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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他没有追过来,已有好多天没见到他了,她却仍时时想着他,如果是这样带着爱逃亡的话,不是很哀伤吗?
仿佛她现在独缺一种勇气,一种让自己解脱的勇气,或头留在他身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他的最爱,或者干脆就离开,走出他的生命。
这两种选择对殷深深来说都同样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和他在一起的两个月来,她以为可以轻易地做到第一项,而今证明第一项和第二项其实一样困难。
寒风刺痛双颊,害怕回家只有一个人捻亮一盏只属于自己的灯,然而,转个弯,她就得面对冷寂孤单的夜,和屋子里映着他的影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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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骑车很冷吧。”牧可晴眼尖,第一个冲到门口迎接殷深深。
“我哥呢?还没走吧?”殷深深脱下手套,在店里搜寻一回,“哥!”
殷深深边走边喊,而同时她也看见了坐在同一桌的他——牧可风。
“这么晚!”殷达实说着,“高潮好戏都结束了。”
“什么好戏?”她忍着不去看牧可风,“我先去向寿星道贺。”
说着殷深深立即走向吧台边,对直依着左秋笙的柯亚男说:
“生日快乐!给你。”殷深深递上准备好的礼物,“祝你早日嫁人做黄脸婆。”
“一定都是你们一天到晚希望我赶快嫁人,变成欧巴桑。都是你啦!害我变的一点身价都没有。”柯亚男竟然有娇持斥的模样,她假装打了左秋笙几下。
“深深,小男姐被人家订走了哦!”牧可晴也过来凑热闹。
“真的?”殷深深略有一点吃惊。
“刚才司令当众求婚,女主角已经点头答应。”牧可晴拉起柯亚男被套上戒指的手,“我们结婚吧——依纱贝尔!”
看着牧可晴顽皮的脸,再看看柯亚男不曾有过的羞怯,殷深深确定了。
“恭喜喽!原来要请喝喜酒的人是你——那伴娘该请谁来当?”
“还早,还早。”柯亚男不习惯被嘲弄,她推着殷深深,“这么晚来,罚你喝酒,酒还可以治感冒,走,先到位子上坐。”
一干人走向殷达实和牧可风对坐的位子,柯亚男已俨然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忙着招呼侍者再拿酒菜。
“现在这里正好三对,我们就分组拼酒,今天酒钱算秋笙的,反正不喝白不喝。”
“不要吧,小男姐,明天我要上课,殷大哥也要早起带球队练球。”牧可晴抗议道。
“干嘛一开口就护着殷大哥,牧大哥难道不用上班,人家深深也没说话。”柯亚男说道,大伙的眼光都转向殷深深,而她却闪躲大家的目光,尴尬的低下头。
“难得小男有酒兴,大家就多喝一点,别说拼酒,就尽兴地喝。”左秋笙赶紧说话打破现场的尴尬,并为大家倒酒。
“深深,我们就一起敬这对刚出炉的新人吧。”牧可风替殷深深端起酒杯,有他这适时的举动,其他四人像松了口气,又恢复先前的欢乐气氛。
“我们也来。”这回换殷达实说话,他和牧可晴一同举杯。
“原来你们想用车轮战灌我们呀!”柯亚男连着两杯下肚,真是心有不甘。
“有何不可!”牧可晴开心答道,并开始热衷起这种二对一的游戏,左秋笙原就有一个好酒量的,柯亚男却因早已喝了不少,很快就不行了。
两点不到,这个生日派对兼求婚大典便开始散了。
“我会送她回去,你们放心,她现在可是我的专利。”左秋笙搂着柯亚男,他的声音里全是男人的快意。
“那么我的专利也无法请别人代劳喽!”殷达实握着牧可晴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太多事,他竟违反他的自然原则,硬把殷深深和牧可风推在一起。“我们先走了,深深,你感冒再不好,我可要把老妈请上来,让她每天逼着你吃药,别忘了。”
“快好啦!”又是着四个字,殷深深挥着手,背起包包。
“我看,可风你就送送深深,这么晚了,天气又冷,她感冒,又喝了酒,摩托车我改天请小男骑去电台。”左秋笙是个明眼人,也是个明白人,他替殷达实补上临门一脚。
“不,不用了。”殷深深忙着回绝,并急着离开。“再见。”
“没关系,我送你。”牧可风回身追上去。
“真的不用,其实我根本没喝多少酒。”到了门外,殷深深仍不住回绝这刻意的安排。
“上车吧。”牧可风无视殷深深的拒绝,拉着她走向停放在路边的车。
“我知道你感冒了,拿去。”一上车,牧可风便从口袋掏出一包药。
“这是——”殷深深机械地接过这包药。
“感冒药,任何一个医生遇到一场超过一个星期的感冒都会受不了的。”牧可风启动车子,开上午夜冷清的街道。
“谢——谢。”殷深深把药包塞进背包里。她知道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勇气都瓦解了,面对他,她总是不行,即使就这么一点温柔,他都是无法抗拒的。
“那一天——是我不好——”殷深深早知道如果单独和牧可风在一起,她一定会说出口。“我不该没来由的说那些话,是我太小心眼。”
“算了,别再说了。”牧可风不想再讨论过去的事情。这些天,他是真的很想见殷深深,“记得一定要按时吃药,你在家是不是都是你妈盯着你吃药?”
“才不呢。是他们盯着我妈来盯着我吃药,只要是我感冒晚点好,家人就都怪我老妈,所以我一定会努力,拼命地吃药,让自己赶快好起来。”殷深深一直到是个大病号。
“原来是这样。”牧可风笑了,他是医生,一天到晚开药给病人吃,其实开药时都不太确定那些药病人会不会按时将它们服用。
风一直不断从车窗里吹进来,殷深深再也忍不住地猛咳一阵。
“风太大。”牧可风立即关上窗子,旋即又斥责道:“看你咳成这样。”
殷深深心窝突然窜进这些日子以来第一道暖流,牧可风在巷子内停住车子。
“到了。”
“——要不要进来?”殷深深今晚实在不想再独自捻开那盏灯,她更不要牧可风的温柔这么快的跟她说再见。
“我正想喝杯茶。”
熄了火,牧可风同殷深深走进屋子,在殷深深一起推进木门,点亮通道的灯,牧可风便从她身后一把拥住她的身体。
“我想念你的唇——”牧可风轻吻过殷深深的发稍,袭向那片红唇。
“感冒会传染——”殷深深几乎无法把话说完。
“我有超强的抵抗力——”
已经不可能再有对话,唇齿间只剩呢喃和激情,彼此的思念化成磁石般的吸力,牢牢地栓住两人的身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就像一对分别了几十年的情侣般,拥吻交缠字一起,对彼此的需要索胜过任何语言。
这一长夜的交战不知何时才尽付梦中,仿佛在梦中这爱的纠缠继续而未曾停歇。
第二天一早,殷深深准备了简单的早餐和牧可风一同吃完,并送他出门上班。吃了背包里的感冒药,回头睡了一顿很长的觉,醒来时感冒竟不翼而飞,身体和精神全舒爽起来,也不知道牧可风给了她什么特效药,吃一回便有如此神效。
可是,另一头声称具有超强抗体的牧可风却整整患了一个星期的重感冒,已是几年不曾得过任何感冒的他,狠狠地被这场感冒修理了一顿,像是那夜他把殷深深体内的病毒全吸到自己的体内,感冒所有的症状,诸如发烧、鼻塞、喉咙痛、咳嗽、全身酸痛……无一幸免。
这一星期殷深深则是天天打电话来探望,身为医生的牧可风一向怕人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医生应该是天下最强壮、身体最好的人,如果连医生都病了,那么病人又该怎么办?
第九章
今天是诚安医院院内的大日子,大家疼爱的癌症小斗士今天出院,来病房送方小官的医生、护士、志工,甚至同院的病人络绎不绝,自然殷深深、汪雪凝一早也来了。
“姊姊欢迎小官到向园来玩,只要你想来,我就派车去接你。”汪雪凝笑着说。
“恩!”方小官今天最开心,“姊姊肯不肯陪小官到早地上走一走?以后这张椅子就是小官的脚,对不对?小官要学姊姊一样,和姊姊走得一样好。”
汪雪凝能懂得小男孩想要靠自己,不想依赖别人的心情。
“好,我们一起去散散步——用我们的脚。”
方太太和殷深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转动轮椅往外走去。
“我帮你。小官真是个勇敢的孩子。”殷深深帮方太太收拾杂物,方先生去办出院手续。
“真难为他了,有时候他还比我来得勇敢,就因为他还能对着我们笑,我才有办法一路撑下来,撑过最艰难的日子,一切总算挨过了。”方太太双眼红润着。
“说的也是。”殷深深知道对他们一家人来说,未来仍有担忧及恐怖,但,毕竟希望是最重要的。“都过去了。”
几个月来把医院当作家,方小官的东西还真不少,零零散散收了好几包,当一切打理的差不多,方先生也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来。
“小官呢?”方先生一脸拨云见日的清朗。
“散步去了。”方太太答。
“我去找他们,你们先休息一下。”殷深深说着,便下楼到铺了一层冬日阳光的医院内庭,草地上到处都是出来晒太阳的病人。
一面迎着暖暖的光线,一面四处寻找方小官和汪雪凝的殷深深缓缓地移动着视线,当视线停在远处那幅刺痛着双眼,让心冻结成冰的画面上,她停下脚步,无法靠近。
牧可风正握着汪雪凝的手,很深、很深地凝望着汪雪凝抬起头回望的眼眸,他们的四周散发着一团光晕,让殷深深双眼也模糊了。
“他们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原来你的趾高气昂和想有他全部的目光都是自欺欺人。”徐凤眉嘲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过是和我一样,只要他愿意看你眼就甘心臣服的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很清高呢。女人就是女人,谁能不一样?再见,你确实还是小麻雀。”
徐凤眉带着目光从这样眩目的焦点转到她身上。
毕竟她的心理准备仍然不够,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够。她不过是在一些温柔的感觉中掩饰不安,假装它们不存在,然而,当不安再度被挑起,却又如排山倒海几乎将人整个吞没。
“深深姊姊!”是方小官从那发光处呼叫着她。
殷深深换上一个不知会不会太过僵硬的笑,缓缓地走过去。
“爸爸已经办好手续,跟妈妈在等着带小官回家。”殷深深觉得自己最没有用的地方,便是她完全无法很自然去看身边另外两个人。
“太好了!”方小官已露出迫不及待的欣喜。
“姊姊推你回去。”殷深深也急着逃开,她走到小官身后,推着轮椅很快就往大楼走去。
“你的她——好象误会了什么。”汪雪凝轻轻道。
牧可风没回答,只是也将目光转回已经离去的殷深深。
“你说过——我还欠她两个愿望。”汪雪凝说故事似的,“那天我把她寄给我的信寄还给她了,所有你的东西,现在都属于她,那就是我给她的第二个愿望。至于第三个,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它,看牢她。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也爱她吧,别让她从生命中溜掉——这就是我能给她的第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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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又沉默着不说话!”牧可风已退到忍耐的极限。
“让我沉默,别逼我开口,我不想说出一些你不想听的话。”殷深深患得患失,低落了十几天的心情不想就此爆发,她宁愿当一切都是她的错,也不想再像上次又吵一次,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沉默比不想听的话更让人难以忍受。”牧可风怒吼着。自从方小官出院那天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变得时好时换,尤其殷深深的态度教人捉摸不定。
殷深深只是回过头。
“有什么事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好。”牧可风几乎想掉头就走。
“好——那么你说——你爱我。”殷深深回身望着牧可风。
“这跟你不想说话有什么关系?”牧可风不习惯被人如此胁迫,而这三个字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口的。
“我就知道你只会对我说喜欢我,喜欢不一定等于爱。你走吧,我不要自己再对你无理取闹,变的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