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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左秋笙和柯亚男,无意间瞥见紧邹着眉头的殷深深,不约而同的识破:
“怎么不吃?”左秋笙又问。
“不,是是。”殷深深实在过意不去,“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听小男说,医生要你再去检查,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早点去,你这种情形实在有点不正常。”连左秋笙都开始为殷深深担忧。
“你会不会是得了厌食症?医生有没有说?”柯亚男想着,“你下午一碗汤没喝完,现在却连一口饭也吃不下,不行!明天,明天就去检查,或者换个医生看看。”
“也许真的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殷深深只好再编借口,“你们别担心,过几天——我想回台中,给自己放个假。说不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而且检查身体也要先安排时间,等从台中回来再说。”
“也好,我也觉得休假是个不错的打算。”左秋笙赞同。
柯亚男一时间食欲也受影响,她在替好友的感情担忧,如今连好朋友的身体也让人如此放心不下。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要问世间情为何物,而这“何物”并非仅是生死相许这么简单的问题。当你深爱着一个人的同时,不是早就把自己的一切许给了对方,连生死都包括在内。除此之外,还有感情世界里的无奈。就像深爱汪雪凝的牧可风,也不能抗拒命运中的无奈,失去了所爱,而今深爱牧可风的殷深深,必须为了一份不安定的爱而饱受身心折磨。
柯亚男不禁将目光转向左秋笙,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温暖整个心房;能拥有某个人的全部的爱,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第十章
——衬底音乐:湘川七漱“尽管如此深刻的爱”——
像孩子般累着入睡的脸,现在作着什么样的梦,虽然紧紧地抱着,还是一点点地流逝,想到那些,眼泪落了下来,真希望时间就此暂停,尽管如此深刻的爱也只是恶性循环,何时才会醒来,不再只是奢侈,希望两心永远相系……
“时间十一点十分,这不是深深的声音,,你别吓一跳,我是职业代班,你该部陌生——对啦,我是辣妹,深深渡假去了,我会在这里陪你,直到深深出现。
刚刚放的那首歌是在深深新收的一堆c殷达实中,特别挑选出来的,特别是湘川七漱那种适合在夜深人静聆听的歌声,还有刻划着夜、爱和梦呓般的歌词,在节目一开始就送给你!
哈喽!深深,你也在吗?回来记得告诉我们度假的心情,有没有艳遇发生啊!
我是辣妹,请你到‘空中梦想家’里一同来作梦吧!”
空气中有一道声音消失了,是突然而以外的消失了,牧可风恍惚着,他从没想过在这个时段的空气中竟会不存在那个声波。
一段广告、一首歌曲之后,频道里的声音依然陌生,心像被开了一个洞,乱了一切频率。
那次争吵后又有更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不过,每天拥有那声音的感觉教人不容易觉得寂寞,而此刻,连声音都不在了,那突来的震撼还真不小。
门外一阵敲门声,关掉音响,开了门,是牧可晴站在门外。
“哥还没睡,有些事我想——和哥谈一谈。”牧可晴不等牧可风回答,急走进卧房。
“是什么事,好象挺慎重的。”牧可风也跟着坐下。
“跟哥有关的事。”牧可晴早想彻底问一问这个问题,正巧下午和殷达实一起送殷深深上火车,见了殷深深的模样便再也忍不住要找牧可风谈一谈。“你对深深的感情究竟怎么样?”
“大人的事——小孩最好不要多问。”牧可风说。
“我不是小孩了,你也不是大人,你是我哥哥,也是我男朋友妹妹的男朋友。为了你,为了她,我都要问。”牧可晴就怕牧可风还沉沦在某种暧昧不明的情况中,“你们为什么那么多天没见面,是分手了吗?”
“她——这么说的吗?”
“她没说,我要你说。”牧可晴逼着
“可能是我不适合她吧。”牧可风其实对一段新恋情毫无心理准备的。
“什么叫做不适合?你爱她吗?如果爱就该好好的相守。如果不爱,那么一开始哥为什么要跟人家在一起?现在才说不适合!”牧可晴显得有点激动。
“感情的事不是爱或不爱那么简单。”对现在的牧可风来说,事实的缺是如此,受过一次伤,堵塞了这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不是说爱就爱,连他自己都是呢们的没把握、不确实。
“怎么不是那么简单,爱她就留她在身边,我知道,真的,哥是爱着深深的。”
也许吧——一颗曾经沧海的心,因为未曾感受到如此刻般强烈而深刻的震动,反倒是愈来愈没自信,他真能再像从前那样鲜明、深刻的爱一个人吗?
只是喜欢——对谁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我不希望哥因为过去就不能再接受其他的人,尤其深深那么爱你,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牧可晴的心一阵扭紧。“现在——更是为她担忧,你有半个月没看到她,你一定无法想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脸色好差,好憔悴,听说医生要她去做彻底的身体检查。也许她真的是病了,不过——说不定她是为了你才这样的。”
“深深她——”牧可风不知怎么问才好,说不定今晚没上节目就和妹妹所提的事情有关。“你见过她,是不是?”
“今天下午。”牧可晴因收到一些实质的反应而心头一喜,牧可风脸上的焦急是显而易见的。“连殷大哥都认为深深病得不轻,这阵子他心情有很不好。”
“那……上医院做检查的事——安排了没有?”牧可风完全受牧可晴刻意加重的语气所牵动。
“不知道,我没多问。”牧可晴突然一动,她心中有一个善意的恶作剧正酝酿着。
“明天我就在医院里头安排,就深深到我们院里来检查好了。”牧可风说着。
“也好,真的有什么的话,照印起来也比较方便。”牧可晴故意又多说了几句,就是不把殷深深回台湾的事告诉牧可风,风平浪静的爱情实在测不出它实际的深浅,也许哥哥欠缺的就是心灵上的刺激,封闭太久,连心都缺乏弹性。“本来应大哥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那么晚了,我去睡了。“
牧可晴不想再追问爱或不爱那种抽象的问题,她一埋下一些地雷,只要牧可风触及时有所反应,他的心不会没有感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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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司令左秋笙的“因为”酒馆内,牧可风象疯子似的找不到殷深深的人。电台她是请假中,家里门窗紧锁,打电话也没人接,找了牧可晴来问,只得到一声诧异的“不知道”。拨电话问柯亚男更是出奇冷淡的——我也不知道,她请假。至于殷达实,他酷酷的样子,演技却是第一流,先是吃惊,然后才冷冷地说:
“我会去找,我妹妹的事,我不希望你再来插手,她不需要一个不能爱她的男人的虚情假意,身体检查的事我会等找到她之后另外替她安排。”
这些不约而同对牧可风炮口一致的默契,正是牧可晴昨夜的点子,而此时却把牧可风逼向一个需要面对自己的角落,虽然他不知道,但,他的心已不受所谓的理性控制,他把无端而至的情绪发泄在辣口的酒精上。
左秋笙在空闲时靠过来,也替自己斟了酒。他和牧可风一向是不分胜负的酒党,今天的他自然也在某种默契之列。
“你好久没来,也没上山,真那么忙?”左秋笙故意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知不知道深深去哪里?小男有没有告诉你?”没想到牧可风竟会完全不像平常的他,先沉不住气的第一句就问。
“怎么了?深深她会去哪里?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吧,我不知道不过,她近来身体不好,多半是在家里休息吧。”左秋笙的演技仿佛也不比殷达实逊。
“她不在家!”牧可风又气又急,“我问过小男,她却好象不愿告诉我深深去哪里了。”
“你们不是分手了?”左秋笙语气中有强烈的无所谓。“既然不打算现在一起,那么对方的事最好别管太多。”
“你知道她生病的事?”牧可风似乎全然没听见左秋笙说的话。
“听说还要检查,不过,她看起来的确很遭。”左秋笙也加了点料,“我不是说了你别管那么多,你的关心如果不是爱,那反而会伤害深深,你最好还是当做没这回事。”
“连你的口气都变得着,这么冷淡!我不过是想知道深深现在在哪儿。”牧可风仍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被牵动。
“不是冷淡,是事实。”左秋笙举起酒杯,“事实本来就比伤人,也许是人家不愿见你,你正好把你所谓的关心收起来。”
左秋笙一见牧可风凝这一张脸,想是够了,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剩下的绝不是旁人可以使得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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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着几天,只要是牧可风在午夜十一点打开收音机听到辣妹的声音,他的心就会收紧成一团。不只那天他像个傻瓜,这几天他不是不断重复拨着相同无人接听的电话,就是开着车绕进和平东路的屋子;工作时他像具机器人,一得空他便一味的胡思乱想。
而——今天他竟失常到忘了刮胡子就到医院上班,一夜未眠使得他胡渣冒得像堆杂草,家上血丝满布的双眼,几乎又造成诚安医院一大早的头条新闻。
“牧大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很累的样子。”牧可风身边的白衣天使轻声地说着。
“今天我想——取消原本预定的手术,临时的手术你也请他们安排别的医生做。”牧可风昨天就差点在一个手术中因为闪神而失手,他可不能随便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好的。”护士小姐走开,回来时带来一道命令,“院长请你到院长室。”
牧可风苦笑了下,他走出办公室,在进院长室前先到洗手间洗把脸,整理一下衣着,并振作疲倦的精神。
“爸,你找我?”牧可风看着父亲,他们在院内总是各忙各的,只有在公呈上会碰面。
“昨天的手术是怎么回事?”牧以功是个实事求是的老牌院长,他本身也是外科出身,只是年纪逐渐大了之后退居行政工作。“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差,是不是有什么事?”
“昨晚没睡好,今天我取消了所有的手术,像昨天那样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
“身为一个医生,这是很重要的。”牧以功严谨地说,并为在医生工作上从未出错的儿子担心,“我看你今天回家休息吧,把精神样足。”
“恩。”
牧可风从院长室出来,在会议室门口遇上迎面走来的徐凤眉。
“可风,怎么两眼无神?你这两天又制造了不少新闻哦,怎么了?是不是和小女朋友吵架了?”徐凤眉也只能如此自嘲她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佯装潇洒好象是所有受过伤的人最好的掩饰方式。
“哪来的小女朋友!”牧可风也学着自嘲。
“那个长得很平凡却想爱得很深的小女孩呀!”徐凤眉说道,“这些日子都没见她来医院找你,小女生难伺候吧。”
“别讽刺我了,老实说,她躲起来了,这几天我连她人都找不到。”牧可风多日来终于可以向一个不是站在殷深深那边的人吐露他快背不动的心事,这些年他和徐凤眉一直都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好朋友。
“哦——这么说,她真的采取行动了,她真想做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什么?”牧可风不解,“采取什么行动?什么不一样的女人?”
“有一天我跟她说,你不是一个会为某个女人安定下来的男人,你也不会把全部的爱转移到一个女人手中,而她却自负地告诉我——如果她不能拥有你全部的目光,她会走开。原来她真有勇气走开,那不是很悲伤吗?”因为对对手的尊敬,徐凤眉不得在言语中向牧可风坦诚。
“是吗?”牧可风有种被触动的地雷炸得粉身碎骨的感觉,“你觉得我是这样让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吗?”
“至少——这些天之前是这样。因为你不曾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女人,以前我不知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不把心交出去的男人,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真心,何来安全感呢?”徐凤眉为自己的一番话觉得心开朗了许多,也笑自己竟执迷了那么多年,真是太悲哀了。
“原来她是想就这样走开——”牧可风无力重组被炸得粉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