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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甜甜地睡着了。
一是疲倦,为了事业,为了爱情,也为了家庭。
二是麻醉,留有幻想的无可奈何的麻醉。
但她是知道的,所以眼角有泪,为着自欺欺人的美梦而忏悔的眼泪。
半个小时之后,床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惊扰了她的不算美梦的美梦。她的第一个动作,是夹紧双手,直到那种实在的感觉深深地印刻在脑子里了,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眼睛睁开了,接着是深深地叹气。
再接着,是期待,期待着对端出现的,是梦里见着的那个人。
可惜,不是。
是一把兴奋而又略带稚嫩的男声,听样子是颤抖着对旁边的人叫喊着:“女的!女的!”她差点晕倒:“这家伙,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对端传来了几声欢呼,接着有人尖叫:“快点问,快点问!”
那个打电话的家伙慌忙贴近话筒,慌张地说话:“请问……是不是女生……女生宿舍?”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呀叫一声,续道:“师大对不对?”
接着,对端的声音突然空旷地响亮起来,大概是其他人不满意他独占资源,按下了免提键,于是七嘴八舌的话语席卷过来,把她吓蒙了。
好容易有个老大模样的人站出来震住场面,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理工大学的学生,拿了我们隔壁宿舍的联谊宿舍的号码,在个位上加了个数字,打了过来,我们想,应该也是师大里边的电话吧,没想到打错了几个……哦呵,对了,你是那个系的?宿舍里几个人?有兴趣联谊吗?”
她苦笑着回答:“对不起,这是私人电话。我也不是师大里的女生。抱歉,你们另外再打吧!”啪声挂了电话,深深感叹:“晕!春天这么快到了吗?小鬼们都在想MM了?”
现在离春天还早,但刚得了自由的男孩们,迫不及待的想起女孩来了。
男孩在想着女孩,男人也在想着女人。
她不由想到:“他有在想着我吗?”不知道,但是她在想他。
想他,很想他。因为四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丢弃掉的。
虽然已经决定丢弃了,但还是不能一下子丢弃。
不能丢弃,即使希望已经很渺茫,但毕竟人还活着,就还可以希望。
他们也没有丢弃。于是电话又来了。
“喂,小姐!请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嗯,就是就是还……哦,能够和你的朋友们联谊吗?我们这边都是帅哥哦!对了,你们是美女吧……”
她翻了翻白眼,很不淑女地吼了出来:“小弟弟!我有老公了!儿子都生出来了!”
那边的小弟弟吓了大跳,马上把话筒挂了。
听着对端传来的嘟嘟的声音,她的心也乱成了一团。
谎言,仓促之间编织出来的谎言,但是扎根于心却有一千多个日夜了。
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蛋马上又浮现出来。
☆、开窍了?(1)
他们相识四年,相处四年,一起打拼,一起苦熬,好容易熬出头来了,她却要走了。
她舍得走吗?
四年的坚持,不是说丢就丢的。
这份事业,这份感情,虽然出于意气,想要丢弃,但冷静下来又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是的,她辞职了,但不是正式的辞职,她只是给她的老板发了一条短信,说“很累,考虑换个工作环境了”,但对方没有给出答复,而她自己又有了更正的打算:“还是过段时间吧,等你找到接替人选,我再走不迟。”
确实,少了她这个重要助力,他的日子会难过许多,但让她留下来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舍不得离开他。
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勇敢而又落魄的年轻人时,她就有了敬重而又怜惜的感觉,等听他说要白手起家打天下的时候,便冲动地作出了一起努力的誓言。
两人在困境中相互鼓励相互扶持,终于走出了一片开阔的世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这个应该享受成功喜悦的时候,她能走吗?
她苦笑着回答:“能吗?好象不能吧!”
握了握拳头,从桌上拿下了那个镜框,痴痴地看着,看着他粗犷的脸部轮廓,看着他深馅下去的眼窝,不由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发鬓的部位:“他是混血儿吗?”
以前不是没有类似的疑问,只是太困了,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那样的问题,而且还可以天天陪着他。在那个时候,相片哪有真人好看?
现在呢,真人离她越来越远了,于是相片便亲切起来,重要起来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泛起了无尽的酸楚:“呵呵,我除了知道他的姓名之外,竟然连他的来历都一无所知!”是的,虽然相处了四年多,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很奇怪吗?
以前她不觉得奇怪,即使只是因为那次和他一起庆祝她生日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才通过他无意间的话语知道他比自己小的事实,她也没有奇怪。
因为她喜欢他,管他是从哪块石头里崩出来的,管他是老头还是小孩,只要知道“我喜欢他”就好了。
但是,现在不能,现在她要反思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一个陌生人走在一起四年多。四年,四年!人生里到底有几个四年?女人的青春里,到底又有几个四年!”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四年!我就这样傻傻地等了四年!结果等来了什么?”
有,等来了一个吻,等来了一阵温存。
那人把她送回来之后,替她盖好被单,呆了呆,听着她的梦呓,居然也会激动地给了一个浅吻作为回报。
然后,然后就是她的忘情的拥抱,然后就是他的突然爆发的冲动,烧开了她的衣服,烧热了她的肌肤,把她烧得全身无力,只会低吟着等待世纪末日的到来。
那样的触觉,只有在梦中才能经历得到,而她又真的装成就在梦中了。
他很兴奋,他又很狂暴,所以她也很兴奋,所以她也很脆弱。
☆、开窍了?(2)
烈火烧到顶点之后,就要到了燃爆的时候了,他却突然收手了。
他喘息着整理着衣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要走了。
她能怎么办?
她能突然放弃做梦的面具,揭穿自己想男人的本质,苦苦哀求他的恩泽吗?
不能。
因为高傲,也因为矜持。
她虽然是女人,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需要男人,但她不屑于哀求男人,即使对着他也不能放下自己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她的高傲,才让他小心地掩饰了心中的爱意,又或许,是因为她的矜持,才让她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机会。更或者,他本来就是个混蛋加三级的男人,一定要女人苦苦哀求他的恩赐,他才肯撒播雨露。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走了,而她则光着淤痕累累的身子,哭泣着,发呆着。
几十分钟之后,她冷静了下来,就给他发了一份或许冷静或许冲动的短信,要离开他了。接着,她就进到浴室去清除他所遗留下来的味道,去除她曾经屈服过的证据。
现在呢,外在的证据似乎已经去除了,但内心里的证据却更加厉害地凸显出来。
“呵呵,我还是放不开他!”她无可奈何地承认了。
她小心的把“他”放到自己的眼睛底下,侧过身子,让那滚滚而下的泪流去淋湿“他”的身子,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幽怨和哀伤。
幽怨而又哀伤。她幽怨而又哀伤。
“因为我是女人吧?”她想。
很快,女人的电话来了,直接打的就是她的手机。
是一个曾经的很乖巧的小女孩,但现在却在说着非常前卫的话题:“表姐?在想男人了吧?嘿嘿,不用想了,快点过来吧!有很多帅哥哦!哎呀,别碰我!找别人去!去!是,没什么……你来不来?好High哦!”
不时夹杂着的喧闹的歌舞声,证明着那个小女人的兴奋,但也引发了她的担心。
她小心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那么狼狈,而用了很严厉的语气来劝告:“你给我回来!对着一大群狼!危险!”
那小女人哈哈大笑:“错!是一群公狼,对着一群母狼!”
旁边的一只公狼还得意地吼叫起来:“欧!”
小女人也吼叫着来证明:“这是狼群!一群公狼和一群母狼!”
电话突然挂断。
这是常有的事情。她的这个小表妹,从半年前正式踏足社会开始,就变得张狂起来,不时半夜三更打她的电话,大肆炫耀不久前的激烈战况,直让她怀疑:“我老了?我过时了?”
虽然对着对方也有三两句教化的语言,但更多的却是被对方反着教训:“留着那东西,能包饺子吃吗?”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句子,只好傻傻地挨训了。
现在呢,那个狂野的小女人的一阵打闹,让她清醒过来:“哈!女人想男人,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是女人,当然会想男人啦,他是男人,我想他是正常的,但天下这么多男人,我为什么要只想他一个呢?好,不想他了,想别的男人去!”
☆、夜独行
已是半夜时分。被惊醒了的梁晓月,爬起来,披上衣服,开门出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走夜路,但,却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夜路。
灯光,到处是灯光,而且,大路上不时有车辆来往。
很安全。
就如她之前的感情之路那样,光明而坦荡,直通到底。
那个人是喜欢她的,她知道得很清楚,四年里,从没见他跟那个女人有过亲密来往,只除了她梁大美女之外。
虽然也有很多跃跃欲试的美女,要来染指她的这位年轻有为的上司,但在遭遇了不冷不热的对待之后,都很聪明地离开了。
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里,没有什么女人会傻傻呆呆地把自己吊死在一颗树上。只除了她。但她也是因为没人肯吊在上面,所以她才吊在上面的。
换个角度,如果把爱情比作一场战争的话,天时地利她都有了。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她伸出了援助之手,一直陪伴着他,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时间。人和方面,她自认为也不差,虽然不知道他家人的具体情况,但她认为,以她的长相和才情,一定能让长辈们一眼就喜欢上了。
而在公司,所有员工对把两位老总看成夫妻档了,即使像短篇决赛主持人那样的业内人士,也同样那样认为。
既然是夫妻档,他的就是她的,他也是她的,完全不用担心别人来抢。
是的,没人来抢,也没人能抢。所有她敢等,所有她愿意等。
虽然她也有过怀疑和犹豫,但他为了事业而努力拼搏的干劲感染了她:“怕什么,我们还年轻。”于是,也不急着一定要见到爱情,只要有友情就行了。
又或者,一种朴实简单的同事加友情关系,也是很好的爱情关系了。
虽然没有往更深入的阶段走,但,能跟他那样亲近的女性,就只有她一个,这份感情,不就像进了保险箱一样?他对谁都保持距离,即使对她也是,但那个距离却是最小的,让她足以自豪的,让她认为足够安全的。
“事业为重”。这是他的口头禅,也是她愿意等下去的重要理由。
但,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傻啊!
也许,她很应该继续等等,也许她再等等,就能等到他的求爱甚至直接求婚,也许,继续等下去,一切都会光明起来。
但问题是,她还能等吗?她能等,她老爸老妈可以等吗?至少,她也要等到一个承诺,哪怕只是口头的承诺,才能证明自己没有白费心思啊!
可是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东西,没有承诺,就连拥抱,也是礼节性的、很客气的、或者迫不得已的,亲吻更是少得可怜,就连自己都愿意变成香喷喷的肥肉送到他的嘴边,他都没多品尝一口。这算是哪门子的喜欢?
其实,很简单,要想知道答案,她直接问就是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直接问过。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是拉不下脸。因为她也是强者来的。当然,她算是间接问过了,暗示过了,也算得到过答案了。
以前的结论是,他珍惜她,尊重她,不愿让她受委屈。现在呢,同样的反应,同样的客气,同样的尊重,却成了他不肯接受她的爱意的证据。
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已经越过东江桥,来到这一片的最热闹的地方。
灯火璀璨,车来人往。
一座不夜之城。
走着走着,也走累了。
于是要找地方休息。她进了一个酒吧,一个路边的不大不小的酒吧。
以前她也常去酒吧,或应酬,或散心,但,基本都有他的陪伴,去的都是清吧。
这一次,只有一个人,到的是个热吧。