在乎我已经失去一条腿,不在乎我往后的生命都可能笼罩在癌症的噩梦中,它随时可能会复发,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而他是一个能随时随刻都能陪着我面对剩余生命的人——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你爱他吗?”这是一个无计可施的失败者唯一能说的话了。
“我们之间的爱已经是一种最坚定、最至高无上的爱,但是,我不会对他说我爱他,我不愿用我的爱束缚他在失去我以后的人生,这就如同他从不说他爱我一样,他从没给我任何压力和负担。
“但——这不公平,这些我有自信我都可以给你,也都做得到,最重要还有我们的过去。“他曾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作这垂死前的挣扎。
“你知道的——那不一样。就算我怎么吧,你已经拥有过过最美丽的我,我觉得过去的一切能在美丽的句点下结束是最完美的,我不要你因为爱我而痛苦,因为失去而换来的痛苦是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的——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也许当日她说的对极了,因为失去的痛苦的确在时间的洪流里,被冲得支离破碎,连偶尔引起的心痛也常变得遥远模糊而难以辨认。
几经回想,她所受的苦何止于当他因失去而狂奔入严酷的冬雨中所生的那场病,反倒他却因大病后的麻木能再尝试用力遗忘的生活。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痛从极致中瓦解,然而够不够让人完全遗忘呢?
今天那封新所引爆的冲击又代表什么?这又岂止是一个失眠的业能想得清楚。
疲惫的心绪并未因曙光乍现而困乏,反而引起某些吭奋。空气中已有入冬的气息,今天是今年第一道寒风临台湾,季节的风转由东北而来台湾的秋天不太有感觉而不知所踪。
冬季在牧可风的记忆中有某种特殊的标记,它是个结束,是个开始,也是这生命中无能承受的“轻”。
第六章
柯亚男一早就接了殷达实和殷深深上山,没想到今年第一个有冬天味道也起了个早,该到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换装的时候牧可晴也来凑一脚,使得柯亚男找不到一个和殷深深单独相处的机会,解决她心中的疑虑。
另一方面,殷达实让司令左秋笙和牧可风招呼的颇为起劲,男人似乎是天生好战的人种。换装完毕的人一个一个加入彼此互相激烈的论战中,从战略、枪支、子弹、军队,谈到当兵的经验,及实战游戏的许多战果,没完没了。
这样的讨论在大家着装到齐,点齐人数后开始分组,今天由是牧可风决定仍旧以人组的游戏。
“我和深深一组。”他甚至早已认定,也不依抽签方式来决定伙伴。
“我又捡了个便宜,小男跟我喽!”左秋笙拉着柯亚男便去拿地图。
殷达实用他运动家的步伐大方自然得走向牧可晴。
“走吧。”
其他的人大多早有默契不错的队友,两人一组的队伍很快便壁垒分明,陆续由小屋四方出发,一般攻击对战规定是从小屋一百公尺以外的范围开始,大家便朝夺旗方向前进。
今天的牧可风有一种深沉的静默和一股亢奋的杀气,这气氛明显得影响了殷深深,她只小心地跟随牧可风的脚步,连气都不敢用力喘一下。
然而,另殷深深颇觉奇异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一个对峙的敌人,她只能在冷空气中握着冰冷的枪管,随这牧可风走进一处看来废置已久的窗屋,屋前杂草蔓生,墙壁亦是苔迹斑斑,像是这样的场所似乎是野战游戏常用做交战撕杀的地点,只是今天少了一些该有的枪声。
一直静默不语的牧可风,忽然在进入长满荒草的园子内拉了枪支的保险,朝自己和殷深深各开一枪。
殷深深被子弹的震惊和牧可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出了一声惊呼。
“你在做什么?”殷深深有些无措,不解地说。
“我们都中弹了,代表这场比赛我们已经CAMEOVER,必须退出游戏,”牧可风并不知道自己有何打算,他现在有点乱,有点激动,又有点愤怒。
“为什么?”
“我原本是打算冲出去好好的厮杀一场。”牧可风并未说谎,他刚才的确是杀气腾腾的,“不过,带着你——你是个累赘。”
这下反倒让殷深深不以为然,原来是牧可风主动挑她做伙伴的,当时她还有那么哟点飘忽浪漫的遐想,可是现在那些莫名、不切实际的想象,都因牧可风的一句话而变成一股不悦。
“是你自己挑上我的,现在反而说我是累赘,如果这样,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只打死我一个人算了,又何必打你自己?或者你根本就要选我当你的组员——你为什么要选我?”
“我为什么要选你?这也是让我生气且奇怪的一项举动。”牧可风朝殷深深跨步,殷深深下意识后退。“我想知道你平常是不是都以揭人隐私为乐——没错,我就是想知道这件事。”
“你说什么?”殷深深疑惑且恐惧。
“别人的隐私不管再痛苦,都是你引以为乐的方式吗?”牧可风已经和殷深深相距不到半公尺,殷深深整个人贴着砖墙,人也被蔓草覆盖了一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殷深深被牧可风的怒气冲昏了头,她瘫依着墙,觉得牧可风向她射来的目光像是要杀死她似的。
“你必须为你所获得的快乐付出代价——”牧可风竟找不出对待着女孩的任何其它的方式,他狂肆地贴进,放射全身的杀气,像是要把对方窒死在一个粗暴且极具杀伤力的狂吻中。
“不——”
殷深深的抵抗毫不起作用地瓦解在牧可风的唇舌之间,她的手被制服在附着一层湿气的冷墙上,全身承受的是牧可风的重量,她的视线迷失在由狂怒转而深沉、喘息、温柔、相互吸引、相对回应着的唇畔间,几乎是到了忘记还有时间的空间里头。殷深深所有的抗拒全被一种虚脱所取代,身体被某种窜伸的欲望控制着,直到他们的吻被一枚飞啸过身边的子弹所惊醒。
墙外是柯亚男负着枪瞪视的身影,回身就要走,左秋笙一直跟在她的身侧。
“亚男!”殷深深不知所措的急呼:“等一下。”
牧可风却拉着殷深深急于追去的身子。
“别走,我喜欢你——”
他用着殷深深,已无法再去抗拒承认对这个女孩动了心。
“喜欢比”三个字在殷深深耳边形成一股回音,她完全无法思考,在一瞬间,她用去身上所有的力气推开牧可风,直朝柯亚男和司令的踪影,而殷深深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在何方,这片密林中寻找的位子到底在哪儿?
一阵慌乱间,殷深深忙在密林中寻找路径,却觉得愈走愈远,愈走愈荒漠,情急下再转一个方向,就这样漫无目标的兜着团团转。
就在愈是心急,就愈是慌乱的情况下,脚步跟着乱,一个不留神踩个空,身体跟着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下山坡。
“抓紧了!”牧可风及时出现,一只手臂勾着树枝,一手抓住殷深深的身体,经过数分钟的努力,牧可风终于稳住两人的身体平衡,并将殷深深带离危险的坡壁。
“你这样独自胡乱闯是很危险的!”牧可风怒斥。
“我——”殷深深喉间的谢谢和对不起交织在一起,竟一个字没说出口,她更不敢直视牧可风,她害怕所来自他身上的那股旋风。
“我——并不想未刚才所发生的事道歉。”牧可风已经恢复冷静。“我说喜欢你,那也是心里真实的感觉——我喜欢你。”
殷深深凝眸,牧可风却已转身。
“走吧。”
跟着牧可风识途熟颞的步伐,她的心就如同这片密林般错综复杂。仿佛他轻易说出喜欢对方的心里感受到不需要的回应,而牧可风的口气也不带丝毫激情,倒像在说一则遥远而不实的故事,着使得殷深深受打击无从回应。
她早就爱了这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早就放任自己的感情在每次的交集和之后的续集中不断投注爱的意念,她已不在乎这是否不诚实或对好朋友的背叛,她知道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当你发现它时,其实它已深植心田。
至于友情,她是会负荆请罪的,责难、唾骂、瞧不起都没关系,只求亚男能够谅解,她不是不愿坦白,而是连自己都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当殷深深跟随牧可风穿过树林,步入小屋,他两是最早弃战回到原点的人,不过,牧可风却径自走进库房的练习场,开始疯狂投入一连串的射击。
殷深深注视这被一一击中的靶心,她开始静静地、默默地体会一种感情带来的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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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疯狂扫射,再多子弹也不够用!”左秋笙看着失控的伙伴,这场对战真是荒板走腔,一塌糊涂。
“别管我,否则我连你都拿来当肉靶!”柯亚男完全不予理会。
“我只是想劝你别气过了头,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很奇妙的。”
“我可不管它微不微妙,我就是不爽这种被骗的感觉,还是被你以为是好朋友的人骗了,你少多嘴,你根本就不知道。”柯亚男早已气昏了。
“那又怎么样?那场吻战可是比在电影上看的还精彩哦,我看可风不象闹着玩的。”
“他爱谁我管不着,我喜欢他却是我的自由,最不可原谅的是殷深深,她不够光明正大,她对我不诚实。”
“是吗?”左秋笙不以为然。“我看她只是弄不清状况——一个彻彻底底的菜鸟,如此而以。”
“不跟你说,我现在去杀个痛快,你这个PARTNER来不来?”
“既然是PARTNER,总不能让你落单,你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奉陪到底。”左秋笙苦笑着,举枪一起冲向左前方出现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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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哥,你枪法真准。”牧可晴的心情比起殷深深和柯亚男可是好的太多。
“只可惜我对这地方的地形和位子不熟悉,否则可以进攻的更顺畅,更利落。”殷达实完全沉在作战的气氛中。
“不知道哥哥和深深怎么样了?”牧可晴心情却还挂在牧可风和殷深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